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炎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接着恶趣味的在她嘴唇上咬了下,腥咸之气漫进口腔,听到君敏清析的吸气声,终于放开。
嗓音有一点儿哑:“这样你懂了么?为什么不能随便脱衣服。”
君敏心跳加速,慌乱的回卧室竟然红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炎靠到墙壁上点着一根烟,唇齿中还有她的味道,也许是错觉,已经熟悉到安心,合着烟丝品了品。男女间的事,果然厚脸皮的占上风。
一天拍摄下来是很辛苦的,苏明月还有其他的档期,所以马不停蹄,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越是辛苦,反倒越没什么胃口。
张丽明确跟她说:“明月,你不能再瘦了,你现在的样子上镜正好看,再瘦脸部都要变型了,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吃点儿东西。”
化妆师在帮她补妆。
苏明月看着镜中不说话,眼见补得差不多了,便说:“可以了。”
张丽让所有人先出去,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时间不久了,得慢慢调整好状态。”
苏明月说:“我知道。”
这段日子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努力不想那些伤心事,努力不想过去,努力不想风信……就因为太努力了,才是最大的弊端,只怕那根深弦一松,就崩溃了。就算不如此,负荷不了多久身体也会垮下来。她还没有真正的学会调整,只是换了种方法折磨自己而已。
张丽拉着她的手:“慢慢来,但一定要一天比一天好。你多不容易才有今天,就算再怎么难过,活着的人还是要一如既往的活下去。”
苏明月的眼眶已经湿透了,她不想说话,只怕情绪太涨太满,一下就暴露出来了,所以执意的低着头。
化妆间的门板响了两下。
张丽起身开门。
是天创集团的工作人员,那样周到,不仅送来了工作餐,还外加一份甜点。
菜色很好,各种营养搭配齐全,难怪业界同行都说跟天创集团合作,名利双收,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待遇了。
苏明月的视线落在那盒精致的甜品上,忽然眼眶发热,总觉得火辣辣的。
张丽道谢之后,折回来,也看到点心盒上的标志。原来是这一家的,难怪苏明月看到后要感慨万千。
“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一家的甜品,那就吃一点儿吧。”忍不住啧啧叹:“天创果然不一般。”
苏明月缓慢的打开之后,一口一口的吞咽,喉咙发酸,可是不影响胃觉。真的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涨满她所有的感官,许多东西仿佛一下子复苏起来,从不曾离开。
张丽看她终于肯吃东西,在一旁说:“等到广告拍完了,真得要好好谢谢陆总。到时候看风总是否赏光,一起吃顿饭。跟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了,日后对你的发展会很有帮助。”
要知道只这一个广告拍完,她的国际知名度又上升了一个格调,何其好用的一把梯子。
日本的工作进程很顺利,预期结束就要回去的。
君敏多次来这里,对于这样的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而这些天想吃的想玩的,哪一样也没落下,只要陆炎说回去,她会二话不说收拾行李随他飞回去。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君敏夜里是被疼醒的。
翻了两次身,就把陆炎吵醒了。伸手按开床头灯,眯着眼睛问她:“怎么了?”
他还困得厉害,所以声音有一点儿沙哑。
君敏也不想吵醒他的,只说:“没事,你睡吧。”
她爬起来要去厕所。
陆炎拉着她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这个女人有的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当然,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肯定要有一些小娇气。很多时候陆炎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她了。就像现在,她嘴上虽然吵着没事,可是眼底有隐约晶莹的泪光,陆炎竟有些慌了,指腹抚上她的眼角,心里有种异样的感受,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果然委屈的说:“不舒服。”
君敏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覆下去,整个脸白的厉害,怎么看都是楚楚可怜。
陆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来了?”
君敏气若游丝:“肚子疼。”
陆炎起来给她倒水,顺便将止痛药翻出来。坐到床上喂她喝下去,说了句:“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那你干嘛娶我?怎么不娶个男人。”
陆炎曲指是想弹她的脑袋,最后指掌坦平,也只是揉了揉。
“这么疼都没让你变安份。”
君敏躺回床上去。
陆炎放下杯子问她:“不用去医院?”
“大姨妈来了也要去医院,多丢人,我总不能跑到这里来丢中国女人的脸。”
陆炎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
“你想多了,全世界的女人都痛经,这个是真正的不分国度。”
君敏咬着被子:“那也不行,在这里我要做个坚强的女人。”
陆炎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上。
要笑不笑的:“在这里你大可不必,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坚不坚强。不用担心会影响伟大祖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关灯之前想起来:“你去厕所了么?”
