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假期

5
    毫无意外的，言糯回到女生宿舍后，被汪檬叫到卫生间里谈心。
    朱婷婷退房后，老房客阵营只剩下两名女房客，朱婷婷走之前搂着言糯一直哭，汪檬看得真真儿的，还有不慎撞上的李一帆那冰冷锋利的眼神。
    失望，质疑。
    一个多月了，每个人都到了临界点，最接近本质的那一面，渐渐暴露。
    言糯面色不动的靠着洗手池，汪檬的眼睛有些闪烁，她试图开始解释：“朱婷婷在这个别墅的各个角落，不止一次地说要走，要离开，不想继续了，所以昨天我投了她一票。还有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初是她那一票投走了一一，她怎么送走的一一，今天我就怎么送走她。糯糯，你是一一最好的朋友，你会懂的吧？”
    言糯却像是无动于衷一样，仿佛并没有被这番话触动。
    她低着头，不说话。
    尽管她很想反问一句，汪檬，到底是你想朱婷婷走，还是你觉得郑嘉怡需要你帮她出头？
    言糯更希望听到前者，她甚至会选择尊重汪檬的选择，没有人生来就有义务喜欢别人，汪檬不喜欢朱婷婷，趁机送她一程，并非难以理解的。
    可偏偏，汪檬选了郑嘉怡当借口
    “汪檬。”半响过去，言糯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多么俗，却又多么难以撼动的真理。
    汪檬面露尴尬，想掩饰，却未免恼羞成怒：“因为拿你当朋友，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我不是那种关键时刻会牺牲朋友的人，但我也要自保。”
    言糯抬眼看过去，直勾勾的：“所以……你选择牺牲了朱婷婷。”
    “你……”汪檬大翻白眼，每当她生气、不屑时，就会将白眼翻得出神入化，这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得来的成果。
    汪檬口气很冲：“糯糯，这个时候咱们不要内讧。如果咱们俩有分歧，掰了，咱们任何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夏微微和宗小童的联手。当然我知道，你和我掰了也不会和她们站在一起，你还有李一帆。可是如果逼急了我，为了自保，我有可能化敌为友。”
    自保，又是自保。
    自保仿佛和汪檬口中的为了郑嘉怡一样，是同样用来粉饰的借口。
    汪檬曾那样厌恶过夏微微，此时此地又能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当初坚定的立场，全成了粉笔字，一擦即逝。
    言糯扯了下嘴角，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笑容，太过冷了：“汪檬，你会这样说，是不是早就这样想过了。如果你真的是朋友，为什么要在心里预估那样的退路呢……”
    “靠！”汪檬骂出声，她终于不再掩饰愤怒。
    可言糯却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平静的，不带一丝留恋。
    如果这样的联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信任的基础和价值，那么就应勒死那萌芽。
    汪檬急于报私仇，失去了原有就不稳固的联盟，或者说，这成了联盟瓦解的导火索，她试图和金永熏解释过，但显然金永熏和李一帆关系更近些。
    汪檬对金永熏说，不愿他两头为难，心中又何尝不是在害怕，若真的逼金永熏二选一，她会是毫不犹豫被舍弃的那个？
    果不其然的是，汪檬转头和夏微微接触上了。
    三分赌气，七分自保。
    这是汪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夏微微甚至主动拉拢她说：“其实那天你投了朱婷婷一票，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是所有女生里最果断的那个。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但我也知道，咱们做不了朋友，做个合伙人比做朋友更适合。”
    汪檬有了台阶下，便说：“对，在这栋别墅里，朋友不如合伙人有价值。朋友会投入感情，会做错判断，合伙人就是利益结合体。”
    一直微笑着望着两人的宗小童，这是插话道：“我现在特别想看看言糯是什么表情，三个女生联手了，还是最稳固的三角关系，她一个都撬不动。”
