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羽朱颜

52 摸钉求子


大年初一,锦颜从爆竹声中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竟一夜无梦,难得好眠。翻个身准备起床,却对上近在咫尺放大了的一张脸,还有盈盈的笑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不止她一人,而她一整晚竟舒舒服服地猫在那个人怀里……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笑着对她说:“新年好!”
    锦颜手脚并用地想要越过他爬下床,再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亵衣,她记得她在榻上睡着时明明是穿戴整齐的。联想起他的劣根性,锦颜陡然色变,声音变得尖利:“你,你有没有做什么?”
    朱暊略一思索:抱过了,轻轻地抚摸了,也偷偷地亲了,便得意地笑道:“做了,该做的都做了。”见锦颜倒吸了一口气,又才欠揍地说:“朕把你抱到床上,帮你脱了衣服鞋袜,还亲自帮你擦了脸。”说完继续灼灼地望着她,还想等着得到她的夸赞似的。
    锦颜尴尬得要命,哪里还说得出话,抱起衣物躲在屏风后迅速穿好,然后连滚带爬地出了卧室。偏巧一出门又碰到义母,对上义母那不言而喻的眼神,锦颜立马就知道她想岔了,想解释又开不了口,罢了,就让她误会去吧。
    早餐桌上,祝灵蓝眉开眼笑道:“煦儿很快就要有个弟弟妹妹咯,这下煦儿的毒也能解了,老婆子就放心咯!”
    煦儿的毒!锦颜心里格登,该死的她竟忘了煦儿的毒!这时她竟祈求:若是昨晚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真有了什么倒还好了!
    自朱暊登基以来,运筹帷幄,察民情、诛贪官,内无灾祸,外无征战,百姓休养生息,边疆兵强马壮,国库丰盈,粮仓饱满,可谓太平盛世。
    百姓富足,又逢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故而街市喧哗,热闹无比。燃爆竹、送飞贴、踩高跷、扭秧歌、舞龙舞狮划旱船、叮叮噹噹敲锣鼓……男人们花天酒地,女人家亦可贴金箔粘花钿,七大姑八大姨结伴出游,是为踏太平。
    正月初十起,各地的能工巧匠云集王城,售卖形形□□的花灯,加之金吾放禁,城里的人们纷纷举家出门,观花灯、猜灯谜,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正月十五上元节,民间有放灯习俗。锦颜与朱暊共乘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出了宫,美其名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既然是微服,便由不得他再摆天子的架子。于是乎,锦颜置他的强烈抗议不顾,率先前往了位于禄阳大街千河新张的玩具铺。
    千河并没有离开王城,因为领略过温暖后,他不想再去过四处飘泊、形单影只的日子。不过,他对锦颜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冠冕堂皇地说:我想安定下来,堂堂正正地活在白日阳光下,不想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锦颜乐见之,联想到他会些机窍,若是他能将二十一世纪的那些玩具做出来,不但能大卖特卖,而且煦儿也不愁没玩具了。于是乎,千河便在锦颜的建议及支持下开起了玩具铺,当然得是在朱暊的默许下。
    因为出谋划策,锦颜竟然还成了玩具店二老板,就在过年前,收到了第一笔分红,一百五十两银子,说起来这还是她将近二十年来第一次自己赚到钱,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见到她明灿灿的笑颜,朱暊暗自庆幸没有将千河赶尽杀绝,可见她轻车熟路钻过两条小巷直往玩具铺而去,他又开始后悔了。
    明明锦颜才是那个难得出宫放风一次的人,千河却明显比她还兴奋,又摄于朱暊的淫威,很多话是不能说的,只好喋喋不休地向她展示新玩具。
    不得不说这千河真的很聪明,她不过只是将外观画下来,他仅凭那些草图便能做出成品,还真与现代的相差无几。锦颜心生佩服,溢美之辞自然不绝于耳,某个人的脸色自然一寸黑过一寸。于是,她只来得及匆匆抓起两个新玩具带给煦儿,便被他拎出了店铺。
    走近街市,一排一排或大或小、各式各样的宫灯鳞次栉比,五花八门、颜色鲜艳,煞是好看。锦颜很快就对刚刚遭受的“非人”对待释怀,依次驻足在一个又一个的花灯摊子前,这个想要,那个也想买……
    朱暊难得见她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心中窃喜,自不慌不忙跟在她身后,默默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
    直到逛完一整条长街,锦颜才替义母和煦儿各选了一盏,朱暊细心,悄悄买下令她驻足最久那盏,交给便衣尾随的侍卫,准备回宫给她个惊喜。
    两人来到河边,只见碧澄的河面上星星点点,承载着万千心愿的花灯顺流而下,把祝福带到天边。
    随行侍卫很快买来两盏,锦颜郑重地写下心愿:愿朱煦健康茁壮、无病无灾、一生平安喜乐!朱暊小心翼翼凑过来,被他瞧了去。锦颜不忿,嚷着也要看他写的,朱暊却大方地将小纸条在她眼前展开,一行隽秀小字印入眼帘:与锦儿琴瑟在御,白头偕老!
