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羽朱颜

41 第四十一章


“你说的可是真的?”
    慑于男人眸子里迸射出的冰冷杀意,千河赶紧“老实”作答:“真的,比珍珠还真!”
    “找死!”
    朱暊猝然出手,剑尖急转,朝着千河的颈动脉掠去。
    “住手!”
    高阳羽大惊失色,朱暊却并不理会他的疾呼。
    “叮——”
    电光火石间,佩剑脱手飞出,朱暊只觉被一阵力道震得虎口发麻。望向门外,原来是岑焕之以石子击落他的佩剑。
    岑焕之迎着他灼灼的目光走进帐篷,扶起跌落在地的千河,将其护在身后,才淡然开口:“此人不可杀,锦儿需要他!”
    望着朱暊那张立马封冻成万年寒冰的脸,门外的祝灵蓝气得直跺脚:“要死啊,死老头,话不能一次说完啊!陛下,您别误会,锦儿不是需要他,实际上只是需要他的血,因为他体内有锦儿的血,老婆子想试试能不能用他的血做药引子。”
    “嗯?”朱暊更加不解了。
    呃,貌似一不小心扯出了另一个敏感话题,众人皆默,示意千河自行说明。
    “当时在沙海里,我快死了,锦颜为了救我,就用自己的血喂我啊……”每当想起此事,虽觉甜蜜,可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心疼,不过此刻在另外两个男人面前,他用的是骄傲的语气。
    “咯嘎……”众人皆听到了某人攥紧拳头,关节作响的声音。
    有些火不得不发,憋着伤肝。日日守着一神医妻子,岑焕之多少也懂些养生之道,于是,他自觉移开了挡住千河的身体。
    下一秒,重重的拳头便毫不留情地砸落在千河的鼻梁。
    这一拳,是打你胆敢拐走我里罗王后;这一拳,打你让锦儿受那么多苦;这一拳……这一拳……
    落拳声与哀号声此起彼伏,鲜血如烟花绽放,那画面美丽得,简直惨不忍睹。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见朱暊揍得如此痛快,他们心里其实也蛮解恨的,锦儿如今还沉睡不醒,那小子着实该打!最后还是祝灵蓝实在看不下去,不得已出了声:“好了,差不多得了,打残了还不得花时间给他治!”
    最后,朱暊打累了,所有闲杂人等被请出了帐篷,帐篷周围由数十精兵把守,陛下口谕:未经通传,擅闯者,杀无赦。
    朱暊躺在锦颜身侧,将她轻轻揽进自己臂弯,大手穿插在一头柔顺的发丝里,拇指一寸寸抚过令他夜夜相思入骨的容颜,眼睛虽有些微红,嘴角却不自觉勾起满足的微笑,一室安宁。
    三年,于你,或许只是转眼掠过,于朕,却是何等的煎熬!你逃了三年,朕便寻你三年,如今,你逃不掉了!
    “你这一走就三年,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该打!一个高阳羽已经够朕头疼了,现在又招惹一个千河,你说朕应该怎样惩罚你?朕真想打副镣铐将你锁在身边!”
    “锦儿,快快醒来,朕带你回家,煦儿在等着我们,煦儿长大了,懂事了,连朕也糊弄不了他了,他天天跟朕嚷着要母后,你说,若是见到你,咱们的煦儿该多开心啊……”
    朱暊俯在她耳边不停的嘀咕,一会儿是恶狠狠的警告,一会儿又是柔情似蜜的呢喃,不过,声音始终很柔很柔,含着无尽的期待。
    --
    配合着千河的血做的药引,又用了几日药,锦颜却始终不愿醒来。祝灵蓝虽仍在尝试各种方子,可只有她明白,她的方子,她的药,已救不了她。锦儿能不能醒来,全凭天意……
    空气日渐沉闷,深深的不安笼罩在众人心间。朱暊的性子日益暴躁,高阳羽又重新开始绝食,只千河,凭着一身三脚猫功夫,每日睁开眼便去闯帐,直到被打得爬不起来,屡败屡战,日复一日……
    天刚蒙蒙亮,帐外传来打斗声,朱暊自浅眠中惊醒,他习惯性地、带着些许颤抖地、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直到感觉到那一缕微弱的呼吸,才大松一口气。
    “朕命令你快快醒来,锦儿,你听到没有?你若再不醒,朕便将那混小子剁碎了喂狗!”
