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经典 邪魔女巫

第44章


那是一种他从没想过他会习惯的感觉,一种轻微分离的感觉,一种没有身体、只剩下灵魂的感觉。他们又出现在东跨院楼下的客厅里。客厅四面是盖着单子的家具,上面有一层灰和蜘蛛网。唯一的光亮是透过百叶窗照进来的银色月光。   
  格雷塔・穆尔忧伤地看着这个地方的四周,“我记不太清了,心爱的艾米丽在这儿,”她沉思着,“她是多么可爱呀,这房间又是多么富丽堂皇。”她摇着头,“那个疯子永远改变我们所有人的生活以前,那时的情形是多么的不同啊!”   
  得汶感到里面房间里的热量一阵一阵地扑过来。   
  “嗨,可敬的姥姥,没有时间怀旧了。”他说道。   
  老太太点点头,“她在里面,她在地狱里。”   
  “我们有计划了吗?”得汶问。   
  “对,”老太太简洁地说,“我们有了打败她的计划。”   
  她朝门口走了几步,一个人立刻从阴影里过来,挡住了他们的路。   
  “是谁?”穆尔夫人喊道。   
  那人没吱声。个子很高,得汶仔细看着。是一个男人。   
  “是谁?”格雷塔・穆尔又喊了起来。   
  这人穿过阴影,得汶认出了他的脸。   
  “罗夫!”   
  “我不让你们进去,”罗夫说着,在他们两个还没意识到时,把一个链子缠在了穆尔夫人的手上。   
  一条金链子。   
  “你这个傻男人!”老太太喊道,“我一直以为你比现在表现的要强壮!我丈夫爱你就像对亲生的儿子!”她挣扎着想摆脱链子,可她办不到。得汶知道为什么,“你挣不开它,”他对她说,“链子是从矮子的矿山里锻造出来的!”   
  老太太还是挣扎着摆脱链子。罗夫走到通向里屋的门前,把它打开。一束灰绿的光从里面射过来。   
  罗夫向得汶勾着指头招呼他进来。   
  “她在等你呢,”罗夫告诉得汶。“这是你的使命。得汶,甚至你父亲让你看的景象也表明了,你会打开这地狱的。”   
  “摆脱她,罗夫!”得汶大喊。“你能摆脱她。你很有力气!你教过我怎样变得有力量!想想你的父亲,罗夫,他是个伟大的监护人!你绝不要帮助一个叛徒。”   
  罗夫没说话。他走到旁边,以便得汶能瞧见充满奇怪绿光的房间。有个人站在门口。   
  是伊泽贝尔。   
  “过来,得汶。”她用温柔恳求的声音说。“过来站在我的身边,看看你的使命。你拥有的魔力任何魔法师都比不了。”   
  她向他伸出手,他看着她,呆住了。他不能思考―――不能想起她的任何邪恶,她的任何叛逆,她的任何邪恶的计划。   
  他还想起她说她爱他。   
  “过来,得汶。”伊泽贝尔呼唤着。   
  他现在能看见绿光的来源―――地狱了,被锁在门后的那些家伙,带着对自由的期盼,兴奋异常,猛烈地跳动着。   
  “过我这儿来。”伊泽贝尔伸出手说。   
  “好的。”得汶向她伸出手说。   
  突然,刮过来一股急风,一股力量把得汶推得踉跄着跌倒在地上,然后,经过得汶,又去进攻伊泽贝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得汶大喊起来。   
  罗夫帮他站起来,他看见金链子掉在地板上。   
  他感觉到制服伊泽贝尔的力量来自格雷塔・穆尔。   
  可不是格雷塔・穆尔这个老太太。而是像鸟一样的东西―――一只乌鸦―――一个有着巨大有力的爪子的大鸟。   
  还有伊泽贝尔―――她是个老鼠,一个嘶嘶怒吼着的老鼠。它长着尖尖的、突出的牙齿,长长的油腻腻的尾巴,恐惧而愤怒地前后抽动着。   
  乌鸦的嘴猛地啄向老鼠的眼睛。老鼠的嘴里发出疼痛的嚎叫声,整个房子都像是地震了一样颤动着。   
  得汶跌跌撞撞地扶住墙,以免再跌倒,他一直看着发出绿光的地狱,魔鬼们正尖叫着从入口向他冲来。这些参加战斗的魔鬼已经现出了人形。伊泽贝尔又恢复了她的元气,起身站在格雷塔这个已经不行了的、除了抬起右手,什么也不能干了的老太太旁边。   
  突然,一束白光淹没了他们所有的人,得汶和罗夫都从对视中回过神来。门后的魔鬼停止了大喊大叫,透过白茫茫的光,得汶好不容易看清格雷塔・穆尔站起来了―――不是那个他逐渐熟悉的老太太了,而是一个年轻、活泼、有力的魔法师。在她很年轻时,在她丈夫被杀死以前,她一定来过这里,她的头发和塞西莉的一样,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   
  “你的力量在这里就算到头了,”格雷塔把伊泽贝尔制倒在地上时喊道。“正义的力量总是会战胜邪恶的!”   
