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假期

7
    入了秋，起风了。
    风却刮不进别墅里，但这里却迎来了一场大风浪。
    夏微微是跟着王祖浩进密室的，前脚听到节目组喊他的名字，后脚就追了上来。
    王祖浩却并不惊讶，被节目组叫进来换麦克风项链的电池，顺便也可以答疑解惑，这里是说秘密最好的去处，夏微微一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儿，等他的解释。
    当面对质在所难免。
    夏微微耐着心等工作人员离开了，才语气很冲的说：“宗小童那票是你投的，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我这边阵营的人吗，怎么才和李一帆一起当了钻石房主，就变节了？”
    王祖浩也是头一次没有给夏微微好脸色，很不耐烦的样子：“你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你阵营的人，我进来这里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变节的是你。再说，宗小童早就做好准备走了，她外面还有戏要接，只是没有告诉你，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理智，你还要拉所有人一起下水。”
    言糯和李一帆为什么掰，夏微微做过什么事，这里没有人是瞎子。
    夏微微瞪着王祖浩：“藏得够深的，一个男人玩心计玩得这么出色，你也算个人物。”
    “比不了你。”王祖浩调整好项链的位置，才说：“你想过吗，为什么走的每个房客在外面都在骂你，为什么你这么不得人心。真正念着你好的，就那个Jackie Hu。可他也把你看得透透的，知道是你送走他，只是脾气好，也没拿这个战场太当回事，所以不跟你计较。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自我反省，还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吵架？”
    夏微微不再争辩，那眼神却透着决绝。
    王祖浩，咱们走着瞧。
    失去了理智，心里就会长草。
    心里的野草长得太高太密了，就会将整颗心都淹掉。
    若不去跟，春风吹又生。
    言糯一个晃神，就被李一帆拽进了储藏室。
    这里堆放着生活用品，一片杂乱，平时也没人来收拾。
    言糯原本低着头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想事情，刚到门口，头顶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还没抬头，她就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脚下一转，下意识的要躲开，却被拽了进来。
    李一帆更不由分说，将门合上。
    言糯没有惊慌，握住门把要出去，李一帆却一手将门板压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
    言糯动作一顿，松了手：“不用了。”
    李一帆并不理会她：“我是带着任务进来的，可我……”
    言糯很快将他打断：“我说不用了。”
    顿了两秒，言糯又补充道：“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没生气。”
    “你没生气？”
    言糯抬头，坚定地摇头时，头发微微摆动：“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不生气？
    她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浅笑：“我说过，因为我也在骗人。我也说过，即使你骗我，我也不生气。”
    那笑容恬淡纯粹，透着天真，却又夹杂着与年纪不符的世故。
    李一帆几乎被那笑容吸了过去。
    他张了张嘴，道：“我……承认，开始是经纪公司安排好的。”
    “我知道。”言糯又一次将他打断，想了想，又说：“我猜到了一些，不过那些不重要。那天我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的。”
    停顿一秒，她又说：“不过，我也有想过，如果我走，你大概会更安全些。咱们捆绑在一起，就会成为别人首要攻击的目标。”
    头顶响起一记轻叹，头发被揉乱了。
    “那这个呢？”
    言糯眨了眨眼，看到伸到眼前的那只手掌，智慧线很长，上面躺着一条红色的手绳。
    她抿了抿唇角，不由得笑了。
    刚要拿起那手绳，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套了回去。
    “这回，别轻易摘了。”
    “嗯。”
    夏微微和汪檬从未如此发愁过，从进了这栋别墅以来，危机有时，危难有时，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闻到了末路的气息。
    新房客入住以来，屡屡抢先机，送走了一个个老房客，王祖浩作为幕后军师，和游戏能手，一直是新房客这边的中心人物，和夏微微的搭配从未失手。
