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世界格局的第一本书

第21章


当然,这种局面对中国同样是不利的。战争期间美国各项开支共计3500亿美元,人员阵亡5.8万多,伤30余万。越南战争使美国实力进一步被削弱,其势力从东亚地区进一步收缩,而苏联的势力乘机扩张南下——这给后来1979年的中越战争埋下了伏笔。
    越战还引爆了70年代的美国经济危机,美国经济以此为时间标志点,进入到了著名的滞胀阶段。为了应对越战庞大的开支,美国一再超额发行美元,这一次要比1960年的情形严重得多,当时美国短期债务为210亿美元,黄金储备为178亿美元,而到了1971年美国短期债务高达510亿美元,黄金储备仅有102亿美元。1968年与1971年先后出现过两次规模更大的美元抛售的狂潮。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政府不得不蛮横地宣布“暂时中止美元与黄金或其他储备资产之兑换,除非要求兑换的数量和条件符合货币稳定和美国的最高利益”,同时宣布美国对所有进口商品增收10%的附加税——在当时如果美元不能兑换黄金就意味着之前建立的美国国家信用破产了。而1972年6月与1973年2月又连续出现两次抛售美元的狂潮,只是抢购的对象变成了德国马克和日元,西方各国被迫放弃固定汇率。至此布雷顿森林体系在事实上已经完全崩溃。
    越战期间,美国明尼苏达州Mankato州立大学的学生进行反战示威
    越南战争不但导致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而且还使美国整整一代人的信仰发生了改变。
    除此之外,美国地缘战略的重心本来应该在欧洲以及中东,越战期间美国却将军事重心置于东南亚,大量的战略资源被牵制在了这里,而美国金融状况恶化使得这个问题变得越发严重,反映到当时冷战的大背景之下,最终促成了当时美国的战略收缩及苏联的全球扩张。美国的战略收缩彻底改变了冷战在东亚的力量对比,为此,美国不得不进一步在经济问题上向西欧和日本让步,西欧和日本开始在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崛起,世界格局的多极化趋势便由此开始。
    此外,一般观点认为:正是由于美国六七十年代的经济收缩导致其在中东地区的控制能力开始减弱,原本仅包括伊朗、伊拉克、科威特、沙特和委内瑞拉的石油输出国组织借此机会把亚、非、拉美的其他主要产油国也拉了进来,欧佩克由此逐渐掌握了国际油价的主导权,成为国际政治、经济舞台上一股重要力量。在50年代欧佩克成立前,国际油价每桶仅1~2美元,而在70年代国际油价则飙升了近20倍,高涨的油价使得当时的美国经济“雪上加霜”【1】。
    面对一系列的变故,老百姓的信心从“宇宙之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民间处于一片迷茫与失落之中。“嬉皮士”、“垮掉的一代”等等,便是产生于这一背景之下。1974年尼克松在“水门事件”中遭到弹劾,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人们处在一片压抑之中,所以要拿当政者来发泄怨气。相比较而言,后来的克林顿就要幸运多了,因为他在任时美国经济正在走上坡路,社会各个阶层日子过得都比较顺心,所以老百姓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对他们的总统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
    糟糕的“好事”
    美国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这一系列“闹心事”,是不能用运气或是其他偶然性的东西来解释的。在前面我们提到了美国工业产业的软肋问题。简单来说,美国的经济体系拥有资本优势,但人力成本较高,所以它的制造业强在创新,而一旦某一行业的垄断被打破,那么美国企业很快就会由于人力成本高于竞争者而不得不选择退出。
    20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完成了工业化,进入到“后工业化”时代。如果按照我们一般人的理解,这应该是件天大的好事,用我们的话来说,这意味着美国人民已经实现“四化”了,要是搁在童话里,这就该到结尾的时候了——“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放到资本主义体系里来说,这其实是件天大的“坏事”。从这个时候开始,美国的实体经济在创新上开始逐步趋于停滞,原因很简单,在一个时间段内,人类对自然科学的认知终归是有极限的,所以能被发明出来的东西终归也是有数的。而在此同时,日本和西欧的工业则迅速地在恢复——当初炸掉的只是部分厂房和设备,人大部分还在,社会组织体系也还在,所以只要有资金和设备,恢复起来并非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而美国为了资本扩张以及和苏联争霸,恰恰给日本和西欧提供了这两样东西。由于在人力成本上西欧和日本占有优势,所以美国手上的产业开始由低到高一块一块被这两家“吃掉”。用前面的话说,美国这个时候就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60年代,门槛最低的钢铁业最先面临欧日的夹击,开始迅速衰退。在60年代发动的越南战争,从经济角度说,可以理解为美国为了缓解钢铁业的衰退,而用军工需求来填充需求空缺,这和我们前面提到的朝鲜战争背后的经济因素其实是一个道理。
