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回眸

26 永远不会不要你


夕阳正在西边如痴如醉,为纤长的落地窗晕染出妙曼的身姿。
    安氏一家与秦远父子坐在安岳恒办公室高档的沙发上,眉宇深似海。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丝隐约的答案,只是有人愿私语,有人愿沉思,有人愿等着谁来道破。
    “安安。”花可可转换了个姿势,换上了作为母亲的语气和蔼地望向了安枫亦。“你和寒言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突来的问题倒是让安岳恒和秦远的神色显露出了几丝不安,安枫亦却依旧那般淡然地倚坐着。
    被灯光铺满亮堂的走廊里,花可可就像是一位高傲冷艳却不失柔情的女王,左右各配一名帅气内敛的侍卫,踏着孤傲的暗黑系高跟鞋,为降临的夜幕撑起一片蛮娇。安枫亦和秦书泽更像是能照亮她道路的明灯,不在彷徨里迷失。
    “寒言本在H市。”“她失忆了,才带她来上海。”……安枫亦的一连串话语萦荡在她的脑海。本是因为两人有缘的奇葩相遇;再是无比相投的性格,唤起曾经的过往;如今却这般迫切地想深知她的过往,甚至一切。
    安岳恒把重叠的双手垂放于背后,望着点缀在落地窗上星星点点的霓虹,本是那般璀璨迷人,当下却把现实刺得愈发残酷。
    然而,另一头却在以酒当歌,以景会神。酒杯碰撞的清脆之声,让脸颊笑出了胜利的喜悦。闻世豪和杨天慧相对而坐,两人的神情再真诚,也逃不出瞳仁里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闻世豪拉着低沉音调无比满意地抿着红酒,顶上的水晶灯把两人的面色照得格外邪魅。
    望着可“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夜空,只有繁星朝着你眨眼,天真、无邪。唯有它们最值得相信。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一个个美好的瞬间,仿佛像极了流星,顺着瞳孔,划过天际。
    本次产品被盗、公司间谍之事已过去四天,虽然公司上下可谓是满城风雨,但上头并没有特别表示,只是抛下一句“谣言止于智者”。自从那次餐厅的大闹之后,几乎应该说是不再有人敢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真可谓是老虎不发威,太把人当病猫了。
    集时尚与八卦于一体的达人King,转动着眼珠子朝旁边的方向一挪再一挪,直到自己的胸贴上了寒言的手肘。“哎,小言言,你是怎么跟闻家二公子认识的?”
    话音刚落,前方和右侧像是等候了多时似得,竖起耳朵凑近,能听一点是一点。只不过寒言淡定地朝King翻了个白眼,讥笑着握起拳头上下打量着他瘦小的体型,“小Kingking,你是那根骨头不爽了呢,要不要我……”
    “呵呵,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双手温柔地抱着寒言的拳头摸了又摸。另外两个更是恢复地比机器还迅速。
    “哎哎哎,你们过来看,这不是闻家那位二少爷吗”不知不觉中,从另一头传来了女人们兴奋不已的闹哄声,还是在这么敏感性的时段。
    “哇,他怎么成为Zero的新总经理了?都上新闻了,那他哥呢?”
    一个个说话之间还不忘瞟一瞟寒言。
    还在寒言蹙眉倾听时,King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用电脑打开了新闻。“哎哎,快看!”
    “Zero集团今日上任新总经理,……刚发布的新产品就创下了前所未有的收益……这次产品的总负责人就是闻家二少爷,在各董事一致认同下,命其担任Zero集团新总经理……”
    新闻里的记者平平淡淡地报道着每一个字,寒言听着就像是把一枚枚细针听进了心里,被刺得全身乏力,痛得不知所措。
    “哎,寒言,你去哪儿?”