    然而今天，王祖浩投了宗小童一票，明里暗里算是彻底投靠了老房客阵营，令局势呈4:3的局势。
    汪檬和夏微微两个人，处于夹缝，开始积极讨论对策。
    可她们还在商量，节目组就宣布新一轮的淘汰赛规则。
    汪檬诧异了一下，就看向夏微微，这才注意到从宗小童走开始，夏微微就有些反常，她似乎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冷静了。
    难道真是玩了这么久，玩进去了？
    节目组在密室中设有几个带锁的盒子，每位房客有两个盒子，可以将自己心目中预备退房候选人的名字投进去，最终将由节目组算出每个房客的得票数，比赛结果将直接决定下一位退房的房客。
    如此简单的游戏规则，听了不免心生疑窦，是节目组已经想不出整人的游戏了，还是这后面还藏了别的猫腻？
    就在房客们彼此交换意见时，猜心战也悄悄展开。
    虽然汪檬投靠了夏微微，但按照关系亲属，金永熏心目中的两个人，绝不可能有她。
    可汪檬如今已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加上她本身就猜忌心重，不免还是有几分担心，甚至在思考金永熏会否在关键时刻送她一程，就像她送走朱婷婷那样。
    又一次，为了自保，汪檬主动找到了王祖浩。
    “回来我们这边吧，三对三，这个游戏才有的玩，节目才有看头，你们四个人欺负我们两个人，有意思吗？你面前摆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羊肠小道？”
    王祖浩笑着反问：“什么康庄大道？”
    汪檬道：“你留在那边，四个人，他们仨一定会选择先牺牲你，你过来了还有一线生机。你是聪明人，你会选的。”
    王祖浩的笑容意味不明，拍了拍汪檬的肩膀道：“总之，你这周跟着夏微微走，就会安全，别自己跳出来。”
    “那你呢？”汪檬追问。
    “我？我自有我的去处。”
    汪檬一转身，就和金永熏谈了一次。
    汪檬一向话很多，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走到节目即将结束的关键时刻，更没有理由藏着掖着。
    “你知不知道，走的每一个房客，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的话都是，保护言糯。怎么，我汪檬就这么贱吗，都是女人，大家不分贵贱，凭什么我就该保护她？我出事的时候，我每一次站出来和别人撕的时候，有谁保护过我吗？”
    汪檬越说越气，到了这一步，她的企图心，委屈，嫉妒，愤懑，再也关不住，一股脑涌出，对着这个别墅里，她唯一喜欢的男生发泄。
    但她大概从没想过，遇事第一个冲出去，在口头上连个字都不肯吃亏的性子，有谁会想到，她是需要保护的呢？
    谁又敢站出来保护她呢？
    一个全身都是刺的人。
    “我汪檬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就叫自私，她遇到危险，全世界都应该冲上去保护她，凭什么？”
    预备退房候选人游戏的结果，节目组并未公布，却公布了另一条让人震惊的消息，正如大家怀疑的那样，果然这场游戏没那么简单。
    预备退房候选人得票数最高的房客，将成为“杀手”，且这个身份只有本人知晓，他将决定“杀掉”一名房客，以作为自己逃出退房候选人的交换。
    就在所有人都纷纷猜忌，谁才是那个“杀手”时，金永熏找到汪檬，温和的对她笑道：“我就是那个杀手。”
    汪檬大吃一惊。
    事后，夏微微问起汪檬他的来意，汪檬说如实相告，但很快又说：“我现在真不知道金永熏说的真的假的，是骗我还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嘻芮的声音响在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
    “即将公布的是，被杀者，王、祖、浩。但是王祖浩，你有一次猜杀手的机会，如果猜中，杀手和你将同时进入退房候选人名单，进行内投。如果猜错，你将被淘汰。”
    猜忌又重了一分。
    人心惶惶的。
    言糯的第一反应，就是金永熏。
    这个别墅里，唯一有可能杀掉王祖浩或者夏微微的杀手，只可能是金永熏。
    因为换做她自己，她自问第一个要杀的，恐怕是汪檬。
    汪檬也在想金永熏，她用的排除法。
    同时她也在想，她想得到，王祖浩如此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汪檬不愿王祖浩猜中，于是开始演戏，在他面前故意戴上墨镜，隐藏眼神，故作慌乱，拨头发，说话结巴，小动作极其多。
    这一次，不再有二十五小时拯救日。
    王祖浩的决定，将改写一个房客的命运。
    直到到了周末，嘻芮将房客们叫到客厅，也不知道这是倒数第几次还有机会聚在一起。
    嘻芮问：“王祖浩，你想好了吗，谁是杀手。”
    王祖浩笑着，半响不说话。
    他刻意将目光扫向大家，每一个人，关注这一刻他们脸上的神色。
    事实上，谁是“杀手”，王祖浩早已从严朗处获得名单。
    夏微微斜了一眼过去，她知道王祖浩在演，她知道王祖浩早知道是谁，但她并不知道这周是谁走。
    严朗那里，她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她被孤立了。
