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

    “这就无赖了？”萨孤缇曜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谢小桃，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那样的笑容很快就被谢小桃捕捉到了，她并不明白萨孤缇曜在笑什么，却是明白在这样的笑容背后一定藏着属于那个男人的不怀好意。
    果然，在下一瞬间，挂在萨孤缇曜脸上的笑容变得比之前更为浓烈了，“折腾这么长时间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说着，他对着谢小桃张开了手臂，“来，帮我宽衣。”
    谢小桃微微一怔，“你要我来帮你宽衣？”语气里夹杂了隐隐的愤怒。她又不是对方的奴隶，凭什么要来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你不愿意？”萨孤缇曜微笑着反问，但并没有过多的为难谢小桃，“也罢，那就把自己的衣服先脱了吧。”
    这一番话，彻底将谢小桃激怒了，“萨孤缇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才都已经向外人说明，你是我的了，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萨孤缇曜看着谢小桃，然后缓缓吐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谢小桃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子，走出了帐篷。
    萨孤缇曜并有叫住她，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了床榻边上，目光落在了早就已经被安安静静放置在床头的那一叠衣物上，注视了好一阵子，适才招来了外面的守卫，“去，把这套衣服给那个笨女人送过去。”
    ……
    短短两日的时间里，来参加此次狩猎活动的贵族便陆陆续续到场了。
    和以往一样，来自两国的贵族要在狩猎第一天骑马聚于那辽阔的草原，与其他人熟络感情，以免在即将开始的狩猎活动产生摩擦或发生不快。
    像这样的活动，谢小桃曾经参加过，不过与之前在大越不同的是，不管是苍鹜的王萨孤缇曜，还是融夏的单于阿尔哈图也都被列在了进行比试的人员名单，要参与其。
    比试从上午的卯时三刻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申时结束，以两国狩猎总数的多寡进行判定，再从其选出一个最强的勇士。
    这样的比试一共会持续三天，以最后一天的成绩最为重要。谁都希望能从众多的草原子女脱颖而出，摘得最后的王者桂冠。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的称号更具诱惑力了。
    早早的，谢小桃就在女婢的服侍下，收拾妥帖，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外面，萨孤缇曜已经在等她了。
    谢小桃才一踏出来，萨孤缇曜的目光便是落在了那婀娜的身影上，却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是这样的打扮？”他问的是谢小桃为何还要穿着大越的衣服。
    谢小桃闲闲地睨了他一眼，便是将视线移向了辽远的草原，“我又不是苍鹜的人，凭什么穿你们的衣服？”这大概就是她最后的坚持了吧？有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是大越的人，却还是固执地坚持着过去的一些习惯。
    面对着谢小桃的任性，萨孤缇曜眉头皱得比方才又深了几分，“回去换！”
    “不换。”谢小桃回答十分干脆。
    萨孤缇曜便是对着谢小桃身边的女婢命令道：“带她下去换，半个时辰后去林子里面找我。”
    女婢领命，领着谢小桃重新走回到了帐篷里，取出了萨孤缇曜事先派人送过来的衣服，“姑娘，换了吧。”
    谢小桃却是不肯依从，还如刚刚一般，冷冰冰地说：“不换！”
    “求您快些换了吧，您要是不换，奴婢可就要受罚了。”女婢苦苦哀求着。这样的招数她也是第一次对谢小桃用，只希望对方能顺利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奈何，谢小桃对这个女婢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加上这两日来，她对身在苍鹜王城里的连翘的思念，更是厌恶此人了。
    谢小桃深知，面前之人并不是萨孤缇曜派来顶替连翘照顾自己那么简单，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时刻监视着她，然后向萨孤缇曜进行汇报。
    谢小桃没有理睬她，只是将身子背了过去。就这样僵持着好了，反正她也不太喜欢去参加什么狩猎活动，那本来就是男人们才会感兴趣的事情。
    外面，在将谢小桃赶回营帐以后，萨孤缇曜原本是想要等一等的，却是不想碰见了融夏的托娅公主。
    “王原来你是在这里啊。”托娅公主笑盈盈地朝着萨孤缇曜走了过来，身边并没有跟着一个女婢。
    萨孤缇曜微微一笑，“托娅公主这是在与我偶遇了吗？可听你的话，好像咱们并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托娅公主抿唇一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偶遇？所谓的偶遇其实不过是经过了一些有心的刻意安排罢了。”