    这以后,70年代白色家电领域丢掉了,80年代汽车丢掉了,至于造船业,如果不是因为有美国海军,恐怕人们都要忘了在美国还存在这个行当。在实体经济盘面不断缩小的同时,资本扩张却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这样一来,各种社会问题便冒了出来。按照罗斯福时代的历史经验,这个时候就需要由行政力量来介入,对国家经济进行调节了,具体来说,就是由国家意志对资本扩张进行适当抑制,以缓解当前所面临的问题。然而自“麦卡锡主义”盛行之后,美国国内的思想环境和政治环境与罗斯福时代已经大不相同了。在这期间美国政界出来一件大事,就是1963年11月22日肯尼迪遇刺。关于这件事,现在各种版本的“阴谋论”非常多。有意思的是,当初以国家意志压制资本意志的罗斯福总统,在他上任一周以后也遇到了行刺,只不过刺客在开枪前的一刹那被一位女士无意中撞了一下,罗斯福这才逃过一劫。不过既然是“阴谋论”,那就是说很难找到过硬的证据,所以这里我们暂且忽略掉它,只去看事情的大方向就够了。
    “大方向”是:1963年以后一直到现在,白宫的职权其实主要是负责制定美国的对外战略及政策,内政则很少过问,国内经济调节是美联储的事情。说白了,就是美联储主席主内,总统主外,国家决策中资本意志占了绝对主导。1996年美国总统大选前夕,《财富》杂志曾在封面上放了这样一句话:“笨蛋!谁当总统都无所谓,只要让艾伦当美联储主席就成。”在吹捧格林斯潘的同时,这句话也告诉了我们,美联储主席这个位置对美国有多重要。由此开始,一届总统做得是否称职,主要取决于他能否通过扩张抢到足够多的利益给国内各个利益集团去分,至于具体怎么分,这就不劳他老人家操心了。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政府对其国内的金融机构的约束越来越小,到后来干脆撒手不管了,这就为今天的金融危机埋下了祸根。
    闲话美国国内的政治生态
    要谈论美国的国内政治,关键词至少有两个:利益集团、政策延续性。
    先说“利益集团”。从美国政党的角度说,偏左一些的民主党背后主要是华尔街的金融界、以硅谷为代表的高科技产业界和以好莱坞为代表的传媒界,以及律师和其他各种工会;偏右一些的共和党,代表的主要是军工产业、石化产业,以及各种宗教保守组织。不过这只是泛泛而言,实际操作中,民主、共和两党是存在“交叉持股”现象的,所以在利益上具有很强的同一性——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对外资本扩张,美国总会有新的利益进账,所以各个集团之间不存在零和博弈的问题。这一点和美国建国初期联邦党与民主共和党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当时那两个党之间是分得比较清楚的,而美国国内纷扰不断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西方的政党体制发展到现在,它的一大特征就是政党没有固定的党员,没有明确的纲领,作为金主的大财团则往往会“两边下注”,所以说不同的政党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具有同一性,党派间的政治博弈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其视为同一集团内部不同路线的斗争,具体到美国,就是联邦政府是“弱势”一些还是“强势”一些,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左、右”斗争。
    真正可以“分得清”的是政党背后的利益集团,美国强势的利益集团首先就是华尔街的金融集团,这个圈子主要是由犹太人构成。凭借庞大的财力,犹太集团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甚至可以说是控制了美国的政治。分析一个政治人物,最好首先看一下他和犹太集团是否有关系或者他是否是犹太人,这一点弄清了,这个人的很多观点就好判断了。即便此次金融危机之后,金融机构和金融大亨们声名狼藉(当然,这之前银行家们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在美国老百姓眼里和律师不相上下,基本可以比照中国老百姓眼里的房地产商),但是金融界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政府为救助金融业所下发的上千亿拨款,居然有三分之一被拿来给从业人员发了奖金,政府还不得不让纳税人接着勒紧裤腰带好继续救助这些“穷到”只能没事买个海岛解闷的大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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