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的爱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我看到至柔曲线型的轮廓，已经开始凸现出来。臀部已经有些丰满。胸部略微显得有些稚嫩，随着身体的摆动，上下浮动。长长的马尾，在脑后飘逸的飞扬。
  我停下来向她打招呼，她也停下来向我问好。
  这是我和至柔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我竟然出奇的自然，没有紧张。好像笨拙的那个自己突然抽离了身体，此刻我全身被某种东西莫名地注满了活力。
  踏过仅仅咫尺以内的万丈的深渊，我看到了真实的至柔。水灵灵的、鲜活的，没有给你任何压力的亲切的至柔。
  至柔只是一个可爱的，优秀的女孩，她的善良足以包容每个不可爱的人，也包括我。
  我们跑了一圈，都觉得有点累了，就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
  “至柔一直在这里跑步么？”我问她。
  “是啊。”
  “为什么以前没有遇见过。”
  “哦，可能时间不对吧。以前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家了。”
  原来，时间不对的话，会让人错过很多事情。我心里想。
  “那跑步的理由，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因为减肥吧。”我说。
  至柔纤细的身体，根本没有减肥的理由。
  “嗯，不是减肥。”至柔撅着嘴巴想了想，“是为了锻炼身体，让自己更加强壮。”
  接下来，至柔给我讲了一个“奇迹女孩”的故事。
  有一个小女孩，出生的时候很瘦小，几乎可以放在一个男人的巴掌里。医生告诉孩子的妈妈，这个小孩很有可能活不下来了。周围的妈妈也为这个小孩子，感到惋惜。可是小女孩的妈妈坚信，她一定能够活下来。
  因为自己的乳汁没有营养，妈妈就抱着小宝宝，去其他妈妈那里借一点乳汁。有了那么多妈妈的爱心，这个小女孩不但活了下来，而且，因为她每天坚持锻炼，体弱多病的身体也变的健康起来了呢。
  “林川，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奇迹呢？”
  “嗯，真的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女孩就是至柔吧。”
  “嗯。”至柔冲我点点头。
  “至柔原来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女孩，真了不起。”我伸出大拇指，
  “你也这么认为吗？”至柔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冲我笑了。
  “让我也来感受一下奇迹好么？”
  “怎么感受？”至柔疑惑不解。
  我伸出右手，弓着五指，放到至柔眼前。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我能感受到至柔的小胸脯，像夜间行动的小动物一样微微颤动。
  “扳手腕！”至柔瞪大眼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个不行，不公平。”
  我想了想说，“要不，跑步吧。”
  “好啊，”至柔说，“我来喊开始吧。”
  “来吧。”我做好跑步前的准备姿势，“准备好了。”
  “一二三，开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至柔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这就是喊口令的好处，赢在起跑线上。
  “我追上来了，哈哈。”
  “不要啊，不要啊。”
  至柔大喊着，像是一只懵懂的小鸡，要挣脱老鹰的魔爪。
  “奇迹也不过如此嘛。”我追着四处躲闪的至柔，喊道。
  在这个奇迹的女孩面前，我感觉自己不再那么渺小。
  
  自从那一天开始，压在我心底的某种东西，渐渐地浮上了心头。我隐约的感觉到，那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
  
  在走廊里碰到至柔，我不再躲着她。而且，至柔也会主动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林川。”
  “早上好，至柔。”
  “哎，头抬起来吧。”至柔说。
  我走路的时候喜欢低着头，至柔每次看到我这样，就会提醒我抬起头来。
  “呵呵。”我挠着头傻笑。
  “要不然就看不到我了，咯咯。”至柔笑着说。
  “也对。”
  我开始学着把头抬起来，这样的时候，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差劲了。
  我和至柔约定，每天晚上都到广场跑步。
  有一天，至柔带着她的武媚娘一起来了。
  武媚娘是一条普通的家犬，金黄色的毛，像女孩染的头发一样色泽亮丽。黝黑的眼睛，在黑夜里会发出绿色的光。
  现在的武媚娘已经孕育了很多宝宝了，按狗的年龄来说他已经迈入老年了。至柔说，小时候爸爸骑着自行车从工厂回家，武媚娘硬是一路跟到家里。虽然素昧平生，但是武媚娘就是不肯离开。爸爸曾经舍弃过它好几次，每次它都能自己回家。从此，武媚娘就成了至柔家里的守护神了。
  武媚娘是一只非常温顺的狗，我和它接触了几次以后，就成了好朋友。
  因为我经常用食物犒劳武媚娘，所以，它会让我握它的爪子。它也能听懂我的命令。
  “武媚娘，来，坐起来，跟至柔握手。”
  武媚娘很有灵性，它会坐起来，伸着两个前爪，跑到至柔面前，跟她握手。
  “哈哈，武媚娘真听话。”
  “是我厉害吧，至柔。”
  “嗯，林川同学好厉害。”
  武媚娘和至柔握完手，就跑到我面前蹭我的衣角，我能看得出它鼓励的眼神。
  即使能够得到武媚娘的鼓励，但我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向至柔表明自己的心意。
  如果贸然地说出我爱你的话，不知至柔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在至柔眼中我只是一个叫做“林川”的高中同学的话，我说出那种话以后，或许连同学都没办法做了。
  总之，我找不到任何会让至柔喜欢上我的理由。
  有时候，我会突然羡慕起了武媚娘。它可以任意地在至柔面前撒娇，还能得到至柔的爱抚。这些，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吧。
  可是如果不能够向至柔表明心意的话，或许就会永远失去至柔了。那段日子，我的心仿佛在滚烫的热锅里煎熬一般，痛苦地挣扎着。
  最后，我终于打定主意，准备孤注一掷。
  ?
