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可怜的病房内,寒言冷冷地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声的闻勋。右侧的心电图机制造着如山峰般的心电图,平稳地跳动着;而左侧是被挂得一人高的点滴,像鱼儿般吐着泡,敬业地朝着血管里输送不知名的液体。
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爽快!是他害死了两个爸爸,是他害死了两个妈妈,还能让他躺在这里真是便宜他了!多想拔了他的点滴,让他在这个病房里自生自灭,这样就对得起去了天堂的爸爸妈妈们。可是,她藏在口袋里的双手终究提不上力,依旧还有一丝怜悯在隐隐作祟。寒言红了眼眶,却正好隔空吵醒了睡着的闻勋。
他带着一副行将就木之人的脸皮,黒沉暗黄,看见面前的寒言还是动了动惊讶的瞳孔,嘴角堆起了一个不甘心的笑。“呵呵,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沧桑的声音像是拖拉机在冒烟咳嗽。
寒言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把同情完美地藏在了愤怒里。“想不到什么?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想不到你从朋友手里夺去的集团被自己呕心沥血地打拼了半辈子,结果却回到了那个朋友的女儿的手里?还是死也想不到你那个朋友的孩子竟然还活着?”寒言只是红了眼眶,没有流下一滴泪。
他笑了,扯着被岁月撕得支离破碎嗓音笑了。更像是认命般的笑,失败的笑。
“第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王氏,你们两个总会得到该有的报应!”寒言淡然地说着。
但这时的闻勋又做起了无谓的挣扎,这样的人总喜欢在最后关头拉人下水。“哈哈,你以为就我们两个吗?”
寒言蹙起了疑惑的眉头,一股始终不敢面对的担忧在心头涌起。
“哈哈哈……你也真是可怜呢!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闻勋,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寒言紧绷起了肌肉,对着闻勋怒吼。
他的脸色渐渐开始得意,“你不是在安氏集团上过班吗?你们的董事长不是出了名的德高望重、慈眉善面吗?”他又嘲讽地笑了,“当年要不是他脑瓜子闪得快想出了对古凡平的车动手脚,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得这么顺手呢?”
他的笑那般恶心,却又像一把把隐形的带着笑的镰刀撕割着寒言快停止跳动的心脏。她还是听到了这个答案。“闻勋,你死到临头了还想拉别人一起下水,你这种人真恶心!”
“哈哈,不相信吗?不相信这么激动干嘛?怎么,不是跟他儿子爱的死去活来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怪你那老顽固爷爷,要不是他为了我们几个鸡毛蒜皮大点事的迟到,毁了他的生意,把我们赶出了Zero,却又唯独庇佑了他自己的儿子,事情也不会到现在的地步。这都是天意,这都是你们古家咎由自取”
“不可能!你胡说!”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不可能……不可能……寒言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着脑,可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一样,泄地一塌糊涂。她捂着疼痛的心脏,倚着冰冷的墙壁蹒跚着走出了医院。
过往云烟,有过,便还是会浮出水面。
倘若没有寒风,冬日的阳光其实还是挺暖的。和爱的人一起在阳光下晒晒太阳,多幸福呀。可是现在,即使没有一丝寒风擦肩,也是那般寒冷,让人不停地哆嗦。
望着眼前高大的建筑物,那般熟悉,又如此陌生。聪明又灵敏的自动门;被阳光照顾得无比刺眼的玻璃窗;每天被高跟鞋无情践踏的防水台……都近在眼里,唯独远在了心里。
寒言此刻的心情,比拽在一起的毛线还纠结;比薄雾缭绕的万丈深渊还没底;比坐在那能改变人生的考场里,还紧张。她不相信闻勋,只想听本人亲口告诉她。那晚张怡岚的话始终像个幽灵,是不是飘荡过脑海。不可否认,更不愿承认。
她已经在烈日下站了足足15分钟,就像一具麻木的躯壳,任凭阳光怎么晒,也暖不进她堂皇不定的心。笨重沉稳的黑色中筒马丁靴落在了亲切的自动门前,随之,它便热情地打开。或许它对每个人都是这般的热情,但寒言总是自恋地告诉自己:它对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一进入大堂迎来的就是正对面问询小姐目瞪口呆的模样,随之便是用余光都能瞟见的保安大叔那喜出望外的活宝感。
寒言把双手紧揣在风衣袋里,可任凭口袋多么挡风,空调多么温热,那娇嫩的双手还是消不去瑟瑟发抖的踪影。不管她是以一个旧员工的身份,还是Zero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在安氏集团,一路前往安岳恒办公室时,那惊讶的面孔、疑惑的眼神、碎语的姿势一点都没有改变。当寒言到达办公室门口却被告知正在开会时,艾寒言出现在安氏集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她怎么来了?”