    “那公主是说，现在的相遇是经过你的刻意安排吗？”萨孤缇曜笑着问，笑容里有三分诡诈和七分不羁。
    “王太抬举托娅了，托娅可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女人。此番前来，不过是奉了单于之命，请你过去。”绕了那么一大圈子，托娅公主也总算是说出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每一次和萨孤缇曜打交道，总是会比平常多绕好几个圈子。
    面对着托娅的坦诚，萨孤缇曜终于是满意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说完，他便是主动迈步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与托娅聊起天来，“此番见得托娅公主比之前要显得水灵多了，这有男人滋润过的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这话若是放在思想保守的大越，一定会被认定是无礼之举，但对于自小就习惯于奔放和直接的融夏子民来说，却不觉得有什么了，更何况又是从萨孤缇曜的口说出来的。托娅公主只当对方是在夸赞自己比以前变得更加漂亮了。她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吧，叫我能遇见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
    “听说你那男人的容貌可比谪仙。”萨孤缇曜道，“而且本领还不小呢。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荣幸与之见上一见？”
    “这见面总会有的，只是他忙着处理一些事情，恐怕要晚一些才能过来。”托娅回答道。
    两人便是这样一来一去地对着话，走到了那一片贵族们相聚的大草原。
    ……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帐篷里的那名女婢始终都没有能够劝说谢小桃成功将身上的那一套衣服换下来。她清楚若是再这样僵持着，只怕萨孤缇曜会怪罪她。
    “姑娘，您快些把衣服换了吧。”那个女婢再一次哀求道。
    谢小桃仍是不肯理睬她，只是专注地喝着手里的热羊奶，虽然她并不喜欢苍鹜这个地方，却对这里的羊奶情有独钟。
    那个女婢咬了咬牙，“既然姑娘不肯配合，那就不要怪罪奴婢了。”说着，她便抬起手，准备对谢小桃动用武力。
    或许是早就察觉到她会有这么一手了，在她行动以前，谢小桃便是利落地抓起了被放在一旁的剪刀，把尖锐的地方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你若是敢对我对手，我便一下刺进去。这里一旦刺下了，就算是神仙降临也救不了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你的王交代。”
    见着谢小桃来真的，那名女婢当即就收回了手。她早就听说谢小桃有求死的念头，所以萨孤缇曜才会安排她过来监视谢小桃的。若是今天谢小桃真的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她也是没有办法和萨孤缇曜进行交代的。
    左右都是为难，左右都会受罚，那名女婢真的是拿谢小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抿了抿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姑娘，求求您就把衣服换了吧。”
    谢小桃闲闲地呷了一口手的羊奶，还是那两个字，“不换。”这个时候，杯子里的羊奶也被喝光了，“你就打算同我这样耗下去吗？”
    那名女婢微微愣了愣神。如果谢小桃不打算换衣服的话，她恐怕也就只有这样继续和其耗下去了。
    “也好，就这样耗着吧。我想你家王也不会那么笨，说等就一直等着吧。”谢小桃好心提醒着对方。
    “姑娘……”
    “念在我心情好的份上，咱们出去吧。”说着，谢小桃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了起来。
    “姑娘……”那名女婢再次开口唤道。
    谢小桃脚步微顿，“怎么？你想耽误时间，受到你家王的责罚不成吗？”
    那名女婢摇头。她当然是不想受到责罚的，但谢小桃毕竟还是没有换衣服啊。可若是因此而叫萨孤缇曜等得时间过长，恐怕比没有换衣服受到的惩罚更为严重吧？毕竟萨孤缇曜可是从来都不喜欢等人的。
    就在那名女婢胡思乱想之际，谢小桃已然迈着细碎的莲步，缓缓走了出去，走得是那样的从容，根本没有再理睬对方。当然，这并不是她好心不忍心对方受责罚，而是忽然间想到了自己应该熟悉一下四周的地形。此番狩猎活动未尝不是一次好的逃跑契机。
    谢小桃猜想，这可能是她近期最有可能彻底摆脱掉萨孤缇曜的唯一机会了。
    “姑……姑娘……”那名女婢欲哭无泪，只得在心里骂了一句，大越来的女人就是麻烦！
    咒骂过后，便是立刻抬脚，跟上了谢小桃的步子。她走出去的时候，谢小桃正在对马匹说话，一边说着，一边还时不时地拍打着那马匹的脑袋，好像在逗弄小猫小狗一般。
    那名女婢走了过去，“姑娘，这是王特意给您准备的马匹。”
    谢小桃应了一声，将其一匹马的缰绳送到了女婢的手里，“上马，如果你不想因为耽误太久时间被萨孤缇曜责罚。”未等声音落下，她便是径自翻到了另外一匹马的背上，向着林子里奔了起来。
    “笃笃——”
    “笃笃——”
