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老公独家婚权

(007)


陆炎看了君敏一眼,一只手还挂在君景年的胳膊上。他听说君敏和他这个哥哥的感情特别好,君敏再怎么张牙舞爪,在自己哥哥面前却跟只猫似的。
    淡淡的招呼:“你回来了。”
    请君景年进去坐。
    君景年只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你跟敏敏一起过去吃饭吧。”
    陆炎一进来先脱下滴水的外套。
    君敏嚷着:“快把湿衣服都脱下来,别感冒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陆炎沉着眼皮不理会她。半晌:“不用你管。”
    他解了衫衣扣子去浴室。
    君敏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忽然想起什么,推门进来。
    “你注意点儿手上别沾水。”
    陆炎气得直咬牙,已经快速的背过身去。
    “君敏,你长耳朵干什么的?说过的话听不进去是吧?”
    君敏踩着拖鞋走进来。
    “陆炎,我发现你一个大老爷们特别没意思。当初你把我哄上床的时候怎么说的?让我别不好意思。现在你装什么脸皮薄的?脑袋撞坏了,就以为自己返老还童了是不是?”
    其实陆炎如果一开始不跟她横,君敏提醒一句就乖乖的出去了。此刻她已经站到他的身后来,整个浴室热乎乎的,水蒸气迷漫,只是氛围就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君敏其实特别的想他,陆炎出车祸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其间他连抱她一下都不肯。君敏贪恋这个人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已经伸出手来从后面缠上他的腰。
    一侧脸颊贴到他的脊背上:“陆炎,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了呢?”
    一句话仿佛是诘问,听得人心尖打颤。
    陆炎立在那里,水流哗哗的淌下来,将两个人都淋湿了。他一定不能跟这个女人说,不是他不喜欢她了,是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喜欢他的男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扯开她的手臂:“你先出去吧。”
    君敏竟然没有再缠他,默默的转身出去。
    她看到陆炎背后那道长长的疤痕,是那场车祸留下的。他从死亡线上爬回来,死里逃生多么的不容易,纵使他忘了以前,忘了自己对她的爱,总算这个人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她不能强求太多。
    君敏想,如果爱可以变得不爱。那么不爱也可以变成爱,是不是?
    君景年回来了,君敏拉着陆炎回家吃饭。
    顾媗很高兴,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君孝明刻意让下人去将他收藏的好酒拿下来,告诉陆炎和君景年都喝一点儿。
    君敏举起筷子准备对美食下手了,那之前拿胳膊肘儿撞了陆炎一下:“你少喝点儿酒。”
    就是这样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君景年的法眼,嘴角微弯:“敏敏怎么不知道心疼哥哥。”
    君敏笑了下:“你快给我娶个嫂子吧,到时候就有人心疼你了。”
    君景年一口一个“鬼丫头”的叫她。字理行间听出宠溺。
    陆炎和君景年先陪君孝明喝了几杯。毕竟年纪大了,高血压高血糖,连医生都嘱咐他少喝酒。所以不下三杯,就被顾媗夺到手里。
    “让景年和陆炎多喝几杯吧,你今晚喝的不少了。”
    君敏也说:“是啊,爸,医生的话你得听。自己的身体一定得自己注意,折腾出毛病来谁也替不了你。”
    医生还告诉她吃东西要注意呢,可是她仍旧乱七八糟的全都吃。
    陆炎凉凉的睨了她一眼。
    君景年回来,再加上君敏和风痕也有段日子没回来了,围到一张桌子上吃饭,热热闹闹的。
    君孝明和顾媗离席的时候,君景年和陆炎还在喝着。
    君敏也吃得差不多饱了,正好手边的电话响起来,是侦探社打来的,她去楼上接听,彻底取消委托。
    君景年端着杯子敬陆炎。
    “来,陆炎,我们再碰一个。”
    陆炎跟这个君景年不熟悉,当时车祸的时候,在医院里看到过他。病房里看到他将抹眼泪的君敏揽到怀里,眼中的疼惜像夜空下的深海,无形之间波澜四溢。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多看他一眼,并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便夹起一只虾子吃。
    君景年也没注意,只顾帮他将杯子倒满。
    陆炎忽然呼吸困难起来,松了领带扣子,不紧没有得到好转,反倒愈演愈烈。最后弯下身子费力的咳起来,攥紧拳头猛砸了两下胸口还是有窒息的错觉。
    君景年伸手扶他:“风痕,怎么了?”
    君敏接完电话走进来,发现陆炎的不适叫了声:“陆炎……”过去将人揽到怀里,不停的帮他顺气:“怎么了?”看到盘子里的海鲜一下便想明白了,转身大喊:“快叫救护车。”
    陆炎根本不能吃海鲜,许多年前吃过一次差掉要了他的命。今天还喝了酒……
    救护车抵达之前君家已经打电话叫医生了。
    君敏还是担心他会有事情,看他呼吸困难的样子,捧起陆炎的脸,嘴对嘴的将痒气度给他。可是效果甚微,不禁哑着嗓子说:“你打起精神,不会有事的。”
    陆炎意识有些涣散,紧紧攥着君敏的一只手,那只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很柔软,不似在人间。
    听到那声‘打起精神’,他恍惚的撑起眼皮:“我没事……”
    医生过来的很快,并拿了药过来。下人端来一杯水:“小姐……”
    君敏将药片喂到他的嘴里:“咽下去。”
    总算来的快,去的也快,陆炎的机体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也慢慢从痛苦解脱出来。君敏抱着他的头,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君家人都吓坏了,早知道陆炎会误食,今晚就不做这道菜了。
    顾媗责备起自己来:“是我太大意了,光想着景年爱吃,就让厨房做了这道菜。没想到……”
    君敏平静下来:“妈,不怪你。”狠狠的抽了陆炎一巴掌,好像刚才那个心疼得要死的人不是她。“活该!多大的人了没脑子?”
