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童话小系列

还记得那天，阿淳带了个小跟班。
    我和凉介还有一个便利店的朋友一起在门口聊天，我们都不知道结衣约的是阿淳。
    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都快把她忘了；但似乎结衣一直都有跟她联系。
    别提凉介，我见到阿淳的时候都有吃一惊；这妞怎么越来越漂亮了……（难道中国水土更会养人？）
    那时注意力都在阿淳身上，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小尾巴。
    阿淳见到我们的时候很高兴，结衣拉着她兴奋的聊个不停。
    凉介，当时已经看傻眼了。
    当结衣拉着阿淳进了便利店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似乎把她的小跟班给忘记了。
    就那样站着，真是奇怪的人。
    也不进去。
    凉介好心问她不进去吗。
    她倒好，不回答只摇了下头就转身就走。
    拽什么拽啊，真没礼貌。
    凉介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可能以为对方认为他在搭讪把妹，所以被拒；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
    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
    这么冷，为什么要坐在外面？里面有暖气……而且还对着大海。
    但，我的注意力却一直被她吸引住；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鬼使神差的就那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能，是她的行为太过古怪吧。
    凉介对她没兴趣，心早已跑到阿淳那里；他跟另外一个同事一起进店。我倒是留在门口，看了几眼她，裹得严实只剩眼睛了。
    既然冷，为什么还要坐在那里。
    奇怪……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了过去。
    她可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时之间有些被惊住。
    模样像极了炸毛的猫咪……我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问她话，她不回。
    难道是哑巴？
    真是没礼貌的女生。
    我有些气，紧紧盯了她一会儿。
    她根本也不理我。
    一气之下，坐到她旁边。
    后来不知怎么把她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到自己的脖子上……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后来我庆幸这样做。（那围巾至今被我妥善收藏在衣柜里，舍不得拿出来戴。）
    女孩子特有的芬香瞬间就从围巾散发出来，传到我鼻子里。我嗅觉还不错，一下子就被冲击到了。
    这什么香水啊？
    挺香的。
    她似乎被我吓住了，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大的，惊悚的望着我……还喊了一句，“你干嘛。”那声音极其沙哑。（她说过这句之后就再也不开口说第二句了。）
    原来，不是哑巴啊。
    我这样想，也这样回问过去。
    她彻底不理我，站起身就想走。
    我拉住她，有些生气的问她：你什么意思？！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回答我问你的话？现在连围巾也不要了？
    但，她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注意力不在我的问话上，眼睛紧紧盯着我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上。
    她力气还真小，这样甩怎么可能甩得掉。
    看她怎样甩都甩不掉，还不肯说句话。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心里其实在思索：怎么会有这么倔的人。
    还记得那时是大眼瞪小眼。
    后来，好像是阿淳跑出来解围。
    凉介是过后推开门问发什么事，算了……我不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松开了她的手臂，她一脸的忿然。
    还真像炸毛的那只猫，店里有只猫咪……往往炸毛就是这个样子。
    我回身往店里走去。
    阿淳在身后和她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怎么留意。
    可能，还是有些气吧。
    没礼貌的人还是挺讨厌的，但后来大致了解她的情况时，才明白……有些时候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不能。
    那是第一次遇见，她。
    本以为，再无牵连。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又在海边遇到她。
    这时，她是一个人。
    她在画画。
    不得不说，认真的人真好看。
    她虽然不及阿淳漂亮，但有自己独特的味道。至少，五官清秀。（虽然还是没我帅……）
    我好奇她在画什么，便悄悄的走过去。
    她一时没察觉到，但等到画完了我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又受惊了，好像很容易被吓到的样子……真是个怪女孩。
    依旧那样，问她话从不回。
    我就看不过她这样子，绕到她前面俯视着她。（别说，这种感觉挺棒的。）
    她倒好，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就往旁边挪去。
    她一挪，我也跟着一动。
    就是偏偏要站在她面前……
    她总算没法子了，终于肯抬起头看我。
    那一眼……我说不出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了。
    眼神虽然是无奈的，但那双眸却会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它。
