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之孤身犯险

第十七章 等待(2)


林嘉心中温暖,有点说不出话来。对于性格随和大方的她,很少感到这种不知道说什么的不知所措。
    陈默也很高兴他们将这个尴尬地话题刹车。他笑道:“嘉嘉,你真的要撑死我?”
    林嘉一惊,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让陈默那小小的木碗不堪重负,再来几筷子恐怕就要演变地一片狼藉了。她嘿嘿地笑了笑,停下手中的活,转移话题:“小默,话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的?”
    陈默故作神秘:“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爸在江湖上有一个外号,叫做‘中国莱斯垂德’,因为他老是离不开我这个‘中国福尔摩斯’的相助。有我相助,那林警官林神探可就相当于被画龙点睛,在破案上可谓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回首当年我和你爸联手跟*斗智斗勇、生死周旋之时,你还没生出来呢。”
    “我去!”林嘉哭笑不得,“真的假的?我觉得你越来越不正经了啊!”
    林卫民哈哈笑道:“其实我们是FBI的头头,对不对啊,陈默少将?”
    陈默板着脸,一脸正经:“林卫民林上校,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林卫民点点头:“遇到瓶颈,不过有少将出马,我们的侦破口应该来了。据我对您的了解,您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吧?您一出马,肯定是抓到敌人的关键漏洞,成竹在胸了!”
    陈默点点头,赞赏道:“林上校你聪慧过人,前途无量,不枉跟了我一场。孺子可教也啊!”
    林嘉笑得都快喷饭了。不过她的的确确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极其奇怪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父亲好像和陈默似乎以前就相识。照理说陈默绝对算是父亲的晚辈,但是他和父亲开起玩笑来却一点没有小字辈该有的的拘束。他好像并没有把父亲当做叔叔,而是看成了平起平坐的朋友、兄弟。父亲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行了啊,大侠们。”林嘉半是打趣半是认真,“说真的,你们是老相识吗?”
    陈默收敛了笑容,说:“我是多么希望是通过你才认识林叔叔的啊,嘉嘉。”
    林嘉看着他,愣住了。
    林卫民凝视着陈默的眼睛,颇有深意地问:“是吗?”
    陈默笑了笑,说:“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认识你我很高兴,但是对于认识你的方式我感到特别遗憾。”他见林嘉在一旁一头雾水,便简短地向她解释阐述了自己在集天餐馆帮辛玥出头,是林卫民着手这个案件。
    但是对于那天在大混合MIX酒吧发生的事情,陈默却只字未提、有意略过。
    酒足饭饱后,林嘉到厨房去收拾餐具了。林卫民对着陈默点点头,说:“陈默,你到我房间里来一趟吧。”
    上了二楼,陈默在林卫民推开房间门之前还在暗自猜测,不知这个林警官生活作风是如草根情怀一般地简朴,还是如小资情调一般地奢靡?但是进门后,陈默立即把这个多此一举的猜测抛开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房间里,并排坐在床上的有五个人。四男一女。
    陈默大吃一惊,林卫民却哈哈笑道:“陈默,他们都是我的同事。兄弟们——”
    “还有姐妹!”那个女性站了起来,笑着打岔道。陈默不自觉地打量了她一眼,短发靓丽,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
    “兄弟姐妹们。”林卫民改口,“他就是陈默。”
    那位女性笑着看着他:“你就是陈默同学啊?呵呵,看上去还挺斯斯文文的、一表人才啊。你好,我是范琪琪,现在在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任职,你也可以叫我范上尉。这位大叔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哦,郑义上尉,也是和林警官、我一样,是FBI。我们都是在美国的华人,因此和中国刑侦界合作的任务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
    范琪琪说着,她旁边一位体型微胖、看上去精明干练的三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来,笑道:“有没有搞错?我也就比你大上四岁啊。要是我是大叔,那你不就是阿姨——”
    范琪琪威胁地瞪了他一眼,郑义立马收敛,住口不说。
    陈默这次才算真正的吃了一惊。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卫民:“FBI?林警官,原来刚才在饭桌上你还是话里有话、暗埋伏笔啊?你不是北京市公安局派出所的队长吗?”