    除了一个貌合神离，只有利益关系的汪檬。
    王祖浩笑了一下，在嘻芮的催促声中，说道：“我猜，是金永熏。”
    嘻芮：“恭喜你，王祖浩，你猜对了。那么接下来，金永熏将和你一起成为退房候选人，进行内投淘汰。”
    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内投。
    金永熏，必然胜出。
    然而，就在嘻芮公布最终票数之前，王祖浩已经笑着开口，很平静的。
    “我很遗憾，没有能和在座四位一起进入下周的总决赛，但是能和你们交手一场，大家有机会交心，我还是很高兴的。希望等大家都出去以后，能再有机会聚一聚，依然保持联系。OK，最后，咱们来一个‘加油’！”
    王祖浩率先站起身，伸出一只手。
    房客们也纷纷站起来，搭上他的手，一只落着一只。
    “加油！”
    8
    别墅里空荡荡的，人气越来越少了，有的房间走进去，一片冷清，尤其是那间钻石房。到了这一刻，钻石房主的殊荣，似乎更像是高处不胜寒的最佳代言。
    这一天，节目组就公布了平衡感游戏赛制，除了汪檬全部过关，汪檬进入退房候选人名单。
    汪檬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玩游戏时不再带着笑，那份紧张让她发挥失常。
    嘻芮又在这时，公布了另一个消息：“汪檬，你将有一次人气PK的机会。第二名退房候选人，将由房客们内投决定，选出来的房客将和汪檬一起，经网友人气选出退房房客。”
    这等于在汪檬心中投下又一颗地雷。
    李一帆、言糯和金永熏，毫无疑问会投夏微微。
    汪檬和夏微微PK，必死无疑。
    她第一时间去说服金永熏，直接下了狠话：“你要是投夏微微，就等于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金永熏无奈道：“我知道。”
    汪檬追问：“那你想投谁？”
    金永熏依旧那个表情：“可是没有办法呀，我只能投她。”
    “你可以投另外一个人，可能还能救我一把。”
    理智告诉汪檬，她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这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可是她不甘心，不甘愿，到了这一步仍想搏一搏奇迹。
    汪檬严肃道：“我这么说吧，我和夏微微会投言糯，但言糯和李一帆一定会联手投夏微微，你自己想吧，站在哪一边，就算你亲手送我走，我也不怨你。”
    如果是言糯，夏微微会号召她的粉丝，全部过来帮汪檬。
    到了这一刻，夏微微和言糯的人气已经在伯仲之间，只要夏微微的粉丝一股脑倒过来，汪檬和言糯还有拼的可能。
    “你要是投夏微微，就等于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这句话一直徘徊在金永熏的脑海里。
    自进别墅以来，金永熏一直是众房客中人缘最好的那个，他不争斗，不拔尖，存在感不高，却也不低，一直秉持着中庸之道。
    可是再中庸的人，也总是会有面临非此即彼选择的那一日。
    比如，亲手送走汪檬。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
    嘻芮很快唱票，言糯两票，夏微微三票。
    夏微微和汪檬进入人气比拼。
    结果，汪檬终于结束了她的完美假期。
    汪檬和大家道别时，夏微微抱着她很久很久，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失去了彼此最后的救命稻草，两人都哭了，很久很久。
    金永熏也用手捂住了眼睛。
    可人生路上，我们做的每一次选择，其实都是在舍弃别人，舍弃自己。
    余下四名房客，终于迎来了三强比拼。
    节目组将展开完美假期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场游戏考验，胜出的房客，将有权指定余下三名房客中的一名，和自己共同进入总决赛，余下两名房客则由四十八小时人气决定一人。
    也就是说，如果比赛胜出的是夏微微，那么她必然会选择指定金永熏，李一帆和言糯联盟组合势必结束。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夏微微更是有自知之明，这场游戏她必须赢。
    最后一次，言糯主动找到夏微微。
    尽管已经走到这一步，有些话还是要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她们关在钻石房里，谈了很久，两个男生并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言糯和夏微微一起关掉了麦克风，背对着镜头。
    节目组几次广播，让两人戴上麦克风，两人充耳不闻。
    后来离开钻石房，夏微微片刻不停去了密室，她决定最后一次和严朗谈判。
    这一晚，四名房客谁都没有睡好。
    彻夜失眠。
    言糯守口如瓶，对她和夏微微的谈话内容。
    直到第二天游戏开始。