    一切话语都被狠狠地抛在了脑后,迈着急促的步伐冲出了办公室。留得韩真真三人一片木讷。
    “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相信你不会……”坐在出租车上不断地告诉着自己,可眼泪却莫名其妙的渗出、流下。一个个和他在一起的画面,这般的好,这般的疼爱,就跟曾经孩童时的哥哥一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喂,这上班时间……这,她要去哪儿啊?”韩真真被刚才寒言的突然躁动惊得心里兵荒马乱,尤其是之前在餐厅那么一闹,更是担心她闹出什么事。
    大成猛地一起,“她,她不会是去Zero了吧!”
    “安少,刚才韩真真跑上来找我,说寒言看了那新闻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估计是去……”
    撇下了一整会议室的人,安枫亦疾驰着跑车奔向了Zero。
    另一边被嘚瑟拉下台的闻世豪不断地往地上摔东西来解怒。
    “爸,你为什么要让闻孝杰取代我的位子?”震天的怒吼声似乎让天花板都微微一颤。
    闻勋比之更愤怒的指着闻世豪,“这都是你自找的!都拿到产品方案了你还非要多此一举把他拉下水,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张怡岚惹怒了你偏要……你给我回家去待着!”
    寒言抹去了眼角的泪,从大堂的接待人员那询问来了闻孝杰办公室的楼层。在电梯里不断呼吸着微薄的空气来抑制心里的澎湃。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您不能……”
    都到门口了还被女秘书拦在门外,寒言一激动直接把她推到了一边,闯进了办公室。只见闻孝杰对着大山像是在交代什么事,看着门被突然打开寒言的现身,他的表情诉说着一种完全的意想不到。
    “闻总,这位小姐她……”
    “没事,出去吧!”
    寒言强装着淡定,直愣愣地盯着正同时望着自己的闻孝杰。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到了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的尴尬地步。若大的办公室,两个身影被透过窗户钻进来的阳光洒得格外陌生。沉默镶嵌着日光氤氲在空气里,只有两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闻孝杰像是有一堆话被哽在喉口,欲言却没有那股勇气。“有什么事吗?”转身避开了寒言的眼神,冷冷地问着。
    冰冷的话语像洋葱刺激的味道,让眼眶无条件地泛起了一层薄雾。望着他纤长却隐约带着一丝落魄的背影,不断滚动着喉咙。“我来,只问你一个问题。”
    眼眶愈发的红,坚定地把视线拴在他身上。“你,骗过我么?”
    秋日的阳光像是被窗户过滤去了温度,那般苍白无力,把闻孝杰的影子牢牢地冻结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小杰,照顾好寒言,这是你爸爸临终前最大的遗愿 。现在,只有尽量不让她进入他们的视野,才能让她过得更好……”
    闻孝杰咬了咬牙,使劲淡化着泛红的眼眶,转身对着寒言浅浅一笑,“这个,重要么?”
    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寒言毫无防备的脸上,麻木侵蚀了全身。眼泪像是涨了潮,越过了脆弱的坡度,淌湿了所有。她不断地用手拭着蜿蜒在脸颊上的泪,嘴巴还努力的挤着笑,“什么叫重要么?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
    “没有!我很好。”闻孝杰眨眼的速度已经紊乱,“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要去开会了!”
    “我当初问过你,是不是因为安枫亦才接近我的?你再回答我一次!”寒言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力度,憔悴地可以让视线崩塌。那晚他的泪和吻,总觉得有什么事横亘在中间。
    “是!”
    和当初截然不同的答案,注定一段波折,一个往东,一个向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透不过气。泪水肆意,无奈挂彩,哽咽声在沉痛里逆流。
    而闻孝杰痛苦地强忍着泪水,整个额头像是被一张被□□过的纸张,颓靡的煎熬。望着面前被眼泪吞噬的寒言,会有人比他更心痛,更想去紧紧抱住她?