    女生宿舍门外，言糯静静站着，并没有进去。
    她站了一会儿，正在思考要下楼，还是等她们聊完了再进去时，余光却微微瞟见，不知何时已经拾阶而上，靠在楼梯口的李一帆。
    言糯无奈的撇了下嘴，向他走去，刚一靠近，就被他抓着手拉进了男生宿舍。
    “汪檬这个人，不值得介意。”
    言糯眨了眨眼，眼里带着淡淡的笑：“她现在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了。”
    从一开始，就心存忌惮，始终隔了一层。
    而介意，令那层隔膜变的更厚。
    李一帆仿佛松懈了情绪，垂眸浅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露出里面的黄色晶体，散发着柠檬的香气。
    他微微抬手，递到她嘴边。
    言糯将糖咬进嘴里，一边的腮帮子鼓起，眸子眯着笑了。
    “很甜。”
    李一帆也在笑，望着近在咫尺那清澈的目光，心中静了，却又浮动着什么情绪。
    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拂过腕子间的红绳。
    起码这一刻，暴风雨还未来。
    新的一期淘汰赛制很快迎来，节目组率先公布了钻石房主争夺游戏的规则，并且做了重大调整，本期钻石房主将产生两人，要在接下来的双人搭配游戏中获胜中选出。
    众人云集在客厅里，一阵惊呼，这也太突然了吧！
    网友们在荧幕前也啧啧称奇，该是怎样的组合。
    最有可能的是，言糯和李一帆，汪檬和金永熏，夏微微和宗小童，那么还多了一个名额，王祖浩，要如何搭配？
    谁知，嘻芮又在此时宣布，由于汪檬的网络人气掉到倒数第一，将直接进入淘汰候选人名单。
    闻言，汪檬脸色大变，第一个想到的原因就是，她投了朱婷婷的那一票。
    汪檬心里带着气，自尊心又比一般人更强，下意识的就去看言糯的反应，却见她一如既往的沉静，不由得更憋气。
    游戏规则很简单，地面上立着三个窄面的木桩，呈阶梯状，木桩下是两根稳固的弹簧支撑。从最矮的台面开始，两名房客搭档组合将互相搂抱着站上去，可事实上，木桩的面积根本不足以容纳四只脚，两名房客势必要有部分着力点悬空，还要用腿部肌肉的力量掌握平衡。
    可是，就在嘻芮问到言糯选择和谁搭档时，她抬眼望向四周的人，看了一圈，直至落在李一帆身上。
    那双温和的眸子也正瞅着她。
    可只是一秒钟的停顿，言糯就错开，声音清脆道：“我选宗小童。”
    话音落地，所有人哗然，李一帆也不免皱起眉，露出不能认同的神情。
    宗小童惊讶的笑了：“好啊，我是无所谓。”
    嘻芮很快宣布：“那么，现在就先请你们二位进到游戏区，其他房客留在客厅观看。”
    游戏区就在眼前，长廊里，宗一童一把扯住言糯。
    两人都已经换上了紧身衣，并将长发拢在脑后束发，言糯被她这样一拉，没有防备，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去。
    宗一童皱着眉，一副审视的模样：“为什么选我？”
    言糯看着她：“因为你和我的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如果是需要搭配的游戏，我觉得这样更适合。”
    宗一童又道：“呵，难道不是因为，选了最有争议的人，得不到对方的信任，才有可能互相监督，没机会放水吗？这不是最稳固的关系吗？”
    言糯不答，转身继续走。
    宗小童的声音追了上来：“汪檬和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加入进来？”
    可是宗小童没有等到答案，言糯步子不大，但已经走出了走廊，乌黑的发尾在身后摇摆，脚下看不出丝毫迟疑。
    看来，是根本不会考虑了。
    宗小童不是没想过，要对付言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和李一帆的关系从中一刀切，他们绑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铲除任何一个，分开了，倒是可以逐一击破。
    团队搭配站弹簧木桩的游戏，最终由李一帆和王祖浩双双胜出，言糯和宗小童因成绩排在最后一名而成了退房候选人，和汪檬一起将迎来一次置换权游戏。
    言糯坐在休闲区的秋千椅上，抬起头，仰望着插兜站立，背着光眼神漆黑的李一帆。
    他明显是在生气，对象是她。
    “为什么要选宗一童一组？”
    言糯道：“只是想试试不同的组合，她也没有拒绝。”
    李一帆：“你选我一族，咱们就是钻石房主，这周是安全的。”