“她又想来干嘛?”
“当了董事长果真不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
“真的么,寒言真的回来了?”三人帮听到这个消息异口同声地开吼,吓得大家一半魂都飞了走。
寒言带着一股寒气靠近了会议室,却被门外的两名不识趣的助理一把拦下。她脸上除了双眉间深沉的蹙点,整张脸看起来比一汪泉水还平静。
“我现在要见董事长。”
“不好意思艾小姐,董事长正在开会,请你……”
“我说了我现在就要见!”
“哎你不能……”
寒言伸出了冰封万年的手一把推开了他们俩,直接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董事长,不好意思,她……”
助理慌忙为自己的无能解释着,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惊讶的望向了杵在门口冷若冰山却有点微微颤的艾寒言。“寒言……”花可可率先起身,自从得知寒言是朱一一的女儿后,多少次想好好看看她,可是总有股莫名的心疼去歉意搁浅了她的步伐。安枫亦更是讶异万分,怔怔地望着她,想靠近,却不可及。
寒言直接朝着安岳恒的慈和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安董事长,小辈想打扰您几分钟请教您几个问题?”
安岳恒抬了抬下垂带丝不爽的额头,脸上的不悦让各董事都不敢出声。一旁的秦远也慌忙起身,走近寒言轻声说道:“你要干什么,快出去!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他泛起了曾经严厉的神情,却无意间透漏着担忧。可寒言看着他,心头别样的悬,但没有理他。
“艾董事长,我看你是过于年少轻狂了。这基本的礼仪你应该懂点吧!”安岳恒沉重声音说道。
可寒言面不改色,“安董事长,真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现在就得请教您!”此话一出,花可可与安枫亦的脸上漫起了几丝慌乱。安岳恒的两腮猛地抽搐了下,“好!那艾董事长有什么要请教的直接在这说吧!那么多前辈都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而寒言听了他带刺的话,脆弱的眼眶里闪过淡淡的失望,表情愈发地不听使唤。“是吗?安董事长确定在座的都能回答我二十三年前发生在我父亲古凡平身上的事?!”她的眼神随着言语变得更加锋利。而安岳恒,甚至包括秦远,身体在刹那间像是被什么隐形物撞击了一下,僵在原地。
难道她……
寒言垂下了视线,不停地眨着眼。她不敢看秦远的眼睛,更也不敢看安枫亦,她害怕那股她极其不希望的神色出现在秦远脸上。
冬日的阳光大方地钻过落地窗,洒暖了整间看似空旷却一丝不苟的办公室。安岳恒反着手背透过落地窗眺望着此刻繁华的魔都,而寒言心慌意乱却还镇静地欣赏着安岳恒所谓慈祥的背影。门外站了一堆人,但秦远靠着门边把所有想冲进里头的人儿挡在了两米之外(包括花可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把守得比皇宫还森严。
“还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安岳恒卸去了方才不悦的口吻,缓缓地说着。
寒言辗转着喉咙,她多么迫切地想问出问题得到答案,可是话一到了喉口就像是缺了氧,难以继续上爬。就这样在时间里沉默了五分钟,之后,寒言伸出了放在口袋里冰冷的双手,置到了暖气之中。或许,空调的温度会高于此时自己的体温,给自己微薄的力量。
“当年,你……根本不知道闻勋他们在我爸爸车里动手脚的事,对吗?”她用了肯定句的问法,却问得不带半毫的自信,甚至还是暗藏着恳求的味道,恳求你回答“对”,好吗?
可是,可是安岳恒像是早已命中了题目一样,望着倒映在窗户上的自己,无比淡定。没有喜悦,也没有慌乱。
寒言使劲地扯着笑,“你不……不知道,对吗?”
