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欢

第二天日上三竿何晏才悠悠的醒过来。宿醉让他头疼，伸出手去揉太阳穴。才发现身上的被子不是自己寝室那条，他瞪大眼睛，这个房间似乎是叶虞欢住的房间啊。可是叶虞欢在哪？零星的画面在脑海浮现。
    何晏揉揉头发，坐起身掀开被子准备去找叶虞欢。可是他看到了白色床单上的血迹时，昨晚的记忆都恢复了。
    “别走。”叶虞欢抱着何晏的腰不让他离开。
    何晏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不糊涂。他知道他不能留下。他将叶虞欢的手拉开，转身，“叶虞欢，我不能留下。”
    “为什么？”姑娘天真的看着他。
    “因为我是男人，你也长大了。”
    “你也说我长大了，那为什么不能留下？我要你留下。”说着，叶虞欢踮起脚伸手圈住何晏的脖子。何晏不忍叶虞欢踮着脚挂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低下身子。可也恰好给了叶虞欢有机可乘，她抬头吻住了何晏的嘴。
    口感不是很好，一股酒气。可是叶虞欢却更来劲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懂，就凭着本能伸出小舌去舔何晏的嘴唇，时舔时吸吮。何晏浑身一颤，脑袋一下失去了思考一般，掐着叶虞欢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下轮到叶虞欢手足无措了，当她触碰到何晏的舌的时候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涌到了头上。两个人都是新手，都没有经验可言。可是就这么磕磕碰碰的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亦乐乎。
    就算没经验又怎样？碰到了喜欢的人，都会无师自通。
    叶虞欢觉得要窒息了，她抓紧何晏的外套。何晏似乎感觉到了，松开叶虞欢。两个人都喘息着。
    “我要回去了，叶虞欢。”
    “不，留下。”叶虞欢抬头倔强的望着何晏，何晏看着姑娘红润的唇，他竟有点小得意。
    “叶虞欢，你还小。”何晏无奈。
    “何晏！刚还说我长大了，现在又说我还小。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从小就不隐瞒我对你的感情，我也经常会对你表达！我不认为年龄和喜欢一个人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就不能认真看待我对你的感情呢？难道在你眼里我小，所以都是说着玩玩的嘛？”说完叶虞欢低下了头。
    何晏无力的靠在墙上，叶虞欢我从不认为你的感情是说着玩玩的。可是我们不能！我们也不可能！诚如我父亲所说，我们家世悬殊，我们是大家眼中的师兄妹，我们还有五年年龄差。会不会等你长大了，接触了更好的人，你就会忘记我？你会不会觉得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要担心的太多太多。我也害怕！
    “师兄！你觉得我坏也好，你觉得我贱也罢，我都认了。”说着，叶虞欢脱了自己的上衣。
    何晏觉得心痛极了。他蹲下捡起叶虞欢的衣服，可是叶虞欢又扔的更远了。
    “何晏，你不要我吗？”
    何晏抬头，叶虞欢的眼泪正好从眼眶滑落。
    “叶虞欢！”
    叶虞欢抱住何晏，光洁莹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更加如美玉一般诱人，让人想犯错。何晏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如□□。
    “何晏，”叶虞欢双手捧住何晏的脸，“你要去澳洲两年，等你两年回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会变得如何。可是我想趁我在最喜欢你的时候把自己给你，我绝不后悔。请不要再用年龄来搪塞我。好不好？”
    绝不后悔，这四个字太重。
    何晏看着泪眼婆娑的叶虞欢，他第一次犹豫了。他将手移到叶虞欢的腰上，直接肌肤的触碰，让何晏放不开手。可是他不能，真的不能。他刚想用力将叶虞欢推开，叶虞欢竟手伸到后背将胸衣解开。
    何晏来不及伸手帮她重新穿上，那胸衣已经滑落。何晏口干舌燥，对于这一方面他虽然没经验，可是在寝室耳濡目染早已通晓。可是当看到真实时，他也无措了起来。更何况那个人是叶虞欢！他的宝！
    “何晏！别再推开我了！”
    “叶虞欢你疯了！”何晏放在叶虞欢腰上的手没有往外推，而是将细腰拢向自己。何晏堵上叶虞欢的嘴，他不想再听她说话。行，你要疯，我作陪。
    何晏站起身，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身材。他将叶虞欢打横抱起，走向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管他家世，管他师兄妹，管他年龄！今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何晏低头，怀里的小人闭着眼皱着眉，眼泪从眼尾滑落。