    言糯却仿佛不在意的摇头：“我选你，未必能赢。你和王祖浩当了钻石房主，你们有一张安全牌，你和我起码有一个人可以安全。”
    李一帆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桀骜不驯的背影，步子极大。
    言糯盯着看了片刻，摇晃着秋千椅，很久很久。
    6
    似有若无的，言糯和李一帆开始互相躲避对方，即使房客们坐在一起，两人也很少交流，甚至没有坐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有了共同的利益，李一帆和王祖浩开始越走越近，时常小声说话，不知在分析什么，两个人都是理智智慧型的人物，游戏能力又强，凑在一起几乎是不可打败的最佳组合。
    反倒是言糯，孤零零的，却又安然沉静，让人不知她在想什么。
    夏微微和宗小童、汪檬二人商量过，这两人肯定有过不愉快的争吵，因为那天言糯选了宗小童。
    这时候言糯又和李一帆越走越远，正是逐一击破的机会。
    但如何击破，宗小童则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夏微微。
    “我仔细想过你上次的提议，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
    这是当言糯去厨房找东西时，夏微微将她拦下的第一句话。
    言糯放下手中的饮料：“什么提议？”
    夏微微双手环胸：“你不是要联盟吗，现在我反过来邀请你，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四个女生，对付三个男生，怎么样？”
    言糯“哦”了一声，将饮料的瓶盖拧开，喝了一口，才说：“三角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多了我一个，就不稳固了。”
    “那你想过吗，现在三个男生也是个三角关系，我们三个也是，就剩下你一个落单了，你大概会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去的。”
    言糯不语，仿佛并不在意。
    夏微微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突然做了个决定，一手捂住脖子上的麦克风项链，另一手去抓言糯的。
    言糯抬眼间，就听到夏微微在耳边快速且小声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李一帆从头到尾对你不离不弃吗，那是经纪公司派给他的任务。宗小童进别墅的目标就是他，同样也是带着任务进来的，给你们这对梦幻CP组合制造点恶心事。不信，你可以去问严朗，或者干脆找当事人对峙。”
    不离不弃……
    任务……
    宗小童的目标……
    言糯绷直了背，脸色有些白，就立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那瓶饮料，许久以后，等夏微微离开了，她依旧是那个姿势。
    李一帆靠在床头半个小时了，手里的书歪斜着，视线放空。
    王祖浩进来时，和他说了句话，他语气有些淡淡的嘲讽，回答的心不在焉。
    直到金永熏进来，将一条红色的绳子递到他面前。
    李一帆瞪着那绳子好几秒，才总算有了反应，坐直了，接过，眼神冰封如镜面。
    金永熏说：“是小糯让我给你的。”
    李一帆皱起眉头：“她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让我给你，应该没别的意思。”
    谁不知道，那根红绳一直戴在言糯手腕上，红色的细细的一根，衬着白皙的手腕，煞是扎眼。
    李一帆有同款的黑色的，是情侣款。
    毫无征兆的，还托别人拿回来，几个意思？
    李一帆蹭的一下从床上起身，箭步走向女生宿舍。
    金永熏和王祖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看这架势，恐怕不妙。
    言糯大约刚回到宿舍，正坐在床边收拾洗好的衣服，就听到沉重而快速的脚步声，来势汹汹的。
    她回过头，目光一瞬间望见了面色沉沉的那个人。
    刹那间的迟缓后，她已经被他用力握住腕子，扯了起来，像是拎一个包袱一样的容易。
    言糯踉跄了一步，站稳，脸色白了，手腕上落下一圈红。
    李一帆举起另一只手，指尖举着那红绳，肤色略深的手腕上是同款的黑绳。
    “你什么意思？”
    言糯挣扎了一下，声音噎在喉咙里，哽住，却被她强行冲开：“这个东西，我不需要了，物归原主。”
