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身边有妖物

第49章


  言小子稍稍恢复了理性,他静默不言,随即又拿出刚才的白色粉末,倒进了桶里,用手搅拌了几下,说:你快点洗手吧,洗完了我们再聊。
  这是缓兵之计?叶桑也不在意,听话地伸手进水桶里,泡了一会后,搓洗着指缝。
  手遇到水,能清楚地看到,红色的东西从手上的毛发里散发出来,融进了水里,随即消失不见。叶桑有想过言小子会害她,但是,她还是决定试一下。
  洗完了手,叶桑直接在衣服两旁擦了擦手,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给我药,我给你们保守秘密。
  言小子把桶里的水倒掉,不紧不慢地说:我真的没有药,也没有给乾诚下药,你爱信不信。
  叶桑走过去,夺过他手上的木桶,想要用木桶砸他,但看到他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叶桑深呼吸几口,放下木桶,说:你怎么可能没有药。
  言小子见她送了语气,忙说:这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幸福,你说的那些药是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有。
  叶桑打断问:不是每个人有,那谁有?
  言小子周围看了看,压低嗓音说:你不要那么大声,那种药只放在福老头的手上,谁要都可以找他要。
  那你也可以找他要,为什么你会没有。
  说到这里,言小子神情有点悲伤,说:他不信任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因为我出了乌庄吗?
  言小子失声痛哭,捂着脸,泪水汹涌而出。
  叶桑看着他,心里起了怜悯心。她别扭地安慰说:你这样也没怎样啦,看久了还是很顺眼的。
  言小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叶桑,随即讽刺一笑,说:你们总是喜欢骗人,说什么我的样子还行,不恐怖,结果呢,凡是从我家经过的人,没有不是皱眉的。
  言小子双手扯着头发,神情悲伤。
  叶桑伸手进口袋,想要掏纸巾,但她出门匆忙,忘记带了。她只好干巴巴地站着,等着言小子发泄情绪。
  哭了一会,言小子稳定了情绪,他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桑点了点头,她没敢说,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总觉得她这样说了,言小子会再次哭起来。
  言小子神色悲伤,似乎在回忆什么。叶桑见他露出惶恐的神色,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没想到,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变这样,是因为福老头给我吃了一种药,他还向外宣布,我变这样是我出庄的惩罚。
  叶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她还不确定,于是说:你是不是想说,你被福老头喂了一种药才会变成老头的?
  言小子嗯了一声,又说:不止是我,很多人都被他下了药,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
  言小子脸色骄傲起来,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他说:因为我以前喜欢东逛西走,所以才会发现很多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门外传来了吆喝声,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头。
  ?
☆、NB49
?  两人的话题就此打断,言小子调整脸上的表情,率先走了出去。
  来人确实是个老人,左边的衣袖卷起,打了一个节。从外表可以看出,他的左手臂从关节处少了一节。
  言小子迎了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很高兴的样子说:米妮叔,你怎么过来了?
  被叫米妮叔的人,举起手中的南瓜,颠了几下,说:家里的南瓜收了,新鲜着呢,我在家里也没事情做,就给你送了一个过来。
  那真是多谢了,每次你们都给我送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了。言小子泪眼婆娑。
  米妮叔横了言小子一眼,说:说什么了,我们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怎么说也算是邻居,送点东西算不得什么。他看向叶桑,问:这姑娘眼生,是福老头说的客人吧。
  叶桑上前,对着米妮叔微笑,自我介绍说:米妮叔,我叫叶桑,刚来这里不久,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请你们见谅。
  叶桑见他笑了,裂开嘴巴,掉剩下的两颗门牙,亮瞎了叶桑的眼。叶桑移开视线,总觉得盯着别人的门牙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米妮叔摆手,大咧咧地说:没事没事,我们都是山野人家,不讲究礼节之类的东西。我听说了啊。今晚会在谷场举行欢迎会,到时候你可要多吃点啊。
  他的脸上有着狂欢前的喜悦,这样的人,看不出丝毫的狡诈。
