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的爱

于是我们两人手牵着手，准备打道回府。
  “林川，我们现在像不像夫妻？”在树林里走着，至柔突然问我。
  “我看更像两个小朋友，呵呵。”
  “可是我们不是小朋友啊。我们像不像忙完一天的工作，一起牵手回家的小夫妻呢？”
  “嗯。”我挠挠头，想了想，“可能吧。那至柔就是我的小妻子了。”
  “那你将来，想不想让我做你的妻子。”
  我突然停下来，那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哭。我很想将来能娶到至柔，但是我又能感觉到，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林川，你愿不愿意呢？”至柔转过身来，把手电筒黄色的光束打在我脸上。
  我用双手挡住眼睛，“我不知道，至柔。通知书下来，我们可能就要分开了。”
  “那我们可以写信啊，而且，你一定要去看我。”至柔来回晃着手电筒，满是兴奋。
  “嗯。”我点点头。
  “林川，将来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至柔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我面前，一只手环住我的腰，靠在我怀里。
  我紧紧抱住至柔纤细的身体，像是抱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不知道，在时间和空间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之后，我们的爱情，会不会被岁月的洪流冲走。
  
  “萤火虫。”至柔发现了会发光的萤火虫。
  在小树林边上，有好多萤火虫在飞。好像是在下雨一样，每个小雨点都散发着橙色的光，在夜空中闪烁。
  “我要捉一只最亮的萤火虫。”至柔说。
  “那些草虫里的雌萤火虫就要伤心了，那可是他们的白马王子。”
  “是吗？”
  “嗯，在萤火虫的世界里，谁的光最亮，谁就能吸引异性。”我说。
  其实，在现实的世界里，谁说不是这样呢。
  在我身上可以说没有一点闪光的地方，不知道许多年后，至柔还能不能看到发着微光的我。
  “那我就是捉最亮的那个，等别的发光弱的萤火虫找到伴侣的时候，再把它放回来。哈哈。”
  “这个想法不错，哪一只最亮呢。”
  “那边，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我轻轻伸过手去，那个闪闪的雨点，就飞进我的手心里。
  带着捕获的战利品，我和至柔手牵手满心欢喜的回家了。
  
  那段日子里，我和至柔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未来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我和至柔已经成为夫妻。
  白天我和至柔去外面玩耍。
  有时候去划船，有时候在河边的木桥上散步，有时候又下河捉鱼，还有时候学小孩子玩泥巴。
  “林川，来我们做小泥人吧。”至柔摆弄着泥巴说。
  “好啊，至柔。你捏我，我捏你。”
  “恩，好啊，来，我先把你的身体做好。”
  至柔的小手团出一个椭圆形的小泥棒。
  “然后是头，还有胳膊和腿。”
  至柔找来竹签，把头和四肢连在身体上。
  “还有眼睛，嘴巴，鼻子。”
  我本以为至柔已经完成了，没想到至柔在我的胸路口点了两个点。
  “这是什么，至柔？”
  “这是你的小□□，哈哈。林川光着膀子呢。”
  “哈哈，那么是不是还少一样东西呢？”我的眼神里透露出和这纯美的风景极不和谐的东西。
  “呵呵，林川穿着短裤呢。”
  至柔做了一片像裙子一样的东西黏在我的大腿上。
  最后，至柔又在我右手上加了一根小拐棍，一个叫林川的小泥人才算大功告成了。
  “像一个小老头啊，哈哈。”我说。
  我做的小泥人有长长的头发和美丽的裙子，至柔十分满意。
  我们把这两个小泥人摆在窗台上，让他们成为这个小房子的守护者。
  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会给至柔做可口的饭菜。
  从第一顿饭炸知了龟开始，至柔就对我的厨艺十分认可。我对做饭也十分自如，这和打球是一个道理，不断地翻来覆去而已。
  至柔又会拿出羡慕我打球的眼神，羡慕我的厨艺。
  晚上，在静谧的月光里和至柔相拥入睡。
  如果这是在未来的世界里，那该多好啊。至柔是我的妻子，我是至柔的丈夫。这样我抱着她的时候，不会有一种失落感。
  每个宁静的夜，我望着身边酣睡的至柔，心里有一种难以释怀的痛楚。
  ……
  