    李一帆的眉头皱得更深，手一松，看着她跌坐在床上。
    他瞬间俯身，双手撑住那床沿，迫的她不得不向后仰去，气息交融，愤怒的，和平静的。
    她静静抬眼，清晰的望见他眼里的那几道血丝，他的身体紧紧绷着，像是随时要崩裂，要和谁同归于尽。
    “为什么？”他问。
    言糯声音微微抖动，却故作轻描淡写的说：“本来，就是游戏CP的关系，没有不散的宴席，散了，还戴着，不合适。我主动还你，省得你找我要。”
    李一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还曾互相承诺，黑暗中他轻轻吻上了那唇，柔软的，颤抖着的，带着诱人的热，如今却吐出这样冰冷的句子。
    “我同意了么，你问过我了么，你说散就散？”他质问。
    言糯别开视线：“联盟，要两个人同意，分手，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
    沉默，良久。
    屋子里静的骇人。
    金永熏和王祖浩站在门边，面面相觑。
    汪檬坐在最里面的自己的床上，平日嗓门虽大，这个时候却排不上用场。
    直到，那道沙哑的嗓音响起：“你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同意。”
    他的倨傲，顷刻间没了。
    此时的低声，屈就，大约是最后一次让步。
    不过是等她承认，这只是她的一时任性。
    可，她本就不是任性的人。
    言糯依然低着头。
    李一帆握住了她的肩膀，收紧，直接泛白，被握住的人一定很疼。
    可言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起双手，盖住了双方的麦克风项链，倾身，在垂下的直发的掩盖下，将唇凑到他耳边。
    那是轻的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你和你经纪公司的约定，我知道了。我，成全你。”
    瞬间，那双手就脱离了她的肩膀。
    身体不再纠结的绷紧，立了起来，肩膀却颓了下去。
    双手，无力垂落，指尖颤抖着。
    红绳掉在床上，言糯捡起来，重新塞进他手里。
    “李一帆。”
    言糯站起身，在场其它人，纷纷一怔。
    唯有李一帆，如石膏一样，死死盯住她充血的那双眼，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李一帆。比赛结束了，我就会把你忘了。你不配我记得。”
    那几乎要看出血的眼睛，终于挪开。
    愤怒的身影夺门而出。
    嘶哑的吼叫却溢了进来。
    置换权游戏开始时，别墅里的气氛仍僵持不下，没有人笑得出来，除了夏微微。
    置换权游戏的规则是，房客分别吊在行走的轨道上，通过临时搭建的窗口，在几秒钟之内记住窗口对面最多的海报图样和顺序，并按照记忆从几十张海报中选出正确的答案，依次摆放，用时最少的人，可获得退房候选人的置换权。
    早在游戏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夏微微就将汪檬和宗小童召集在一起，针对芒果台热播过的电视剧海报，进行了几个小时的记忆训练。
    意思很简单，这个置换权必须落在她们两人手中。
    接下来，会有二十五小时的人气拯救，如果对手是她二人，那么被救出来的一定是言糯。
    但如果她二人有谁成功逃离出来，就可以将夏微微置换进去，二十五小时人气拯救，夏微微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打败言糯出来的人。
    那么剩下言糯，和她二人的余下那个，将会有一次内投的机会。
    夏微微的计划是，言糯留下了，她们将有两票可以将她投走，拉上王祖浩那票就是三票，无论李一帆和金永熏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将其保下。
    何况李一帆和言糯，又成了现在的局面。
    言糯退房，已经成了定局。
    夏微微计划刚一定，就被节目组叫进密室，严朗恭候多时。
    夏微微也没有面露善意，冷漠的回望他一眼，彼此站在对面的两堵墙前，刻意隔开距离。
    严朗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这周，宗小童走。言糯不会走。”
    夏微微扬起下巴：“这次你说了不算。按照我的计划，三票对两票，她走定了。除非，言糯赢了置换权游戏，那走的也会是汪檬，怎么都不可能轮到宗小童。”
