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凶猛(重生)

第56章


如果内力不足,反而会促使寒毒扩散,加速死亡。”
  柳泠之嘴角一抽,这燕十七真是太诚实。
  她想到此处,腹腔里又是一阵搅动,顿时面色煞白,下意识捂住了心胸,拼命咳嗽,却连出声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昔日那嫣红唇瓣惨白的样子,燕逢秋疼在心里,端了碗药过去:“先喝喝这碗草药,能驱寒,虽然并不能克制寒毒,但是能让你的肚子和胃都好受一些。”
  说罢,端起碗便送到她的唇边。
  泠之眉心一跳,迟迟不肯出手去接。
  草药太苦了。
  她现在浑身轻飘飘一丝力气也无,只恨不得有个人能猜透自己心思,替自己拦下这碗好心好意的药。可惜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她几乎是可怜兮兮地挪了挪身子,向后退去。
  燕逢秋却因为遮眼睛的那块锦缎,看不到她目光里的祈求,只以为她是要起来喝药,虽欢颜劝道:“喝吧。”然后继续端碗上前。
  泠之一张脸都成了苦瓜,像是晾干的腊肉一样黑。
  还是薛妙烟善解人意,看了这幅场面,动听的嗓音如同天籁:“等等,燕十七!”
  燕逢秋转头看她。
  薛妙烟继续道:“她这是害羞了,没关系,喂吧,我不会嫌弃你们的,也不要觉得伤风败俗,有情人么,怕什么闲话?”
  柳泠之恨得牙痒,蹙眉心道,这死妮子是故意的!绝对是!
  于是,燕逢秋开开心心地自己抿了一口草药,然后徐徐渡到泠之嘴中,逼迫着她不断不咽下去。
  苦药入口,心更苦。她疲劳的想,谁知燕十七得寸再进迟,魔又高一丈,唇齿相贴,竟然舍不得离去,眷恋好久,方才停止了那一个吻。
  泠之不怒反笑,双手抱胸,紧闭双唇。
  跟着妙烟,成天学到的都是花前月下。
  泠之心下忧愁,想着自己受到寒毒控制,不知何时又会发作,发作起来必然又要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棘手重重,偏偏来的又好生巧合!
  她一一回想自己究竟何时中了毒。
  中毒后,她有一段时间都未发现自己的症状,这一次,是首次发作。看来这毒,也是深藏不露已久。以后若是想要亡命天涯海角,却也随时可能毒发而死。想到上世的归宿,又思及自己今生的未来竟也如浮萍一般,饱受风吹雨打,在江河湖泊上漂泊不定,心下愀然,不禁蔓起愁容,眼角处爬上苦涩。
  真是活了一次,都白活了。还会被人用毒物控制,实在窝囊。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忽略解药一事。幸好燕逢秋修习的乃是燃木内经,算是阳系的刚烈内家心法,一时之间,尚能压制寒毒。
  只是不知五年十年过后,又要如何解决这寒毒?
  她轻叹一声,觉得眼睛酸楚,解下缎带,闭眼让自己再次适应光线,道:“逢秋,谢谢你为我又一次损耗功力。你内功修习也颇为不易,就犯不着为我三番四次浪费了。我自会想办法驱逐寒毒。”
  “你自己有什么办法?重新修炼一门内功吗?现在已经晚了,若是你贸然修习武功,一旦催动内力,毒气立刻游走上行四肢百脉,到时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燕逢秋语带恼怒,责备她不该说出这样的道歉。
  他这神情,倒像极了没有糖吃的小孩。
  柳泠之低头不语,闭着眼道:“那总该有一个治本的办法。现下我们哪个办法,都是治本不治标啊。”说罢,大大地笑了起来,全然不像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燕逢秋脸色稍霁,正色道:“唯一的治本办法,就只有找出解药。”
  妙烟道:“我并不会制解药,因为我并不知道这寒毒配方。
  天下□□配方有千千万万种,若是只要变化一点,所制出的解药也需要跟着药性而变化。
  寒毒发作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可配制的原料却都不尽相同,细数也要有百种之多,我不敢贸然下手。”
  柳泠之点点头,困倦道:“但我身处皇宫之中,能有机会下毒的,也就是皇宫内的人,很可能……”她未说出口剩下的半句话,诸人皆心照不宣,齐齐想到一个人。
  很可能……是李定业,当今的九五之尊,华朝之皇帝,开国之穆王。
  气氛一时陷入了死寂,终于还是薛妙烟站出来勉力一笑,打破这沉默。
  她温婉而立,道:“我会尽量帮你,这段日子我便托齐琅去找一些典籍,看看有没有关于寒毒方面的,好来帮你。”
  泠之道:“妙烟,我好像一直总在麻烦你。”
  “非也非也。”薛妙烟摇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古人诚不我欺。我经历如此多之后,还能真心待我为知己的,一定是我的真知己。我虽然作风混乱了些,却绝不是那些所谓三姑六婆口里的卑劣不堪。”
  她指的作风自然是感情方面。薛妙烟向来感情用事,又一心渴慕找到与她相配的才子,但在保守的风气下,反倒被说成了不知廉耻。唯独泠之,从来都不因此觉得她轻贱自己,不够自爱。
  燕逢秋就坐在她身边,浅浅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心稍稍安定下来,沉道:“你要小心谨慎行事,万万不可独自一人,免得寒毒发作时身旁无人。”
  泠之点头,突然主动抬起头来,唇瓣凑上了燕逢秋的脸,蜻蜓点水地吻过。暧昧的温暖气息顿时在二人的鼻尖萦绕开来,她的气息,拂得他心底暖洋洋的,像是三月温暖和煦的春风。
  薛妙烟悄然退了出去,不欲打扰这番景象,再下去,就是不该看的东西,不该写的东西,生命最终的大——和——谐——
  
