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好的叶子

祝越一点反应都没有，吃了药液只硬了几分钟，二人的第一次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
    祁叶推着祝越进浴室，看她没有转身离开，祝越知道她的意思，思忖片刻，还是在她面前把盖在腿上的毛毯掀开了。
    这是祁叶第一次看祝越怎么洗澡。他把一个带扶手的轻便椅子拉到轮椅旁，祁叶帮他使劲扶着椅子，祝越撑起身体把自己移了过去，看得出他手臂的力量很大，不然动作不可能那么流畅。祝越在椅子上抬了抬身子，确保自己坐稳了靠好后，刚要开水，动作却又停住了，他指了指只到祁叶下巴处的花洒，说：“往上调一点吧，不然你不方便”
    “没事，我也坐着。”说着，祁叶把角落里一个塑料凳拉过来坐在他旁边。打开水先给祝越冲，他的两条腿安静得就像死了一样，不忍心看着他的两只脚软软地点着地，祁叶把自己的脚放到他的脚下垫着，祝越没有感觉，不知道自己一双无力的软足正踩着祁叶的脚。
    给祝越涂沐浴露的时候，他把花洒拿了过来给祁叶冲。她的锁骨美得精致，双肩纤直，黑发软软地贴在背上，有一些溜到前面，将她的上半身遮得若隐若现。看着水打在祁叶身上缓缓滑落在地，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问：“你想分开吗？”
    祁叶正捧着他的一只软绵绵的脚，借着沐浴露的顺滑把手伸进他的趾间，祝越突然间的开口，让她好一阵愣。
    “你说什么？”
    水还冲在她的身上，祝越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脖颈，解释说：“分手”
    这简直比做梦还要离奇，祁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皱紧了眉问：“你在开玩笑吗？”
    “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暖雾弥漫的浴室内，祝越的声音冰冷异常
    “你、你说什么啊？”祁叶从他手里抢过花洒给祝越冲洗身上的泡沫，一时难以接受祝越的言语，她手上的动作都不温柔起来，“如果是你身体上的事，我真的不在意，一点都不”
    “刚才我一个人在家…本来都想通了，我想，也许我可以试着让你和我一起接受我这副样子，可是…”祝越突然使劲握住自己的下身，用力揉搓了一把，“这是身为男人最基本的东西，可我吃了药都没用。”
    “祝越！”他的动作把祁叶吓坏了，赶紧掰开他的手指，但他动作太过粗暴，那小东西已经给攥红了。祁叶看他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心疼极了，蹲在他身前给那软趴趴的小东西呼呼吹气。
    “祁叶”他伸手拦下她的动作，宽大的手掌把祁叶的半张脸都包了进去，“我们分开吧，不然太对不起你”
    祁叶只抬眼看着他却不说话，把花洒塞进祝越手里，自己打好沐浴露后冲了干净，给祝越在浴缸边的平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浴巾，然后顾架着祝越的腋下示意他坐上轮椅，转换到那个大浴缸里
    “祁叶，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祁叶还是不说话，她这冷淡无觉的样子出乎祝越的意料，他知道祁叶连冲突都不想和他起了，就只好先按照她的意思，转移到浴缸里。
    看着他把身体移到平台上，祁叶刚想帮他把腿摆上去，祝越却先她一步把手放到膝盖下，灯光很亮，祝越细瘦无力的双腿清楚地展现在祁叶面前，小腿随着他捞起的动作轻轻晃动，两只足尖相抵，低垂着指向地面，没顾上多看，祝越一下就把腿搬上平台，又撑着身体往前挪了几下，进了浴缸。
    看祝越坐稳了，祁叶也进去，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碰上了他无力的身子
    “祁叶”祝越又叫她一声，“我是认真的，你回答我”
    “因为这种事跟我分手，你可真让我失望”祁叶终于说话，却是狠狠地白了祝越一眼，“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就算一辈子都成不了我也心甘情愿跟着你。你呢？你能不能拿出点大男人的气概来？”
    气概…受伤以后，这个词几乎和他绝缘了。双腿无法站立，没了轮椅哪都去不了；屎尿控制不好，尿片导尿管常年备着。祝越受伤以后只觉得自己在拖着一个不堪的躯壳苟延，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向他人证明，其实他还活着，其实他可以应付所有的困难。
    “祁叶…我不想给你造成…”
    祁叶打断了他，说：
    “我知道你心里压力很大，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但是我在这里，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心里憋着的事都可以跟我说，你做不来的事我也愿意帮你做，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先给自己打打气。你自己心里的坎儿过不去，我，还有祝含，我们都只能干着急”
    看他垂下头去好像听进去了一些，祁叶稍微松了口气，双手揉捏放松他硬得不行的双腿，这样照顾他，祁叶非但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安心。揉了揉他软绵绵的小肚子，祁叶说：“在你能摆正心态好好生活之前，我是不会跟你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