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迟迟归

第17章


  她搪塞:“差不多吧。”
  他却心中了然,如果只是兄妹,冯沐川消失那会儿她理当投奔何冰寒才对,再看她的神色,倒不像对何冰寒有什么心思,又回想何冰寒找他时的脸色,像被抢了宝贝一样。
  这答案就出来了,果不其然是姑娘生得美,垂涎的人多么,好在姑娘对那姓何的没什么意思。
  他也是个心大的,关于这事儿,没什么花花肠子小心眼,反认为他看上的姑娘,很多人喜欢,才说明他有眼光。只要人在他这儿,别人能奈何,想到此不禁喜气洋洋,说:“下回要再来,请他到屋里坐坐。”
  冯殊阮心下一惊,淡定地说了声好。看他这么热情,不知为何竟心生些许愧疚。
  随后几天,她给冯沐川打了几个电话,这回终于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正愁着这样没完没了在姜家住下去不是办法,却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又一次接待专程来看她的何冰寒。
  他穿了件风衣,从后备箱拎出支大提琴,在姜家门前的细雨中给冯殊阮打电话。电话还未接通,却闻身后蓦地一溜儿轰烈的马达声,转头的瞬间,汽车从旁经过,地上的水渍溅了半条裤腿。
  他还来不及皱眉,却见身前的汽车熄了火,车上下来一人,砰地甩了车门,嘴角含笑:“嗬,您
  哪,怎么来我家也不提前打招呼。”
  何冰寒面对姜戍年那张脸,真心笑不出来,只强忍了怒气,说:“赶巧儿路过,给一朋友送东西。”
  “进屋坐坐呗。”他说,“她要知道你到跟前儿了还不进去,回头又怪我。”
  那口气,摆明了宣布“我俩是一家,你哪来回哪去”的这么个立场。何冰寒挂了电话,依言随他往里走,他也想看看,她住的地方怎么样。
  那会儿冯殊阮在客厅看乐谱,听见动静,头也不回:“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姜戍年脱了鞋,满脸笑容:“忘了一文件,回来取。”
  她回头,看见满面寒霜的何冰寒,惊了一跳,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姜戍年招呼他:“坐。”
  他走到桌前,放下琴包,拉开拉链:“昨儿在一饭局上碰见老同学,才知道你哥把那房子卖给他们家了,他说家里有一把好琴,我想着就是你的,这么长时间没用先松松弦,也不知道受潮了没,完了你试试,不合适了再调。”
  她自然感动,什么东西人带久了都会有感情。
  他又问:“这几天睡得好吗?”
  她还未回答,却听在抽屉东翻西捡的姜戍年开口:“阮阮,你上楼帮我拿件衣服。”
  她知道他故意的,便说:“不知道你要穿什么,自己拿去。”
  他不依不挠:“就昨天穿的,落书房了,我赶时间么,来不及了。”
  她于是上楼。他将好翻到文件,随手撂上茶几,再招呼立在身后的何冰寒:“坐。”
  何冰寒说:“不用,我跟她说说话就走。”
  姜戍年已在沙发坐下,笑了笑,道:“坐着也不影响说话,何况你对她来说就像一哥哥,再不济我也得请你喝杯茶不是?”
  何冰寒心下一动,哥哥?转念一想,准是冯殊阮说的。他不禁觉得高兴,即使俩人隔了千山万水,她依然不会将他们之间的情愫过往说给外人听。
  这回姜戍年确实傻帽了,人说什么信什么,生意上的事儿从不马虎,到冯殊阮这儿就智商骤降。这也不难理解,他以前什么人啊,对谁用过心,这回这么用心自己都没发现,像这种明争暗抢争风吃醋的事儿就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以前都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就一拍即合;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爱干嘛干嘛去呗,谁离了谁不能过;至于喜欢他而他不喜欢的,多了去了,压根儿不在乎。所以这事儿对他来说特简单,一点儿不复杂。再就是,他以前没栽过,自以为什么姑娘都能拿下,这冯殊阮虽不好拿,不也跟他住一块儿了么。
  他自觉把事情处理得还不错,那天何冰寒走时,冯殊阮客客气气跟他说谢谢,还叫他以后不用再来。这立场太明显了,何冰寒想追她,没戏。他一点儿不知道,他俩的戏已经上演过且一直上演着。
  就这么又一门心思对付工作,直到三天后,leif带来一消息:“冯沐川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更新会不太稳定
  ☆、第十九章
  姜戍年正想办法和他联系,没想到冯沐川却主动打来电话约他在萃华楼见面。他赶到时菜已上桌,冯沐川正捉筷尝菜,笑眯眯招呼:“听说人在你那儿?”
