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是

  她想起劝酒劝得最热闹的黄州，最后都忍不住了，说：“兄弟，你别替她挡啊，我这是为你创造机会！”
  陆一清则笑：“喝多了难受。我舍不得她难受，所以你也别灌她了。”
  余林林没喝酒也开始脸红起来。周边人都在笑，连黄州也说：“算了，算了，不灌你们了。”
  他是真的很好。
  余林林看到不远处有个特别的商场标识，于是牵起他的手，“来吧，给你买两件衣服。”
  陆一清笑着跟着她。这几年他的衣服都是在他住的旁边一家专卖店里买的，店员大多认识他，也明白他的风格。
  每逢换季，就去那里挑店员推荐的几套，可以穿很久。
  不过如果是余林林替他挑衣服，他会更开心。余林林从一楼看到了二楼，男装整体是比女装少很多的，也比较难挑。
  不过幸好陆一清身形好，什么都能穿。
  余林林给他挑了一件深蓝色休闲波点印花衬衫，还有一件黑灰色的撞色百搭长袖针织毛衫。他适合穿这种修身的，很显身材。
  两件加起来才一千多，余林林付了钱。
  走出没多久，陆一清突然停在一个玻璃橱窗下，“你穿这件肯定很好看。”林林抬起头，那是展示一件黑色碎花的波西米亚长裙，非常像油画，有种古典的旧巴黎风格。
  “试试吧。”陆一清把她拉进去。
  余林林穿上这件衣服。说实话，这衣服并不是她的风格，她比较喜欢简单大方型，日系颜色，这种穿起来有点小高贵的长裙她觉得自己驾驭不住。
  但是陆一清眼神却很明显的一亮。
  他站在她面前，把她被衣服压住的头发挑出来，摸摸她的脸。跟那件旗袍一样，她适合古典色系。
  “你真漂亮。”他赞叹。
  余林林抿抿唇，转头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的确还可以，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不过多年购衣经验，让她知道这家专卖店的镜面和灯光都调了合适的角度，会把人照好看许多。
  她翻看价位牌，原价三千六，打完折后二千八百八十八。
  “太贵了。”
  “我送你。”陆一清说。
  余林林摇摇头，“不用了。”
  “没事的。”陆一清说，很快他朝导购小姐，“哪里结账？”
  “哎——”
  有人把他引过去，导购小姐很适时宜地见缝插针，“小姐，您穿这件很漂亮呢。目前我们就剩这一件了哦，男朋友也愿意送您。今天天气很好，您可以穿这件衣服出去，肯定很漂亮的。我去帮你把您换下来的衣服包起来。”
  没多久，陆一清回来了，看了看她，“就穿这件衣服回去吧。”
  店员拿来了剪刀，他站在余林林身后拨过她的头发，剪下标签。
  导购小姐递给余林林专用袋，喜笑颜开，“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出来之后，余林林低声说：“谢谢你，不过以后别这样了。”
  “怎么样？”
  “花这么多钱。”
  她只给了他花了一千多，他却给她花了一倍还不止。而且还没算情人节他给她的礼物，还有之前吃饭逛街等等的花销。
  她觉得恋爱不是只靠男人来付账的，大家都开心的话，共同承担并没有什么。
  陆一清失笑，揉揉她的脑袋，“可是我觉得为你花多少都值得。”
  余林林没说话，内心却是有点小感动的。
  “你漂亮我看着也开心。”他环住她的肩，又补了一句。
  余林林笑起来，低头看看裙子，“不过这件衣服太正式了，我以后都不一定能穿得出去……”
  “没事，穿给我看就好。”
  ……
  下午四点多，他们回了陆一清的住处。
  之前恋爱每次都要出去，这次终于呆腻了，还是想留在家里。
  这是余林林第二次来陆一清住的地方。大体没怎么变，只是余林林抬头看，“你装幕布了？”
  “嗯。”陆一清去倒水了，“上次白墙看得太虚了。你打开试试吧。”
  “好。”
  余林林去把幕布放下来，按下桌上的投影仪开关。
  陆一清在桌前放下两杯水，转身去拉上了窗帘。
  “亮吗？”
  “可以。”余林林回答，起身拿起遥控选片。
  陆一清坐在她身侧，屋里没有开灯，略微有点暗。但她坐在他身侧，身上有浅浅的香味——是那件衣服的原因？他觉得她今天格外妩媚。
  荧光打在她的睫毛与鼻尖上，电影开头有一片空白，以致于他能听到时针滴答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她每次看电影的神情都特别认真，甚至都经常不理他。
  “林林。”他突然叫了一声。
  余林林刚转过头就被封住了唇。
  电影开场是一串英语，语速非常快，夹杂着好几个人声，场景变换，光影闪动，但是这一切只成了他们无关紧要的背景。
  陆一清身子往前倾，把她压在了沙发上，俯视着她，“我身上酒气重吗？”
  “还好。”
