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受待见的男闺蜜

第8章


突然,他嘴角上扬,朝我扑过来。
  我心头跳动,睁开眼,原来这是一场梦。
  久违的有关庚寅的梦境,又来了。从我起床的这一刻,就觉得有不祥之兆,刷牙牙龈出血,弯腰提鞋的时候头磕到鞋柜,没磕出包来,竟然磕出了血。顶着包扎滑稽的造型去学校,我心想一定得迁怒于庚寅,不然我这口气难咽。
  但是这一天我再没见到他。何止这一天,他一个礼拜了都没出现。有关他的大事有一桩,那就是黎嘉微跟校领导举报庚寅借着艺术的名义看女体,始乱终弃,她们都很受伤。没错,是“她们”,和庚寅有过恋爱关系的前女友全都联合到一起,誓死要扒下庚寅一层皮来。
  黎嘉微率领的前女友方队一起来找我谈话,我躲避不见,还是被群围拦住。
  里面庚寅的第七任女友喷我,说我是“闺蜜婊”,天可怜见,当时她和庚寅好,我们经常一起逛街买包包做指甲,闺蜜做的事我都做了,到头来骂我婊。
  庚寅的第十三任女友骂我,说我是“哥们婊”,天可怜见,我们曾一起撸过串,喝过酒,从《琅琊榜》一路聊到双色球下期的走势,从女权主义一路聊到熊孩子到底该怎样打,我以为够真心了,结果还骂我婊。
  黎嘉微更是有才,指着我对着方队说:“咱们都想当人民币,被所有人喜欢,但她竟然想当纪念币,被庚寅惦记和收藏。所有的示好全是她上位的手段。庚寅玩儿我们,有她的一半责任!”
  多年从艺,我文学功底差了一点,突然听到这样的论调,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想记在备忘录里。结果她们冲上来摔了我的手机……我了个去啊,你们要跟庚寅撕逼,去找他啊,撕我干吗?
  导师和校领导找我谈话,调查庚寅猥亵模特的事。
  二喜找我谈话。
  庚寅的妈妈也找我谈话。
  一时间,我成了生意最好的陪聊。我压力颇大,心情起伏不平,吃了三次烧烤五次火锅六盒巧克力八盘小龙虾才勉强活过来。二喜一直陪着我,喜笑颜开,逢人便说庚寅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庚寅死了。
  死是死不了,但我担心他买醉,担心他醉死在西三环扑街,担心他遭受流浪汉奸污,担心他身体承受不来,毕竟他有痔疮,比常人更疼。担心雾霾天他不知防护,整天浪荡在外吸霾,吸出个好歹来。说来说去,我都担心。
  我对二喜分析说:“也许是庚寅被黎嘉微她们联合中伤,所以现在不想现身。毕竟艺术家都心高气傲,你说是不是?”
  二喜乐呵呵道:“我其实不太care庚寅在哪儿,爱在哪儿在哪儿。”
  我:“……”
  因为手机被砸,我一直都没有给庚寅打电话发短信,一个月后还不见他到校,我终于没忍住,买了新手机,给他打去了电话,结果占线无人接听中。
  再见何煦也是在我买新手机的那天。他打通了我的号码,说在学校门口接我。我刚坐上副驾,何煦就对我笑:“你手机怎么了,一直都联系不上。”
  我说:“最近事情多,懒得去买。”
  何煦说:“早知道你懒的话,我就应该买好给你送来,白白耽误了这些大好时光。”
  车慢慢起步,朝郊外开去。我没有问去哪儿,因为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何煦太会揣摩人的心意,果然和我们这些学艺子弟不同,他将车载音乐声音调小,问我:“你想知道那天我跟他聊了什么是吗?”
  我点头:“当然。”
  何煦说:“我和他谈了一些对艺术的感悟以及审美。”
  “还有呢。”
  “还想听啊?”何煦边开车边侧头看我一眼,眼里深意尽现,“怎么办呢,之后是收费内容。”
  不就是收费吗,我还当多大点事,对于我们这种并不缺钱的人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太不是问题了,我刚想掏钱包,何煦就伸过来一只手按住我的手。明面上是阻止我掏钱,可是阻挡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收回手。
  我这时候在察觉不出来不对,那我就真成棒槌了,我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煦很是诚恳:“怎么这么敏感,我们不是朋友么。你和庚寅可不止手挨手这么近。”
  他一句话把我就噎住了,庚寅和我交情匪浅,我从没觉得我俩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经何煦这样的隐喻,我难以辩解,只能重复着我多次重复的观点:“所有人都怀疑我跟庚寅之间不单纯,难道男女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纯友谊?”
  “到底是不是纯友谊,也许只有当事人清楚吧。”何煦又调大音乐的音量,隐约中还听见他说了一句,“女人心何止海底针,应该是茫茫宇宙一粒红尘。”
  ?
☆、第十二章
?  一路无话,气氛尴尬。
  直到车停在一家医院门口,何煦叫我下车。这样的私立小医院接待的都是打胎少女和生产妈妈,我不认为会有我认识的人在这需要我探病。那何煦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
  消毒水的味道呛人无比。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别是庚寅挂了,让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认尸的吧?何煦看我紧张的神态,微微一笑:“你害怕啊?”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到底来这干嘛?”
  何煦推开一间病房的门,里面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何煦稳稳接住,对我说:“进吧,里面安全了。”
  我:“……”
  直到我看清楚里面是谁,满腔疑惑才放下,但是马上又起了疑。
  庚寅对着何煦大吼:“你为什么带她来?!过分了啊!”吼完他就用被子把自己罩住,输液针管里都有点回血了。
  何煦上前把庚寅从被子里挖起来,又给他塞好靠垫,整理好针管,接着来了一句:“她总要知道的。”
  什么情况啊靠……
  我总有种错觉,这俩人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达成了爱情统一战线,你情我愿,想和我决裂。这种剧情在耽美文化里太常见了。算了算了,虽然我和庚寅的结局完全偏离了剧本,但只要他能和喜欢的人HE,就行了。
  我说:“庚寅,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庚寅翻了个白眼:“放你一百二十个心,我要是死了,肯定给你托梦,让你为我哭灵。”
  这贱人,二喜要是在这,肯定都为他烧起纸了。
  “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去给你办出院。”何煦看着我,笑笑摇摇头。
  我开始后悔一起过来了,我一个单身汪,为什么这么不善待自己,现在好了吧,被秀恩爱的他们虐得遍体鳞伤。我的好朋友好哥们好闺蜜,变成了人家的……
  我憋不住了开口道:“不行我得问一句,你到底是咋回事?”
  庚寅别开脸看窗外的天:“你太爱八卦了,这不环保。”
  如此避而不言,那一定是比较丢人的事,我说出我的推测:“我知道你最爱吃脏摊儿,喜欢和细菌叫板,这次是不是拉到痔疮犯了?觉得丢人不想见人?”
  他不吭声,我在他眼前来回晃哒——
  “快说快说啊。”
  “急死我了,快说啊。”
  “你现在对我还有秘密了,真不够朋友,白瞎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
  庚寅终于快被我逼疯了:“你现在是不是属于精神病人外出放风中,而且还没带药?”
  被逼无奈下,庚寅终于跟我讲了前因后果。那天他喝多了,睡死在出租车里,丧尽天良的老司机把他钱拿了,人扔到了郊外已经息工大半年的建筑工地,他被尿憋醒后迷瞪着去找厕所,结果踩到半破碎的井盖,掉到了下水道里……足足扛了四天,被拾荒者发现报了警才从里面出来。获救之后他嫌丢人,装哑巴不说话,一问三不知。结果何煦来这家医院找老同学吃饭时,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庚寅……
  事情就是这么赶巧……
  