“嘿,我就知道,您根本就不知道,您……”
“孩子。”安岳恒掺满叹气、心疼、懊悔的声音瞬间僵住了正在庆幸的寒言。他缓缓转过身,松垂下了手臂,“孩子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年这么随口一说,他们真的会去……”
寒言红着眼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进了她的天灵盖,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连一个黑点都没有留给她。安岳恒眼眶里似乎闪过了什么星点,让他闭眼歉疚地微低下了被岁月折磨过的额头。寒言颤抖着身体把视线挪来挪去,眼泪不听话地一滴滴落下,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每一滴的声音都那般清晰。那沉稳的马丁靴再也撑不住她沉重的身体,猛然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哽咽声愈发痛苦。
如同从高空骤然跌下。
“所……所以,你是愧疚,才让秦远来照顾我?所以,这些都是假的?所以你们才……让我离开安安,是吗?”寒言痛苦地说着一字一句,眼泪像是决了堤,狠心地冲刷着她白净稚嫩的面孔。她的心像是被几十万只白蚁啃咬着,怎么掸都掸不掉被啃咬的那份痛,反而是痛上加痛。
老天爷,你到底还是开了个玩笑。
安岳恒揪着眉心望着地上的寒言,歉疚、后悔、痛苦的泪滴还是从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无声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寒言撕心裂肺地哭着。她起身冲向大门,可以打开,便看到一群人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木讷地转向左侧的秦远,眼泪汩汩下滑,漫漶了眼前人的容颜。“师父,呵……你是我师父啊……”她半讽着。
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可脸上的担心早已呼之欲出。“寒言……”安枫亦急乱地抓住她无力的双臂,心疼萦绕了英俊的轮廓。寒言呆滞地望向他,眼泪一轮滑下,一轮又起,永无止境。一副心灰意冷蒙上眼眶,直到那张焦急、疼爱的面孔渐次消失在泪眼里。
“寒言,寒言……”
灯光有点昏暗阴沉,别于昔日的安氏大宅里,气氛——紧张、尴尬,事物——凌乱、破碎,人物——心寒、心痛。各式名贵的陶瓷油画,花瓶玻璃,电视空调,都在痛苦地演绎着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甚至还包括了客厅正中那一张镶了金边的十寸全家福。
照片上三人的笑容是那般灿烂、幸福,任谁看了都觉得羡慕的一家三口。只可惜,现在,照片正中被深深地砸出了一个洞,痛得朝那甜蜜的笑容之上张牙舞爪出了心碎的裂痕……
半小时前,花可可像疯了一般,给自己的双手装上机关枪的速度与力度,朝着若大的客厅肆无忌惮地扫射。更不留情面地朝着一旁木讷的安岳恒,用拳头狠狠地砸着,砸着……就算自己没了力气,她还是用最后的余力砸着,砸着……倾盆泪水,冲花了她无比精致的妆容,眼泪化成黑色液痕,像极了猝然裂开的地面,让人避而远之。
“安岳恒,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伪君子。”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男人?”
“你对得起死去的凡平和一一吗?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你儿子吗?你对得起寒言那个可怜的孩子吗?”
……
花可可撕心裂肺的哭吼声震慑着空荡的别墅,都伤痛了冰冷的寒夜。而安岳恒就这样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那年,是你抱起了摔在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的我,是你传授我甚至毕生的功夫,是你既当娘又当爹地照顾了我整整十四年虽然你那么严厉,总是不爱笑,总是骂我,但我知道这就是疼爱的方式。可是,那年你毫无预兆地离开了,既然好心地救起我为什么还要狠心地丢下我。而现在,多么高兴能再次遇到你,可死神却无情地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因为你们的愧疚、你们的不安对我所做的补偿。师父,那些父亲一样的疼爱真的是假的吗?真的是装出来的吗?