    林卫民微微笑了笑,说:“我和范琪琪、郑义不同,他们一开始在国内就是官方登记、公开了身份的与中国特别侦查小组合作的FBI高级侦察员。不过我的身份还是保密的,直到一个星期前,我的官方身份都还是海淀区派出所的林卫民队长。”
    陈默有点愣愣地看着他:“那您......您为什么现在公开身份呢?”
    范琪琪和郑义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在一瞬间进行了极短的眼神交流。范琪琪刚要说话,林卫民却十分自然地抢过了话:“陈默,我想如果那天在集天餐馆和你发生冲突的是别的人,咱们可能真的只有可能经过嘉嘉的介绍才会认识了。可胡越礼是我们FBI调查多年的跨国犯罪集团‘十字架和平会’在中国势力的关键人物,最近我们掌握的情况出现关键的转机——是的,这次是真的转机。最后决战时刻即将来临,刻不容缓、迫在眉睫。上面决定,此时我公开身份反而更有帮助。这都是我们的计划。你不小心卷入了一件非常特殊的案件,我们FBI和这儿的北京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同志们都需要你提供的任何有用的证据。就算只有证词,也是好的。你要记住,胡越礼跟一般的犯罪分子是不同的。”
    陈默表情疑惑不解:“胡越礼是黑帮的人?那个黑帮名叫‘十字架和平会’?”他已然隐隐察觉,林卫民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若他说的是真的,连社会主义中国和资本主义美国的警察们都可以携手合作、并肩作战,那么这个什么十字架和平会对于国际社会的危害可想而知。
    范琪琪抢过话:“是的,但是你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你只管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吧。”
    陈默向剩下的三个男子看去,他们都冲他和蔼的点了点头。
    陈默心想:“你们对我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透露太多,却要我无所顾忌。嘿嘿嘿,这交易可有些不公平啊。不过你们警方肯定有自己的考虑,管你是美国的侦探还是中国的刑警,只要是对抗胡越礼这样的犯罪分子的好同志,我就愿意跟你们无条件配合。”
    陈默顿了顿,便将这些天自己的所见所闻几乎毫无保留的侃侃而谈。先开始对着这么多人像讲故事、说评书一般说个不停,陈默还觉得有些许尴尬难堪。但是便衣刑警们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侧耳聆听,似乎觉得津津有味,这也帮助陈默很快地进入了状态。
    只是有关邢天和自己私自定下的协议,还有辛玥部分成长经历,陈默还是选择了保留。
    林卫民听完皱了皱眉头,说:“你说的很多情况和我们调查的大致吻合,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那个收养辛玥的人名叫斯内克.克达尔斯是吗?”
    陈默点点头。
    郑义忽然说道:“林少校,我听说比尔.克达尔斯还有一个兄弟。”
    林卫民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有点印象了。斯内克......斯内克......嗯,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十年可是活跃在国际刑警组织里昂总部秘书处的风云人物,如今恐怕已经是上校级别了。和他经常合作的西蒙、比利亚、阿诺斯,一个个都是情报高手。西蒙是他们中间最拔尖的一个,敏捷过人、文武双全,现在差不多快升上将了,是里昂秘书处的第一把交椅。相传国际刑警的传奇特工‘子夜之鹰’在幼年时还是他的学生。”
    范琪琪听到“子夜之鹰”四个字时便如同注射了鸡血一般,立即精神抖擞起来。她急切地问:“那个‘子夜之鹰’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林卫民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是我们FBI和国际刑警组织美国国家中心局合作培养的90黄金一代特工中最杰出的人才。他就是界内争议最大的90一代的旗帜人物。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却寥寥无几。”
    陈默听得有些糊涂,愣愣地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范琪琪心里暗惊:“糊涂!除了这个学生,还有北京的同志们在。虽说我们是统一战线,但‘子夜之鹰’可是绝密中的绝密,怎能当着他们的面无所顾忌?林少校定是有所顾虑才含糊其辞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嘉的在门外喊道:“小默,你跟我爸说完了没啊?我有事要跟你说。”
    陈默愣了愣,刚要叫她再等等,林卫民却喊道:“没事的,我们说完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默。
    陈默叹了口气,知道林卫民是要自己离开了。说实在的,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还在让他惊奇不已。整个事件背后的深邃,仅散发出来冰山一角的寒气,却已经凉透了陈默的背脊。他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眼前雾气一片。
    蔓延的千丝万缕,我如何淡出局?