    空旷的草原上便是听见两匹马匹不疾不徐的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这样的蹄声顺着缓和的清风飘入了萨孤缇曜的耳，他转过了身子，见着谢小桃从远处驾马而来，可身上的衣着仍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一时之间，萨孤缇曜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固执的女人。
    “你怎么一直不肯换衣服？”萨孤缇曜斥道。
    谢小桃却直接无视他的愤怒，“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是苍鹜的人，为什么要换你们的衣服？”除非她想，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你别忘记你的身份。”
    “如果你觉得我这样一身打扮，不配做你的‘美姬’，我回去便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和你们一起进行这野蛮的游戏。”谢小桃仰着头道，说着，便是有了调转马头的动作。
    萨孤缇曜懒得再与谢小桃多说什么，只对着她身后的女婢道：“看好她，你们只准在远离狩猎队伍两里开外的位置活动。”
    果然还是嫌弃自己了？谢小桃饶有兴致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得意。像萨孤缇曜这样不可一世的君王，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不听他话的‘美姬’出现在自己身边呢？就算他私底下可以一味纵容，并不表示当着外人的面也会一样。
    想着想着，谢小桃的心里便是升腾出一股得意的欢快来，是与胜利相伴的欢快。这一番较量，她赢了。
    因为有萨孤缇曜事先交代过的原因，所以谢小桃行的很慢，慢到几乎是在游玩一般地欣赏风景，渐渐的她们就离着大部队越来越远了。
    “姑娘，咱们快些走吧。”那名女婢好心提醒道。
    “不用，就这样。”谢小桃果断拒绝了，反正萨孤缇曜只说叫她们与大部队保持两里开外的距离，却是没有明确表示到底是要远离多少，“你要是觉得我走得慢，就自己去追。”说话间，谢小桃更是变本加厉地翻下了马匹，就这样牵着那枣红色的小马驹信步在林子里走着，将周围的风景尽收眼底。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那名女婢一定会用出非常手段的，可惜她所面对的是谢小桃，是那个气得她直冒火，却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女人。
    “我有些口渴了。”谢小桃忽然道。
    那名女婢疑惑，“姑娘打算喝水？”
    “嗯，你去给我弄些水来。”谢小桃吩咐道。
    “这……”那名女婢没行动。
    谢小桃一眼便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放心好了，我不会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这林子这么大，我又不认识路，万一跑丢了，遇见野兽怎么办？”
    听见谢小桃这样说了，那名女婢觉得很有道理。这里的山林与大越的有着本质的不同，是真的会有野兽出没的，像谢小桃这样不会武功的女人独自行走，真的会很容易就碰见危险的，“那姑娘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奴婢回来。”见着对方点头，她才敢放心离开，向着有水源的地方走了过去。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谢小桃不屑地鄙视了对方一眼。她虽然有逃跑的念头，可也清楚并非是现在，特别是在还没弄清楚周围的地形以前。
    谢小桃将马匹系在了一旁的小树上，信步在前面走着，走着走着，却见远处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人，那身形竟然和她所熟悉的那个男人是如此的相似。
    谢小桃揉了揉眼睛，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向着那人又靠近了几分。
    烈阳之下，那一袭玄色衣衫竟然是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不觉晃花了她的眼睛。
    是轩吗？会是他吗？谢小桃按耐不住满心地欢喜，激动地看着那人，可惜看见的却始终都是一个无法确定的背影。
    一定是轩吧？我就知道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谢小桃在心里说着，却见有什么东西从半空落了下去，着实是把她吓了一跳，差一些就要叫出声音。
    谢小桃低下头，看见一只野鸭就掉落在了她的脚下。
    “你从这里一个人鬼鬼祟祟做什么呢？”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萨孤缇曜。他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看样子是很满意刚才把谢小桃吓到了的举动。
    谢小桃惊了惊，看向前方，却是已然找不到那一个着玄色衣衫的背影了，顿时怒从来，回头，狠狠瞪了萨孤缇曜一眼，“在背后吓唬别人很有意思吗？”
    萨孤缇曜耸了耸肩膀，“还可以吧，至少没有想象的那么无聊。你在看什么？”
    “刚刚那边有一只野兔的，现在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于这样的谎言，谢小桃早就已经是驾轻就熟。她收敛起方才的激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地轻描淡写道。
