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地老天荒

33 谁是无辜


不知道为什么,段弦脑海里突然浮现七年前她被绑架,昏迷之前看到的辛桐欣子那一张诡谲的笑容。渐渐的又和前几天看见的那张消瘦苍白却眼神狠戾的辛桐欣子的脸重合在一起。她背脊突凉,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响辛桐欣子的号码。然而却是空号。她站起身,迫不及待要去确定一些事。“外公,爷爷,我出去一趟!”她说完,转头就看见由树曜刚好下楼来了,立刻不悦道,“你就不能快点!”
    “去阿言那,干嘛怎么急?”由树曜摆弄着他的刘海,慢悠悠说。
    “我要不是没去过,还用得着你!”段弦白了一眼与之前邋遢样判若两人的由树三少爷,抬脚就往外走。
    “喂,你等等我啊!”由树曜追去,转头还不忘跟客厅的两位长辈招了招手。
    一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位于市中心香樟街的拱形大厦前。
    两人望了一眼这座巍峨的大厦,又对视一眼,才走了进去。
    十八楼,言越事务所。
    段弦是第二次来这种精英汇萃的高级白领工作地带,记得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去过二叔的公司,也是这种严谨的气氛。
    倒是由叔曜一脸自来熟,走到哪招呼打到哪,还时不时指着身旁段弦介绍一句,“这是我姐姐段弦!”瞬间让这份严谨化为乌有,多了几分明星见面会的热闹。
    段弦也只好跟着打招呼,终于走到由树言办公室时,她觉得手都酸了。偏偏由树曜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她无语摇头,敲了敲面前的门扉。
    “进来!”由树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由树曜推开门,以深色为基调的办公室,一整面玻璃墙的明亮又中和了这深色。但是陈设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一个放文件书籍的很大的书橱,一张办公桌,由树言正埋头坐在办公桌前敲着键盘。剩下的空间就是沙发茶几的地盘了,占了半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足够大,放得东西,却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段弦轻笑,果然符合由树言一向的风格,能简单明了就简单明了。而整间办公室唯一的亮点恐怕就是那办公桌上的一盆仙人球吧!足球大小,矗立于那文件电脑间,倒是特立独行。
    “你们来了啊!”由树言停下手里动作,抬头就见正四处打量他办公室的两人,一笑,“要喝什么?摩卡和蓝山?”
    “言哥,你这办公室怎么万年如一日啊!”由树曜靠在沙发上,故作嫌弃道。
    “你投资点,我立马就换!”由树言挑眉,睨着那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由树曜,认真说。
    “你赢一个官司抵我开发两个游戏的钱,还要我投资你!”由树曜一副“你开玩笑呢”的神情。
    段弦站在玻璃墙前,目光悠远望着玻璃外面林立的大厦,嘴角浮笑,听着两人斗嘴。
    由树言站起身,按了下电话,“金希,送两杯蓝山和一杯摩卡进来!”又低头拉了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走过来,坐在由树曜对面,“你也知道是赢啊!”
    “你可是常胜将军!”由树曜毫不吝啬的夸赞一句。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气质落落大方,一双灵动的大眼,仿佛会说话。正是前几天由树言带回家的女朋友。
    “金希姐好啊!”由树曜嘻笑着,向着来人招手。
    “小曜来了啊,”金希微笑,由树曜来过,她自然认识。“言律,这是您要的咖啡,”她走过去放下咖啡,才看向玻璃窗前转过身来的眉眼淡漠的女人。笑容满面,“小弦姐也来了啊!”
    段弦淡淡一笑,瞥一眼由树言,“你倒是舍得让女朋友端茶递水!”
    “小弦姐哪里的话,上班时间只有上司和下属。我就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金希一本正经的说完,立刻离开了。
    由树言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苦笑摇头,他到底是追到了她呢,还是没追到呢。女朋友公私分明到底是好事坏事?