    “昨日给你讲了煦儿的趣事,晨起才想起还漏掉一桩,煦儿两岁时与宫娥躲猫猫,独自藏进一处假山睡着了,宫娥们遍寻不着,朕吓坏了,下令皇城内所有禁军出动寻找,凡有二、三岁的垂髫小儿,皆拘回一一辩认,皇城内一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柳派残余便鼓动坊间,骂朕是昏君……昏君就昏君,由他们骂呗,只要能找回煦儿,千夫所指朕亦不在乎!朕已经弄丢了你,怎么可以再弄丢煦儿……”
    “找到他时,朕都快虚脱了,终是没忍住,打了他。你知道前日里他对朕说什么吗?他说:等找到母后,父王能不能不要打母后手心,煦儿舍不得……”
    即使身为七尺男儿,一国之君,朱暊仍抵挡不住这一刻排山倒海的悲怮,眼眶酸得再也兜不住泪水,啪嗒啪嗒,一滴滴溅落在她脸庞。
    透过朦胧的视线,他仿佛看见她如羽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
    他直直盯着她,一动不敢动,就连溢出的泪水也被生生逼回了眼眶。
    “须……”
    终于,他看清了,她的嘴唇蠕动,发出一个嘶哑的音符。
    朱暊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那里,他不敢相信的紧紧盯着她的唇,只觉眼窝子一阵发热,明知她叫的是煦儿,仍激动得声音颤抖:“在,我在,锦儿,我在!”
    --
    祝灵蓝闻讯火速赶来,只来得及瞥一眼帐外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千河。作孽哟!
    岑焕之亦大发感慨:“谢天谢地,锦儿总算醒了!这一醒啊,至少救下两条人命,千河不会被打死了,羽儿那臭小子也不必绝食了!锦儿你若是再不醒,义父义母也要忍不住跟着你去了……”
    话音未落,便被祝灵蓝一阵抢白:“呸呸呸,胡说什么呐,等会儿见了锦儿可不许瞎说!闭好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帐内,锦颜茫然的被朱暊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这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甚至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早已经死去。
    朱暊紧紧地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说不出的亲密,她乖巧的挨着他,她不想动,也没有动的力气。
    祝灵蓝替她细细把脉,命倒是捡回来了,只身体太虚弱,必须好生调理,即使日日灵丹妙药护着,只怕也得三五载才能恢复元气。
    一番折腾下来,锦颜终于确认自己还活着,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袋里倒带,总算从混沌的大脑里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义父义母,你们怎么来了,羽哥哥还好吗?锦儿不孝,不但没找到神药,还劳顿你们千里奔波。”
    她一醒来便提起那个名字,某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祝灵蓝见状,急忙打圆场:“锦儿你刚醒来,身子虚弱,待休养几日,义母再慢慢将来龙去脉讲与你听。”
    偏锦颜半点不曾领会,仍纠缠不休:“羽哥哥呢?他还好吗?”
    “这个,羽儿他很好,他就在这里……”怕她继续问一些问题,惹得那尊黑面煞神不爽利不说,更耗费她自己的精力,祝灵蓝决定索性道个明白。
    “自你们启程前往沙海,你义父便一直留心着这边的消息。前些时日,义父得知里罗陛下派来保护你的精兵深入沙海、消失无踪,便猜测你们遭遇了不测,于是我们一行匆匆赶来,待赶到时,你被沙洲里的养驼人救下,已奄奄一息,幸得陛下调动两万精骑急行军赶往沙海,深入沙漠寻得神药,你才得以死里逃生……”
    这一番歌功颂德,总算令朱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你派人保护我?”
    锦颜惊诧。又想起沙暴来临时,仿佛从地底突然冒出将她护在中间那些人,原来不是梦啊……可想到那些人为了她,皆已葬身沙腹,不免又愧疚感伤。
    “谢谢你!不过,你不该派他们来的!他们都已经死了,是我害了他们……”
    好不容易缓和的某张脸又僵硬了,没良心的丫头,合着朕还做错了?你自己不要命,地狱似的沙海也敢闯,若不是有朕派出的人,你哪还有命在这指摘朕!真想罚你站墙角,好好反省反省。不过望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铁石做的心肠也蓦地柔软了。反倒是宠溺地揉揉她毛乎乎的头顶,柔声安慰:“傻丫头,人各有命!”
    自生死边缘挣扎一圈,情绪不稳定在所难免,祝灵蓝正准备抽身退出,将亲近的机会留给某人,岂料锦颜又开口了:“义母,您刚刚说已经找到神药了?”
    祝灵蓝点头。
    “那羽哥哥是不是有救了!”无神的大眼睛里却有灼灼的期待。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义母会尽力的!”
    朱暊眸色一点点黯沉,酝酿起一场足以席卷一切的风暴,室内空气如凝滞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祝灵蓝扯了岑焕之快步往帐外走。
    “义母去煎药,锦儿你多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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