    似乎夹杂了其他的情绪……看不懂。
    顿时，有一种想怜惜她的感觉；想想，也觉得她挺无辜的。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纠缠着她是为什么……
    出奇的没再逗弄她，把东西还她后我说会离开，她才放心的坐下。（我有那么恐怖么……）
    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往回走，还是悄悄的坐到她身旁，沉默的看她画画。
    她画画的时候特别……美？
    反正，就是能让人心悸的那种感觉。
    等她画完了，我才开口问她……索画。
    她不回答，但是摇了一下头。
    再问，还是摇头。
    第三次，问。
    总算点头了，突然心里觉得有种异常开心的感觉。（当时，我也纳闷自己是怎么了，后来问凉介才知道……原来那时就不知不觉喜欢上她。）
    成功索要到一张画，心里很开心；知道凉介在远处喊我，我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看她的样子，是巴不得我有多远走多远吧。
    哈哈，真是个奇怪而有趣的人。
    临走时，对她说了句：我走了，小哑巴……
    为什么至今还记得这句话，实在因为我有些后悔了；不该就这样喊她小哑巴。
    不过，她似乎不在意；挥着手让我赶紧走。
    我大笑起来，然后往回跑。
    这是第二次见她，其实也有点期待第三次见她是什么样的。
    那天，凉介在店里帮忙，但情绪有些低落；一问之下，才知道阿淳交了新男友。
    当时，我还取笑他来着……（谁让你不敢表白）
    店里同事组织一起去海边捡垃圾，好像这次是轮到我们店了。
    还好凉介没去，要是他看见阿淳和她新男友在海边散步估计得回来抱着我哭。
    见到她了，还真是阿淳的小尾巴。
    人家谈恋爱，她还跟在后面……虽然离得远，但也没必要总跟阿淳腻在一起吧。
    我不由自主就和她打招呼，一如既往。
    她不回答，只点了个头；就往回走。（我真有这么恐怖吗？！纳闷：明明长得还过得去呀。）
    她走，我自然跟上去了。
    不知怎么，就喜欢逗弄她。
    她很少笑，至少从没在我眼前笑过。
    不知道，笑起来是怎么样的。
    好奇……于是更加喜欢逗她了。
    她也真是奇怪，平常的女孩子早就笑了。
    她就是不愿笑……
    太阳下山了，她准备回去。
    我提议送她回家，结果……被她拒绝了。（相信你们已经猜到了，你们说我就这么可怕吗？！明明还挺帅的……）
    也忘了那次跟她说了什么才最终肯让我送她回家，到楼下时她傻站着，不上楼。
    我好笑的对她说：你上去，我就走。放心，不会跟着你上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跟着她上楼而傻站着等我离开。
    这……傻女孩，傻傻的小哑巴；怎么就这么能勾起我的兴趣呢？奇怪。
    在下一次见面，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那天傍晚，我和凉介还有几个朋友到附近的饭馆吃饭；便利店人少，便暂停营业几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就见阿淳狼狈的被几个男生追着。
    凉介先瞧见的，气疯了；立马冲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当然，打架……怎么可能少得了我。
    二话不说，就上去一拳。
    同行的朋友见了也够血性的，同样上来就揍那几个男生。
    对方也怂，打疼了就求饶。
    最后，还是我让他们走了；看凉介这样的打法，估计会出事。
    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不想惹事。
    凉介忙问阿淳有没有事，我也奇怪她出什么事了；凉介问她没几句，她刚想解释来着，电话就响了。（阿淳的手机，是小哑巴打来的）
    当时，记得很清楚……阿淳红着眼睛，哽咽的问小哑巴有没有事，在哪儿……后面说的那些我就没注意了。
    可能信号不好，我一把抢过手机问她在哪儿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断线了。
    心中不知为何有股火在熊熊燃烧。
    我问阿淳，她说什么了。
    阿淳似乎被我吓坏了……还是，凉介挡在阿淳前面对我说：冷静点。
    然后，又让阿淳仔细把事情说清楚。
    海边！
    我真是要疯了，那里夜晚是很危险的。
    我第一个跑出去。
    阿淳是第二个，她拉着凉介的手一起跑。（当时，我没看见。这是凉介后来向我炫耀时说的……但，我总爱打击他：有可能是阿淳当时太紧张导致忘记松开手，别自作多情了。）
    但，这个小举动还是让凉介高兴了好长时间。当然，后来……不知怎么的阿淳也就和他在一起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表的白我都不知道……
    拼命的跑向大海，四周找寻小哑巴的身影。
    不在这里……凉介提议大家分开四处找。
    后来，是同行的一个朋友找到的；他指着远处的那块大岩石时，眼里是惊恐的。
    阿淳当时就哭了出来。
    我望过去，岩石被海水包围着，甚至漫过她三分之一的身体。
    阿淳喊着她的名字，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普通人应该会站起来，这样海水也只是漫到脚踝；但她却躺在那儿……
    该不会是昏迷了。
    大家都在想办法，该怎么去救她。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跑去附近借船……但，我看了一下大海的波浪和风力。
    可能等不了。
    我没想太多，对凉介吩咐了一声便开始脱衣服。
    凉介不赞成我下水，太危险。
    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万一被海浪一打……不敢想下去。
    很快，脱得只剩里面的衣服；开始往大海跑去，然后猛地一扎水，往海里潜去。
    冷。
    冰凉的海水一下子就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不过，还好；我偶尔有冬泳的习惯。
    使劲往那块大岩石游去，游到那里还得费力爬上去。
    她的状态不对劲，整个脸蛋苍白得吓人，一摸……热得烫人；我连忙拍拍她脸蛋，想喊醒她。
    但，怎么叫也没反应。
