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欢

两个人牵手逛校园。何晏一直在找机会告诉叶虞欢自己要出国的消息。可是一看到她的脸庞，何晏就开不了口。直到于浩然打电话给他约一起吃饭，他还没说出口。
    “叶虞欢，晚饭跟我和同学一起吃还是去找你爸爸？”挂了电话何晏问旁边的人。
    “跟你一起，我正好也可以认识你同学。”
    何晏牵着叶虞欢去食堂，于浩然和赵飞扬已经在食堂门口等他们两个了。看到牵着的手，赵飞扬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叶虞欢，我师妹。这是于浩然，我下铺。还有这是赵飞扬。”
    叶虞欢笑着对两个人点了点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姐姐。比起于浩然，她更关注这个叫赵飞扬的。这个名字，她在何晏手机上看到过。赵飞扬在女生中算很高的了，叶虞欢站她面前真是输一大截。可是叶虞欢马上安慰自己，她没有自己白，她没有自己好看。
    于浩然垂了何晏胸膛一下，“你小子行啊。”
    个中原因只有何晏和于浩然明白。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和谐。叶虞欢听着他们聊下午的考试。
    “师兄，为什么你要明天考？”
    何晏把盘子里挑好刺的鱼肉夹给叶虞欢，“你爸的安排。”
    何晏做的一切赵飞扬都看在眼里，她浑身不舒服。又加上何晏的回答，让整桌人都好奇了起来，赵飞扬忍不住发问，“什么安排？”
    何晏这才看了一眼赵飞扬。“明天让叶虞欢跟我一起飞。”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叶虞欢把青椒都给何晏。
    “我也是下午刚知道。你不想跟我一起飞么？”
    “想~何晏，你会飞的很好的对不对？”
    “吃饭。”
    赵飞扬又一次看到何晏宠溺的眼神。原来自己猜测没错，何晏的一切表情和感情，都是对着叶虞欢的。
    “今天我都紧张死了，身边坐个不认识的士兵。以前是老师的时候，还能插科打诨，最起码飞上去了还能聊聊天。今天就一个人傻飞。后来我下来才知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兵比我们还小三岁，人家开的啥，开歼击机的，牛掰。”于浩然一边吃饭一边说。
    “飞扬怎么样？”何晏埋头认真给叶虞欢的鱼肉挑刺，没接话。倒是于浩然尴尬的咳了一下，接着转头问赵飞扬。
    “感觉挺好的，遇强则强嘛。跟我一起的是开运输机的。我们在天上还聊了几句。我不是很紧张，就把他当乘客了。”
    “我爸爸的兵都厉害。”叶虞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插这么一句，她就是不喜欢赵飞扬。
    “何晏师妹，你是司令女儿。”于浩然用的是肯定的口气，他拍了拍何晏的肩膀，“何晏，你明天可别紧张。”于浩然调侃。
    何晏看看低头吃饭的叶虞欢，没说什么。今天叶展涛说让叶虞欢上，可是除了叶虞欢还会有谁？
    “我先走了。”说完，赵飞扬端起盘子走了。
    叶虞欢这才抬头，她不喜欢这个女的，总觉得这个女的对她充满了敌意。不就是会开飞机嘛，有什么了不起？我师兄可比你厉害。
    第二天下午，叶展涛才对叶虞欢说让她也上飞机。士官帮她拿了一套迷彩服来让她换上，军营里最小号的衣服穿在叶虞欢身上还是大的能拖地。她很激动，很快就能坐何晏开的飞机了。她看到父亲也换上迷彩服。
    “女儿，爸爸虽然军衔高，可是从不乱用权利，今天可都是为了你啊。你要记住今天，陪着你喜欢的人做他最骄傲的事情。”
    叶虞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们到达考场的时候何晏已经在了，还有几个老师。何晏看到几个穿迷彩的人渐渐走近，看到走路还在提裤子的叶虞欢，他忍不住笑了。
    而叶虞欢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何晏，高挑的身体，站的直挺。今天还是白衬衫，不过有了肩章，是三条杠，爸爸告诉她，那代表何晏通过的考试。她喜欢的人，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还是那么好看的男人。
    最终上机的人有叶虞欢和叶展涛，还有另一个士兵小袁，在部队主要负责歼击轰炸机。
    四个人上了飞机，按规定叶展涛和叶虞欢坐后面，小袁坐在何晏旁边。几个人戴上耳机，何晏笑笑，接着戴上墨镜，下午一点半阳光正厉害，那种专属于机长的墨镜让何晏更专业了起来。他朝地面敬了一个礼，点头示意。
    叶虞欢的耳机里传来了何晏的声音。是一连串的英文，她皱眉看向叶展涛，叶展涛只是握住叶虞欢的手。何晏小子，我们的性命可都给你了。