  “不!”伊泽贝尔挣扎着恢复自由时尖声喊着,“这绝不是末路!绝不是!”   
  用尽最后一股力量,她把穆尔夫人推出她的身边。格雷塔飞过房间撞到一张盖着单子的桌子上。伊泽贝尔想站起来,可她发觉她不行。她的对手的确比她高强。她又跌在了地板上。   
  “不!”伊泽贝尔这个叛徒尖声喊着。   
  地狱里突然闪动最后一道光,然后逐渐消逝在黑暗中了。热量消失了。绿光消失了。   
  伊泽贝尔扭动着,痉挛着,然后变成一股黑烟消失了。她来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在火刑柱上烧过的女巫的臭不可闻的、冒着浓烟的剩余物。   
  罗夫冲向格雷塔・穆尔的身边。“你伤得重吗?”他问道。   
  她又变成老太太了,伤势很重,可她还是挤出一丝微笑,“我的丈夫会为你骄傲的,罗夫。”   
  他转向得汶,“帮我抬起她,我们得把她抬到楼下。”   
  “这些让人惊讶的事情是必然的,”他们都来到客厅里时,罗夫解释说,穆尔夫人已被安顿到她房间里的床上了,伯爵恩现在在她身边,同时也叫了家庭医生。   
  “那么,你只是假装跟她在一起?”得汶问道。   
  罗夫点点头。“我知道,只要她不怀疑我,我总会等到杀她个措手不及的时候。”   
  “可是,多情的罗夫,你是怎么从她的力量里挣脱的?”D.J.问道,“相信我,我尽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   
  “我承认我受到帮助了。”罗夫看着得汶,“我觉得伊泽贝尔来到乌鸦角的时候不想碰见罗克珊娜。”   
  “罗夫,确切地说,罗克珊娜有种什么样的力量?”得汶问道,“她也是个魔法师吗?”   
  “我们下次再讲那个吧。”看见格兰德欧夫人和爱德华进了屋,罗夫说。   
  “伯爵恩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格兰德欧夫人面无表情地说。“他的汤剂和力量对她毫无用处。”   
  爱德华・穆尔嘲笑着,“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的把戏。”   
  “好了,它对我可起作用,”艾娜站起来露出脚脖子,“看见了吗?”   
  “真正的医生是―――走正道的,”爱德华不理她说,“我觉得你们这些孩子该回家了。时间不早了,我肯定你们的父亲一定想知道你们在哪儿呢!”“可是,首先,得汶,”格兰德欧夫人说,“我想让你把这里发生的每件事情都从他们的记忆中去掉,任凭他们在村子里讲魔法师和女巫的故事是不行的。”   
  “从我的记忆中去掉?”马库斯愤怒地说。“我不想。”   
  其他人也支持着他的想法。   
  “对不起,”格兰德欧夫人坚持说,“是为你们好,也是为我们好。”   
  “我不想那么干。”得汶把手叉在胸前对她说。   
  格兰德欧夫人态度坚决,“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按我说的做。”   
  “不行,”罗夫说着,走到得汶身后用胳膊搂着他的肩膀,他面对着格兰德欧夫人。   
  “我是得汶的监护人,曼泰基先生,你也十分清楚,他这样用他的魔法是不适当的。我甚至怀疑:即使他尽了力,也不一定能做到。”   
  “你别掺和进来。曼泰基,”爱德华・穆尔突然说,“得汶的父亲是把他送来跟阿曼达在一起的,不是你。”   
  “爱德华舅舅,”塞西莉起身,来到他面前说,“罗夫刚把我们所有人从伊泽贝尔这个叛徒手里救出来,你不觉得你该对他说些感谢的话吗?”   
  “感谢?”爱德华・穆尔看上去似乎想吐口水,“为什么要感谢他?为了差点害死我母亲?如果他只是让她走她自己的路,她可能不会正好到那儿用她的生命战斗了,他冲她扔出那个金链子,记住。他承认了。”“他没办法才那么干的,爱德华,”得汶说,“这是骗伊泽贝尔让她吃惊的唯一办法。我在场,而你不在。”   
  罗夫厌恶地转过身,“好了,得汶。让他们继续恨我吧。”他突然瞪了一眼爱德华,然后目光又回到格兰德欧夫人身上,“但你不能不让我见得汶。这孩子有权力知道他的夜间飞行的力量的继承权。”   
  “出去,”格兰德欧夫人说,“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我告诉你,阿曼达,我会训练得汶使用他的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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