    呵,被母亲抛弃算了,师父毅然离开也算了,哥哥没有找自己也算了,现在,却还要沦落到被朋友耍,被抛弃……寒言为自己的愚蠢自嘲,冰冷的叹笑声像寒风,刀割般撕裂着闻孝杰的血肉。
    今天的天空好像没有那么作美,它笑得那么灿烂,而你,你们,却哭得这般歇斯里地。在大家“小三讨说法无望”的眼光下,寒言拖着外强内虚的身体,走出了Zero的大门。却被突来的庞大身影挡住了去路。
    安枫亦带着怜惜的目光温柔地柔拭着寒言脸颊上的眼泪,心疼装满了整个眼眶。而看着他,泪腺更像是失了控的水龙头,涔涔而下,溺满了每一个毛孔……直到再也忍不住躲进了他的怀抱,失声痛哭。她像抱着世间的最后一口氧气,抓着悬崖边最后一根绳索,绝望,渴望。
    一滴滴湿热的泪刺痛了安枫亦骄傲的胸膛,渗进他滚烫的心脏。他紧紧抱着她,就像自己是世间最后一口氧气,悬崖边最后一根绳索,恨不得让灵魂都出动解救她。
    然而,这一幕幕都映入了从办公室出来的闻世豪的眼里,他嘴角勾起愤怒与邪恶,完全能把黑暗都加以吞噬。
    办公室的闻孝杰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流失了所有的真气,只残留一具无力的躯壳。泪无声落下,却滴痛了坚硬的地面,把痛苦奏响。
    安枫亦直接把寒言送回了家,本想留下陪着她,却被寒言以“我想一个人静静”赶回了公司。一个像只刚被收留的小猫,孤独地依偎在沙发一角,唯独眼泪还未从抛弃中摆脱。
    用手不断抚摸着唯一一张和哥哥的照片,多少思念随之排山倒海。哥哥你现在过的好么?哥哥你结婚了么?哥哥你还记得言言么?如果你现在在言言身边,该有多好?
    ……
    迷迷糊糊中门铃未知得响起,从沙发上挣扎地爬起,惺忪地瞧了瞧显示屏里端庄优雅的花可可,这才让嘴角泛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哦哟,亲爱的,你怎么成这副死样了?比白无常还苍白!”花可可瞧见寒言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的模样,心里不禁暗生心疼,而嘴上却忍不住吐糟。寒言拖着懒洋洋的身体,一边接着水一边回着:“这不是从显示屏看到了您老人家么!”花可可环顾着房间,嘴角不自主地透露着笑意。
    “切,你少来。看到我你还成这样,这不是侮辱我精致的脸庞么?”寒言差点把水从鼻腔里喷出,回归正题,“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啊?”
    花可可朝她翻了个白眼,淡然地坐上沙发,接过寒言给她倒的水,骄傲地说着:“你可别忘了安枫亦是我生出来的!”
    “……呵呵。”
    随之花可可别有用心地盯着寒言,不紧不慢地说:“那些间谍谣言应该不至于把你艾寒言□□成这样吧!”寒言听后觉出了里头的别意,叹了口气无奈一笑,组织着苍白的言语,“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呗!”
    虽说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一个个棒槌敲打在花可可历尽沧桑的心头上,那般闷痛。望着极力想掩饰难受的寒言,花可可愈发地想疼爱这个孩子。
    “亲爱的,我好不容易来趟你家,不会只让我喝白开水吧?”
    寒言:“……”
    随即起身从冰箱掏出水果拿去厨房大卸八块,留得花可可仰着头不停地眨眼。伸手去抽桌上的纸巾,却无意间瞟到了一旁的照片,出于第一反应,顺手拿过来欣赏。只不过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花可可深黑的瞳仁愈发膨胀,眉宇间的疑惑愈发深沉。
    再缓过神望了望小女孩,手开始莫名地颤抖。
    “言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我先走了!”
    “哎,我水果都切好了,你……”
    花可可踏着急促的步伐破门而出,留得寒言拿着水果刀站在客厅郁闷萧瑟。
    夕阳再一次倚向西边,伴着秋风奏起那一首黄昏曲。
    花可可迫切地从储物柜翻找出被忽略已久的相册,犀利的眼神扫射着每一张照片,每一个熟悉却已逝去的面孔。她相信自己的记忆,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阅过一张张照片,翻过一层层澎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在角落找到了你。
    闻孝杰和安枫亦8岁那年的合照,摄影师是花可可。纵然此张照片里安安身边的小男孩更加干净秀气,穿着更加时髦,但望着那一张轮廓,简直是从那张照片放大了再粘贴到这张上,无差别可言。
    瞳孔不受控的颤动着,是灯光太刺?是现实太离奇?
