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斗士徐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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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看家里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弟弟的婚姻大事还令人悬着一颗心。”沈玲瞅准时机,趁着父母高兴的时候准备开始和沈斌演一出双簧。
    “可不是嘛,我天天为这件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这个话题果然引起宋翠芬的共鸣。
    “我真是不孝,看把妈急的。”沈斌看了姐姐一眼,心领神会,“妈,咱别说那些虚的,你倒说说,如果我要结婚,家里赞助多少钱?”
    “要多少给多少。”宋翠芬听出了儿子的弦外之音,一下子来了精神,饶有兴致地问:“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宣布?”
    “我倒觉得是好消息,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
    “对我们来说更是特大喜讯!快,快说来听听。”
    “说出来你们就偷着乐吧,对方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
    宋翠芬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还用说,我儿子看上的人肯定错不了。”
    “妈,我真是特别满意她,想交往一段时间后就结婚的,过两天我打算带她回家,你和爸爸可得对人家好点。”
    “一定,一定,你最好明天就带她回来,我让家里的阿姨做一桌子好吃的。”宋翠芬乐呵呵地问,“有几岁了,是做什么的?”
    “在一家上市公司做会计,年龄和我差不多。”沈斌避重就轻。
    “那么说,你俩一个属相了?那她是几月份的?”偏偏宋翠芬要问个清楚。
    “她11月份的。”沈斌还在笑,笑容已有些勉强,但是他也不想糊弄父母,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前几个月才过了34岁的生日。”
    “什么?比你大?”宋翠芬望了望坐在旁边看报纸的丈夫沈学勇,脸色变得很难看,后者在此时也拿下了老花镜,表情严肃。
    “大一点点,不过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沈斌努力维持着嬉皮笑脸,希望气氛不要那么紧张。
    “结过婚没有?”宋翠芬换了一副口气,原来的热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挑剔。
    “没结过。”
    “这个年纪了还一次婚都没结过,也是少见。”
    “那么如果我说结过呢?”
    “那就更不行了,我儿子怎么能找个二婚的。”
    “结过也有错,没结过也有错,妈妈,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不公平?”
    “你妈妈不是不公平,而是不喜欢。”沈学勇直截了当地说,“我也觉得很意外,但还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和她认识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要说有多强烈的感情那倒也不至于。”面对父母,沈斌不介意袒露心迹,“可是我却一天比一天更在意她,在她面前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莫名就有一种亲切感,非常舒服。小时候,我有事总喜欢同你和妈妈说,长大了,更愿意告诉姐姐,可现在,我只想与她分享。要找一个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很简单,但是要找一个谈得来的人真的不容易,所以我完全没有介意过她的年龄,我只关心今后几十年,和自己的伴侣是否都能有话说。”
    “我赞同你的观点,小斌,你想清楚了就好,改天带回家来,爸爸会欢迎她的。”沈学勇认可了儿子这番客观而坦率的说辞,他确定儿子这次没有乱来,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如果你在24、5岁的时候说交了一个27、8岁的女朋友,那完全没问题。”宋翠芬一看丈夫妥协了,急得语无伦次,“可她都34了,生不生得出小孩都是一个未知数。”
    “妈妈,别人这样说我还可以理解,可妈妈当年不也是快40岁了才生下的弟弟吗?”沈玲在一旁帮腔,“小斌的女朋友我接触过,真的很不错,好的对象可遇不可求,要是仅仅因为年龄的问题就此错过,将来大家都会后悔。”
    “那怎么一样?我生你的时候才20出头。”宋翠芬发现家里其他3个人结成了统一战线,只剩下她一人孤军奋战,越发恼羞成怒,“你觉得不错我就更担心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眼光,找了个那样的老公!”
    宋翠芬的几句话令沈斌和沈学勇瞠目结舌,这些话即便是放在平时说都太过于伤人,何况此时程益涛刚刚过世不久,这样的语言无疑是在沈玲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沈玲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迅速把头低下,眼泪很快涌了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翠芬懊悔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玲用手背擦去泪水,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头,她看见母亲惊慌失措,反倒安慰道:“妈妈,我没有怪你,你说的是事实。”
    她又看了看沈斌,接着说:“我的婚姻确实是十分失败,当初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地选择和程益涛在一起,现在自食苦果,你们一定以为我很后悔。可实际上,如果时光倒流,让我再选一次,我仍然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倒不是因为我天生犯贱,想要再一次被抛弃背叛,而是我想试一试,换一种方式和他相处,幸福会不会维持得久一点。”
    沈玲沉浸在回忆里,继续述说着往事:“如若不是我太想向你们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就不会把益涛逼得那么急,我当时只想要他成功、成功、再成功,变得咄咄逼人、喋喋不休,并没发现这样做等于是将他往外推,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开始变得害怕与我相处,不再愿意回家。如果说他天性风流,可这些年来,他在外面也只有楚红玉一个女人,如果说他对楚红玉是真心实意,却也不曾留下任何类似遗嘱的证明文件或信函资料保他们母子一生无忧。益涛过世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提过离婚,是不是对我依然还存有一丝感情,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可惜如今已是无据可查。爸爸、妈妈,当年若是我能够再耐心一点,争取到你们的认可,等到你们同意了再和益涛结婚,或许我们也能成为一对普通的夫妻,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柴米油盐,简单而满足。”
    “姐姐……”沈斌和父母从来没有听沈玲评价过自己的婚姻,他们以为她不同程益涛离婚是心有不甘,未曾想却是余情未了,这段关系耗尽了2人最美好的青春和时光,注定没有赢家。
    沈玲转过头来望住父母,郑重地说:“正因为我走错了路,过了20年不开心的日子,所以更希望弟弟能够得到幸福。弟弟现在交往的对象,我诚心希望你们接触一段时间后,再给出评价。判断一个女孩是否适合娶回家,确实是需要很多考量,但年龄应该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是不是把重点放在人品、智商、家世、健康等等方面更现实一些?不要轻易地将人否定,因为你们的反对意见,不管最终有没有被采纳,对当事人来说,都至关重要。”
    沈玲的一番话令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是百感交集,众人皆陷入沉默,也许在回忆,也许在感慨。良久,沈学勇对儿子说:“刚才你好像没说过对方叫什么名字。”
    沈斌认真地回答:“她叫徐蔓。”
    沈学勇将目光投向妻子,示意接下来的话由她来说。宋翠芬打量着一双儿女,嘴角泛起笑容:“以后吃饭应该不会总是我们两个老古董面面相觑了吧,我现在发愁的是众口难调,你们姐弟俩喜欢吃辣,小全又口味清淡,还有徐蔓,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哈哈,以后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肯定是热闹极了,想想都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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