    严朗垂眸，很平静的说：“宗小童来这里是为了宣传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破坏李一帆和言糯的CP关系，也没有完成，这时候退房是最合适的时机。”
    “好啊。”夏微微轻巧的说：“那你就做给我看。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严朗半响不语，望了她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就夹在指间，神色是意味难辨的深沉。
    “微微，你我之间有任何事，都应该你我私下解决，不要把节目扯进来。我需要对整个团队负责，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任性。”
    夏微微一下子绷紧了神色，瞪着他：“没办法，我要是不高兴了，我就会由着性子来。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严朗，是谁先开始的，你最清楚，逼急了我，我就拿个总冠军给你瞧瞧。”
    空气里，仿佛响起一记冷笑。
    夏微微就眼睁睁地看到，那刚刚燃起的烟，被他硬生生掐断了。
    她愣住，盯着他指尖奄奄一息的白色烟雾。
    那一定很烫。
    夏微微抿了抿唇，决定给他个台阶下，无谓闹得更僵，她要的不过是严朗的妥协和让步，谈妥了，她也许会改变主意。
    “当然，我也不是做事这么决绝的人，你如果……”
    可夏微微的话还没说完，就撞上了烟雾消散后，那双冷酷的眸子。
    “在这件事上，没有谈判的余地。”
    撂下这句，严朗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额外迅速且顺利，按照既定好的剧本，一分不差。
    识别海报的置换游戏，最终让汪檬拿了头彩。
    汪檬很少在游戏中获胜，在记忆里上也远远不如年轻几岁的言糯和宗小童。
    但今天，宗小童是有意放水，言糯更是心不在焉的。
    汪檬得利，按照事先的计划，将夏微微置换进退房候选人名单。
    其余人果不其然，露出讶异之色。
    但言糯，就像是做好要走的准备了，不喜不怒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瞟过来，放空状态的看着远处。
    二十五小时人气拯救，最后被夏微微拿得头筹，她当了退房候选人不过二十五小时，就顺利得救，留下了言糯和宗小童。
    很快，又到了二选一的时候，内部投票时，余下为数不多的房客，依次进入密室。
    直到公布选票。
    言糯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纠结，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到底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可是如果能走，大概也可以松口气了吧。
    嘻芮的声音平直刻板的响起：“现在公布内部投票票数。”
    宗小童，两票。
    言糯，三票。
    ……
    言糯诧异地抬起头，余光却略过，同样震惊的夏微微。
    是啊，夏微微应该是这里面最吃惊的吧。
    连汪檬的惊讶，都远远不如夏微微。
    她的走，是夏微微的筹码。
    可宗小童，却像是毫不惊讶似的，笑着站起身，说：“终于到了这一刻了。虽然来这里时间不是很长，和大家开心过，笑过，闹过，吵过，很感谢现在在座的几位，以及走掉的几位。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谢谢你们！”
    宗小童面向众人鞠了一躬。
    场内响起了抽噎声。
    宗小童的声音已经哽咽：“每个人都给我个笑脸就好了，别哭哭啼啼的。”
    汪檬第一个站起来，抱住宗小童。
    宗小童说：“其实我早料到今天会是我走，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做好准备了，而且也以最佳的状态，和大家告别。等节目结束了，大家常联系。”
    宗小童搂住了夏微微：“保重。”
    来到言糯面前时，言糯伸出双手，两个个子想当，身材同样瘦弱的女生，轻轻抱在一起。
    宗小童轻声道：“我们是带着任务进来的，可他反悔了，也反抗了。”
    言糯手上微微用力。
    她知道言糯说的是谁，也知道她指的那件事。
    “谢谢。”
    但此时此刻，唯有这两个字，能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