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命格偷换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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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谁把命格偷换
作者:柳琪落
任公子连续梦见的女子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
两人还没成亲呢对方怎么就死了?
楚小姐好端端投了湖,莫名其妙灵魂离体去阴间报到,
小鬼居然不收她!
鲁小姐如愿以偿嫁给自己的表哥,
算命先生却说她命犯孤鸾,一生注定无夫。
鬼吏手指躺在任公子身边的鲁小姐对楚小姐说:“请灵魂归位。”
根本归不了好吗!!!
如果说鲁小姐偷了楚小姐的命格,
那么鲁小姐的专属命格又是被哪个拿去了呢?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本善楚见怜 ┃ 配角:任老爷任夫人听风道长鲁思静小姑奶奶山芜四界六行 ┃ 其它:
☆、我才是你的新娘
?  深沉沉的夜,天幕遮掩严实,不透一丝光亮。闷热的夏,仿佛胶着的万物,被掩住的口鼻,被定形的树木,吹不起丝毫清凉的风。即算风起,刮来的亦是一阵阵热浪,裹得人喘不过气。任府尽职尽责多年的管家老张,驼着塌湿的背,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抬头看天,黑乎乎的并无异常,却总透着一种不祥。
  七月十三,并非一个好日子,怎么就挑了今个儿给少爷办喜事?老张摇摇头,一手扶腰,慢腾腾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夜愈发地静,除却巷子里偶尔传来两声狗吠,邻家大爷打雷般的鼾声时起时停,偌大的任家老宅如同钉死的棺木一样,毫无生机。幸得新房中红烛高照,彻夜不息,隐约传出微弱的生气,也隐约渲染出血色的气息。烛影摇红烛泪垂,是喜?是忧?
  似喜,似忧。
  喜床上并排睡着一对璧人,女的娇俏,男的清俊,堪称天作之合。新娘梦中犹噙半分笑,新郎官却狠狠皱着一双眉,待一阵风至,倏地睁开眼来,大手将红彤彤的鸳鸯被掀起,下床,喜服竟完好地贴伏在身上。那喜服格外合身,衬得他挺拔如松,雅致风流。而明灭不定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倒显出郁郁寡欢,愁容无限。
  这一阵风来得着实蹊跷!
  新郎移至窗边,发觉窗户大开,风不断涌入,不是闷人的热浪,却是沁肤生寒。他打个哆嗦,伸手关上窗,窗闭又觉不堪受热,烦躁难安,索性重新打开,任冷风将自己荡涤。合上眼,身愈冰,心愈清,一时倒忘记琢磨,这不合节气的怪风究竟自何处而来。
  “公子——公子——”
  随风而入的是一声声娇呼,温婉动人,至柔至美。正入神的新郎官侧耳倾听好一阵子,方如梦初醒。他猛回头察看床上的新婚妻子,亦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此时梦甜觉酣,毫无醒转的迹象。那么,是谁,谁在叫我?新郎官惊出一身冷汗。
  “多日不见,公子竟不识得奴家。”
  新郎官回过头来,目光重聚在窗外,不知何时那空无一人的夜色中恍惚现出一个身影。他大着胆子走近瞧个究竟,只见那身影愈来愈清晰,似日出蒸去了晨雾,风起吹散了云烟,渐渐将一名窈窕婀娜的佳人送入窗内君子的眼中。
  所谓伊人,黑发如瀑,素颜赛雪,一双翦水秋瞳盈盈脉脉,任千般言语万种风情俱往矣。她亭亭玉立于风中,衣袂飘然,遗世而独娇,欲羽化却难舍人间。那眉心的一抹轻愁,那唇畔似语还休,便这样望着你,望着你,叫你的心都化了。
  这一刻,新郎恨不得化身为愚公,为她劈山开路;恨不得化身为吴刚,为她砍桂不止;恨不得化身为精卫,为她衔石填海;恨不得化身为夸父,为她奔走追日。不,她即是他的朝阳,他的晨光。尘世间的俗人,怎会遗忘照耀在天边万万年的不朽红日!
  但求她长驻人间,但求她永绽笑颜。
  他心中激动如翻腾的汪洋,面上却只淡淡笑了笑,轻声如耳语:“我们又见面了。”
  恐惊天上人。
  “风起时我便该想到小姐将至,奈何今日心绪烦忧,一时疏忽。自上次见过小姐,距今已月余,我……唯怕小姐忘记小生,小生岂会不识小姐?”
  “不知公子为何事所扰?”
