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小镇.

第4章


  可是,船帆已撑起,等待满风的时刻起航。
  西杰心事:
  我担心到,自己与自己上演了一出假装外出的戏码,躲在墙后,进退不是。
  你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而我却为此开心不已。
  关于小镇,可以向荇已解释的,已经和盘托出,还有一些未来得及解释的细节。
  在创建小镇之初,根据残存的设计图纸推算,小镇并不是建立在海湾附近的一座山上,
  而是一种可以独立行走的交通的工具,就像是荇已口中的移动城堡一样,区别是,它的能量不是来自魔法火焰,而是高超工业科技的产物,一种来自深海的冰状燃料为它提供动力。我也曾去小镇底下,调查过机械细节,在巨大的洞窟中,陈列着一段段巨大金属部件,似一根根撑山壮硕的腿骨,虽经过百年的渗水侵蚀,让在手电筒的照耀着闪出金属特有的冷光。只有关节处又被认为损坏的痕迹,锯断的筋骨处锈迹斑斑,布满赤红的水滴。
  应该是几十年前政变的产物,一心只对技术狂热的机械师们,在选举中败给了,打算利用小镇科技赚取钱财的革命党,初登政坛的革命党,在安抚民众的同时,暗杀所有反对过他机械师,他们大多是小镇建造者的一手培育出的继承者。之后,狂热的革命党,摧毁了小镇的行走装置,抛弃了百年以来全自动、机械化的工厂,宣称行走小镇将迎来崭新的时代。
  但是,由于小镇人口不多,又处于封闭状态,工厂出现了很快劳工荒,原本如火如荼的有序生产也不得不停止。
  一段时间之后,就出现了掳掠、买卖外地人的行为,靠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劳动,剥夺他们的个人意识,来维持工厂工业初级品的生产。
  小镇的出入口是一段单向道,一种类似防护罩的屏蔽仪器,只可进入,没有出口,只在暴风雨的夜晚因强对流天气影响,才会失去效果,并在第二天日出之前修复完整,这也是我为什么提醒荇已六点前离开原因。
  小镇夜晚会放出机械警察,若是外人经过,警报、抓捕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虽然只在夜间侦查,但白昼小镇居民会自动成为监视者,若抓住外来人,可以到工厂换取一定量的钱物,价格高的诱人,自然诱人甘愿出卖灵魂。
  小镇更像一棵猪笼草,伺机而动,精准残忍。
  期初,有小镇居民也曾□□反对,在惠政和严惩之下,大家都事不关己的默认下来,逐渐形成了小镇如今有模有样的和谐状态。
☆、老人——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杜拉斯
  爱情本该如此,它从降临之初,就包含着奇迹的意味。
  是相视而笑的默契,还是彼此守望的思念,只要拥有你的名,一切都可以变得甜蜜起来。
  它让我们忘记所有生活的磨难,重新开始相信曾经被背离过得心事。
  我开始试着学着揉捏发酵面团、制作乳酪、均匀切片酸黄瓜,当然都是在你的严密指导之下。
  今天是我到小镇的第三天的下午,轻柔的风,吹皱海面,留下交错细密的纹路,海鸥驻足在退潮后的礁岩,沉稳的望向已经出现霞光的天海尽头。
  西杰的居住的仓库,是一座别墅的底下室,因为政治运动被推翻了上层的奢华,只剩下层不起眼的建筑,留给了它的继承者。
  关于20年前政治运动的详细,西杰总是一语带过,不愿详谈。
  我大多可以猜测出,他父母的去世跟这场政变有关,我没有去探实,更不能触及他隐藏完好过去。
  我出神的看着西杰,不自控的目光追随,夕阳映在他的脸上,拢成一下团跳动的温暖。
  “酸黄瓜的储存量,已经不够让荇已切出一副象棋了。”西杰说完收紧了眉边。
  “象棋?”
  “非常像,用料也足,只是做工差了点。”他挑选出一片,厚薄适当的,放到嘴边咬了下去。“我腌渍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交出秘方,我也考虑放过你。”我摆出凶恶的架势。
  西杰将手放在我的头顶,“请你不要放过我。”他避开我的目光,放下嘴角,表情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我是想说......”