    23年前,花可可因父亲在美国病逝,彻夜和安岳恒带着两岁的安枫亦飞往美国。而安岳恒却因国内事务在处理完后事便直接回国,留得花可可母子在美国,待了整整一年。等花可可走出痛苦再次回国时,却再一次崩溃,几度晕厥。
    从安岳恒口中得知,在她父亲去世两周后,古凡平出车祸去世,当时好闺蜜朱一一已怀7个月身孕,听到丈夫古凡平出车祸死亡的消息心脏绞痛当场晕厥,伤心过度以致于胎儿早产,外加难产。最终还是失血过多,导致母女双亡。而当时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古凡平的好兄弟艾金。此外古家老头也因儿子媳妇的死讯进了医院,没过多久也去世了。
    花可可痛心地捂着胸口,眼泪淌满了整个脸颊,直至干涸。朝着安岳恒撕心裂肺的大吼,“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我竟然都没有见到一一最后一面……连孩子都……”
    安岳恒同样痛心地抱着她,“当初你爸刚过世,我真的不想再刺激你……”
    当时3岁的安枫亦躲在门后看着他俩,不敢出一点声。
    自那以后,艾金却像人间蒸发了般,不再有消息出现在旁人耳里。直至五年后张怡岚突然改嫁闻勋,才得知艾金在一年前溺水去世了。
    ……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花可可独自一人,颤抖的手紧握着相片,生怕它滑落。种种疑惑让她喘不过气,又只怪灯光太锐利,把落在相片上的眼泪照得那般疼痛。
    夜幕起,华灯下,秋风依旧,眼泪涌上心头。
    寒言拖着沉重的背影,沉没在刺耳钻心的DJ声中,用酒精无限地麻痹着自己。该说有缘,还是有意呢?像是重复回放的剧情,杨天慧再一次在巧合之中坐到了寒言身旁。这次,却惹得寒言浅浅一笑。
    杨天慧熟络地点了一瓶酒,闷了一口对着寒言说:“女人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像你这样,多伤身体呀?”
    寒言哼了两声,“你这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么?哦不,是劝百步!”说完继续大口地嘬着酒瓶。
    杨天慧侧身微微一笑,目光变得别有用意。“寒言,你喜欢安枫亦吗?”
    贴着嘴唇的酒瓶花了两秒时间悬在半空,再被稳稳地放在了吧台上。转过头极其温柔的望着杨天慧,用满嘴的酒味悠哉地运输言语,“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吧!”
    “那闻孝杰呢?”
    听到那三个字,就像是身体里的恶魔瞬间战胜了天使,眼神变得格外黑暗,“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随之紧抓着酒瓶猛灌一口。而杨天慧则像是揭人痛处自得意般,嘴角一勾,别样轻松。
    中途,寒言趔趄着去了洗手间,朝着马桶歇斯里地的呕着,竟然出奇的痛苦。抛弃?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抛弃。本以为当年是最痛心的一年,没想到是个这么久的今日,它还在重蹈覆辙。十几年以来,她都把眼泪埋在骨子里的最深处,不去想不去触,伪装一切就会安然无恙。可是,自从遇到了这帮人,骨子里的闸阀像是散了架,一不小心便是决堤。
    再返回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伫立在五彩的昏暗里,对于现在的自己,多想一把抱上去。只不过,他的手臂被一个女人紧紧地抓着。
    杨天慧穿过安枫亦早已望见了从洗手间拐出来的寒言,才一把抓住了安枫亦。眼眶释放着无限的柔弱与难过。寒言径直穿过安枫亦爬上了座位,拿起酒瓶就送往嘴里,连一眼都没有赐给安枫亦。可就在杨天慧的手被无情甩落时,寒言到口的酒瓶被硬生生定在了空气里,就如同此时杨天慧的心情。
