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

129 不怕所爱隔山海


    我醒来时正躺在一处凡间和冥界的交界处,巧的是落在了易浮的当值之地,那时厌裳和荧光闪闪的易浮正蹲守着我,二人相依相偎于一团流光溢彩之中。
    见我醒来双双松了一口气,收了传输灵气的术法,荧光化作点点光辉散去。
    然后,这般夜黑风高,无他人在场的,我自然看到了“常态”下的厌裳和陡然一脸绯红的易浮……
    而我最后的印象里只记得借助冥印破了橘仙的围困……
    说了出现在此的前情经过,他们二人告诉我,我才知,原来我已离了天元大地,竟来到了洱海之外的宋国王都,长安。
    我低着头,想起厌裳断不会借冥道来往天地,也不记得她习得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半晌怔怔道:“裳儿,难道你每回来看我,皆须越过重洋?”
    厌裳只挑起了我的下巴,眼神暧昧:“怎么?”
    我感动不已:“你怎么从未告诉过我你住这么远,那样我就不会托你做许多事情了,谁知道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呢。”
    厌裳摇摇头,啧啧几声:“别说是海,就是你在六道之外,我要与你相聚,皆不是问题……我只怕失了你,无处可找。”
    “你说这话也不怕易浮会吃醋呢?”
    易浮笑了笑,厌裳看了会易浮,又说:“他早知了我爱你更胜过爱他。”
    “……”我摇摇头:“可能千百年前你是这样想的,而今,哈哈,说不定,易浮在你心里比谁都重要了,甚至比我姐姐还重要。”
    “……”厌裳神色复杂地思索了会,终是瞪了我:“不信算了。”
    我看了看夜空:“因缘际会,生命中重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有时并没有优先劣后之分的,只需明白,有时可为了那人舍了自己的性命,便知道他的重要了。”
    厌裳抱了我,二人交颈相拥:“主人肯为姑娘舍了性命,我亦是。”
    忽地易浮咳了声:“恩,我亦是。”
    “什么鬼的。”我笑出了声,缓缓地与厌裳分开来,回头看着身后秋千架上坐着的易浮,他定是被厌裳威胁才说了这话。
    我掉头看向厌裳,她只是眉色乱飞,噜噜噜地玩着舌头。
    “你可别为难他说那样的话。”我歪了头。
    “谁叫你说舍了性命的话呢。”厌裳也和我一道歪着头,顺势趴在了那墨色的大石上,那般对比着,更显肌肤皎若脂玉了。
    我叹了口气:“好罢,大家都好好地活着才是正经,我以后也断不说这舍了性命的话,可好?”
    厌裳动了动脑袋,慵懒地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呓语着:“那你可要好好修行……再不要向前几世一般……”
    “嗯?”我没怎么听清,却见厌裳已经合上了眸子,睡得香甜,还轻轻地打起鼾来了。
    易浮笑着走到厌裳旁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今日给你输灵气过多了,概是累极,你看,她已经睡着了,说梦话呢。”
    我微微颔首,心头一阵暖意,凝视着安睡的厌裳。
    此时院墙之外,正有人浪荡地高吟着什么“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诗句来。
    闻此易浮皱眉摇摇头,又说:“我就不送姑娘了,想必你是可以借冥道回去盛京的,我先带厌裳回房中休息,姑娘可要注意安全。”
    我喏着,又谢过易浮,说着改日再见。
    临走,开启冥道时,三丈的探知内发现了紧邻此处的叫做“云雨楼”的妓馆,缩地成寸之时又感知了旁的连片的官府花街,终是大约明了易浮怪色的原因。
    有道是,此花非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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