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地老天荒

30 风暴将至


有些事难以启齿,有些人如同秘密。面对由树泠的质问,段弦突然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车厢里安静下来,流窜着压抑的气息。
    由树泠手掌成拳,面色冷毅,极力的压抑着情绪。没有再问什么,只说了句,“我们回家吧!”然后驱车上路。她不说,他可以去查。
    然而此时选择沉默的段弦,却不知道有些秘密,等不及你去揭开,就以另一种更激烈的方式公布于众。
    段弦这几日有些精神恍惚,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由树家人看在眼里,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感冒了。事实上,她的确感冒了,鼻塞加上轻微头晕脑胀。她很少生病,这场感冒倒是的来势汹汹。吃药不见效果的第三天,终于在诸位长辈的强令要求下打上了吊瓶。
    四月的午后,阳光极好,感冒痊愈的段弦闲在花园里当了一回园丁,修剪着那片蔷薇花圃。直到院门那边响起了门铃声,她放下大剪,走了过去,是个邮递员。
    “您好,请问这里有一位叫段弦的女士么?”邮递员清亮的声音响彻。
    “我就是,”段弦拉开铁制的繁花镂空门,说。
    “您好,这是您的信件!请在这里签字!”邮递员递上一份国际快递,拿出一支笔,指了指上面的快递单。
    段弦微微诧异,还是签了字。谢别了邮递员,往回走,边走边看着上面的寄信人,署名格莱美,是美国寄来。她皱眉蹙额,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格莱美啊!但是收件人分明写着她的名字。
    “什么东西啊?”由树曜从屋里奔出来,探头问。
    “不知道,”段弦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正要拆开,转抬眸瞥一眼由树曜,“你今天怎么还没上班?不是说下午要开什么商讨会议么?”
    “改明天了,我就没去了!”由树曜嘿嘿一笑,目光落在段弦手里拿得信件,“是谁寄来的啊?”
    “臭小子,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我的私人信件好吧!”段弦白他一眼,把信件背到身后。
    “我好奇啊,刚才我瞄一眼好像是国际快递,你也知道你七年没回来了,我当然想知道关于你这七年的经历啊!”由树曜嚼着嘴,解释道。
    段弦一怔,双眼里的黯淡稍纵即逝,她扯了扯嘴角,轻笑,低头拆开信件,“你不是要看么?让你……”话到这里搁然而止,只见她掏出的是一堆照片,一男一女相拥的画面。她迅速塞回信封,满脸骇然,失了魂一般往屋里走。走到有台阶的地方,也不看,猛然摔倒在地,信封落地,照片散开一地。
    如果说刚才由树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此刻撞入他眼底的照片,如同刀子一下下狠狠戳在他心上。那照片上的段弦分明是不醒人事的,而那个男人却在为所欲为。他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是谁?我要杀了他!”
    段弦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捡起一张张装着她曾经消失的记忆的照片,重新塞回信封。然后站起来,背对着由树曜,“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就当没看见!”
    凉凉的声音弥散在空气里,一阵风灌进大厅,馥郁的蔷薇花香,轻拂迎面,两个人却觉得是蔷薇刺拂面而过。
    由树曜紧握双拳,死死咬唇,目眙着他的公主步履蹒跚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怎么了这是?”从书房里刚杀过棋的由树老爷子和段老爷子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一脸凶相的由树曜,段老爷子忍不住问。
    由树老爷子则是循着由树曜的目光看去,是段弦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他恍然一笑,“是不是你又惹着阿弦?”
    由树曜瞪了两老爷子一眼,转头就跑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两老爷子。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由树老爷子跺了两声拐杖,往客厅里走。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段老爷子眉头皱起,堆叠沟壑,脸色沉凝,随后往客厅走去。
    “段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由树老爷子凝视坐在对面的鹤发沉颜的老头,突然也觉着哪儿不对了。由树曜那小子从小到大基本唯段弦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如今日这般红眼过?
    “你还记得当年阿弦刚出走那会儿么?”段老爷子直直看着对面,沉吟道。
    “你是说阿弦的行程怪异的那段时间?”由树老爷子忽而收起一惯无论什么事总要与段老爷子斗嘴的习惯,认真问。
    “她在丹佛突然辞了咖啡馆的工作之后连夜去了密歇根州,待了一个月,之后的行程一连四五个地方待了不过一星期就走。美国飞英国,英国飞比利时,比利时飞澳洲,澳洲飞墨西哥,简直差不多是在满地球转圈。”段老爷子至今想来那段怪异且匆匆的行程,突然冒出个念头,难道阿弦是在躲什么人?
    两人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诡异。再加上这几天段弦明显是心事重重,却只字不言。
    而由树老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由树泠托由树言似乎在秘密查着什么事,好像跟段弦有关。这几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越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就在两位老爷子疑虑不已之时,由树曜一路狂飙到一百二十迈去了思弦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而楼上房间里的段弦躺在浴缸里,第一次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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