    这时，那边的凉介已经在向我大喊着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有人不知从哪里拿了救生圈……一段还绑着绳子；凉介指着大海对我说着什么，海浪有点大……听不清他说什么。
    但，我看大海的状况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这么短时间，海水又涨了；而且，海浪越来越大；不是好事。这时，凉介拿着那个救生圈向我奔来。
    他边跑边脱衣服，然后拿着救生圈朝我游来……
    最后，幸好有那个救生圈还有其他人揪着绳子；不然我和小哑巴铁定得被浪花不知打到哪儿去。
    总算，回到岸上。
    有惊无险。
    警察也来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抱着小哑巴跑去最近的医院。
    凉介还在我后头嚷着：你衣服……
    到医院的时候，小哑巴被送进急救室。
    大家都在门口等待着；最后，只剩我、凉介和阿淳。
    结衣是后来才到的，拿了几件厚衣服来。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湿着。
    结衣让我赶紧把衣服换了……不然得病。
    这一提，开始觉得冷了。
    凉介虽然外面套着衣服，但里面也是湿的；他受不了，第一时间就抢过结衣的衣服找了个地方去换衣服还不忘把我拉上。
    换上衣服回来的时候，结衣和阿淳已经买来了热姜茶。我和凉介每人喝了两大杯……才堪堪去掉身上的寒气。
    幸好，两小时后急救室的灯暗了。
    小哑巴被推出来了，医生询问着什么；但，了解她的只有阿淳 。
    阿淳紧张的向医生说着什么，眼里满是担心；凉介这家伙一直在她身边……结衣倒是相对冷静，和我一起跟着护士推着小哑巴去了病房。
    医生想多了解小哑巴的情况，凉介则陪着阿淳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看着病床上的小哑巴，脸色没有那会儿白得吓人；但，现在却泛红……像极了树上熟透了的红苹果。
    护士说再晚一点就……
    我已经听不下去，走到病床一旁细细地看着她。
    在发高烧，退下来就没事；退步下来就要做手术了。
    而且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近的是她的声带；受寒受惊又加上在海水里泡过严重受损。
    以后，能不能再出声不敢保证。
    有可能……一辈子就是哑巴了。
    护士这样说的时候，眼里透着一丝丝‘可惜’。
    我就知道她不是哑巴。
    只是不爱说话……
    结衣问护士，为什么声带会这样。
    护士回答她：可能以前受过伤……
    我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她就像正常女孩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醒着的时候就这样奇怪呢。
    凉介陪着阿淳回来了。
    阿淳是跑着过来，扑到病床上喊着小哑巴的名字。
    眼里泛着泪花。（女孩子真是水做的，还能哭这么久）
    结衣在一旁安慰了几句，凉介没出声，沉默的陪在一旁。
    她皮肤真细嫩，滑滑的……我时不时就忍不住摸上去（别想歪了，只是额头。）
    怎么就不退烧？！
    都这么久了……结衣已经回去了，凉介想回去但又舍不得丢下阿淳。阿淳说要留下来陪着小哑巴。
    有她们在，也稍微放心；便跑回去洗了个澡又跑了回来。
    阿淳已经累得在凉介的怀里睡着了……
    我放轻了脚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还是那样……没动静。
    看着那么安静的她，真不习惯。
    趁没人注意，我又忍不住用指尖触了触她的脸蛋。
    还是那样烫……不用摸额头，就知道烧还没退。
    皮肤真好。
    过了没多久，又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蛋。
    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凉介早已醒了。
    瞪大眼睛在那儿看着我。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那家伙看看我，又看看病床上的小哑巴。眼神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我没理他。
    他估计……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时不时，还朝我露出那种暧昧的笑容；害得我有想揍他的感觉……
    幸好幸好……第二天，总算烧退了。
    第一眼醒来，就诧异我怎么在这里。（纳闷：我说我怎么在她眼里就这么可怕了？！）
    后来，总算能出院了。
    阿淳时不时约结衣去她公寓；凉介从结衣那里知道了，想去但结衣不带他去……倒是把我带去了。
    凉介抗议了很久，也没人理他。
    后来，我和结衣经常去她们家玩。（结衣爱吃甜食，我爱……咳咳，秘密）
    凉介学会了厚脸皮，死活赖着我……然后，我就带他来了。
    我是打着探望病人的名号，你这家伙却打着探望阿淳的名号。（要不要这么明显……连表白都不敢的家伙！！）
    我们这些男生都不喜欢甜品。
    但她们偏偏要做这么多出来……我们都是白老鼠。
    凉介不得不吃，还有那个百合子的男朋友……我是不愿吃这些东西的，怎么奈何不住小哑巴在一旁盯着，阿淳又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小句。
    这不，就有了那一幕……
    回去的时候，凉介十分八卦地从旁试问我，到底阿淳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知道他在意的只是阿淳，估计是吃醋了。
    但，我偏不告诉他。
    不告诉他……阿淳在我耳边说：如果爱她，就把这些解决了；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她的一切。
    好吧，我承认我对小哑巴很感兴趣。
    阿淳不喜欢我喊她小哑巴，一遍遍强调她不是哑巴；而且明明还有个‘裕子’那么好听的名字……还在凉介面前抱怨了很久。
    凉介拿我没办法，只能倒回来安慰阿淳。
    其实，她是不是哑巴都无所谓。
    我已经习惯那样喊她了。
    那是我专属的。
    既然，这个冬天拥抱了沉默。
    那就……好好待她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