    段弦与由树曜相视一笑,各自耸肩,端起茶几上咖啡喝了一口。
    由树言也端起面前咖啡杯,放下后,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对段弦说,“这是这些天查到的,另外我早上去了趟警察厅,托警厅的朋友才打听到,辛桐欣子入狱后不久卷入一场斗殴,打死过一个人。虽然说是个死刑犯,但她属于自卫并没有追究责任。后来她性情就大变,出狱后还曾因为吸毒去了戒毒所待了半年。后来出来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段弦拿过文件,捏在手里,神情凛然,她早该想到辛桐欣子变成那样必然有原因。没想到却是狱中打死人和吸毒,她的心口闷闷,压抑感十足。到底毁了欣子的是监狱?还是送欣子入监狱的西鲁呢?她捏在手里的文件突然滚热,灼烧着她的手心。这上面是关于司冶昔的过去,或许是西鲁的过去。无论是谁的过去,都是这些罪孽的源头。她翻开文件夹,就是司冶昔的照片映入眼帘,旁边是一张西鲁的照片。两个人,一个温雅谦和,一个谬戾张狂。这样一对比,她才惊觉两人相似的眉眼轮廓,只是那发色瞳色和气质迷惑了她,让她误认是两个人。
    凑过来的由树曜也看到了那两张照片,凝眉,森冷的音吐出来,“就是他么?”
    由树言沉默,握住咖啡杯杯柄的手,青筋暴起,无声的透露着他的情绪。
    段弦同样沉默,翻开第二页,是司冶昔的经历,出身美国密西根州,母亲日裔。接下来的信息,让她脸色煞白。六月霜?司冶昔的母亲竟是六月霜头目鹰京骅的私生女。到头来,这些线密不可分的都缠到一起。那么谁是无辜扯入其中呢?是她,是司冶雾,还是欣子,还是司冶昔,也就是西鲁?上一辈的恩怨扯到了这一辈,他们这些人便注定了纠缠不清,誓不罢休么?
    “我倒不知道欣子和西鲁还有这样的渊源!”段弦合上文件夹,嘲讽一笑,那天的辛桐欣子果然没把实话告诉她。关于西鲁和她真正的关系,是表姐弟。绑架案应该是两人合手策划的,只是欣子没想到西鲁会在一年后反咬一口。一朝出狱,欣子自然不甘心,便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司冶集团如今的局面,只怕也少不了这两人的“功劳”。
    “你打算怎么办?有这些证据完全可以起诉辛桐欣子和司冶昔!”由树言目光如炬凝视段弦,一字一句透着无比认真。
    “当然要起诉!姐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能……”由树曜愤愤不平直言控诉,却在触及由树言瞥过来的寒光时,顿时住嘴。起诉,也就意味着段弦是证人,难道要让她把那些别人加注在她身上的不堪公布于众吗?
    “起诉?”段弦喃喃一句,突然一笑,“比起我,只怕有一个人更不甘心吧!”
    由树言和由树曜对视一眼,垂眸。段弦说得那个人是司冶雾吧!
    “你把这文件给司冶雾吧!我能为他做得也只有这些了。”段弦把文件放回茶几上,对由树言说,神情淡漠。
    “他活该,姐姐何必帮他!”由树曜双手环抱,不满的撇嘴。
    “不是帮他,是帮我自己而已!”段弦轻叹一声,站起来,“我和阿曜先回去了。”
    “都快中午了,我请你俩吃饭!”由树言也站起来。
    “好呀!”由树曜跳起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几步跑到段弦身旁,圈住她胳膊,卖乖磨皮,“姐姐,好不容易来这,不狠宰一顿哪能回去啊!”
    段弦皱眉,无奈的点头。
    “好耶,随便把金希姐叫上!”由树曜手舞足蹈,笑嘻嘻。
    “你倒时时不忘宰我一顿,你哥辛苦挣钱容易吗?”由树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文件边说。
    “姐姐,你看他,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倒知道省钱了!我以后才不要找女朋友!”由树曜捏着下巴,分析道。
    “鬼扯!”段弦敲了敲他脑袋,“不找女朋友,就等着枢木老师给你相亲吧!”
    “相亲?饶了我吧!我才不想向泠哥那样!”由树曜一脸惊恐。
    段弦扯了扯嘴角,转眸看向整理好文件的由树言,拉了拉由树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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