    纠缠着天罗地网,我又怎样收场?
    陈默开了房间的门,林嘉打量着他脸上的苍白,本该出口的千言万语却道不出来。她看见父亲房间里的一群人,表情也仅仅是略微有些惊异,却没有过多表示。
    踱步到客厅,林嘉问:“再坐一会儿吗?”
    陈默摇摇头:“改天吧嘉嘉。你不回学校吗?”
    林嘉笑道:“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山中野人。今天周末你知不知道?”
    陈默抱歉地笑了笑。
    林嘉端详着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真的没出什么事吗,小默?什么事要你和我爸谈这么久?”
    陈默看着她,忽然问:“嘉嘉,你了解你父亲吗?”
    林嘉被他这样一问,不禁愣住了。她的眼神在地板上无力地飘忽游离着,耸了耸肩:“他是个大好人。但是我从来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就像他从来不过问我学习生活上的事一样。可我们关系一直特别好,印象中我们连架都没吵过。嗯,就像今天吧,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家里面霎时间出现了一堆莫名其妙、不知来头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反正是见怪不怪。”
    她摇了摇头,忽然问:“嗯,小默,你说警察是不是都是这样?”
    陈默故作神秘地笑道:“福尔摩斯都是这样。”
    林嘉嬉笑道:“我去!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什么莱斯垂德,你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吗?”
    陈默故作深沉:“请叫我仓央嘉默。”
    林嘉点点头:“嗯,其实我是康熙他母亲,你这个风流好色、自称活佛的淫僧,欺世盗人、危害不浅,快跟老娘速速觐见,我要让你遗臭万年、身背枷锁,不得心仪的转世。怕不怕?”
    陈默故作惊恐:“我好怕啊。爱新觉罗玄烨他妈妈,我每年再进贡一千零一个俊俏的小和尚以充你后宫只用,可否绕小僧一命,让我再沾花惹草五百年?”
    林嘉点点头:“有意思。可以交易。”
    陈默笑笑:“要是我真是仓央嘉措,你说我作为一个精神领袖的活佛之责任重要,还是个人不顾名节生死的爱情之欢愉重要?”
    林嘉看着他:“那我宁可你就是一个风流好色的小和尚,什么都不必背负的小和尚。”
    陈默问道:“什么意思?”
    林嘉笑了笑,转过头,没有言语。
    陈默淡淡地说:“可是有些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有的时候你一生下来,一种莫名的责任就已经榨干了你淡如白水欲望,连一丝水渍也不留。”
    林嘉问道:“你什么意思?”
    陈默哈哈笑了笑,可是没丝毫欢愉。
    他们出了门。接下来林嘉就跟陈默说了说有关诗歌社的事情。陈默却说:“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吧。就是别给我胡乱答应一些麻烦的事情,谢啦。”
    林嘉点点头,打趣道:“知道你怕麻烦。”
    陈默一脸正经纠正道:“这叫低调,林嘉同学。”
    在陈默上车之前,林嘉忽然说:“小默,你答应我,以后尽量不要旷课、不要晚上溜出学校,好不好?”
    陈默料想不到她居然管起自己了。他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好心,因此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拒绝。他笑道:“好啊,那你以后多烧一些川菜。”
    林嘉笑道:"你还真的是吃货啊,小心撑死!"
    陈默嬉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公汽将朋友甩在遥远的夜色中,于满目疮痍绚烂的灯火下,陈默忽然想到命运的不可捉摸性。人生不过匆匆百年,有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自己信仰与追求的东西固然是幸事,可是岁月的狂风与波浪若自己招架不住,那么自己活着是否只剩下了痛苦?
    或者说是不是痛苦多一些?
    若生命的价值竟然是不可捉摸的,那么“人定胜天”是不是一句空无飘渺的神话?
    不对。
    每个人一生的旅程中,都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困难。有的人倒下了,可还不是有人站起来了吗?其实你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把一个人和周围环境区别开来的,其实是他的思想。若你有着坚持下去的乐观,那么苦难也会将你过滤掉的。
    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期,陈默知道他现在做的只能是坚持。他也很希望辛玥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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