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米的距离

第10章


“怕了么,敢“做”不敢当啊”黎洛用膝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晃悠悠的退后了两步,夹杂着聒噪耳鸣的左耳还回荡着刚刚黎洛故意加重的那个字。结痂的嘴角处因为上扬的力度而裂开了一条缝,露出格格不入的暗黄色肌肤。
  “你呀,你告诉我的,忘记了么,你用你和你情夫的高尚爱情安慰生病重度抑郁的我要坚强的乐观的那天,您老没失忆吧,你这一伟大壮举估计都可以载入史册,名留青史,流芳百世了呢,也可以让后人借鉴借鉴嘛。”黎洛仰头凄楚而又嘲讽的大笑,把嘴角干涸裂的血一抹,随即甩开自己的手怒吼道“我还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哈哈哈……哈哈哈……”脸上滑落两行有温度的液体。冷,黎洛觉得又恶心又冰冷,她不知所措的蹲在床角,把自己整个身体用手紧紧勒紧,不这样好像就要散架了。母亲不停地用手摩擦凌乱的头发,面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她含着泪望了一眼黎洛的方向,捂着胸口,步履如千斤般重,摸索着墙沿缓缓消失在黎洛模糊的注视里。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黎洛一个人在黑暗里沦落,泪水无情的决堤,只剩下一副黯淡的躯壳不知该何去何从……想要倚靠的人已经不在,想爱的人已经离开……
  “是否另一个世界会没有血淋淋的杀戮,没有无止境的痛苦,没有无情的背叛与欺骗,也没有我深爱的楚轶寒。”黎洛歪着脖子靠在床角,双手无力的搭在腿上,她仿佛看到另一个世界在召唤她……
  鬼使神差般,黎洛跌跌了撞了,磕了碰了,一路摸黑到厨房,凭借窗外路灯微弱的灯光,她选了一把最锋利的水果刀。贴在身侧,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黎洛拿着水果刀细细观摩了一番,正准备对准静脉试试割开的痛快,房间门不经意被推了,在灯亮起来前黎洛迅速地把刀藏在了枕头底下。母亲暗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但是表情严肃的问“你刚刚去厨房干嘛了,你说,你是不是又吃了那什么药”黎洛往床头方向挪近距离然后冷冷的回答“哦,那个毒品啊,想吃也吃不了啊,不是都被你扔了啊……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积点阴德也好”她不看母亲难堪的脸色,只是捋了捋前额的刘海,吹了口气,好整以暇的等着继续挖苦这个亲生母亲。母亲并不搭理她,只是在谨慎的审视四周,并且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开了一扇床头边的柜子,也没有她想要的药物,母亲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一回头,却无意间瞟见了熟悉的水果刀手柄。说时迟那时快,黎洛抢先一步,抽出水果刀贴近自己左边耳下跳动的大动脉“别过来,否则我让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我让你们痛不欲生,记住,这是你们欠我的,欠我的!!!是你们欠我黎洛的!!!我要你们一点点还回来!!!连本带息的还回来!!!”黎洛激动而又痛苦的冲着站在门口的父母亲还有叔叔婶婶大喊,顺势在自己的脖子上加深了力道,几行鲜红的血液顺着地心引力肆意流串。母亲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倚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无声的哭泣,父亲脸色发绿,望着她,露出绝望的目光,估计是这个名存实亡的夫妻用女儿的性命作为基底炮制的最和谐的一幕了。一旁的叔叔暴怒的吼道“你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嘛啊,很好玩,疯够了没有,这个家被你搅的还不够乱么,一定要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你才甘心么!啊!”黎洛的泪水涌出眼眶,带着嘲讽而又痛楚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而后偏着头,间歇性呵呵发笑。“呵,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你们一个个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分黑白一股脑的批判我的不是,我的过失,可是你们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么,谁不想要和谐美满的家庭,谁不想要恩爱两不疑的父母,谁会接受自己的父母貌合神离,还出轨的有理有据有骨气,当□□还立什么牌坊啊,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啊。说的好像我把你们整成这样似的,求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从头到尾受害者都是我,都是我,是我黎洛,不是你你你!!!”黎洛有力的伸直手臂,瑟瑟发抖的食指快速划过他们胸前,控诉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算我求你们了好不好,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我到底欠你们什么了,啊_啊_啊_,”黎洛无力的倒地抽泣,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世界陷入了寂静……
  黎洛穿着一袭白色飘逸的纱裙,自然的把头发垂落,涂了她最喜欢的艳红色唇釉。光着脚,踏入浴缸。把水温度调到最高,哗哗的水声还有迷蒙的雾气充斥笼罩着小小的空间,浴室门反锁了。黎洛举起锋利的早已备好的水果刀,目光冰冷的平视前方,没有焦点。随即,冰冷的刀韧被鲜血掩盖,随意的跌落在瓷砖地面,发出“叮叮”的声响,随即被吞没。血液沿着手掌蜿蜒滴在清澈的热水里,被一次次稀释漾开。洁白的纱裙染上艳丽的血色,显得美艳又凄凉。黎洛站在浴缸中央,缓缓蹲下,带点血色的热水倒映出她的轮廓。继而黎洛安然的躺下,隔绝了一切的光线,闭上了双眸,静静等候,黎洛感到切口的微微疼痛以及血液涌出切口的膨胀感……
  渐渐的,脉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呼吸越来越浅,那颗只为楚轶寒跳动的心趋向于静止,世界安静的没有任何人的打搅……?