    “别后悔。”何晏低头埋在叶虞欢耳边悄声说。
    叶虞欢摇摇头。不会后悔！
    “叶虞欢，睁开眼睛看着我。”
    当一切恢复平静，两个人大汗淋漓。唯一的记忆就是痛，叶虞欢痛，何晏更痛！叶虞欢埋进何晏怀里。两个人身高体型都差了很多，埋在比她大一号的怀里，格外有安全感，格外的温暖，还有格外的满足。她抬头看看闭着眼睛的何晏，她猜何晏是不是后悔了。
    过不久，何晏动了动，起身穿了衣服。
    “师兄你要走了？”叶虞欢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其实她也害羞。
    何晏心里笑了笑，这时候倒知道害羞了。他没回答，而是转身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拿了块毛巾。
    “叶虞欢，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叶虞欢才知道何晏的意思，原来他不是要离开，而是去拧毛巾给自己擦身体的。她确实黏腻难受着呢。
    “师兄，你转过去。”
    何晏好脾气的转身，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叶虞欢下地是声音他才转身，这姑娘穿了衣服。
    “我去洗澡。”汗水打湿了头发，头发贴在脸颊让叶虞欢多了一丝妩媚，脸是红的，脖子是红的。真是宝。
    还没等何晏说话，叶虞欢匆匆去了卫生间。这时候你害羞个啥？何晏想笑，可是当他看到床单上的红点，他再也笑不出来。什么都发生了，再也回不去，再也没退路。
    叶虞欢洗完澡何晏也去冲了一把，等他回来，叶虞欢已经缩在被窝睡着。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何晏伸手将叶虞欢圈进怀里。他找到叶虞欢的手，然后将自己的五指穿过叶虞欢的五指，十指紧紧相扣。不想明天，只是今晚。喝了酒再加上激烈的运动，让他很快也进入梦乡。
    清晨，叶虞欢醒来。想起昨晚的一切，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看了看和何晏扣在一起的手，再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她满足极了。恨不得时间就在此刻停止。可是时间差不多了，再不久她父亲的士官就会来接她送她去机场。她要走了。
    她轻轻起床，何晏换了个睡姿，似乎没醒。叶虞欢收拾好东西，去卫生间梳洗完。她站在床头看了看何晏，低头吻了一下何晏的唇。
    “师兄，我要走了。你也喜欢我的是嘛，你看你没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啦。何晏，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说着，叶虞欢留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这眼泪意味着什么，是得到的幸福？还是得到后又失去的空落？还是为了自己不知明天的孤勇？绝不后悔，为了何晏，她都心甘情愿。
    叶虞欢拉着行李下了楼。她只能在楼下等士官来接她，她不能让士官知道她和何晏的事。
    “欢欢，怎么下楼来了？”
    “醒得早就下来了。”叶虞欢抬头看着他。
    “那我们走吧。哦对了，要不要和你师兄去道别？”
    士官和颜悦色，叶虞欢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这么早我师兄肯定还在睡觉。我们走吧。”
    士官牵着叶虞欢，车停在不远处。叶虞欢转身，望了一眼二楼的房间。
    何晏回忆着昨晚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他揪了揪自己短发，他从没想过醒来叶虞欢已经不在了。他看了下时间，叶虞欢这时候都应该在回S市的飞机上了吧。他换好衣服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床单上的红点，他烦躁极了。扯下床单去了卫生间，用力搓洗着那红点，直到洗干净。可是他却一直记得，在那个地方曾经有过叶虞欢的红点。
    做完一切，何晏离开房间。他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给叶虞欢拨了电话。明知道她这时候应该关机，可是还是想打给她。
    电话关机，何晏合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他抬头，楼梯口站着赵飞扬。
    “飞扬？你怎么在这？”何晏的声音有点沙哑。
    “想找你吃饭。于浩然说你不在寝室，他说你一整晚没回去。”赵飞扬的表情是冷的，何晏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赵飞扬这样。
    “哦。于浩然呢？”何晏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说。
    “何晏！”赵飞扬叫住何晏。何晏收了脚，转身看着赵飞扬。
    赵飞扬看着何晏，何晏逆着太阳光，让他笼罩在一片金色中。呵，这个男人会是她的。