  嘭!门被从外推开,已经来不及躲藏,我仿佛已经感到了,被送入工厂之后,无从改变的命运。
  西杰却在我的身前,大笑起来“没关系,他也算我们的同某人。”
  来人大约60岁,精神矍铄,岁月和风霜在他脸上雕刻出深邃而浓密的皱纹,因终年的日晒雨淋,让它们沉淀出金属质感的古铜色,听西杰提起,老人是小镇的渔夫,虽不能远海打渔捕捞,却同样是一位驾驭风浪的勇者,我在老人拎酒的手上,看了一道道深可及骨的伤痕,想必那也是每一场与鱼群战役的纪念品。
  “你就是让西杰心心念念的女孩”声音爽朗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听西杰提起过您和您的故事”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老人两尾鲷鱼扔进水池,举起酒壶灌了两口。
  “刚钓上来,做成生鱼片,那口感,绝对是舌尖上的极致享受”说完老人放下陶醉的面孔,接着看到了那堆厚薄不一的酸黄瓜片,向西杰叹了一口气。
  西杰含着笑,利落的把两尾鱼,变成了一盘生鱼片。我看着,大脑都快烧掉了。
  老人徒手抓取了两片,细细地嚼起来。
  等老人喝空了酒壶中酒,双眼陷入氤氲的回忆时,突然说“要不要听个完整的?”
  还不等我们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老人的故事。
  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们风华正茂,对未来,对人生,都充满积极的幻想,不像是你们口中的年轻人,被现实左右,失去了自由的心性,整日一调悲情,不断的靠自我妥协谋求生存。
  我跟莉兹是在一场大学舞会认识的,一见钟情,瞬间认定彼此,我们心中没有任何疑惑。
  我还记得,她就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剪裁别致贴身,头发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余下的几缕发丝贴附在她耳后白皙的脖颈,打着俏皮的小卷,让没有带任何她,有着褪去凡尘的清丽。舞台变幻的灯光映在她柔和精致的侧脸,或垂目、或浅笑,眉角、唇边皆是万种的风情,百般的好看。现场的所有绚丽的灯光、摄魂的舞曲,变得黯淡失色,
  内心虽然怀着配不上她的卑怯,我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向她邀舞。我惴惴不安,揣着一堆话盛情的话的穿过舞池,来到她面前时,看到她光彩双眸闪动,流露出无限柔情的嘴角时,
  我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出神的看着她,试图眼神说尽我的娓娓情愫。
  你就是世界的中心,你就是我一生所求。心脏拍打着胸口,一声比一声剧烈。
  “可以请你陪我跳一支舞吗”
  是她说出我们之间的第一话,那时,责怪自己的没用,思绪却不觉被她吸引干净。
  牵握她细嫩无骨的手旋转,仿佛是一场置身天堂的□□,
  她的呼吸和笑声萦绕在我的耳畔,仿佛是林见穿梭闪现的精灵,
  此刻的激动、幸福,我想你们也应该了解,是一瞬间淡忘生活所有磨难的释怀感,是甘愿交出自己成为祭品的无上荣誉。
  我跟她跳了一整夜的舞,不知疲惫,有诉说不尽的衷肠,我们也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中,看到日后相守的命运。
  舞会结束的音乐响起,像是重锤打在我的心脏,我又变成了一位忘词的歌者,吞吞吐吐说出
  “请让我送你回家”的话语,脸颊早已绯红发胀。
  她换下了舞会的盛装,换上一件米白色的法式衣裙,腰间的系带和垫肩的装饰,把身材娇小的她凸显的玲珑有致。
  “你真美”
  “可能只在你的眼中”
  我知道我再也瞒不住了,我迫不及待的表达了心意,
  她对着我沉静微笑,默认了对我的相同感受,月光下她的脸更加素雅迷人。
  相识、恋爱、结婚,我们似乎不需要了解与忍让,彼此间的默契,从不是时间积累的结果,只是一往情深后,无所保留的付出。
  什么家庭的阻碍,地位的尊卑,从来都是给注定的分开的人,一份冠冕堂皇的理由。
  哪怕是柴米油盐,家常琐碎,我们仍渴求对方、思念对方,
  真正的爱情不会被时间冲散,它只能用来证明,我们是如此适合相守终生。
  我们婚后的生活就是这样,像是爱情小说家臆想出的故事。
  幸福总是短暂的,这个世界趋向缺失的状态,是我们难以逆转、难以抗命的无奈。
  我们相识的第五年,莉兹出了车祸,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停止了呼吸,那一刻,我的
  心跳也停止了。之后,我开始以酒为生,变卖了家产,道路流浪。知道误闯行走小镇,被镇上的一位老者收留,可是不久老者就病逝后,我以它的身份在小镇生活了下去。可能他一直是深居寡出的原因,我到现在都没被人认出,而如今,记得他的面目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也真正成了他。
  我早已年老,年岁沉淀出的,是对生的宽容与体谅,原谅了曾经让我们痛苦不堪的规则和藩篱。虽不再像以前,沉溺在醉生梦死之中,但没有酒,遇到黑夜仍不得入睡,失去的她的彻骨之痛,时间也放弃了为我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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