遇见你,是我一世的春暖花开

第23章


  逝去的爱
  雷切尔
  我记得,当时的阳光洒落在她的发丝上。她转过头,我们四目相对,在那间吵闹的五年级教室里,我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觉得心底遭到了一击。我的初恋就此开始了。
  她叫雷切尔,我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很迷恋她,看到她,我的心就怦怦地跳,有她在时,我说话就有些结巴。我就像夏日里一只不幸的小昆虫,被一扇窗前微弱的灯光吸引,在黑暗的夜晚徘徊在她的窗前。
  当看到她上学或是放学回家,走在林荫小路上时,我整个人就呆住了,她看起来总是那么镇定自若。在家时,我回想着与她的每一次邂逅,一想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便心生懊恼。即便如此,当我们正值青春年少时,我仍然感受到她对我深情的宽容。
  我们还不够成熟,根本不可能发展稳定的恋爱关系。她自幼受正统犹太教的家庭熏陶,而我因信奉天主教心存顾忌,这使我们表现得清心寡欲,有如谦谦君子,就连亲吻都遥不可及,无论这种渴望是多么强烈。在一场舞会上,我设法拥抱了她一下——当然,有大人在场。我们的拥抱让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那纯洁干脆的笑声让我痛恨自己所想的一切。
  总而言之,我对雷切尔的爱一直是单恋。中学毕业后,她考上了大学,我参了军。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我被派到海外。有一段时间,我们保持着联系,她的来信成为那些难熬的漫长岁月中的一抹亮色。有一次,她给我寄了一张她的泳装照,我浮想联翩,在回信里提到是否可能结婚。她的回信几乎立即少了,也很少提及个人的事情。
  我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雷切尔。她母亲开了门,说雷切尔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她与在大学里认识的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结了婚。“我还以为她写信通知你了。”她的母亲说。
  我最终在等待复员时收到了她的“亲爱的约翰”一信。她委婉地解释了不能和我结婚的原因。回首过去,我真的恢复得很快,尽管在开始的几个月里,我认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就像雷切尔一样,我找到了另一个人,我学会用一种深情和永恒的责任感去爱她,而这种责任感一直延续到现在。
  可是,最近,在相隔40余年之后,我接到了雷切尔打来的电话,她的丈夫过世了。她经过我所在的城镇,通过我们都认识的一个朋友打听到了我的住址,我们相约见面。
  我感到好奇而兴奋,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没有挂念过她,她突然在一个早晨给我打了电话,这让我很惊讶。见到她时,我又感到很震惊,这位坐在餐桌前,头发花白的女人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雷切尔吗?就是那个照片上体态轻盈的美人鱼吗?
  因为很久不见,我们互相寒暄,谈了共同关心的话题。我们就像老朋友那样聊天,很快发现我们都已经是祖父母了。
  “你还记得这个吗?”她递给我一张破旧的纸条,那是我在学校时为她写的一首诗。我仔细看了这首格律粗糙、韵律苍白的诗。她望着我的脸,从我的手里把纸抢走,并装进了包里,好像很怕我会毁掉它。
  我告诉她有关相片的事,告诉她我是如何带着它度过了整个战争。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她说。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反问她,“哦,姑娘,我的爱尔兰道德感和你犹太人的责任心,那一定非常完美!”