    “昨晚，你是睡你师妹这里了吧。还有，你们可不是睡觉这么简单吧！”其实赵飞扬都是猜的，她想看何晏会不会否认，只要是何晏说的她都信。
    可是何晏没有否认，倒像是默认一般，低着头看着赵飞扬。
    “你想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是你的师妹，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她还只是个高中生！”
    何晏一向不喜欢别人提醒他在做什么，特别实在叶虞欢这件事上。他突然觉得赵飞扬很陌生，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这个女孩讨厌了起来。
    “然后呢？”
    “然后？你还问我然后？错误的事情当然不能继续下去啊。你还是趁早断了和你师妹的联系吧。”
    “你凭什么指点我和叶虞欢的事？”何晏的脸也沉了下来。什么是对错，有衡量标准吗？人们只是用他们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选择，没让他们满意就是错的，让他们满意了就是对的。说白了，人还是自私啊。
    “凭我喜欢你！何晏，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只做对你好的事情。我不会害你！”
    “那就可以害我和叶虞欢？你喜欢我是感情，那叶虞欢喜欢我算什么？那我喜欢叶虞欢算什么？你的感情是高尚的，那我和叶虞欢呢？我们有错吗？那么多人都说我们家世不配年龄不配甚至连身高都不配，可是我们的感情算什么，谁能告诉我！”何晏也不想压抑了，这么多年，总是在迁就外界的评价。让他压抑的忘记了自己对叶虞欢也是喜欢的。
    是的，他喜欢叶虞欢！
    一连串的问题让赵飞扬哑口无言。可是她抓住了重点，重点就是何晏说了他喜欢叶虞欢！果然还是喜欢她的！果然还是只喜欢她！赵飞扬心中住着的恶魔膨胀，让她失了理智。
    “何晏，你喜欢你师妹！好，要是我将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呢？”
    “赵飞扬你敢！”
    “何晏，看我敢不敢！先不说你们年龄，就是你们俩的身份也够人们去谈资的了。师兄师妹，真精彩！”
    “赵飞扬！”
    赵飞扬笑了一下，继续说，“何晏，你师妹还是个高中生，要是你们昨晚的事泄露了出去，你让她在学校怎么办？还有，你师妹是谁的女儿不用我提醒你吧。不仅是个人，还是整个门楣的事啊。”赵飞扬靠近何晏，“难道你为了你所谓的喜欢，就真的可以放弃叶虞欢的名声？还有她父亲的？你确定？”
    “赵飞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何晏虽然厌恶这样的赵飞扬，可是赵飞扬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不能不忽视。“你想怎样？说！”一向好脾气的何晏也没了耐心。
    “何晏，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为什么看不到我等了你多久？我想现在你一定恨透了我。呵呵，也好。爱不上，就恨吧。还记不记的昨晚我们得到的胸章，这是我和你唯一的联系，你要好好保管好。不能落入别人的手。”赵飞扬看着何晏。
    何晏点了点头，这事不难。
    “还有，你得和我在一起。你去澳洲两年，我去澳洲一年。我们在一起一年看看，如果一年后，你还是不能喜欢上我，我们分手。”
    何晏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赵飞扬，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这样了？”
    赵飞扬似笑非笑，“都是因为你啊。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的话，我随时会把你们昨晚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何晏恨恨的看着赵飞扬，突然很想伸手去掐这个女人。一个人恶毒起来怎么说变就变？好好的女生怎么变成了毒妇。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何晏回答完，看着赵飞扬。
    “你说呢？”赵飞扬始终是笑着的。
    “我需要时间。”
    “也对，你们总要道个别的。我给你的时间只到月底，你回家处理完，去澳洲就要和我在一起！”
    何晏的手紧紧握成拳。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他以为和叶虞欢会慢慢圆满的，怎么现在变得破碎起来了？他该怎么做才能把对叶虞欢的伤害降到最低？
    生活就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在等着你往里钻。你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其实前方恰恰是山重水复疑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