  不出我的预料，至柔顺利的考入了市里的外语学院。而我被一所普通的大专学校录取。
  至柔离开那天，我们在广场告别。
  第一次面对分别，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总觉得这是我和至柔最后一次见面。
  虽然高中时代至柔接受了作为差生的我，但这仅仅是年幼时期单纯的一场恋爱而已。将来，这只能作为成长中的一幅美丽的风景，烙印在我和至柔青春记忆的画册里吧。
  
  “林川，你说过会娶我做妻子的，对不对？”
  “嗯。”
  “那你答应我，不管将来世界怎样改变，我们都要在一起，好吗？”
  “嗯。”
  那个夏末的午后，至柔带着这个美好的誓言，离开了我。
  ?
☆、第7章
?  我知道，对于我来说，未来能和至柔在一起，是一件很渺茫的事情。所以，其实从和至柔分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做好了和至柔分手的准备。
  至柔每个星期都会给我来信，讲她们学校奇怪的老师，还有发生在身边有趣的故事。
  开始的时候，我也会给她回信，说一些道听途说的奇闻异事。
  开学不久后的一次书信中，至柔说武媚娘的腿上长了个肿瘤。
  我向老师请了假，专程去了一趟至柔家，看望了武媚娘。虽然腿上长了一个很大的肿瘤，但武媚娘看起来，还如同以往一样充满活力
  我给至柔回信说，武媚娘现在活灵活现的，没什么大碍，老天一定会保佑它的。
  可是刚回信没多久，武媚娘就因肿瘤破裂，失血过多去世了。
  为此，至柔伤心了好长时间。
  那段日子，我一直写信安慰至柔，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
  渐渐地，至柔从武媚娘去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直到有一次，收到至柔的信件后，我终于意识到，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
  
  阿川，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正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呢？我知道你一直在坚持跑步，每天晚上我也会到操场跑步。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都在跑步了。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只要望一下天空里的月亮，就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灵。你说，是吗？
  至柔每时每刻都在为成为阿川的妻子做准备，做为阿川的妻子，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一颗爱心，还要有一张每天都要微笑的脸吧。不知道这些到底够不够呢？当然还要对公公婆婆好吧，呵呵。我相信他们会喜欢我的。至柔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咯咯。一定要在公公婆婆面前多美言我几句哦。
  林川，以后叫你阿川好吗？
  阿川，好久没有见你了，十分想念你。你说过会来看我的，可什么时候能来呢，好期待你的到来啊。
  ……
  
  至柔写了好几封信让我去看她，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我总说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再这样下去，会深深地伤害到至柔。我给了至柔太多不切实际的想象，这些会毁掉至柔的前程。
  我又开始躲避至柔，而且这一次是坚决的。
  寒暑假里，我也不回家。我不能够给至柔见到我的机会。后来，我知道至柔曾到我家去找过我，只是那时候父母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哪里。
  至柔还是像往常一样来信，但是，我不再给至柔回信。
  我想，随着时间的消逝，至柔一定会慢慢忘记我。
  一年、 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未来，我会成为至柔的一个回忆。
  也许，至柔现在会恨我。但是，终有一天，至柔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我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至柔竟一声不响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眼前的至柔，已不再是高中时代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褪去了稚气的外衣，变得更加贤淑了。那张胖嘟嘟的脸，也变得更加紧致了。正值秋季，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厚毛衣和藏蓝色的呢子长裙，身体显得更加玲珑有致。
  我想至柔一定会狠狠地打我、骂我。没想到至柔却跑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至柔，一直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伤心的至柔。
  至柔趴在我胸口哭累了，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川，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至柔误会了我的心意，我说，“没有，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我哑口无言。
  “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不见我？如果我有伤心的事情，现在要去跟谁说呢。你根本就不理我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呢？”
  致柔滚烫的泪珠落在我胸口上，我擦掉至柔脸上的眼泪。
  “至柔，我没有不理你，真的。”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至柔泣不成声的样子，让我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