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之安沁

第20章


来人对我下了通牒。
  “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去见他……”没有哥哥的地方,于我而言如同深渊。
  我向前一步,想要抓住来人的手。淋雨的那个人抢一步在前面推了我一下。我顺势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二小姐,老夫人还在气头上,你只能在这等。”
  那人又徐徐的走回了大楼。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才开始嘤嘤的啜泣起来。担心、害怕、无助伴着大雨砸在我身上,可是,我只能等,忍受着一切去等,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哥哥送给我的玉片陪着我。
  我看到不远处,有一株树,便爬到树底下躲着,刺骨的寒冷和脚上的伤口已经让我不能站起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雨没有停的意思,开始有人和和车辆出入院子,远远的如爬虫般走的很慢,没有人看到我,我跪坐在树下,勉强倚着树,腿脚上都是泥土。
  我努力保持清醒,害怕哥哥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看不到我。我亦注视着每辆来往的车辆,只要是活动的物体,都会吸引我的注意,就像我以前坐在窗前等哥哥下班回来时,注视着每辆车一样。
  我想起曾经每天在哥哥的怀里醒来,想起他给我准备的早餐,想起他下班后褪去西装换上背心裤衩带我出去兜风,想起他宠溺的看着我的眼睛……我望着雨雾,快要被自责和悔意溺毙。如果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或许,我会在这里冻死,直到死的时候也没人知道。难道不是吗?没有哥哥,我一无所有。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黑衣人,不是哥哥。他向我跑来,我知道,他一定是哥哥的人。那个人把我抱了起来,快步回到车边,把我塞进了车里。
  我立刻被另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紧紧的抱着。
  “哥哥……”我勉强吐了口气,没法说出更多。不忍再看到他苍白的脸,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挡住流下的泪。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哥哥依旧很正定,他的心跳有力,臂膀结实,我的身体有了一点暖意,不觉昏睡过去。
  朦胧中,我睁开双眼,哥哥正望着我,呼吸可闻,我张了张嘴,他已经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满眼的狡黠,他压低声音道:“别说话,你失了很多血,不要乱动。”说完他就跳开在眼前消失了。
  “哥,你别走。”我赶紧叫住他。
  “我不走,我在这。”哥哥拉住我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我张大眼睛看见他坐在我身边,才松了口气。
  “这次,你梦到的是谁?”哥哥依旧拉着我的手问,眼睛里有我很少见的寒冷,不是刚才见的狡黠的神情。
  原来还是在做梦,“应该是……”他的样子和哥哥很像,可是不十分像哥哥,可是……不是哥哥还能是谁呢?哥哥为什么知道我会梦到他呢?我还能梦到另一个人吗?这个人跟哥哥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哥哥这么在意我的梦呢?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梦到的是谁!可是他跟哥哥很像啊!……
  “安沁!”哥哥捧住我的脸,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梦到哥哥了,我总是梦到哥哥……”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这是他想要的答案吗?他不会因此不高兴吧。
  我希望看到哥哥的脸颊恢复明朗,可是他只是勉强笑了一下,对我说:“你的伤口都重新缝过上过药了。烧还没退,你不要随便下床。这段时间你在这好好住这,我派人来照顾你,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一个黑衣人进来给他披上衣服,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却连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能说。我没有那个自信,没信心只要我说想要,哥哥就会毫不犹豫的满足我。
  是我错了,我不该太贪玩,把哥哥置于危险之中,如今他生我的气,我只能等着他气消回来找我。事情可能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我想不起来更多,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被人扼在水底,听不到周围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又都是虚晃折扭的。
  我看看自己的胳膊,新伤压旧伤,丑陋无比。旧伤应该是我失忆前留下的,可能我那时候就很贪玩淘气。我泄气的又看看四周,才发现,这不是我和哥哥以前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旧的气息和我不熟悉的味道。
  我摸摸胸前的玉片,现在只有这片玉,才能让我感觉到哥哥的存在。
  当我再次醒来时,床边坐着的是一个女佣。她说她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暂时被人雇来照顾我。我有一点点怕她,她总是责怪我不跟她说话,害她干活的时候怪寂寞。渐渐的,她也不理我了,每天来给我做饭,做完饭就走,我没胃口的时候就不吃了,她回来时又絮絮叨叨的责备我浪费粮食,我就躲到窗帘后面装听不见。有时候听见她在外面和别人说:“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也不小了,长的算个美人儿,可惜是个傻子……”
  我知道我不傻,我只是记性不好,只是害怕见陌生的人。我每天都把脚底上包伤口的纱布揭开来看,希望早点痊愈早点见到哥哥。
  哥哥说过段时间来看我,可是究竟是过了多久?
