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暗杀名单

第32章


不过看起来,他把他们都愚弄了。在他礼貌、微笑的外表下,是名狂热的萨拉菲斯特圣战分子。萨拉菲斯特是圣战派中最卑劣、最残暴的一个分支。在他的日记里,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他对美国社会的蔑视和憎恨。
  和其他萨拉菲斯特分子一样,他不觉得应该穿着传统的穆斯林长袍,也不需要蓄须或是停下来做每日五次的祷告。他每天都把胡子刮得很干净,黑色的短发也一直干净整洁。他一个人住在郊区的一所独立住宅里,从来不和同事或是其他人往来。美国人喜欢用昵称称呼名字以示友好,所以他被称作特里?侯赛因。
  他和当地酒吧的那些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解释说自己为了“保持体型”,所以严格禁酒。这个原因大家都能接受;大家甚至都没发现他不吃猪肉——即使餐桌上有也从来不碰。
  他是单身,有些女孩关注他时,他总是温柔又礼貌地拒绝。附近常去那个酒吧的有一两个同性恋,他们曾经问过他几次,是否也和他们一样。他仍然很礼貌地否认,回答说他在等自己的Miss Right。
  日记显示,他认为男同性恋应该被石头一块一块慢慢地砸死。一想到要躺在肥胖的吃猪肉的白人异教徒母牛身边,他就感到极度恶心。
  他的愤怒和仇恨并不是传教士的说教导致的,那些只是诱因。他的笔记本电脑显示,他狂热追随传教士有两年之久。不过尽管一直都渴望有所贡献,但他从来没有加入传教士的粉丝群。最终,他决定遵从传教士的教诲:用终极的牺牲行动让自己对安拉和先知的崇拜达到完美,然后去到他们永恒的天国。
  他需要尽可能杀死更多的美国人,然后作为萨伊德殉教士死在那些异教徒警察的手里。所以他需要一把枪。
  他有弗吉尼亚驾照,证件上有他本人的照片。不过证件是侯赛因的名字。他看过今年春夏两季关于数起已经发生的谋杀案的媒体报道,所以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问题。
  他盯着自己镜子里的脸,意识到自己的黑色头发、眼睛和黝黑的皮肤,让自己看起来明显是从中东来的。他的姓氏也能证明这一点。
  他的一个实验室的同事长得和他有些像,他是西班牙裔的。于是,塔里克?侯赛因决定再弄本驾照,证件上的名字发音像西班牙语。他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
  一切简单得让他惊讶。他甚至不需要本人亲自去,也不需要写什么材料。他只是用米基尔?赫尔南德斯的名字从新墨西哥州进行了在线申请,昵称“米奇”。当然,这是有费用的:七十九美元的全球通用智能身份识别卡,外加五十五美元的特快专递费用。弗吉尼亚州政府用电子邮件致函他,准许他用这张卡替换之前“遗失”的那张。
  不过,他上网主要搜的是枪!一把合适的枪。在花了很多时间认真研究了数千个有关枪支和枪械杂志的网页之后,他多少知道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他开始为该买什么枪寻找建议。
  他反复研究了桑迪?胡克枪击案[47]中枪手使用的大毒蛇步枪。不过他最终放弃了,因为大毒蛇步枪的子弹口径为五点六毫米,重量较轻,他想要更重些的,这样子弹的穿透力更强。最终他选择了黑克勒-科赫公司的G3。G3是A4军用突击步枪的改进型,使用北约军械标准,子弹口径七点六二毫米。他很确定,G3子弹可以穿透镀锡钢板,而不只是打碎它。
  网络搜索引擎还让他知道,基于美国现有法律,他不可能获得完全自动的型号。不过半自动的型号已经可以满足他的目的了。扳机每次拉起都可以射出一轮子弹——对他脑子里要做的事情来说,已经够快了。
  如果说,他对弄到一本驾照的简单程度感到十分惊讶,那购买枪支的简单程度更是让他感到困惑。他去了马纳萨斯的威廉王子郡枪械展,就在弗吉尼亚州,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他在各个展厅之间穿行。这里提供一系列合法枪械,种类和数量足以发动几场战争了。他最终找到了黑克勒-科赫公司的G3自动步枪。他递上自己的驾照和现金,体格强壮的销售人员非常高兴地把这支“猎枪”卖给了他。他就这么拿着枪走了出去,把枪放进自己汽车的后备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十发装的弹夹需要用的弹药也没什么难的。他从福尔斯彻奇市的一家枪械店买了一百发子弹、一个备用弹夹和一个弹夹锁,这就可以把两个弹夹固定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一次射击四十发子弹,不用换弹夹。他备齐了自己需要的一切,悄悄地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准备迎接死亡。
  第三天的下午,阿弗里特又来拜访他的新战利品。伊克鲁德船长从舰桥上发现它的时候,那艘大型单桅帆船已经驶到马尔默号和海岸的中间了。船长从双筒望远镜里看到,帆船上有个凉棚,凉棚下有个人,穿着白色的长袍。阿布迪就在那人的旁边。