    “野兔？你不是不热衷狩猎吗？”萨孤缇曜略显好奇地问。
    谢小桃笑了，“我是不太热衷狩猎，但不表示我不会去看那些小动物。”她看向萨孤缇曜，也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不是很热衷于狩猎吗？为何不去打猎呢？”
    “打了，方才那一只野鸭就是我打的。”萨孤缇曜回答。
    “就一只吗？”
    “一只足以，不过是活动活动手脚而已。”萨孤缇曜道，他是不太放心把谢小桃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里的猎物并不多，要是我一直狩猎的话，只怕他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了。”
    “真是大言不惭。”谢小桃懒得理他，转过身子，向着回去的方向走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
    “去牵马，四处走走。”
    萨孤缇曜跟着她，走到了那匹小马驹旁边，扶着她上了马，然后竟是主动做起了他的牵马官。
    谢小桃虽然讨厌萨孤缇曜，但想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无论去哪里都会多一点安全感。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两人便一个在马上，一个牵着马，在偌大的林子里做起了不合时宜的富贵闲人。
    直到暮色四合，谢小桃也是没有再看见那令她心悸的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之前的那道熟悉的背影不过是我的错觉？马背上，谢小桃满是疑惑地想，一边想着，一边又在脑海里回忆起了那时候的情景。
    明明那么熟悉，可在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天爷，这是你给我的考验，还是见我太过想念轩才会故意给我开的玩笑吗？
    轩，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见着谢小桃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萨孤缇曜终归是忍不住开了口。
    谢小桃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而已。”
    萨孤缇曜沉吟片刻，“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谢小桃反问。
    这一句话成功惹怒了萨孤缇曜，他看向那个面容清丽脱俗的女子，终归还是将心底的那口怨气压了下去。他翻身，坐到了谢小桃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肢，甚至叫嚣地说：“就算你讨厌也得受着，除非你不想快点回去。”
    这简直就是个无赖！谢小桃恨恨地白了萨孤缇曜一眼，却是没有挣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明白在和这个人接触的时候，越是挣扎，越是容易叫自己受伤。
    看着变得越来越安静的谢小桃，萨孤缇曜笑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
    “恐怕没有这么一天。”谢小桃做出回应。身下的马匹开始奔驰，而他们则在这片风声疾驰。
    渐渐的，他们的营帐便是出现在眼前。萨孤缇曜把马停了下来，扶着谢小桃下了马，然后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晚上冷，你穿的这样单薄，容易冻着。”
    谢小桃可不想生病，便是接受了这一份好意。她想要回自己的帐篷去，却是被对方强行拽到了宴席上。
    这是一个从辽阔草原上设立的宴席，每隔三步远便会摆放着一张矮几，旁边会配有一名厨师，以便为贵族们进行烤肉烹酒，当然烹的也全都是他们自己猎杀回来的那些。
    谢小桃他们是第一个达到的，宴会上连厨师还没有全部到齐，所以显得很是清净。他们坐在了东侧的主位上，相对无言地等着其他人的陆续返回。
    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那些贵族们便是狩猎归来，有的人是满载而归，有的人却是两手空空。
    “看样子，今天有人要撑着了。”萨孤缇曜举着酒杯道，“你来猜猜，今天是哪国的勇士更胜一筹？”
    “是哪国的勇士对我来说重要吗？”谢小桃无所谓地反问，端起面前的葡萄酒杯，正欲喝下，却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来了来了，托娅公主来了！”席上有人雀跃，或许是因为太过意于那女子了，不觉变得兴奋起来。
    托娅公主？谢小桃适才想起那个曾经出使过大越的融夏公主来，说起来也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对方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带着好奇，谢小桃抬起了头，除了看见托娅公主之外，还在对方的身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顿时愣在当场，连手里酒杯倾斜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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