  “无甚大事,许是暑气逼人,心才不得安宁。幸而小姐来到,将清凉一并带到,暑气全消,心自安宁,小生受小姐恩泽,还当多谢小姐。”
  “公子从不疑我,反而谢我。”女子朱唇轻启,声如轻纱拂过窗边,双眉微蹙,双目怯怯,端的一副楚楚模样,直教人欲冲动揽入怀中,好一番爱怜。可她一袭白衣飘于窗外,纤尘不染,人间烟火不食,可远观而无法触及。
  “小姐冰肌玉骨,总挽风踏夜而来,所到之处消暑解热,凉爽至极。我只当小姐是广寒宫的仙子,无端垂怜于我等凡人,小生三生有幸!”
  “公子错了,奴家并非什么仙子。”
  “是不是都好,小姐肯来见我,同我说上几句话,我心足矣。”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我是谁?”
  “小姐说,我便听着。小姐不欲人知,我便不问。”
  女子看他一眼,目光又移向别处:“这世上有命中注定的姻缘,公子信否?”
  一个字“信!”
  她再看他一眼,微微垂首,声愈低:“若我说公子命中注定的姻缘另有其人,公子信否?”
  新郎回头瞥了瞥床上酣睡的新娘,叹一口气,不知如何作答。
  女子追问:“公子可知今日自己所娶为何人?”
  “我表妹青州鲁氏。”
  “有人,不,并不算人,他告诉我那喜床上躺着的是荆州楚氏。他还说,这荆州楚氏与郢城任本善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公子名唤任本善?”
  “正是小生。”
  女子忽然哭出声来:“奴家便是荆州楚氏楚见怜。”?
☆、命中注定的李姑娘
?  这地方名郢城,四通八达,车来人往,总是一派繁华。这地方说大不大,城西稍有风吹草动,不出三日,城东便尽人皆知。郢城说小却也不小,单富豪已逾千百人,那富豪中首屈一指的当属一户任姓人家。任家世代经商,一脉单传,所积财田令闻者咋舌,亲见者更是双目放光,涎水横流。而任家最宝贵的并非他物,却是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家独子任本善。且不说任家万贯家财惹人追捧,单看任公子一表人才,满腹经纶,谦谦君子,郢城恨嫁的姑娘只怕也能挤满郢城最宽敞的樱花大街。然而奇怪的是任公子一十有六,至今尚未婚配,更甚者连个说媒的也不见找上门来,委实愁坏任家主母——任公子的亲生母亲蒿氏。
  这一日蒿氏终于按捺不住,打发下人去请郢城有名的巧嘴儿赵、钱、孙、李四大私媒。赵、孙、李三者均操其他营生为利,做媒乃是顺便,唯钱媒婆专职于此,且为钱舍得跑断两条腿,无愧其姓氏。正因此,在另三位媒婆婉言谢绝之际,钱媒婆看在厚重见面礼的份上,坐进任家小轿,晃晃悠悠地被抬入任家大门。
  “任夫人出手可真大方!”钱媒婆两眼盯着白花花的银子,脸笑成一朵菊花。
  “有劳钱大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重谢”二字果然够重,直砸在钱媒婆心尖上,她整个人沉了一下又迅速弹起,由由然,飘飘然,暗地里小算盘拨得飞快,眼珠子转了两转,咬咬牙,一拍胸脯:“包在我老婆子身上!”
  当时胸脯拍得结实,几天功夫下来,钱媒婆才觉出疼。胸口疼,腿疼,更多的是心疼——差事办不好,到手的银子眼看要飞走了。她明知没多少人愿意将自己活生生的闺女嫁给任家那位不详的公子,但总会有漏网之鱼,不在郢城便在邻城。正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跑遍郢城周边几处地界,终于捞着一条肥的。
  趁新鲜,钱媒婆紧倒腾两只小脚,一溜烟儿跑进富丽堂皇的“财神爷”家。别看她年过半百,满脸褶子,身材臃肿,若论起“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可丝毫不含糊。腚未占座,唇未沾茶,钱媒婆一拍大腿,直叫嚷起来:“恭喜夫人啊!恭喜夫人!”
  “事情有眉目了?”
  “那是!我老婆子一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哦,当然也是任夫人好福气,任公子好人品,这可真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老婆子有幸在当间儿牵线搭桥,也是前世修来的。”
  端庄持重的任夫人此时才终于露出点笑模样:“钱大姑辛苦,快请坐,喝杯茶润润嗓子,不着急慢慢讲。”
  话说这一日钱媒婆寻摸到郢城几十里外的贫寒之地风来县,午时在一家穷酸客栈用饭,抬头见好俊一姑娘径直推门入二楼客房,约莫二七光景,虽布衣荆钗,却难掩风流,更难得气质脱俗,仿若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不由得钱媒婆眼睛一亮,忙抹一把嘴,向客栈掌柜的打听。
  原来那姑娘姓李,亲父病逝,随老母离乡奔亲,岂料投亲无果,老母又病于中途,两人无奈暂栖身此地。
  “可怜见的,娘俩儿可怎么活?”钱媒婆猫哭耗子。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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