  我的笑容比太阳底下的向日葵还绽放,庚寅的理智开始渐行渐远,开始飙脏话了,但是他的脏话很特别,完全不带一个脏字,对我几乎没有杀伤力。
  庚寅没休息几天就出现在校园了,与以往不同,他就像个病菌,所有遇见他的人都绕着走,他去食堂的话,很多同学都宁可绕上大半个校园去二食堂吃,也不和他共处一室。难得看到他也有今天,我乐得不行。
  但是古人聪明啊,创造了“乐极生悲”这个成语,我乐着乐着,自己也栽了。我和前男友潘为得一起参加的比赛,遭到潘为得的诬告,说我跟主办方的人潜规则,所以才一路过关斩将,远胜于他。
  我原先只当潘为得是自尊心强一些疑心病重一些的男人罢了,这回他做出这样的事,显然是求而不得变了态,我看人看走了眼,但也没有过分悲痛,仿佛已经习惯被插刀了。
  这回轮到庚寅笑我:“需要我帮你投稿给微博上的‘我的前任是极品’吗?”
  我骂他:“去死。”
  庚寅说:“一起衰,一起倒霉,一起被诬陷,一起丢人,我们之间的情谊千金难买啊。”
  我看庚寅他还很虚弱的样子,就没再多提此事,我觉得自己能处理好,毕竟清者自清,那些打量的眼神虽然令我极为不爽,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潘为得还能拿出别的什么证据不成?
  万万没想到庚寅自己都一身麻烦了,却还当着众多同学的面为我发声,特别是发声的时候眼睛直盯着潘为得:“纪循循如果想要靠潜规则上位,那她应该来找我,我手里的资源不比那几个评委多,我还比他年轻英俊有体力,你们当纪循循傻没关系,可是她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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