  他扬眉,在他对面坐下:“难为你还记得丢了一人儿。”
  冯沐川说:“那可跟我没关系,早想替她安排,她不听。倒是你,怎么想起接手了?也不嫌烫。”
  搁以前他还能跟他开涮,这会儿却没了兴致,只问:“走得好好儿的,回来干什么?”
  “有些事儿还得你帮忙。”冯沐川说,“有一笔钱弄不出去,你出面搞个公司,帮我洗钱。”似料到他不会帮忙,又说,“你这会儿反悔可来不及了,先前那笔账白纸黑字明白写着,到今儿也你赚了不少吧,那可都是冯家的钱,她要是知道了,能原谅你?”
  姜戍年靠着椅子,隔着菜肴看他:“你威胁我?”
  冯沐川笑:“我不搞那套,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你大可不必为了个女人放弃这些,何况这事儿不是你说不干就能不干。万一有个好歹,我栽了你也站不起来,我俩可在同一条船上。”
  他把玩着茶盅,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一条件。”
  冯沐川示意,请他开口,便听他道:“不能让她知道先前那事儿,要说也得我来说。”
  冯沐川笑出几道褶子:“来真的?”
  他回:“你甭管,答应不答应吧。”
  “这好办,封嘴就成了。”他看着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护得还挺全,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事儿?”
  姜戍年没接话,他又说:“你也别太有把握,我这妹妹不是一般人,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你好自为之。”
  他点了支烟:“只要你别在她跟前出现,洗钱的事儿,我帮你。”
  于是leif从吴亮那儿得到最新消息,老总屯了一地儿,弄了一化妆品公司。Leif满腔热血走进总裁办公室,开始劝说:“您老这是搞哪出啊,当这么多年老板,不知道开公司前要做市场调查、搞策划方案,还有合同谈判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儿啊,说开就开了,钱多得没处使还怎么着?”
  “嚷嚷个屁。”他说,“又没花你的钱。”
  Leif差点儿捶墙:“你这事儿做得不正常,老子是你兄弟才给你提个醒,自从你和那姓冯的吃了顿饭,这公司就跟开水龙头一样说开就开了,上回那事儿还掺和不够啊,那冯沐川是个什么货您不清楚啊?他卖老子卖妹妹,迟早有一天卖了你。”
  “别他妈嚷嚷。”他烦闷不已,“想想办法。”
  “我有一办法,不知道你听不听?”
  “说。”
  “跟冯殊阮坦白,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什么破办法。”
  “看看。”leif火起来,“不听不是?”遂摇着头在办公室打转,“红颜祸水哪红颜祸水。”
  姜戍年自然知道冯沐川什么德行,只是这回却没往自己身上打算,就想着这人不可信,保不齐哪天就去找冯殊阮了。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先是请了人看家,说是看家,其实是看着她,再是带她到处跑,逮一空儿就携她出去玩,搁身边儿看着就安心了。
  他想,付出这么多,不求金石为开,至少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太多,其余的大不了用余生去弥补。
  他待她比以前更好,先前刚爬了山,隔天又出海。在蔚蓝的海面,宽阔的甲板,她光脚坐在沙发喝红酒。姜戍年穿着蔵黑丝光棉,阔腿白短裤,正和一姑娘周旋,从一层上来的leif拎了相机丢给她:“帮我拍照,多找几个角度,要最帅的。”
  五分钟后,他踩着喷气飞板在水上飞翔,但因为不够熟练总是东摇西摆胡乱下坠,摔了左边摔右边,前面摔了摔后面,就在冯殊阮担心他会不会被海水拍肿时,他才终于站稳了,立在半空冲她喊:“快快快、拍拍拍!”
  她立马跑过去抢镜头,却只维持了几秒钟,他便再次以怪异的姿势栽了下去,离海三十公分时还磕在了快艇的尾巴上,吓得在艇上拍照的美女们惊叫连连。
  又过了五分钟,他坐在甲板的沙发上,肿着半张脸看照片:“你会不会拍照,我半条命都差点儿
  整没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冯殊阮伸脖子看了看,照片里的人几乎全以各种诡异的姿势落水,最后几张终于有了完整的正面,头发却被海风刮得竖起来,再往后就是磕在快艇上的惨样,连痛苦的表情都抓拍得天衣无缝。
  Leif抽口气:“丫的,老子都磕着脑袋了,命悬一线的关头你居然不救人,还一个劲儿抢拍?”
  她看了看他的脸,颧骨的肿块在阳光下越发晶莹剔透,于心不忍地说:“你摔那么多回,谁知道最后这一回会磕这么惨。”见他不爽,又安慰道,“刚才没掌握好,要不再来一遍?”
  他转头看着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吴亮拿着毛巾替他擦脸:“什么不玩玩那个,
  有你受的。”
  Leif咧着牙:“你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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