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欢

何晏看叶虞欢喝的差不多了，准备带着她先离开。离开前，于浩然看着埋在何晏怀里的叶虞欢，“前段时候在机场碰到赵飞扬，你们的事情她都和我说了。好好待师妹。”
    何晏点了点头，“我们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飞前不能喝酒。”
    “知道。”于浩然拍了拍何晏肩膀，“走吧。”
    把叶虞欢抱上车，系好安全带，何晏打了电话给霍青青。
    “喂？何晏。”
    “喝的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回去？我来接你再送你们回去。叶虞欢在我车上，也喝多了。”
    “不用，我清醒着呢我没事。你把叶虞欢带走吧，我今晚就去同学那将就一晚了。”
    “谢谢你青青。”
    何晏挂了电话上车，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叶虞欢。也不知道醉了还是睡着了，反正就歪着头闭着眼。“叶虞欢，跟我回家吧。你没回答，我当你默认了。”何晏笑了一下，发动车子。
    路上车很少，车内很安静。安静到好像能听到叶虞欢的呼吸。何晏觉得很满足，他伸手拉过叶虞欢的手，然后紧紧牵住。
    本来何晏接到于浩然的电话都已经出门了，突然收到霍青青的短信，是叶虞欢一个人在角落喝酒的照片。他心一动，转动方向盘调头，去接叶虞欢，他的心告诉他这么做。看着她一个人的样子，他就无力的心痛。那种落寞的神情更是刺痛他。他明白，叶虞欢现在的样子都是自己带给她的，而叶虞欢本身不该是这样。
    何晏的家从机场过去也就半小时。他叫醒叶虞欢，叶虞欢却嘤咛一声，转头继续睡。何晏下车走到车的另一边将叶虞欢抱起，回家。
    一路叶虞欢似乎都很舒服，伸手圈住何晏的脖子，还在他颈窝处找个了舒服的位置。何晏低头看着她，笑了笑。却在他看到叶虞欢的胸前时，再一次心猿意马了起来，他深呼吸。开门进房再开灯，何晏将叶虞欢送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师兄~”何晏刚想去给她倒水，手却被叶虞欢抓住，还糯糯的喊了声自己。何晏又坐回床边看着叶虞欢。他伸手将叶虞欢的碎发拨开，摩挲着那颗红痣。鬼使神差的，何晏俯下身吻了那颗痣。这是他信心挂念和漫长等待的人儿啊！
    这时候的叶虞欢并不好闻，满身酒气。何晏想，叶虞欢，以后再也不带你喝酒了。
    “难受。”叶虞欢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何晏猜她肯定被衣服束缚着不舒服，就掀开被子帮她脱去外套。可是叶虞欢似乎还是不舒服，皱着眉。
    “乖，别乱动，睡觉了。”何晏低头去哄叶虞欢，谁知叶虞欢却伸手圈住何晏的脖子不让他走。两个人脸贴着，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何晏知道趁着叶虞欢喝醉不好，可是还是低头吻住了叶虞欢，越吻越深。他撬开叶虞欢的嘴，尝到她嘴里的味道，和那软软的舌头玩着追逐的游戏。何晏觉得他也要醉了，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叶虞欢的身体，当他碰到那高耸的地方时，何晏清醒了过来。
    “叶虞欢，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叶虞欢的嘴唇是红红的，她听到声音眯着眼看眼前的脸，“师兄~”
    “我是谁？”
    叶虞欢似乎想了想，“何晏，何晏，你是何晏！”
    何晏把理智都抛到脑后。
    “叶虞欢，睁开眼好不好？看着我好不好？”何晏满头大汗。
    叶虞欢好像真的听进去了，睁开眼看着何晏，她伸手摸着何晏的脸，“何晏，是你对不对？我不是做梦对不对？”
    何晏拉下叶虞欢的手窝在手里，“是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了至高点，那种满足似乎只有对方才能给。何晏没有动，紧紧的抱着叶虞欢。
    “何晏，你太重了。”叶虞欢沉默了一会抱怨道。
    何晏笑了笑，微微抬起上半身，理了理叶虞欢被汗打湿的头发，低头吻了她一下额头才躺到一边去。然后继续抱住叶虞欢。
    “何晏，难受。”叶虞欢在怀里扭了扭。何晏无奈的起身，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出来，帮叶虞欢擦身子。然后自己也去冲了个澡。
    回到床上，何晏看到叶虞欢已经睡着，帮她盖好被子又将她搂紧怀里。看到地上凌乱的衣服，何晏有点不敢想明天叶虞欢醒来会是什么反应。不管了，都发生了，他倒希望叶虞欢让她负责。怕就怕叶虞欢会说就当是酒后乱□□。何晏苦笑一下，真是报应，比起两人第一次，他和叶虞欢的角色似乎是互换了。他也终于明白那次姑娘的心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晏先醒了过来，看到怀里沉睡的人他心里的满足真是无法言说。他低头在叶虞欢嘴角吻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起床离开房间。