  叶桑自然应是,乖巧得不得了。米妮叔说了两句,就说要走了,叶桑不觉得有什么,而言小子则显得有点低落。
  叶桑想,大概是家里难得来了一个人,还没有好好招待,客人就要走了,这对于主人家来说,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晚上八点,整个乌庄点起了火把,火把从村口延伸到祠堂,每隔一米设立一个火把站点。叶桑在下午离开了言小子家,一个人在乌庄转悠。
  乌庄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热闹得不得了,叶桑循着声音走去,每前进一步,声音越发震耳聩聋。
  谷场上摆满了桌子,却没有椅子。按家庭为单位的分座位,他们四个人属于外来人,自然地跟着借住的人家坐在一起。
  叶桑的座位在西边,白如深坐在东边,乾家兄妹分别在南北边。叶桑正对着白如深,俩人中间隔了两张两米宽的桌子。
  叶桑坐下,脸色如常,只是她握紧的双拳,泄露了她的心事。叶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的聚会,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不能怪她像个傻瓜一样,东张西望,左摸又看,实际上,为了表现得自然点,她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乡野间的欢迎会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也不想城市上的那些高端聚会,每次开场前,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领导致辞,领导讲话这样的东西。
  乡村的聚会,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坐在位置上,叶桑觉得自己走进了一间民间医院,看见缺胳膊少腿的人那是正常的,看见独眼毁容的人,那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你看见一个像正常人那样完好的人,那说明你喝醉了。
  当所有人落座后,妇人们按座位送上吃的东西,第一道菜,看不出是什么,但很让人心动。叶桑尝了一口,有南瓜的甜,有鱼肉的鲜还有烤肉的香。
  当你不断咀嚼的时候,吃的东西又好像多了几种味道,说不出的复杂。叶桑吃了第一口,再也没有吃第二口,有句话说得很对,好看的东西通常有毒,好吃的东西通常也有毒。
  叶桑看了福老头一眼,他正笑眯眯地和旁边的老者聊天,他桌面上摆着的菜肴,完好如初。叶桑开始有点相信言小子说的话。
  叶桑旁边坐的是之前照顾她的妇人,她也没有吃送上来的东西,但她也没有提醒叶桑不要吃。说到底,她只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而叶桑等人是她选定的人选,她不告诉叶桑,算是在考验她。
  她见叶桑吃了一口后能够停筷,看也不看菜肴后,她嘴角轻翘,这次她选对人了。妇人扫了一眼坐在乾诚隔壁的言小子,垂下眼角,想看见了一样犯恶心的垃圾。
  叶桑的右手边坐的是福幼,此刻,他整张脸都埋进了碟子,正用舌头舔舐着盘上的残渣,舔得盘子发亮。
  叶桑看不下去了,要是他不介意的话,她倒是可以把自己的给他,反正他是福老头的孙子,爷爷总不会害自己的孙子吧。
  叶桑把面前的碟子推了过去,福幼拿起筷子,试探地说:你不吃啊,你要是吃的话,我可以还给你的。
  他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桌上的盘子,也做出了饱餐一顿的准备。
  叶桑点点头,再次把盘子推向福幼,讨好说:吃吧,我要留肚子吃接下来的东西。
  听了她的话,福幼犹豫了,很不甘愿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你怎么这样,你把吃了给了我,那我岂不是留不了肚子了,不行,我不能吃,还是你自己吃吧。
  叶桑也不勉强他,把盘子推回自己的面前,不在意地说:不吃算了,倒掉好了。
  福幼嘟起嘴,小声嘀咕了几句,叶桑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便没有理会,她专心看向福老头,从他的言语上,总会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比如,坐在南北边的人,都低着头,眼神不敢看向福老头,而坐在东边的人,则比较不一样,他们虽然也不会到处看,但他们没有低着头,反而像个优雅的贵族,言行举止都很大方。
  而坐在西边,也就是福老头的亲属这边,他们像是主人,热情,周到地招呼来宾。他们也会自然地走到别的地方,和相熟的人喝一杯,或者闲聊几句。
  很快,第二道菜上来了,这道菜用布帘严实地盖着。菜摆上桌,叶桑迫不及待地揭开,忍不住惊呼一声,菜的卖相是在太让人震惊了。
  叶桑怎么也猜不到,这道她很期待的菜尽是些昆虫。叶桑但从卖相,也可以猜到,这道菜的做法。无非就是用鸡蛋搅拌面粉,然后把昆虫放进去搅拌,最后经过油炸,油炸出来的就是桌面上的东西。
  叶桑虽说是个大咧的人,但是她前世也算盯着个贵公子的身份,她还做不到把昆虫这样的东西吃进嘴里。
  福幼吃惯了这些东西,掀开布帘,叶桑看到他眼前一亮,随即扔下了手中的筷子,直接用手去捉昆虫,像个野蛮人那样,吃得毫无形象。
  叶桑把眼光方向别处,也不是有意,只是自然地就转到了白如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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