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世界格局的第一本书

第47章


    “入世”成功之后,中国基本算是完全进入到了世界贸易体系。之所以加一个“基本”,是因为发达国家对中国的贸易壁垒还存在着,时不时还要搞些贸易摩擦出来——这也是2001年谈判线条过粗留下的后遗症之一。从微观的操作层面来说,西方国家因为产业不断向外转移,导致国内就业岗位日渐稀少,因此他们需要不断挑起贸易摩擦来转移国内老百姓的不满情绪。而从深层次考虑,可能也是基于对中国的戒心:从国家层面来说,中国发展起来对任何国家来说都肯定是竞争对手,这不是一个主观上愿不愿意的问题,全世界自然资源的总量是固定的,你多占一块,我就要少吃一块;从意识形态层面来说,中国在意识形态上终归是有别于西方国家的,在西方资本主义阵营在世界经济中占优势时这似乎不是什么问题,可有朝一日一旦西方国家经济上出现衰落迹象,那中国就可能成为一个对人家进行“和平演变”的策源地,这同样不是一个主观上想不想的问题——怀璧其罪,况且之前从俄国十月革命开始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苏联衰落之前,西方国家原本在意识形态上就一直面临着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压力。
    即便如此,总的说来2001年“入世”对中国的意义依旧是空前的,自1949年以来资本不足的问题至此得到了彻底解决。随着海外大量流动性的资本注入,各地的项目多了起来,政府手中的钱也多了起来,能做的事也多了起来,当初上马一个三峡工程可以全国瞩目,如今几乎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三峡级别的工程上马。2003年、2004年、2005年三年农村道路投资相当于建国后53年的总合,此外,科教文卫体也都开始有了比较充裕的资金,中央给予农民的补贴开始增加,农业税费开始减免。2003年、2004年两年中国政府没有再在“大对角”之间来回跑,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那两年实现了“双稳”。
    从“不足”到“过剩”
    但是,也只是稳了两年时间,2004年之后政府便又开始在“双紧”和“双松”之间来回奔波了。
    2003年以后,国内开始出现投资过热,电力、煤炭和运输紧张,通货膨胀再次开始抬头了。这些归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新问题——“流动性过剩”,以前是钱不够花,现在是钱太多但制造业消化不了,过剩的流动性开始在日常生活品形成通胀压力。2004年中央又一次宣布要实施“稳健的财政政策”,其实总体上就是再次趋于“双紧”,比如减少国债规模,减少投资项目,税制改革等等。
    一系列组合拳砸下去以后,总体上却收效不大。原因很简单,20世纪90年代以来流动性注入的源头在国外,国内的通胀实质是“输入性通胀”,你在国内减少项目,紧缩货币流通量,压缩贷款并不能限制国外货币尤其是美元的滥发,相反这些措施会给国内的企业制造困难,那么过一阵子就又必须再返回去,再搞一搞“双松”……如此一来,“过山车”就又坐上了,这一点在2006年、2008年、2009年三年相信大伙会有比较明显的感觉。
    某种程度上说,现在让老百姓咬牙切齿的“高房价”就是这种流动性过剩的产物。住房产业化的口子开在1998年,而其真正开始“蓬勃发展”则是2004年以后的事情,国家在政策层面大力支持房地产业是始于那个时候。当时调整了房地产税,2006年将个人购房转手交易免征营业税期限延长至5年,并调整规范了土地收支管理政策,完善了住房公积金管理政策,调整了新增建设用地有偿使用费政策和征收标准,这些政策的总体指向都是在扶持地产业。从不同的利益角度判断,对此可以给出不同的判断,但仅就流动性过剩问题,地产业客观上是起到了吸纳流动性的作用,大量的资金暂时沉积到了房地产业,避免了这些资金在消费品市场炒作。但是这个沉积也仅仅是“暂时”的,因为地产商不可能把钱赚来以后埋在自家院子里等着烂掉。
    而由此却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中国虚拟经济的“早熟”现象。资本向实体经济之外领域游离的趋势其实是始终存在的,至于是否会成为“现实”,那只取决于外部条件是否合适,和有没有完成工业化没任何关系——资本家的目标在于利润而不是生产本身,如果玩弄数字游戏就可以赚钱,谁也不会再去费力造实物商品。至于炒作的具体标的物,它是股票也好,是君子兰也好,是房子也好,是大蒜也好,对炒家而言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他们所看到的是,这个标的物是否是人民生活所离不了的,越是必需品,那供炒作的盘面也就越大,获利也就越大,而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利益受损的面也就越大。中国的房地产经济就是一个反面典型,无论业内对地产经济如何辩驳,但有两个事实是摆在眼前的:其一,高房价搞得民怨沸腾;其二,中国的工业化还没搞利索,但却开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炒作赚钱的盘口,大伙自然就不会再把钱往实体经济里投,更遑论是往具有一定风险性的高端产业去投,央行的货币政策是紧缩也好,是宽松也好,实体经济总是处在缺乏资金的状态,如此产业升级就只能停留在纸面和口头上了。