    何晏简单梳洗后换上衣服就出门买早饭去了。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叶虞欢也醒了过来。她的头有点痛，她睁眼看四周，不是自己的公寓。这是哪？她坐起身，被子滑落，她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敲敲自己的头，她记得何晏来酒吧接她，然后见到了于浩然，然后喝多了。然后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想会不会自己发生了one night stand？可是转念一下，不会，何晏在呢。但马上另一个恐怖的猜测崩出来，她不会是和何晏吧？她不知道这是哪，她紧张的手也发抖。慌乱的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准备离开。
    她走出卧室，好像没人在。但她看到了客厅里熟悉的行李箱，那种专属于飞行人员的黑色行李箱。她看到了客厅架子上放着的一个飞行模型，装在一个玻璃框里面。她怎么认不出那是她送给何晏的。她走了几步路，身体的异样更让她确信昨晚发生的事情，而且对象还是何晏。
    她不敢再想下去，裹上外套匆匆离开了公寓。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慌乱的走在大街上，她看了街上的路标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身上没有钱，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她突然难受的想哭，原来在伦敦生活了将近五年，她还是不认识路。叶虞欢从外套里摸出手机，拨打了霍青青的手机，手机却是关机。她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站在马路上，人来人往，却没人可以帮助自己。
    手机震动，她以为是霍青青，屏幕上却是那串数字。叶虞欢再也忍不住，在街边哭了起来。
    “师兄。”
    “你在哪？叶虞欢你去哪了？”何晏的声音是焦急的。这是第二次，他回来发现叶虞欢不在了。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醒来叶虞欢已经离开。他害怕极了这种感觉。而此时电话里只有叶虞欢的哭声。
    “不哭，告诉我你在哪。”何晏耐着性子。
    “我……我不知道我在哪，我不认识这里，我没有钱，我不能回去，我找不到青青。”
    何晏扶额，他还是觉得醉了的叶虞欢比较可爱。“好，先不哭，看看你路边的标识。叶虞欢，跟我说，出了公寓你是往哪边走的？”
    “右转。”
    “现在在原地不动，我过来找你。”何晏匆匆挂了电话离门而去。他下了楼右转沿着马路往前奔。昨晚他预料过各种结局，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
    何晏在十字路口的一个店门前看到了叶虞欢。这姑娘头发凌乱，衣服很皱，她低着头脚磨着地面。
    “叶虞欢。”何晏走到叶虞欢对面。
    叶虞欢觉得很丢脸，继续低头，“嗯。”
    “走吧，跟我回去。”
    “哦。”说完跟上何晏的脚步。何晏在前面走，他想，要叶虞欢乖乖听话，似乎要切断她的经济，看，没有钱了还不是乖乖听话。要是放平时，叶虞欢早就打车走了。
    一路，何晏在前面走着的同时还教叶虞欢认了路。回到何晏的公寓，叶虞欢心里苦笑了一下，得，还是回到原点，早知道就不走了，折腾个什么。
    何晏把一直跟在身后的叶虞欢拉到身前，“叶虞欢，我家是密码锁，记住，密码是我第一次飞的年月日。试试看。”
    叶虞欢莫名的看了何晏一眼，可是还是伸手输了那串数字，门果然开了。何晏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记得。叶虞欢这才明白何晏当初为什么要把胸章给自己，是想让自己知道他自己第一次飞的日子，好让自己开门吧。
    “先去洗澡还是先吃早饭？”何晏看着在门口纠结的叶虞欢问。
    “洗澡。”叶虞欢继续矫情，低着头看着地面。
    “卧室里有卫生间，你先去洗吧，卫生间毛巾架上的毛巾都是干净的，衣服等会我拿过来放床上，你出来穿。”
    叶虞欢点头进了卧室。何晏摇了摇头，去衣帽间拿衣服。他知道叶虞欢更多的其实是害羞，一如她小时候。真是长不大。
    叶虞欢洗好澡出来，何晏正在厨房热牛奶。看到穿着自己衣服的叶虞欢，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给叶虞欢拿自己的衬衫，他怕叶虞欢会冷，拿了自己的连帽衫和运动裤给她。可是他们的身高和身材都差太多，叶虞欢穿着他的衣服，简直像极了被套在麻袋里。叶虞欢还将裤腿挽了起来，倒像是刚从稻田里劳作回来的农民。
    叶虞欢边甩着袖子边走到餐桌前坐下，像是等着何晏喂食的小宠物。
    “先去把头发吹干，嗯？”何晏建议。
    叶虞欢只能听话的再次走进卧室。看，总个人可以收拾她。
    再次坐在餐桌前，叶虞欢终于可以吃东西，宿醉让她胃也不舒服。可是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瞬间舒服的让她眯起了眼睛。
    “把牛奶喝完再吃面包，昨晚喝太多酒了。”
    叶虞欢听话的把一杯牛奶都喝下肚。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何晏咬着面包问叶虞欢。