  吉马里和他那组海盗之前已经被另外十二个年轻人替换掉了。这些年轻人举手投足一看就是索马里人。瑞典船长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上船时带了大捆大捆的绿叶植物,不是那种带叶子的枝条,而是整捆整捆的灌木。这是他们的阿拉伯茶,他们一直都在嚼这个。斯蒂格?伊克鲁德注意到,日落的时候他们已经嚼得很嗨了。整个人一会儿昏昏沉沉,一会儿又十分易怒。
  站在他身边的索马里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那艘单桅帆船,立马清醒了,顺着升降梯跑下甲板,冲着凉棚下自己的同伴大喊。
  老族长从铝制的舷梯爬上甲板站直身子,四下看了看。伊克鲁德船长取下帽子向他致意。与其造成什么遗憾,不如先确保安全,他想。阿布迪先生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他是随行的翻译。
  阿弗里特满脸皱纹,肤色黑得像煤一样。他的残忍可是家喻户晓的。在伦敦的加里斯?伊万斯本来想提醒伊克鲁德船长的,但他不知道谁会在船长旁边,所以没有说。阿布迪也没说。所以船长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囚犯。
  他们在舰桥和船上的管理人员的起居室转了转,阿布迪跟在后面做翻译。然后,阿弗里特命令所有的外国人在甲板上排好队。他从队伍前面慢慢走过,没有理睬那十个菲律宾人,而是死死地盯着那五个欧洲人。
  他盯了十九岁的实习生奥夫?卡尔森很久。卡尔森穿着整洁,头戴一顶热带地区人常带的白色鸭舌帽。他让阿布迪转述,命令男孩摘下帽子。阿弗里特盯着他淡蓝色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像玉米颜色一样的金色头发。卡尔森向后退去,试图躲开他。索马里人看来有些生气,不过还是把手拿开了。
  这群人离开甲板朝舷梯走去的时候,阿弗里特终于说了一通索马里语。他带来的四个警卫冲上前来,抓住实习生,把他摁在了甲板上。
  伊克鲁德船长冲出队伍,想要抗议。阿布迪抓住他的胳膊。
  “什么也别做,”阿布迪轻声说道,“没事的,我确信没事。我了解这个人。不要激怒他。”
  实习生被强迫爬下舷梯,被单桅帆船上更多的手抓住。
  “船长,救我。”男孩喊道。
  阿布迪最后一个下船。伊克鲁德船长怒火中烧,脸色通红,严厉地对阿布迪说:“我要你对这个孩子的安全负责,”他喊道,“这不是文明的方式。”
  阿布迪十分忧虑,他一只脚踩在舷梯上,面色苍白。
  “我会拦着酋长的。”他说道。
  “我会通知伦敦方面。”船长答道。
  “我不允许您这么做,伊克鲁德船长。这是谈判,非常微妙。让我来处理。”
  然后他离开了。帆船乘风破浪返回海岸。阿布迪坐在阿弗里特的旁边,一言不发,心里一个劲地诅咒这个老魔头。如果这家伙想要挟持这个实习生,给伦敦方面施加压力、提高赎金的话,那可是会毁掉一切的。阿布迪是谈判专家,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除此之外,他很担心这个男孩。对待囚犯,阿弗里特早就“名声在外”了。
  当天晚上,追踪者给森特维尔阁楼上的爱丽儿打电话。
  “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的那个短视频吗?”
  “当然,杰克森中校。”
  “我要你把它弄到圣战分子的网上频道播放。就是传教士经常用的那个。”
  一小时后,视频传到了世界各地。传教士坐在他常坐的椅子里,正对着摄像机演讲。他就是这样对整个穆斯林世界讲话的。事先录制好的讲话时长大约一小时,听众包括传教士的整个粉丝群,数百万有兴趣但还没有被转化成极端分子的信徒,以及全世界的所有反恐怖主义机构。
  所有人都惊呆了,旋即被牢牢地吸引住。他们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相貌丑陋。这次他没有头巾遮挡自己脸的下半部。他有一捧黑色的络腮胡,眼睛是那种奇怪的琥珀色。
  观众里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双眼睛戴了隐形眼镜,那个演讲人是托尼?苏亚雷兹,住在马里布的一所闲置的房子里,对身后背景布上的《古兰经》经文没有一点概念。
  配音非常完美。英国的配音演员录制前只听了两个小时的布道,便配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的朋友,信奉安拉的兄弟姐妹们,我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了。不过我没有浪费时间,我一直在研究典籍,研究我们极致美好的信仰——伊斯兰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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