    飞机起飞的很顺利。按照考试计划，飞机只要飞行半小时，然后降落即可。可是叶展涛为了让叶虞欢多感受一会，硬是把考试计划排成了飞两圈。
    G市是个多山的城市，飞机离开学校就去了山区上方。这里人烟稀少，飞机上方是广袤的天空，而下面正是我们祖国的河山。
    何晏驾驶的飞机很稳。叶虞欢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何晏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笑了笑。接着叶虞欢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何晏的声音，“叶虞欢，别紧张，相信我。”
    小袁和叶展涛都听到了，不言而喻的笑了笑。叶展涛指指话筒，示意叶虞欢也可以讲话。
    叶虞欢点点头，“师兄，你好棒。”
    何晏心里乐开了花，真是他的宝。“别怕，看看飞机下面，是不是很美？都在你脚下呢。”
    叶虞欢隔着玻璃往下看，何晏考试对高度也有限制，所以不像一般飞机那么高。她突然觉得美极了，她笑开颜。何晏侧头正好看。
    “何晏，我喜欢你。”
    对于叶虞欢的表白，何晏早就习惯。可是小袁和叶展涛却害羞了，叶展涛想，他们可真多余啊。他又想，我姑娘怎么就那么不矜持呢。
    何晏也笑了。他侧头，对着叶展涛竖起大拇指。叶展涛知道，这是何晏在感谢他。感谢他的安排，让叶虞欢陪他一起飞。叶司令也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对于何晏没回应她的表白，叶虞欢早就习惯了。她看着下面山脉，心情真的好的飞起来。
    时间很快，耳机里又传来何晏一连串的英文。叶虞欢猜，估计要下降了。她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叶虞欢看到何晏在看着仪表盘，想说话又不敢打断他。
    “我们要回去了叶虞欢。”
    “好。”
    飞机安全着陆。叶虞欢觉得她的师兄真是帅的没法形容。她看到何晏停稳飞机，检查完一切，开飞机门，他们陆续下了飞机。何晏对着地面的工作人员敬了个礼，然后挥手指向天空。
    叶虞欢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帅的动作。
    何晏完成一切，然后最后下飞机。他看到站着飞机旁边等着他的叶虞欢，笑着走过去将墨镜摘下戴着叶虞欢鼻梁上。第一次，何晏主动低下身子在叶虞欢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在场的人都笑了。
    叶展涛先离开，小袁留下评分。何晏牵着叶虞欢，等待成绩。小袁填好评分表交给老师，转身看着两个人，“干的好，机长。”然后是一个军礼，何晏回以敬礼。
    “师兄抱抱。”
    “叶虞欢，我背你回去把。”
    “真的嘛？好。”今天有太多的惊喜了，叶虞欢太开心。
    何晏在叶虞欢面前半蹲下，叶虞欢拉了拉宽松肥大的迷彩服，趴上去。何晏的手穿过叶虞欢的腿，架在腰两侧，将她往上颠了一下，离开考场。
    “师兄，为什么你今天会有肩章？”
    “正式考试我们都要求装备完整。”
    “为什么是三条杠？”叶虞欢身上摸了摸这三条杠。
    “这些都是我考的证书啊，私人飞行执照、商业飞行执照、仪表飞行等级等等。”
    “师兄你好厉害。”叶虞欢身上环住何晏的脖子。
    何晏笑了笑，心里有点小骄傲。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回学校。赵飞扬看到了两个人，她刚从图书馆回来，就看到了何晏，身后还背着叶虞欢。她不舒服极了，可是迎面碰到，她还是走上去打了招呼。
    “何晏，顺利吗？”
    “嗯。”何晏点点头，他想，这时候成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背上的人满意就好。他颠了下叶虞欢，侧头问，“满意吗叶虞欢？”
    “满意！满意极了！”
    “晚上表彰大会后我们说好的聚会，你会来吧？”赵飞扬看到何晏犹豫了一下，她很怕这最后一次班级活动何晏会缺席，马上说：“你要是不放心你师妹，那就带她一起参加啊。”
    何晏没答应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嗯，晚上再说吧，我先送她回去。”
    “师兄，你们晚上有活动？”
    “是啊。”何晏想想，差不多要和叶虞欢交代了。“叶虞欢，我有话对你说。”
    何晏很少那么严肃，叶虞欢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师兄，等我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再说。”
    “好。”他又将叶虞欢往上颠了一下。