    叶虞欢刚塞了一口面包到嘴里，她想抬头看看何晏，谁知道何晏的问题来的太突然，她丢脸的呛到了。何晏摇头起身，又去帮她倒牛奶，怎么老害羞。
    “师兄，这是你家吗？”叶虞欢看到何晏端着牛奶回来，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的意思是，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何晏坐下，继续吃。
    “还有昨晚的车也是你的？”
    “嗯。”
    “师兄你真有钱。”原来何晏已经在应该买房了，看样子他已经决定留在英国不回去了吧。叶虞欢想着，心情瞬间更差了。
    “我工作都好久年了，又没地方用钱，就拿来买房买车了。”
    “可是你不用存钱吗？”
    “存钱要干嘛？”何晏放下手里的面包，看着叶虞欢。
    叶虞欢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了想，“存钱可以以后讨老婆啊，师兄你也不年轻了。”
    何晏看着叶虞欢回答，“嗯，现在是要开始存钱了。”
    叶虞欢低头撕面包，心情复杂了起来。何晏要讨老婆，又和自己发生关系，这样算什么？还有，为什么听到何晏要讨老婆自己会觉得那么别扭呢？
    何晏伸手揉了揉叶虞欢的头发，“别瞎想。吃完了要是觉得累可以再去睡一会。中午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去。叶虞欢，我今晚要飞，去洛杉矶。等我回来我们聊聊。”
    “哦。”
    “叶虞欢，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真不记得了？”
    叶虞欢摇摇头，一早醒来确实没想起来，可是刚洗澡发现身上的吻痕她可是全想起来了。虽然是不多的画面，但她还是害羞啊。
    何晏也没逼她，他记得就行。何晏抬起叶虞欢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叶虞欢，事情发生了就不要逃避。还有，昨晚发生的太突然，我完全没准备。但是，这次别吃药了，顺其自然。下次不会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叶虞欢把避孕药干咽下去的那副样子，他不能让她去承担这一切。
    “谁和你还下次！这次是我喝多了。”叶虞欢拍掉她下巴上的那只手。
    何晏也不和她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下去可能姑娘又要闹脾气了。“别吃药听到没！”何晏重复一遍。
    “那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你在国内的时候不是说去看妇产科？我让你梦想成真啊。”
    “何晏！”叶虞欢抬头看着何晏，用手指着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嗯。”何晏拉过叶虞欢手，包进自己手里，这只手真是小。“有了就养，叶虞欢，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我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我也有能力去养一个孩子，经济心理生理我都能。所以你别担心。”
    叶虞欢缩回手，何晏说的只是养一个孩子，没带上孩子的母亲她。转念一想，这什么跟什么，她现在和何晏可什么都不算，怎么谈起养孩子了。一切好像很怪异。
    叶虞欢吃过早饭就把昨晚那套衣服塞进洗衣机了，实在太脏还一股酒味。然后她去睡觉。直到中午何晏来叫醒她，她才反应过来衣服没干要怎么出门。
    何晏看着坐在床上发愁的叶虞欢笑了起来，“好了，就穿我的衣服回去吧，我开车送你。中饭就路上买点，你拿回公寓吃。”
    叶虞欢点点头。从出门到车库，一路低着头，叶虞欢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车上，叶虞欢看着自己右手边的何晏。何晏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支撑着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叶虞欢觉得，何晏还是那么好看。侧脸看过去，何晏大眼睛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再下面是他的嘴。想着这嘴吻过自己，叶虞欢假装镇定的想了个话题。
    “刚来英国考的，那时候我还在飞短线，虽然一天可能两个城市来回，可是因为短线时间短。下了班我发现我时间太多，不知道要做什么。你也知道伦敦的地铁公交经常罢工，所以突然觉得学会开车很重要，就去学了。”
    “学车难么？英国和我们国内不一样呢。”
    “不难。你想啊，副机长是不是也在右边的？英国驾驶座也在右边，其实一样的。”
    “师兄，你什么时候升机长？”
    红灯，何晏刹车，看看叶虞欢，“不急。叶虞欢，我觉得人不能急于求成，一步一步走，每一步才能走的坚实稳定，根基坚定了，还怕以后么？对吗？”
    叶虞欢点点头，她总觉得何晏话外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