  我们的笑声惊动了旁边的人,在余下的时间里,我们都只是偷偷地看着对方。我想,我们从对方身上看到我们一直保留在心中的形象破灭了。
  在我送她上出租车之前,她转向我,说:“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告诉你一些事情。”她的双眼凝视着我,“我想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我们吻了一下,她离开了。
  我在商店的橱窗里看见了自己:灰白的头发在晚风中拂动。我决定步行回家,她的吻还在我的唇上燃烧,我感到有点儿晕,于是坐在公园的一张长凳上。在我身旁,花草树木正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发光,压在我心上的某个东西消失了,某件事情圆满了。我眼前的景象是如此之美,我快乐得想要叫喊,想要唱歌跳舞。
  如同一切事物一样,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不一会儿,我起身回家了。
  终生的朋友
  莎曼
  蒂姆星期六离开家去上大学,而我则是在星期天出发的。自从我们高中时期成为朋友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分离。尽管我们的友谊超出了普通意义的男女关系,但是我们的亲密还是令很多人羡慕。蒂姆那令人惊异的个性、逗乐的玩笑,还有他那孩子气的容貌,都让我深深地折服。他能够读懂我的心思,能说出我未说完的话,并且能够仅用一个表情就逗得我大笑不止。我们相互倾慕。当高三的那个夏季来临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
  夏季慢慢开始了。蒂姆试图让我忘记那个现在被我称做是“前男友”的怪人,我与“前男友”的相处完全是浪费时间。蒂姆与我的一位好友约会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当她奚落他,在我们的朋友面前取笑他时,我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当她最终结束这段恋情时,蒂姆哭了。她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的心,而我的心也和他一起痛着。
  深夜里,我和蒂姆在电话里聊了很久,我们互相安慰,互相出主意,担心着上大学的事情。那个夏季剩余的日子里,我们都成了单身,我们一起度过了所有的时光。工作后的深夜里,蒂姆和我会在咖啡馆里见面,聊上几个小时。那个夏天,我们变得更加亲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们都准备去上大学。
  当分别的时刻慢慢逼近时,我们一起去买上学用品,计划着入学一个月后我们的第一次聚会。
  那个星期六的早晨,当我开车送他去学校时,我的内心非常不安,愁肠百结。在这3个小时的车程里,我一直在想我是怎么了。当然,我就要失去他了,但是我的感觉不是悲伤,而是心绪不宁。当我们把他安顿到他的小房间里,把房间收拾得像个家时,我恍然大悟——这个念头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我爱上这个人了!这种感情不同于高中生活里我对他那种友谊的爱。我觉得很无助。当一切都已太晚时,我才终于明白我对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真正感情。我坐在他那有弹性的钢丝床上,泪水溢满了双眼。我对我最好的朋友、我生命中的爱说声再见,心中猜测着一个月后我们还能否真的如约相见。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收拾行李时哭了,我害怕会时过境迁。我和蒂姆都将开始各自的生活,我们可能会很少想到对方。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一边擦去泪水,一边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你好。”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是要告诉我他一切都好,是蒂姆的电话。他甚至来不及问声好,就连忙说道:“蒂娜,我们的聚会要比我预想的提前了。就在今天怎么样?”
  当我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像个疯子一样兴奋地大笑着,晕头转向地跳上车,朝他的学校开去。我怎么可能用如此短的时间就开到他的学校!(1小时45分钟)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我拥抱了他,并告诉他我爱他。事实上,在这之前,我曾这样做过无数次,但是这次他挣脱我的拥抱,直视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也爱我——然后吻了我。这个吻,似乎包含着数月来甚至数年来我们之间的爱。
  第二天一早,当我出发去学校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蒂姆。当我掏出钱包去买饮料时,一张小纸条掉了出来。那是蒂姆写给我的,上面的话至今还能震撼我的心,仍然能让我开心地微笑。“蒂娜,等了这么久才告诉你,我真的很生自己的气……我爱你!”我感动得泪水四溢,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对我们的关系也安心了。
  我至今仍保存着蒂姆的那张纸条,继续保持着我们非凡的友谊,并将永远持续下去。只是,这段日子里我们分享得更多了——三个漂亮的孩子和相同的姓氏。
  红苹果奇缘
  希斯
  1942年冬季的一天,天空昏暗阴冷,寒风刺骨。在纳粹集中营里,天天都是这种日子。自从我和无数犹太人一起被迫离开家园,来到这里以后,每天我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小时是一小时。明天,我还能活着吗?今晚,我会不会被带到毒气室呢?
  沿着铁丝网,我来回地走着,想暖和一下我瘦弱的身体。我很饿,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从我们当中消失,幸福的往昔犹如南柯一梦,我也日渐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铁丝网那边走来。路过我面前时,她停了下来,忧伤的眼睛注视着我,似乎是在说她理解我的感受,但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被一个陌生人如此凝视,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我想移开目光,但视线却无法从她身上移走。这时,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红苹果。噢,我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苹果了!她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然后面带着胜利的微笑,一下子把它抛过铁栅栏。我跑过去将它捡起来,用冻得发抖的手捧着它。在这个充满死亡的世界中,苹果无疑是生命和关爱的表达。我抬起头来,发现那女孩已经消失在远处了。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在同一时间又来到靠近铁丝网的同一地点。她真的又来了。她再次给我带来了苹果,并且带着同样甜蜜的笑容把它抛过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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