  ☆、天天发糖
  逢秋仿佛是故意一样,揽住她的腰,温热的热气喷丨洒在她的耳后,不出意外看到对方耳尖红彤彤的,心下欢喜,道:“泠之,你昏迷三天,我多么害怕你就这样去了。”
  泠之只觉得他掌心传来一股热气,暖洋洋的说不上来的舒服,紧着着,一股暖流开始在四肢游走,浑身顿时如获心生,焕然一新,充满了力气。
  她鼻头一算,知道燕逢秋又在耗费功力,便道:“你莫要再浪费功力了,我现在很好。”
  “你一点也不好。”燕逢秋一口打断了她,炙热的气息紧紧贴上来她的脸庞,落到她的唇上:“你的眼里,全是愁。”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泠之,我知道你心忧,可我不想让你再怅然。”
  被识破了。
  泠之失神,没想到燕逢秋竟然一刻就洞察到自己藏了这么久的心思。
  她自恃两世来,早已学会沉淀心思,可,唯有燕逢秋一人,能从自己眼底找出那不经意的、深藏的情思。
  便连上世的李怀简,也从来不会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意。
  燕逢秋发现她在走神,抚摸她的秀发,望着那张娇俏的脸,问:“你在想什么呢?”
  “李怀简……”
  话刚出口,唇就被狠狠堵住。燕逢秋狭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气愤,他危险地看了自知说漏嘴而委屈低头的泠之一眼:“嗯?”
  “在我旁边,你还敢想别的男人?”
  泠之自知理亏,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嘟囔撒娇道:“我……只是随便一提。我错了。”
  又瞄一眼脸色发青的燕逢秋,心下一横,闭眼咬牙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既然他醋了,那要好好给个糖甜一下的。
  说了这句话,她感到老脸真是没处放,不自觉的就泛起淡红的羞赧神色。
  “真的么?”燕逢秋不自觉弯起了唇线,惊喜的话从他优美的唇里优雅吐出。
  泠之极苦恼地蹙眉:“当然是真的啦。”说罢,自觉回搂住燕逢秋的腰身,躺在他的怀里,满头黑发散在他的身前,回吻燕逢秋。
  燕逢秋神魂俱醉,只觉得她的唇,触感柔软,比蜂蜜都甜百倍。
  空气里荡开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
  什么李怀简,根本比不得燕逢秋的十分之三四。
  她本以为死水的心,因为燕逢秋而泛起涟漪,也渐渐学会接纳一个人。仿佛就是水到渠成、行云流水,毫无阻碍。
  万物都不及他的和煦笑容,温暖怀抱。
  燕逢秋唤道:“泠之,你莫忘了,倒是去万华寺祈福。”
  泠之温顺的点点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自己心中亦是狂跳不已,如雷鼓动:“嗯。”
  泠之乃是中了寒毒而昏迷三日,却为了不打草惊蛇、掩人耳目,只好想出一个托词。经过薛、燕二人商议,决定利用为病危的太后祈福的借口,上达天听。
  太后病危,正是李定业所求之不得的。
  当朝太后,不是帝王之生母,仅仅是因为抚养李定业长大,所以被立为太后。
  太后在朝中的支持势力不少,树倒猢狲散,权柄归于李定业,更便于控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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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立在龙殿内,负手而立,旁边的宦官替他推开了窗,夜风入户,吹灭了几盏宫灯。
  宦官担忧道:“陛下,您看……”
  “不必了。”绣金桔云纹底的龙袍曳于地上,帝王遥目远看,摇摇头,卸下龙冠的头发披散至腰,鬓前星星点点的白发随风轻轻摆动。
  他声沉如水,平静道:“朕,还要看到朕的儿女成人。”
  良久,他回到静室内,坐在棋盘前:“柳卿,你说,现在天下是何种局势?”
  在他对面的执棋者,青袍儒带,温和儒雅,正是柳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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