    锦颜连忙慌乱地别开眼,将手中花灯匆匆放入河道,朱暊紧随其后。寒冬腊月,江面风大,朱暊揽了锦颜,两人站在河边,静静目送属于他们的两盏花灯依偎着并入灯河中,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放完花灯,已近夜半,便打道回宫,不料却在丽阳门外遇到了阻碍。只见城门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推搡着、吵嚷着,搅在一起,仿佛一锅沸腾的热粥。
    人群大多往城门方向移动,也有逆行从人潮中挤出来的,大多带着满意的笑。锦颜看呆了,朱暊向她解释起来:“他们都在争抢着摸丽阳门的铜钉。这是里罗的习俗,摸门钉,走百病。”
    “摸门钉,走百病……”锦颜跟着喃喃地念,她想起了煦儿身上的毒,突然目放异彩,坚定地说:“我也要去摸!”
    他们很快汇入了摸钉大潮,为了摸到福气,那些人还真是拼命啊,纵使有朱暊护着,锦颜还是被挤得东倒西歪,可想而知护着她的朱暊该有多惨。
    她的眼里只有铜钉,而他的眼里只有她!连贴身护卫他的侍卫们都被挤散了,他却一直护在她身边,挡下所有朝他们压过来的力道,拥着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丽阳门前进。
    前胸贴后背,两人几乎粘在了一起,总算被挤到了铜钉前,锦颜温柔地摩挲过一颗颗铜钉,就像在摩挲煦儿的头顶。
    朱暊见她满心满脑都在为煦儿担忧,只好安慰道:“放心吧,煦儿一定会没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娘俩受苦的!”
    内心却挣扎起来。
    他早就查清煦儿所中之毒确为千重香而非什么离魂香,且余毒已清,现下身子骨可是比牛犊子还壮实。在证据面前,义母也只好向他和盘托出了当初的计划。他没想到连义母也在不遗余力地帮他,如果再降不住锦儿就太对不起义母了。于是,二人心照不宣,他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自除夕后夜夜与她同榻而眠,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他能感觉到,锦儿对他已经不像起初那般排斥了。
    他清楚了内*幕自不必再担心,可见她时时煎熬着,又矛盾起来,该不该告诉她呢?
    被锦颜的虔诚打动,旁边的妇人笑着朝她道喜:“夫人来年必得贵子!”
    锦颜不解。
    见她迷惑,妇人又道:“摸门钉,走百病;摸门钉,添新丁嘛!”
    原来被人误以为是求子了,锦颜大窘,霎时红了脸。朱暊却大喜,他倒不知还有这层意思,添新丁,甚好,甚好!
    他打定主意——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摸完铜钉,两人挤进城门,锦颜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缎面软履上尽是黑乎乎的脚印,而她自己的素白鞋面却明净如初。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被“践踏”成如此模样,锦颜有感动,又心生不忍,俯下身掏出锦帕细心地替他擦拭起来,却不防被他猛地拽起来,撞进他的胸膛,紧紧拥在一起。
    身后,是依旧喧闹的人群。
    而前方——
    还需他二人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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