  世界上的际遇有很多种,黄汝君算是世上的宠儿,总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黄家给他的,比他自己想要的多得多,原来他和哥哥在父亲的羽翼下是无忧无虑的贵公子,父亲走后,便是他母亲撑着半边天,大多事情全由大哥出面负责,他还是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只要冷眼站在大哥后面看他做就可以了,他很少对眼前的事发生兴趣,但对母亲和大哥百分之百的顺从。除了一件事,就是无条件的维护他的妹妹。
  在大哥黄汝文的眼里,他宠爱自己的妹妹的程度真是少有人能及了,从小就像妹妹一个保姆一样,直到他开始懂得和女人接触了,他的弟弟还是眼中只有妹妹,几次被父亲或者母亲训斥,都是因为他帮着妹妹恶作剧还袒护她。他很早就怀疑他的这个弟弟是不是不会对其他女人产生兴趣。小妹汝芬出嫁的时候他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就全心扑在黄家的产业上了,黑道和白道的事物他渐渐接手过来,直到接手了母亲的事物,从此二人继承了父亲的一切,在三市成为黑道和白道人人畏惧的人物。可是这次,他竟然再次因为自己的妹妹忤逆母亲,这个妹妹还是来路不明的□□的女儿。
  伤都没好利索就被母亲罚跪在祠堂里跪了一天,死性不改的人。母亲让他把安沁关起来,但是安沁也消失不见了,是她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他只能找找看。这一阵他一直让陈静云监视着冯来之,可是冯来之似乎也在满三市的找安沁。
  关于冯来之,他从派人杀了那个所谓的照顾过安沁的老妇人开始,他就没了线索,冯来之藏得太好,他没有找到其他证据说明冯来之就是赵安之。一旦可以证明冯来之的身份,他会立刻做掉他的。
  黄汝君一直说他来负责冯来之的事,可是似乎事情的进展总是卡在哪里没有新的线索,他和安沁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近了。黄老夫人发现苗头的时候,他还总是隐瞒,直到这次因为安沁受伤,黄老夫人才决定再也不让安沁进黄家的门了。她本想让安沁自生自灭的,不见她的踪影后,冯来之一直好好的呆在公司里,汝文也找不到安沁的下落。她宁可相信安沁已经自己离开了。
  黄汝君坐在办公室里,他撕掉还贴在头上的纱布,又无意识的翻看起了《三市志》,他已经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古籍,却始终找不到另外半块玉片的下落。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找玉片的。他怀疑周围的所有的人,包括大哥,包括冯来之。他确信大哥手里是没有那半块缺失的玉片的,他就把重点放在了冯来之身上,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看不出冯来之和玉片有什么必然联系。
  “真的找不到吗?”黄汝君自语道。
  深深的锁着眉,他不确信自己是否会在有生之年找到另半片玉。好在安沁被她锁在城郊的一座别苑内,是他偷偷盗用别人名下的产业。他相信黄家的人是不会找到这的。一段时间内,为了安沁的安全,他还是不能去看她的,母亲发现安沁的下落,一定会弄死她的,就像当年她弄死安沁的母亲一样。
  ?
☆、大梦初醒
?  黄汝君最近总是去见政府的人,大哥不愿接的活就会推给他。三市富甲一方全靠黄氏集团的产业养着,以前政府贫弱,不敢拿他们怎样。但是最近十几年来,政府每隔三五年就派人来招安,希望黄家放弃自己的黑道门路,归顺政府不再欺行霸市做地头龙。可是,这怎么可能,黄汝君的冷漠和无视人情是人尽皆知的,政府的人来了,他就请人家喝茶,任对方苦口婆心说破了嘴,他都不回应半句。最后,在对方叹息的时候,他起身付账走人,还派车把对方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人们都说,黄家的大少爷猛如其父,暴戾狠毒;而那个二少爷是个十足的冷面杀手,他举止优雅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他插手的事情常常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不合他的意的结局往往都只有一个。
  每天早出晚归,黄汝君心里很是烦躁,他知道大哥在替母亲找安沁,大哥劝他母亲罚他,他只说自己不知道。谁会信呢?在家人眼里,他第一次成了做傻事的人,大哥给他别的女人,他之消遣一个晚上就把人打发了。他派人跟踪冯来之,几次想把他做掉,因为他已经看出安沁之前已经开始喜欢冯来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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