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好的叶子

饭菜摆上桌，祝越把轮椅停在那个撤了椅子的位置前，祁叶给大家盛饭，三个人围坐着，气氛有些怪异
    “佳祯，吃完饭就回去吧”祝越夹菜，并不看向小姑娘
    “不，今天周五，我妈说我可以出来玩，十二点以前回家就行”
    “我今晚有事，你不能在这里”
    祁叶听着差点咬了舌头，真不是亲哥啊，对祝含他可从来不这样
    “是要和她呆在一起吗”小姑娘拿筷子指了指祁叶
    “叫姐姐”祝越的脸冷了下来
    “不叫，她看着比我大不了多少。”
    “徐佳祯”祝越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吃完饭收拾东西，想去哪我送你，总之别在这里呆着”
    祝越摇着轮椅走了，留下还没吃完的半碗米饭，祁叶叫他只说吃饱了，徐佳祯哼了一声，说：“你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所以我哥吃两口就饱了”
    小姑娘故意气她，祁叶却也没说什么，祝越本来就病着，饭才吃了几口
    饭后小姑娘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祝越又开始劝她走，祝越训人的样子她是见过的，祁叶端了碗筷赶紧躲进厨房刷碗，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祝越的声音一直在努力克制，小姑娘不依不饶，【安秋】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后，祝越终于撂了狠话
    听见门嘭地一声巨响，祁叶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走了？”
    祝越抬了抬眼，没说话，摇着轮椅到桌前，拿起筷子要吃祁叶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剩菜剩饭
    “诶诶等会儿，你还吃我给你热热”
    祝越没说话，坐在轮椅上静静等着，祁叶端了碗炒饭上来，坐在他旁边说：“你尝尝我炒了会不会好吃点”
    祁叶撑着下巴看他着祝越，他一勺勺往嘴里送，看他吃得很香，想问他的话堵在喉咙，不知该不该问，直到他一碗饭吃得见底，才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妹妹刚才提到安秋了？”
    “小孩子乱说话，我和她早就分开了，你也知道”
    很明显，祝越在说谎，祝含和她早就发现了，每次编瞎话的时候祝越都会不自觉地去摸眼角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祝越看了看她，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结过婚又离了，生了一个女儿”
    看祁叶惊讶中夹着失落的样子，祝越笑出了声，“骗你的，我哪有时间找女朋友，生孩子也不可能”
    说到孩子，祁叶敏锐地察觉出祝越眼神的暗淡，朝祝越胯间看了看，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祝越的手又伸到腰上，祁叶赶紧问：“是不是腰又疼了？我给你揉揉吧？”
    出乎意料地，祝越没有拒绝，他摇着轮椅到长沙发前，先撑着轮椅扶手把身体往外移了几下，再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扶稳轮椅，把臀部抬起移到沙发上，捞起双腿平放在沙发上，他靠着沙发，勾起膝盖把拖鞋摘下来，祁叶帮他取下另一只。
    祝越的上身带动无力的双腿一同翻转，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但两条小腿交叠在一起，祁叶上前把他的腿分开，但脚无论怎么摆放都是内八地蜷着
    祝越趴着回头，看见祁叶小心地摆弄他的脚，低声说：“别管了”
    祁叶的手放上祝越的腰，触及一片僵硬，说：“腰不好还是要少坐着”说完祁叶有点后悔，他无法站立，想要去哪只能坐在轮椅上，让他少坐着，不就等于让他总躺在床上吗
    好在祝越并没多说，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祁叶给他按摩的时候，可以清清楚楚观察祝越的双腿，他穿着宽松的针织裤，趴在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衬出了他长腿纤细的形状，他的屁股看着也瘪了很多，祁叶趁祝越趴着看不见，伸手在他屁股上碰了一下，看他没有反应，就又揉了几下，但却觉得手感不对，她又仔细按了按，突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抽了手
    祝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祁叶的一只手没在按摩，他往后看了看，正看见祁叶皱眉的样子，他敏感伸手过去放在自己的屁股上摸了摸，目光投向祁叶，脸色难看却没说话。祁叶继续帮他按摩，突然他重重叹了口气，说：“祁叶，我还没准备好，你就出现了”
    祁叶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眼底藏着她从没见过的隐忍
    祁叶怔住，好在这时门铃响了，祝越说：“你去开门，是护工”说着手肘撑着沙发往上挪了挪，同样是转动上身，把自己整个身体带动着翻转过来，靠着沙发坐了起来，护工站在边上等着祝越挪回轮椅上，推着他进屋
    祁叶站在外面看着他卧室紧闭的房门，思考着他们在里面会做些什么。刚才摸到包裹着他臀部的那个东西是尿布吧，所以祝越正让人帮着换尿布吗？
    两个人在里面呆的时间远比她想象的要长，祁叶在外面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护工才出来。
    看着护工准备出门，祁叶也跟了出去，把门带上后问他刚才在房间里都做了什么。护工打量了祁叶一下，露出一种明白的神情，小声告诉祁叶，其实他每天只来一次的，主要是帮助祝越按摩双腿和排便。但是祝越发烧的时候容易失禁，所以他会每天来个两三次，帮他换尿布。
    “排便……您能给解释下么？”
    护工对这个倒不忌讳，大大方方告诉她，祝越虽然小便基本可以自主排泄，但大便还是困难，加上他生活中不太注意，用到开塞露是难免的，有时候实在太硬，就得套上手套去抠。
    祁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抠”这个字眼，还是面露诧异。护工看她年轻又是新面孔，自然把她当成祝越的女朋友，将他另外照顾的两家病人的经验好心告诉她，临走时又嘱咐祁叶道：“像他们这种病人，稍微照顾不好身体就会出问题，姑娘你可得多留心”
    祁叶进屋的时候，祝越已经换了衣服出来，面带倦容，说公司有急事得赶紧去处理，但是司机现在去接客户了，那里又没有残疾人停车位，问祁叶是否能送他过去。看到祝越满脸抱歉的样子，祁叶心软得一塌糊涂，马上就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