    四名房客穿着泳衣，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躺在透明的塑料箱里，每个人头顶都有一个空洞，节目组公布赛制时说，从空洞里会掉下一些活物，能一直待在塑料箱里而坚持时间最长的房客，获胜。
    活物？
    李一帆乍听到，皱着眉，看向言糯。
    言糯扬起了笑容，迎上那目光，那笑容开朗明媚。
    李一帆心中的疑窦却更深了。
    游戏开始，四名房客各就各位，纷纷戴上游泳镜，闭着眼，双手或放平，或纠结在胸前。
    直到一声令下，空洞里开始降下东西。
    密密麻麻，一波接一波，蠕动着，散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无处不在。
    言糯闭着眼，整张脸已经扭曲。
    她第一时间，就飞舞着双手拨开身上的那些蠕虫。
    她想尖叫，却叫不出来。
    她努力去想象，树叶沙沙，光阴如晒，金色的沙滩，碧蓝的海水，高远的深山，悠闲地云朵……
    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那遍布全身的瘙痒，那些蠕虫因为恐惧而痉挛着，在她身上跳动活跃。
    那些美景，尚来不及凝聚，就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泪，是无法控制的恐惧的眼泪，是恨不得立刻晕眩的奢望。
    那一瞬间，李一帆立刻明白了。
    他瞪着眼，透过游泳镜看向旁边塑料箱里的纤细身影。
    她的身体紧绷着，像是一张弓。
    她最怕这些虫子，他知道。
    她一定是告诉了夏微微，所以才有了这场游戏，她一定会输。
    ……
    这样的想法才刚刚成型，就见那道身影，已经从箱子中跃起，跌跌撞撞的翻了出来，不停地在地上抖动，抖掉那些可怕的东西。
    李一帆刚要冲出去，第二波更粗更大只的蠕虫就倾泻而下。
    一秒、两秒、三秒……
    言糯站起了身，脸色煞白的看过来，却努力撑起一抹笑。
    她和夏微微说，她最怕这些东西，一分钟都不可能坚持，她输定了。但作为交换条件，夏微微如果赢了，必须选李一帆进入总决赛。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夏微微胜出。
    但夏微微却选择了金永熏，她食言了。
    言糯第一时间冲上去，什么也不顾的抓住夏微微的胳膊。
    夏微微已经精疲力尽，只说了一句：“他也找过我，你自己问他吧。”
    言糯的手渐渐松了。
    回过身，她不可置信的瞪着李一帆。
    眼泪，凝聚在眼眶中，倔强的不愿流下。
    李一帆却勾着笑，同样狼狈的站在原地，耸肩道：“我走，你留。”
    “不。”
    言糯只能吐出一个字。
    “你说了不算，要不要打赌？”
    言糯用力摇头，却将眼泪摇了下来。
    李一帆慢悠悠的上前，将她扯进怀里：“糯糯，记得我说过的话。等离开这里，好好过你的生活，没事咱们不要联系，有事别忘了我。”
    言糯终于痛哭出声。
    四十八小时人气比拼，最终以言糯胜出，李一帆被淘汰在三强之外。
    但四强之一，李一帆获得留下见证最后一轮淘汰赛的权利。
    四名房客，穿上了进别墅以来最正式的礼服，依旧坐在那个半月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人占据了一方净土。
    第三名，将由网络人气决定。
    是金永熏。
    余下的言糯和夏微微，两人站起身，准备走向已经打开的别墅大门。
    外面的场地，直通向巨大的演播厅舞台，厅里早已恭候多时几百名粉丝，所有房客都来了，等她们一起出去，由房客们票选选出冠军。
    虽然那演播厅的门闭着，言糯却好像已经听到了人生的鼎沸，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仿佛看到主持人因舞台上的灯光太热而冒出的薄汗，以及房客们脸上灿烂的笑容。
    从头至尾，言糯都没有看向李一帆。
    李一帆也只是挂着笑，坐在一旁，旁观者的姿态。
    CP不再了，仿佛解体，两人将情绪收拾的极其干净。
    旁人不知，他们有过承诺，不要忘记，不要联系，两条平行线各归各方，却在无何他乡默默祝福。
    完美假期，送给她一次承诺。
    诺言，易碎；可言诺，却非枷锁。
    手腕上还躺着那条红绳，衬着今日她穿的那身白色的礼服裙，尤为显眼，仿佛除此以外再无装饰，除去面上的淡妆。
    要结束了，要去领奖了。
    言糯理应盛装，以最佳的状态出现。
    可今天她的模样，那条礼服裙，却像是走入殿堂彼端，等候她多时的新娘，期盼的笑容，找到了幸福。
    直到嘻芮的声音响起：“现在，有请两位房客，一起进入最终场地……”
    第一名和第二名，将在那里见分晓。
    可似乎，并不重要了。
    荧幕里播着演播厅里观众们热烈鼓掌，恭候二人的盛况，那掌声极大，似乎盖过了心里的声音。
    言糯站起身，转身，迎向门口。
    工作人员为她和夏微微引路。
    她终于回了一次头，与那双漆黑的眸子，空中交汇。
    ……
    李一帆，谢谢。
    不，不用说谢的。
    不说，你也懂。
    说了，你大概会瞪我。
    那就不说了吧。
    ……
    不再联系。
    不要忘记。
    许诺，重诺。
    永不打碎，就是守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