    叶虞欢紧紧环住何晏。
    换了衣服，叶虞欢一身轻松。叶展涛去和校领导商讨晚上的表彰大会的事情不在，叶虞欢就让何晏带她去何晏的教室转转。何晏答应了，这几天都没有课，教室空着。
    “叶虞欢，来坐下。”何晏关了教室门。
    叶虞欢开始紧张起来，是什么事这么严重？难不成何晏恋爱了？是赵飞扬么？
    “欢欢，我们在这个学校的三年学习已经都完成，你也都看到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有能力开飞机。可是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开客用飞机，所以我们都要继续学习。我们属于开民航飞机，所以每个人都有选航空公司。我同时被几家航空公司挑中，我也选了一家航空公司。”
    叶虞欢点点头，她觉得这很好啊。抬头看着何晏，看他继续说。可是何晏却伸手，遮住了她眉间的红痣。何晏觉得看着这痣，红的晃眼，没法说下去，不忍心。所以他遮住。
    “我们大四都是根据航空公司的需要来培训的。这个月结束，我们班的每个人都不会再呆在这里了。”
    “所以师兄你也要走了？”叶虞欢好像听明白了什么。
    “是的，我选的那家航空公司安排我去澳洲学习，长则两年，短则一年半。所以，叶虞欢，我要离开了。”
    叶虞欢的地理学的还算不错，虽然没去过，可是她知道澳洲很远，不在一个大洲上。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哦。”
    何晏知道，姑娘心情不好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要成为一个正式的飞机师，这些都是他需要做到的。可是叶虞欢却变成了他的牵挂。如果，他的梦想不是这个该多好。这样就不用分离。可是转念一下，这个梦想是叶虞欢带给他的。终于，他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他不能放弃梦想，也不想扔下叶虞欢。
    分离是最恐怖的事情。
    叶虞欢起身，“师兄，我先回去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别忘了和老师说一声。”何晏知道，叶虞欢嘴里的老师是自己的父亲，何轼之。
    他苦笑一声，当初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的时候，他却很赞同，“很好，这样很好。对和你欢欢都好。何晏，说不定你出去接触的多了，就能放下欢欢了。我不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你和欢欢不可能。”
    叶虞欢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何晏没有追出来。突然她迷路了，不认识回去的路了。前一刻的甜蜜快乐，后一秒全部烟消云散。我以为，在你吻我额头的那一刻是接受了我的意思。结果，这只是一个告别吻。叶虞欢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哭，所以当于浩然看到叶虞欢的时候她也吃了一惊。
    “何晏师妹，这是怎么了？这是要哭嘛？别哭，何晏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我迷路了，你能不能送我去我们住的地方？”
    “哟呵，你们住的地方我可进不去啊。兵哥哥们守着门的。”于浩然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结果看到叶虞欢豆大的眼泪流了出来，瞬间道歉。
    “你一个月后去哪里？”
    于浩然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了，何晏是不是跟你说了他要去澳洲？嗨，还真以为他欺负你了呢。这是好事啊，你不知道何晏有多厉害，考试成绩有多好，多少公司抢着要他。我们班级没几个能被安排到国外受训的，你不知道别人多羡慕。”
    “那你去哪？”
    “嘿，我啊，我成绩不好，没机会去国外，我留国内，去B市。”
    叶虞欢不再说话。何晏优秀，这不是他的错。去吧去吧，不就两年嘛，我等就是了。一旦想通，她瞬间心情也好了点，于浩然将她送到他们住的楼下，“行了，就送到这。快上去吧。”
    叶虞欢点点头，道了谢。刚要转身，于浩然叫住了她，“叶虞欢是吧？”
    叶虞欢又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于浩然。
    “何晏会不会夸你很好看？”
    “会。”
    于浩然朝她挥挥手。行啊，何晏，跟我说叶虞欢长得不好看还腿短，你丫是骗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