  陆一清微笑了一下，那他就没有顾忌了。他深深地望着她，用目光抚摸她的每一寸。她散着头发睡在沙发上真的非常美，他忍不住……有反应。
  “衣服皱了。”她往下看。
  看来她还是真喜欢这件衣服，他忍不住笑，低头又继续深吻她。昏暗的光线与身后的电影都构成了情/欲酝酿的酒坛，越尝越烈。
  他的手沿着她的身体往下，这裙子的触感真好，可一旦摸着她的小腿，他又觉得那种触感根本不算什么。
  余林林已经快被压进了沙发的深处，也感觉到他的手的入侵。由下往上，男性手的粗糙的触感，接触她得肌肤……她轻轻喘息着。
  而他的唇正细密地亲着她的耳垂，脖子，和锁骨。
  密密麻麻湿濡软热。
  背景传来电影中美国女人特有的大笑声。
  余林林微闭着眼睛，直到他的手几乎要摸到大腿内侧，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和些微的恐惧感——她按住他的手。
  “太快了。”她望着他的眼睛。
  陆一清压抑着“嗯”了一声，他知道她说的什么。
  他尊重她。
  手往下又摸回去，但是很快余林林感觉到有东西在抵着着，甚至在轻轻的蹭着她。陆一清当然也早知道，直到快忍不住了，他又亲了她几口才撑起身，声音低哑，“我去趟厕所。”
  陆一清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亮了许多。
  余林林关了投影仪，正在他书柜旁边看书。
  陆一清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过去。她察觉到他来了，没回头，只轻轻翻动书页说：“原来你也看梭罗的《瓦尔登湖》，我以前一直想看来着。”
  “都是大学的时候看的，没扔。”
  她静心看书，陆一清却静心看她。
  其实他很想问问她，她跟高宸发展到哪步了？又做过什么……他并不是纠结她是不是处女这个问题，只是毕竟也有点好奇心，也难免有点比较心。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话题是不应该问的，他们恋爱六七年了，就算发生什么也很正常。
  “这本书待会儿可以借我吗？”她转头问。
  “你随便拿吧。”
  余林林笑了，又扭头回去看书，陆一清斟酌了一下试着开口，“五一要不要住这？”
  只是纯粹的住，她说过太快，他自然不会勉强，所以他也不觉得她会误解他的意思。
  余林林犹豫了一会儿，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难免会有点担心。不过好在她一直都很信任对方，无论是高宸还是陆一清，他们都从来没有勉强过她，甚至高宸还硬是想等到结婚那天。
  她点点头，“好。”
  陆一清微笑起来，“那待会儿咱出去买点日用品。”
  “嗯。”
  两个人把超市逛了一圈，推回了几乎一推车的东西。两个人忙里忙外的，仿佛是要布置小家，兴致勃勃。余林林把次卧的床单被套全换了，因为要住她也没拿什么东西，就买了一套新的内衣，加上现在穿的一套和之前店里面换的衣服，正好够换洗，反正也就住几天而已，之后再带回去就好了。
  牙膏牙刷毛巾什么的又买了一份，基本是够了。
  剩下的是陆一清买了油盐酱醋，还有一些菜，他很少做饭的，都是在外面吃，但是余林林来了，他想这几天都跟她一起吃。
  他觉得他们很和谐。因为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他反而克制住了亲近的念头。每天早上醒来想到她在隔壁，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然后道晚安回房睡觉也觉得很幸福。
  五一就像一个眨眼的时间一样过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陆一清开车送余林林回去。因为拿了衣服还有几本书，东西有点多，陆一清送她上楼。
  她住的楼栋是老式的，没有电梯。不过幸好她住在三楼，并不高。二楼走过了，陆一清跺了跺脚，楼道灯应声而亮。
  一靠近三楼楼梯拐角处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烟味，陆一清皱了皱眉，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抽烟了。
  余林林拿出钥匙开门，陆一清帮她把东西拿进去。
  “好了，你就送到这吧。”余林林，这几天他们也黏腻够了，都需要好好回去洗个澡休息睡觉。
  “嗯。”陆一清点点头，两人在门口亲了一会儿才分开。
  陆一清走后，余林林关上房门，刚想把他放在门口的东西拿进去，身后的门又重重响了几下。
  力度让她直觉并不是陆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