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不欢

第67章


  何子非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娃娃,冷笑一声,“他倒是聪明。”
  当天傍晚,何子非终于肯将怀里的小儿交给余鹤。
  余鹤舒了一口气道:“谢王爷不杀之恩。”
  何子非神情倨傲,“她在哪里?”
  “下官府上。”
  “你可知我为何不降罪于你?”何子非忽然问。
  余鹤便又叹了一口气,“下官明白。”
  说罢,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恭恭敬敬交到何子非手上,“寒食散。”
  何子非长眉一挑,此物便是寒食散?孔轩与楚端都喜服用寒食散,据说此物用得多了,便是剧毒。
  “你竟如此大胆!”何子非眼神凌厉,教余鹤不由后退几步。
  “徐徐服之,可催情。”余鹤说罢,一张脸上毫无喜怒。
  说罢,忽然见摄政王将那瓷瓶仔仔细细收入怀中。余鹤素来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忽然忍不住想笑,就像叶舒那样开怀大笑,满心欢喜地笑。
  摄政王不耐烦地挥挥手,“比哭还难看。”
  自从吏部尚书从北境归来,宫中忽然多了一位女官,那模样长的,与礼部侍郎许知言如出一辙。户部亲自为这女子落了户籍,不偏不倚,恰好起名叫许知言。
  朝臣素闻摄政王好男色,守着如花似玉的摄政王夫人也未动心,而今却忽然对这女子动情。既然世间再无如此相貌的男子,不若找一女子替代,摄政王情深至此,令人唏嘘。
  岳南枝大人请辞之后,朝中便再无惊才绝艳的女官。而今这位许大人的出现,恰好挽救了每日朝政之时昏昏欲睡的局面。
  不论是两国互市的新鲜事,还是防洪防涝的民生问题,她都能侃侃而谈,毫不输于男子。众人忽然觉得,若是开办女学,倒也是不错的想法。
  早朝结束,一干朝臣自发地围在许大人身边,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民俗八卦,都能与她切磋一二,受益匪浅。
  又这样过了十余日,摄政王终于忍无可忍,宣许知言御书房觐见。
  知言心上一凛,不由觉得大难临头。
  前脚刚踏入御书房,她便后悔了。摄政王皮笑肉不笑地坐在案前,一副等着她落入陷阱的神情。
  “过来坐。”摄政王命令道。
  一只圆润的小壶,两只小巧的杯盏。知言只看了一眼,便想夺路而逃。
  此情此景倒是相似,知言上回虽然莫名其妙地着了冷修的道,思前想后却也明白那酒有问题,或者是杯子有问题。
  摄政王聪明一世,竟然做这样的事,知言眸子一转,笑道:“微臣不胜酒力。”
  何子非便也微笑,“热茶而已。”说罢缓缓倒满了杯盏,他知道她有心妨他,如此一来,难道连茶水也不饮了吗?
  知言面上犯难。对面的人近至眼前,握住她的手腕,挑衅道:“昨夜还在刑部侍郎府上赴宴,却连本王的一口茶都不饮?”
  “刑部的案子乃是要事,我并不是贪杯……”知言解释道,却发现在此人面前说什么都没用。
  他将她揽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普天之下,皆知取悦摄政王才是要事,你偏这样蠢。”
  “天下人皆要取悦摄政王,我又何必这样蠢?”知言凝着眸子静静看他。
  她的语气中,倒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何子非忽然低头,啃咬她的耳垂,“本王何其可怜,连个取悦于我的侍妾都没有。”
  知言别过脸,躲开他的亲密,“骗人。”
  他偏不允她,端起案上的杯盏一饮而尽,紧接着对准那撅着的小嘴亲了过去。
  “还说不是酒,咳咳……”知言被抢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见他仰起脸来,便又饮了一杯。
  他力量极大,知言敌不过他,只得被他横袍放在案上,由着他不停地在她口腔中灌入辛辣的温酒。
  “不喝了,不喝了……”知言再一次躲避他的亲吻。
  何子非却幸灾乐祸,“如何?”
  知言害怕这样的感觉,身体的燥热仿佛在怂恿她贴上他宽阔的胸膛。可是她不能,这里是御书房,慌乱之中,她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夺路而逃。
  天色暗淡,宫人只见许大人荆钗散乱,红着一张小脸在廊下奔跑。摄政王黑了一张脸,奋力在后追赶。
  在大陈皇宫中,你可以不害怕皇帝,但不得不怕摄政王,宫人一股脑地四散开来,一个不留。
  知言再也跑不动,累得瘫软在地。下一刻,身后的人便紧紧抱住她,低声笑道:“往哪里跑?”
  知言羞得满脸通红,“这里……这里不行。”
  何子非放眼望去,恰好是龙隐殿外,他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别处……可以么?”