    救护车过来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
    医生也是认得的。
    叹气责备:“以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吃这种东西,以前陆先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嘱咐过的,一定要当一回事。”
    君敏一边应是,一边拿锋利的眼神剜着陆炎。
    而陆炎那个泰山崩于前微然不动的本事,气得君敏牙龈痒痒。枕着自己的手臂闲闲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愧疚感,仿佛那个事不关已,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
    这事怨得着他么?没人跟他说过陆炎是过敏体质,他吃海鲜是没有问题的。
    医生一走,君敏又来呵斥他:“失忆把脑子也丢了?你怎么不忘记吃饭睡觉呢。不能吃海鲜你忘记了……陆炎你才出生的孩子么?不感觉自己穿越感太强了?”
    陆炎淡淡的眯着眼:“我忘记了。”
    君敏伸手揪他的耳朵。
    “你还有理了么?”
    她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只是陆炎没想到她会揪他的耳朵,长这么大还没哪个人敢这样对他。
    “君敏,你想死是吧。”
    君敏伶牙俐齿:“不如你方便,吃个海鲜就能放倒自己。”
    “有完没完了,我不是说我忘记了。”
    “多好的理由,一句你忘记了,就想泯恩仇是吧?呼吸困难还有闲心做美梦,你可以啊。”
    陆炎真被她给捏疼了,冷冷的看着她。
    “松手。”
    君敏不仅没松手,力道反倒更重了。
    “你再不给我长记性,看我怎么收拾你。”
    指腹一松,忽然扎到他的怀里来,吸着鼻子,声音软软的:“你吓死我了,我怕你会有什么事像上次一样吓我。”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陆炎瞳光滞了下。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他没想到,怔了怔,许久才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背。
    “不是没事。”
    君敏整张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隔着衫衣陆炎还是感觉她吐出的气息又湿又热。
    她说:“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
    陆炎垂下眸子看着她不说话,最后抬起来,看向窗外霓虹映染的不夜城,而他看到最深邃的边缘去。曾有那么一段光阴里,他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的保护他,可是没有。
    君景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门板轻轻关合。
    顾媗还等在外面,他走过去,揽上她的肩膀:“妈,我们先回去吧,陆炎没事了,让敏敏陪着他。”
    “没事我就放心了。”
    陆炎一向比君敏起得早,可是今天醒来的时候,君敏已经起来了。
    坐在书房里打字。
    陆炎敲了敲门,叫她出来吃早餐。
    君敏扯了一把凌乱的长发,有些发困。看到他,招手将人唤进来。
    “你来看一下。”
    打印机里吐出一张纸来。
    宋体四号小字,明细排列清析,足足占了一张纸。
    君敏抽出来递给他:“贴到咱家客厅的墙壁上,每天上班看一次,下班看一次,还能忘了我就叫你祖宗。”桌上的咖啡早已经冷透了,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提神。站起身说:“早餐我不吃了,洗个澡准备开庭去。”
    陆炎看了她一眼,黑眼圈很明显,看来不是起得早,是根本没睡。
    她对琐碎事情的记忆能力还远不如陆炎,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几乎是想破了头才得以全面的记录下来。
    陆炎一条一条的往下看。
    哪一年出生,习惯是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什么不能吃,父母的生日是哪一天,毕业于哪一年,讨厌的动物是什么……细到喜欢什么颜色的衫衣和只穿白袜子,都罗列得一清二楚,衣食住行无一不渗透。
    多少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即便对一个人再了解,清楚到这种地步还是难以置信。只说明是关心,否则不会记得这样清。陆炎甚至想,这世上是否有一个人这样了解他?
    连某一个细碎的小情节都知道,从衣物的品牌到颜色,生活用品的牌子及味道,味蕾轻淡最中意的食物……
    却发现,似乎没有,哪怕是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也没有了解他到这个程度。
    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君敏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米色的休闲长裤,细致勾勒出胯部线条,韵味十足。双腿笔直均匀,即便是宽松的长裤,亦掩不住的风情。简单的白衬衣,胸前有细微褶皱,做工精细。头发拿发卡随意拢起,额头光洁饱满。每天拿回来的文件多,所以提了个中性的皮包,方方正正的大气。
    走近来的时候仿有暗香袭袖,陆炎走了一下神,想她用的是哪一个牌子的香水。刹那间觉得这个女人像画上走下来的安娜。卡列琳娜。
    君敏跟他瞪眼睛:“我让你把纸粘到墙上去,你扔到一边做什么?”
    陆炎刻意板起脸来:“几岁了?不嫌幼稚?”
    君敏自己拿胶带贴上去。换鞋的时候告诉他:“出门之前必须看一遍,否则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她走了,客厅里安静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聒噪。
    而事实上陆炎不曾与哪个女人朝夕相处过,不知道是否所有女人都是这个模样。可是苏明月一定不是,她很安静,得体懂事,是他一直喜欢的。
    他只喜欢过苏明月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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