    “放开!”寒言欲夺过酒瓶,反被安枫亦愤怒地扯过仍在了地上。破碎声霎时淹没在声潮里,没有人为之回头,唯独惊到了一旁的杨天慧。自从那年发现自己骗了他,大怒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这般怒气冲天,此刻,甚至超过了曾经。
    炫彩的霓虹挑衅过两人微微泛红的眼眶,只是,除了灯光,谁都没有发觉。
    寒言猛地转过头,朝着吧台里的小哥喊,“再给我一瓶!”只不过当那小哥望见安枫亦那怒火冲天的眼神时,手里的酒略显尴尬,始终没有递给寒言。独把寒言气得朝吧台狠狠一踹,像一阵沸腾了的风,冲出了喧嚣人浪。当安枫亦转身去追时,却被杨天慧双手抓住了手臂。“安安……”
    可惜,事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安枫亦头也没有回,挽留的双手再一次被狠心滑落,落入凡尘。昔日的爱,被跌地支离破碎。
    寒言飘飘然地走出酒吧,左右摇摆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秋风抚过滚烫的脸颊,带走了几丝醉意。安枫亦疾步向前抓住了寒言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微红着眼眶继续向前踉跄。
    其实对于爱情,有着打不死小强的精神才能战胜到最后。
    安枫亦皱着那双傲眉,再一次上前抓住了寒言像柳条一样飘着的手臂,但又是再一次的恼怒挣脱。
    “安枫亦,我说你能不能先处理好你自己的感情再来……”
    秋风怎么没有了力度?到唇边的话语,瞬间被另一张温热的嘴唇温柔地打回了原形,更无力挣扎。微冰的手掌托起了寒言滚烫的脸颊,纤长的手指伸进了寒言僵硬的脖颈,无法动弹。清晰的视线在微弱的灯光下重合成了两条爱情的平行线,跳动进深邃的瞳孔里。吻着,被吻着,唇间的温度在秋夜里暖了彼此的心脏,在斜对角怦然心动。秋风也踮起了脚尖,默默地飘过。
    安枫亦微抬起不舍的嘴唇,让零点几毫米成为最奢侈的距离。深情真挚地望着眼前的寒言,轻轻地把气息输送到她的唇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深深相视着,寒言被酒精晕染得粉红的脸颊,格外应景。此刻泛红的眼眶,已完全换了一种味道。或许是酒精的后知后觉,或许是吻的威力太大,寒言的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膨胀的身体。要不是安枫亦及时搂住,估计这会儿遭殃的是无辜的水泥地!
    “背我回家,我不要坐车。”
    “……”
    遇上了坑爹的女孩,而你只能买单。
    安枫亦背起了软塌塌的寒言,在冰冷的地面上,踏出一个个爱的滋味。曾经在海的对面,我们也这样走过。
    “安枫亦。”
    “恩?”
    “……”
    时隔十分。
    “安枫亦。”
    “恩?”
    “……”
    每隔十分,都在上演着这无趣又甜蜜的一幕,直到步行了一小时,把烂醉如泥的寒言扛到了踏实的大床上。
    结果,安枫亦刚想抓过被子为其盖上,寒言迷迷糊糊睁开了被困意与酒精折磨的双眼。“安枫亦。”
    “恩?”顺口而出。
    “你会……不要我么?”
    安枫亦顿下了抓被子的手,再一次望向了醉意中的寒言。侧身的扑向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酡红的脸颊,像蜻蜓点水般往她额头奉上一吻,泛起层层涟漪。
    “永远不会不要你。”
    真挚的声音触动了寒言眼角的月牙,灯光把她眼里的薄雾刺得星星点点。
    没等安枫亦起身,寒言被酒精缠绕的双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两张粉红色的嘴唇再一次紧紧贴在了一起。虽然安枫亦愣怔了几秒,但随之嘴角便勾出了一个轻微的弧度,灯光瞬间被黑暗吞噬,唯留下静谧的月光,和两人愈发湿热缠绵的吻。
    像是进入了真空世界,夜,那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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