  “嗯。”
  似是新雪初坠,似是嫩芽破土,她的声音令他惊喜,又令他向往。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下章完结。
万一被JJ待高审核,又要锁文各种完蛋……只能默念上苍保佑。
然后嘛,又开新坑了,欢迎莅临品鉴。
  ☆、七十章 无人入眠
  一脚踹开殿门,偌大的宫殿竟然只有一张龙椅!
  体内的火苗烧得何子非睚眦欲裂,他再也等不及,顺势将她横袍放在龙椅之上。
  知言饮了酒,白皙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绯色,眼角眉梢,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日思夜想,她的容颜竟愈发娇俏可人。她极少穿女装,可每每以女装示人,都叫他移不开眼。
  何子非的目光停留于她微微敞开的上襦。
  只这一眼,他便有撕烂她身上一切遮挡物的冲动。该死的寒食散,他低头,用牙齿叼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提。
  随着上襦滑落,何子非喉结微动,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顺着宽大的裙渐渐深入,令她战栗得想逃。
  “子非……”知言醉得不轻,娇喘连连。
  “知言。”他吻在她耳边,喘息道:“不要走,嫁给我。”
  “好……”她媚眼如丝,终是笑出了声。
  此情此景,纵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再不给她任何犹豫和后悔的机会,何子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将多年的爱意与思念,尽数倾注于她。
  如大海沉浮,如浊浪拍天,她的抵死挣扎,却仍然抵不住他的强势侵略。要败了,要败了,她再也用不上半点力气,任由他以强者的姿势宣告对她的占有。
  何子非抱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子,用衣袖轻轻替她擦汗。入夜之后,殿外风雨大作,轰鸣的雷雨声淹没了一切嘈杂,也淹没了不久之前,她因前所未有的舒爽而发出的绵软诱人的叫声。
  他爱极了她那不足为外人所知的声音,真想再将她压在身下,大战数十回合。
  风停,雨住。知言自梦中醒来,却是安然躺在榻上,有宫娥袅娜而来,于朦胧的纱帐外盈盈跪了一地,“姑娘是要起身么?”
  饮酒误事,知言不由懊恼,心虚道:“请替我准备浴汤。”
  “这……”那婢子语气为难,“今早,姑娘已经沐浴过了。”
  果然,身上不着寸缕,肌肤滑腻干爽,倒不似醉酒之态,可是她何时沐浴过?自己为何浑然不觉?
  知言拥着锦被起身,“是谁伺候我沐浴的?”
  那婢子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艳羡,“是摄政王呀!”
  饮酒误事!饮酒伤胃!饮酒失身!知言欲哭无泪,羞愤欲死,声音惨淡道:“将衣服留下,你们便下去吧。”
  “是。”婢子娉婷而出,留下知言一人独坐在榻上发呆。
  摄政王起得颇早,抱着小皇帝健步如飞,神清气爽。怀里的小娃被他的喜悦感染,不由伸出嫩嫩的小手去摸摄政王英俊的侧脸,“娘,娘……”
  “本王不是娘亲。”摄政王语气温和道。
  “哦。”小皇帝在他怀里坐定,望着朝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由吮着手指睡了。
  众臣禀报了何等大事,摄政王一句也未听进。他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龙椅,想到昨夜气息相缠,他的知言就躺在那巴掌大的地方,任他驰骋于她的方寸之间,那美妙的触感,令他永世难忘。
  想必此时此刻,他的知言已经气得小脸通红。她一定已经发现,宫中有她所需的一切,唯独没有屐履。如此一来,她便再也离不开他半步。
  摄政王轻笑一声,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礼部尚书林照立在堂下,骨碌的小眼最先发现摄政王的异常,先前众臣劝他自立都被拒绝。时至今日,摄政王竟是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龙椅,目光中流淌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眷恋。
  难道摄政王终于想通了,斜眼瞧了瞧身侧的丞相大人,见齐皓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当夜,鸾太后于宫外请命,皇帝年幼无知,难当大任,愧对百姓,请求降为陈王,出宫养病。太后自愿随陈王远去封地,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何子非尚在批改奏折,忽然将丞相齐皓的折子仍在一旁,说什么取而代之,自立为帝,真是一派胡言。
  知言赤足走至他案前,笑道:“何事这般气恼?”
  轻薄的衣裙下,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一双玉足点在地面,看得人心疼。他将她拦腰抱起,置于案上,一双手忽然捏住她的脚踝——果然冰凉一片。
  知言笑着拿起那奏折,“满朝文武请摄政王登基,你如何不准?”
  “我本无篡位之心,却有了篡位之实。”何子非将他光裸的双脚放入怀中,双手细细揉捏。
  “你当初不肯负了何岑,而今又不肯负了大陈,难道你要为一个虚名,负这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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