    再进一步,如果没有产业升级的话,中国的实体经济就永远无法像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信息产业那样吸纳新增的流动性,将其转化为自身实实在在的硬实力,而实体经济无法吸纳资本,就会进一步导致地产经济等“炒作”经济的做大,如此下去就只能是一个死循环……
    麻烦是大家的
    简单归纳一下,对中国而言,2001年入世,特别是2002年以后,巨量流动性的注入一举解决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流动性不足的问题,相应的,就业压力得到了极大缓解。然而紧随其后的情形就开始变得不那么美好了,随着流动性的进一步注入,导致了国内流动性过剩,地产经济及其他“炒作经济”因此恶性膨胀。
    再来看看同一时期的美国。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对美国人而言这标志着美式全球化体系的扩张基本完毕了。由于有中国出口加工业庞大的产能作为支撑,2002年之后虽然有巨量的流动性流出,但国际市场上美元并没有贬值,美元的信用因此未受影响,美国的货币霸权保住了。而这又进一步激起了美国国内利益集团的贪欲,如果狂印钞票不会受到惩罚的话,那么他们必然就会继续印下去——直到受到惩罚为止。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给全球经济带来了一场“通缩冲击”,格林斯潘顺势把美联储的利率降到了1%的超低水平,更多的美元被印制了出来。全球经济一路走高,年增长达5%。至2005年,被低通胀掩盖了4年的美元流通量过剩问题最终还是浮了上来,大量过剩的美元被用于炒作,4年来期货市场平均价格被炒高了一倍。
    华尔街的犹太金融集团通过金融衍生品的炒作“吹”出了一堆更大的泡沫(详见后面的附文);而军工—石油集团也没有闲着,他们的目标是伊拉克、阿富汗或者更大……
    不同面值的美元
    现在的全球性美元过剩不关别人的事,根源在于美国当初滥发美元。
    2001年小布什代表共和党赢得大选,按照前面提到的赢者通吃的原则,这意味着军工—石油集团将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唱主角了,美国的对外战略将围绕着“石油”和“军火”两个主题来展开。“9·11”事件给了美国一个极佳的借口——早在“9·11”之前,就有媒体曝光过美国对伊拉克的作战计划,显然这不能解释为美国政府为自己将在几个月之后遇难的同胞提前准备复仇计划。
    借助“9·11”的舆论优势——国内某主持人曾在当时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话,“今夜我们都是美国人”。美国于2001年10月7日发动了阿富汗战争,并在几周之内打垮了塔利班政权,取得了对阿富汗的控制,再加上美国在吉尔吉斯斯坦的驻军,美国的势力深深地楔入了中亚地区。这之后美国媒体又大造舆论,本·拉登得到了伊拉克政府的庇护,2003年3月20日,美军对伊拉克开战。
    而事实上萨达姆对来自美国的危险也是有一些预感的。1997年伊拉克曾与中国政府签下价值12亿美元的油田开发协议,这意味中国将可以从伊拉克获得每桶价值仅几美元的“份额油”;此外伊拉克政府以联合国“石油换食品协议”为名义,向西欧和俄罗斯低价出口原油,按照伊战结束后美国披露的信息,俄罗斯得到了价值190亿美元的原油,法国40亿美元,瑞士和英国各30亿美元;到了2001年11月,也就是威胁进一步逼近的时候,伊拉克又宣布将欧元替代美元用于石油贸易结算——在前文中我们曾经说过,欧元区经济结构中资源特别是能源一直是其短板,欧元缺乏能源作为支撑,而伊拉克此举恰恰是给法德提供了拼图的最后一块。萨达姆之所以这样做,经济层面的考虑并非是最主要的,他更看重给自己拉来了众多的“利益相关者”,希望以这些国家来牵制美国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在2002年到2003年初这段时期里,美国对伊开战的主张也的确在联合国遭到了阻止,中、俄、法三个常任理事国都持反对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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