还有安枫亦,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遇见你之后我所有的生活都在天旋地转、天翻地覆,所有的平静都消失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又为什么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
歌舞升平的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随意地变换着每个人脆弱的肌肤,吧台里的小哥熟络地玩弄着冷酷的各色酒瓶,把视线拨弄的愈发缭乱。寒言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滴滴泪淌落在灯红酒绿之下,多好的隐藏法。她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地闷着,只可惜闷得再多也麻木不了错乱的神经。她更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些人发现苍白的病房里没有了自己的踪影找得有多心急如焚。电话打不通,常去的地放也没人(当然了,她执意要躲开又怎么可能会去阿K的酒吧呢?),估计现在都快动用全上海的人力了吧。这样真好,曾经被你们一个个的抛弃,而如今,就让你们后悔莫及。
一整个晚上,她都数不清从自己嘴里嘣出了几十个“滚”。就算是躲在角落,只因是一个女人,也少不了寂寞男子不停地走近骚扰。然而又那么可惜,此刻的这个女人,跟月圆之夜的狼人根本没有区别。纵使孤身一人,但那双即使在昏沉的灯光下依旧布满血丝亮得吓人的眼睛,都能让男人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远而避之
时间一旦跳到了凌晨,尤其是在寒风瑟瑟的冬夜,少不了那刺骨的疼痛。艾寒言走出了酒吧,趔趄着脚步,大方地把两颗粉色的红晕挂在两颊,晃荡在冷清的街头。一般的人从暖炉般的酒吧进到冰雪世纪般的寒夜,多少也感叹一下“好冷”。可这个叫艾寒言的女人,就像是错失了感觉,任凭寒风灌入自己的肌肤,侵蚀到心底,不冷不热,不痛不痒。
她,真的是被酒精麻木了吗?
不过,没踉跄几步,就被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影挡住了去路。微微一倾头,后面也有。寒言依旧松垂着全身,不厌烦地瞥了瞥前面的人,呵,竟然还带了工具,看来是有备而来。没过几秒,前方再一次出现了两个人,可是,怎么这么熟悉呢?
眯起眼一看,寒言不屑的哼了声。
只见闻世豪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里的讥邪与愤怒无法形容,像是要把寒言活活生吞。而一旁,则是有着同样邪魅姿态的王韬,微凸的啤酒肚泛滥着一股肥腻,真是“志同道合”啊。
“艾寒言,怎么了?又被人抛弃了?哈哈……”闻世豪拉着声音挑衅着。寒言打量着两人狼狈为奸的面孔,不由地胃里翻涌,扑到一侧的墙角痛苦的开呕。与其说难过,还不说是故意呕给他们看。所有人被恶心得后退了一步,脸上尽是把嫌弃揪成一团的煎熬。
闻世豪摇了摇头,“啧啧啧啧,艾寒言,何必呢?何必为了那一个个死人,把自己逼得这么狼狈呢?”笑声依旧,“你把我们闻家打拼了半辈子的公司就这么夺了过去,还把我爸爸送进了医院,你知道么,你这都是活该!”他的眼里充斥着憎恨、不满。
寒言艰难地抬起了笨重的脑袋,那一刹那,眉间已多了一丝怒气。蹒跚着走向闻世豪,“呵,闻世豪,有其父必有其子,都那么不要脸!”字里行间扎满了坚硬的刺。“害死了那么多人,夺去了别人的公司,还真是有脸啊!”闻世豪已经散去了刚才的得意,只见他两腮在不停的鼓动。寒言继续靠近他,隔着一米的间距,死盯着他的愤怒的眼睛,话语慢悠悠却藏满刺。“还有,什么叫作为了那一个个死人把自己逼得这么狼狈?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哦不,也是个死人,逼得比我还狼狈吗?”
“你这个臭女人……”被逼急了的闻世豪欲伸出手挥向寒言,却不料被寒言迅速抓住,紧紧的捏在冰冷的手里。就算血液里充满了酒精,但力量依旧不减。尤其是看见他们俩人。拗过他的手臂,瞪着眼欣赏他痛苦的表情。
然而王韬朝着那一群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就像一窝蜂一样往奔向目标采蜜,而且还极其凶恶。寒言见状猛然扔开了闻世豪的贱手,直接来了个回旋踢,扫下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听着地上传来疼痛的□□声,身体里的酒精愈发灼热。
站在一边王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脸上的畏色不断凝聚。但是后面一倒,前面的便挥着棍子冲向她,一个个表情看得甚是狰狞。只不过,看着就像是一群笨猪朝着一颗大树猛撞,然后撞得自己眼冒金星。寒言轻易地从一人手中夺过铁棍,像圆规在白纸上画圈一般,狠狠地打着那一双双充满肌肉的小腿上,似乎好久没这般痛快了。
可是,事事太过于难料。在寒言站稳脚步刚想转身时,只感觉背后传来沉闷的“嘣”声,整个身体猝然向前一晃,只觉一股暖流像煮开的开水,渐次下渗。淌过耳根,脖颈,背脊……她用稀薄的余力微倾过头,只见一张汇惶恐与狰狞的肥腻面孔挂在冷飕的寒夜里。铁棍跌落地面,冰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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