☆、第4章
?  就在我打算向至柔表白心意的那个周末，却意外地遇到了赵杨。
  几乎每周小组打扫卫生的时候，我都看到赵杨向至柔书洞里塞东西。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那是写给至柔的情书。
  他说要跟我决斗，谁赢了就可以得到至柔。 
  赵杨一定是小说看多了，不过看他的架势，好像是要动真格的。
  “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话音未落，赵杨的拳头就冲着我的脸，直逼过来。我没来得及躲闪，一拳头打在我的右脸上。
  这个动作有点像电影里打斗的画面，只是我没有吐血而已。
  不过，这一拳头打下来，真的很痛。我咧着生疼的嘴，刚站稳脚。另一个拳头又挥过来，击中了我的左脸。
  等到第三个拳头再打过来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侧身一躲，抓住了赵杨的手脖子。
  “你说话算数？”
  被赵杨打了两拳，我的嘴巴像是喝了酸梅汁一样，吐出的话也麻麻的，软弱无力。
  “当然算数！林川别作梦了，看招！”
  “好吧，如果我赢了，你不许再给至柔写信。”
  “来吧，如果你输了，最好离至柔远点！”
  从小到大，我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架，基本上都是跟电影里学的花拳绣腿。我抓住赵杨的胳膊拧到他背后，赵杨一侧身，另一只胳膊又挥来，我放下这一只，抓住他挥过来的胳膊。他转过身，我刚刚放开的那只手又冲我过来。等我把他的两只胳膊都控制住时，他一抬大腿，差点攻击到我的要害。我只好放开他，向后撤了几步，双手抱拳，使出一招“反身后踢”。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学到的这一招，不过我把赵杨踢倒的同时，自己由于没站稳，也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打到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已经遍体鳞伤了。我的鼻子出了血，赵杨的小指头不知在哪儿碰到，歪到一边，估计折了。
  打架真是一件大伤元气的事情，才过了几招，就感觉浑身筋疲力尽。我俩决定，先坐下来歇一会儿。结果，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第二场战火刚拉开没多久，至柔就来了。
  至柔来的时候，赵杨正抓着我的衣襟，而我正摁着赵杨的头。
  “林川，你们在干什么？”
  至柔看到我们的时候，吓了一跳。估计，她从来没有见过男生打架。
  “至柔，如果我赢了，你就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冲至柔喊得时候，对赵杨放松了警惕。赵杨猛的一拉我的衣襟，我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不要说得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赵杨骑在我身上，拳头如雨点一样落下来。我拔下草坪里一撮草，连根带泥扔到赵杨脸上，起身反扑。
  “别打了，别打了。”
  至柔被我们俩吓哭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赵杨不要打了！”
  “至柔，别怕，没事。”我说。
  赵杨顺势抓住我的脖子，又把我扳倒在地。
  “林川，你一定要赢啊。”
  就在赵杨一拳打在我脑门上的一瞬间，我听到至柔呜咽着喊出了这句话。
  赵杨的拳头狠狠地在我的胸口捶下来，我兴奋地大声喊到，“哈哈，赵杨，至柔喜欢的人是我，即使你打赢我，又能怎样？”
  听到至柔的话，我高兴的忘了反击。赵杨的拳头打在我脸上，也感觉不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