☆、再也不见
?  朦胧中,身穿一袭白色纱裙的黎洛看见楚轶寒的身影在迷雾中渐行渐远,黎洛一路追寻,却再也抓不住楚轶寒的踪迹,她掩面蹲下带着哽咽的声音呐喊“别离开我,楚轶寒别离开我……求你……”
  冰凉的泪浸湿了两侧的被单,黎洛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扫了几圈四周,“呵,还真是命大。”手上也并未出现梦境中的切口,黎洛脸上微微浮现失落的神情。
  夏天凌晨的清风,悄悄揭开窗帘小心翼翼的抚着黎洛凌乱的长发,搅乱她的思绪。
  她掀开被单,在椅子的助力下爬上窗户,倚窗而坐,把手搭在半屈的膝盖上,偏头望着窗外新鲜的一起的。眼前田野里蛙声一片,水草疯狂肆意的霸占着整片水面。不远处小上坡上的竹林发出沙沙的音响,天空是琥珀蓝,空气里含有鲜草的味道。黎洛主动将自己融入这和谐安谧的画面,原来一切还可以这么和谐,自己还可以这么安静,黎洛捋起贴在嘴角的发丝,低头晦涩的笑笑……
  然而,一切的美好终究都只是海市蜃楼。让黎洛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会被逼着去见楚轶寒,去见那个最想见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见的人。
  午后,大姑小姑双双出现在黎洛的视线里,黎洛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们,扔开手里尚有余温的《意林》,靠在床头,双手抱胸没好气的问“有什么事么,没事别破坏我心情。”而后,高傲的抬起下巴用食指第二关节扫了扫自己的鼻尖。
  小姑带着嗔怪的表情挨到黎洛身边,拿出拽在手里已经褪色发皱的病例本。“有件事想告诉你,之前你透露出去的事情,我们已经在不在视线范围内的人口中听到了口风,既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最好和知情人说清楚。”黎洛一丝诧异滑过眼角。黑色的瞳仁向上扬了45度,望着小姑一本正经的脸不冷不热的说“所以呢,你打算干嘛,又要把人言行逼问,屈打成招,然后画押认罪?”黎洛嘴角勾起一味嫌恶的冷笑,而后干脆转头望向窗外,不用正脸看她。
  大姑急忙赶来救场“话不是那么说,这事情非同小可,你必须自己出面和他们说清楚,别给自己以后设下太多阻碍。”黎洛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满脸暗斑的面孔,并不说话。依旧若无其事的数着窗外的叶子,净眼。
  “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姑稍显怒意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别碰我,拿开!”黎洛怂了怂肩膀,回头瞟了小姑一眼。“诶你怎么这样啊,我们是为你好啊,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莫名其妙。”“那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行吧。”黎洛没好气的抬杠。
  “黎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也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副不堪的模样吧,至于看谁都像仇人一样么,是他不喜欢你,不是我们把你拆散的。”一旁的大姑带着盛怒的呵斥道。
  “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么?还不是拜你哥所赐,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在这场变异里,他可是功不可没呢,你觉得呢。”黎洛恶狠狠的冲她翻白眼。之后,她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推了推镜框,抬高声调“还有我喜欢谁那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你以为你谁啊,挂着一个大姑的名号就以为可以对我放肆么,我告诉你,你不配,一个红灯区的招牌,我,黎洛高攀不起!”说完,用手煽了煽,示意她污染了黎洛房间的空气。太过露骨的嫌弃,太过□□裸的逐客令,大姑脸色发绿紧绷着一张脸气愤的甩门出去了。小姑抛下病例,也起身离开。
  黎洛倚在床头,认真的思考了她们刚才的提议,不无道理。随后她发了病例图片给知情人,除了楚轶寒,因为黎洛知道他们还要见一面,就冲家人强硬的态度,如若不从,势必引起诸多风波,黎洛因为上次的牵连,心有余悸,她明了自己不能再让楚轶寒牵扯进自己腥风血雨的世界。
  傍晚,随着晚阳的步伐,天色渐深。黎洛在两个姑姑的监视下在楚轶寒楼下的奶茶铺等着他醒来。将近18点,楚轶寒一身黑衣出现在黎洛的视线,憔悴,是形容他那时最恰当不过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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