本来要去的,结果喝了水,躺回床上就不想动弹了。
君敏哼哼唧唧的。
陆炎推了她一把:“去换了。”
他竟能平静的跟她说起这件事,半点儿尴尬都没有了。果然人是需要历练摧残的,次数多了,不仅脸皮会变厚,内心也会变强大。
他真的是有洁癖,受不了她将床单染脏了。
“我们在国外,你不是不想丢国人的脸,快去把卫生巾换了。”
君敏哼哼:“我来个大姨妈,关国人什么事啊。”
“别罗嗦,你快点儿的。”
如此一来,两人回国的行程不得往后推。君敏一折腾就要好几天,她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搭飞机。
陆炎就让周晨先回去。
两人预计要在三天之后才得以返回。
陆炎坐在沙发上有点儿小郁闷,原本归心似箭,最后却回不去了。但是看到君敏那个样子,倒也真的不想走了。算了,来日方长,不差这三两天的时间。
君敏看他冷着一张脸,本来是要跟周晨一起回去的,最后也是陆炎说:“晚走三天吧。”
便这样留了下来。
君敏白天在酒店里睡了一天,昏昏沉沉的,中午饭都没有吃。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坐起来嚷着饿。
陆炎将室内的灯全部打开,准备打电话叫酒店送餐上来。
君敏说:“出去吃吧。”
东京街头,猎猎风中。
有一点儿凉意,其实君敏穿了大外套。仍旧手脚冰凉。
陆炎无意间碰到,觉得乍骨,就顺势握到手掌中一起放到口袋里取暖。男人的手很大,掌心温暖干燥,君敏的手一点一点的暖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车灯如河,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这个城市显得那样拥挤,人们用异国语言交流对话,听起来阵阵繁琐。
正因为一知半解,所以越发显得吵闹。
君敏侧首去看,陆炎很安静,静静注视对面的红灯。本来嘈杂不堪的东京街头,仿佛渐渐安静下来。君敏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声。
陆炎问她:“你笑什么?”
君敏说:“以前我们也来过这里,那时候你也是拉着我的手在街上走,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陆炎不由得问:“什么感觉?”
君敏旋即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显得健康活泼。
“那种肆意的感觉啊,温情像偷来的,让人一下想到爱情。”
呵,爱情,多么矫情的字眼。
陆炎愣了下。
君敏却说得更欢畅:“当年我跑来这里,最后你也跟来了,你还记得吗?”
陆炎怎么会记得,摇了摇头:“不记得。”
君敏嘟起嘴巴:“我就知道你忘记了。”当时隔着那样多的人看到他的时候,一下想起《东京爱情故事》。很小时看过的片子,印象深刻,一直不曾忘记。只觉得氛围都是刚刚好,一下便想到了。于是隔着源源的车流与人流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陆炎,陆炎,陆炎……
他也一遍一遍的应她,并不觉得烦。
最后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俯下身亲吻她,他的气息温暖干净,有淡淡的香水味。霓虹绚烂,君敏被他吻得目眩神迷,而陆炎就是这种全神贯注的模样。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做起什么都认真,哪怕是吻她,从来也都是一心一意,非逼得她一起专心。
很久远的事了,君敏感慨:“那时候你说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眼睛弯弯像月牙……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说甜言蜜语哄我。可是我那时一下就想到莉香了,连自己都变得稚气起来。”
‘如果你是东京人,你也许会在哪里遇到赤名莉香,见到她,替我问个好,她曾经是我爱过的女人,就是那个左眼下有一颗痣的女子。’
这句话君敏到现在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就感动,现在再想起,仍旧觉得心酸不已。那个‘曾经我爱过的女人’,叫人无奈又惆怅。
陆炎“哦”了声,低下头看她,眉眼弯弯,是真的好看。
君敏抬手挽上他的胳膊。
“忽然想起里面的一个场景。”
陆炎问她:“哪个场景?”
君敏没有说。
君景年一进家门,管家就说:“少爷,阴小姐过来了。”
客厅里燃着大灯,灯光通明。
顾媗坐在沙发上跟阴雨含聊天,两家有一些交情,阴雨含又跟君景年是同学,出国以前经常来君家玩,算得上熟悉。
转首看到君景年,站起身来:“景年,你回来了。抱歉,没跟你招呼一声就跑过来了,想来看看伯父伯母。”
君景年脱下外套,只说:“没什么。”
顾媗也说:“是啊,又不是外人家,有时间就过来。现在你和景年都回来了,围在一起多热闹。”
阴雨含眼梢含了风情,看向君景年。
君景年上楼去换衣服,让她先坐。
远不需要这样客气疏离,其实以前两个人的关系好的不得了,或许是长大的缘故,反倒不如以前那样亲近了。
阴雨含想起那时候两人时常一起上下学的情景,她最喜欢跟君景年一起做作业,或者复习考试。都是佼佼者,君景年无一例外的学年第一,而阴雨含总是女生里的第一名。两个同样闪闪发光的人,在谁看来都是一个世界里的。宛如一对小情人,其实在许多人心里就是那样想。
以至于到现在很同学见到其中一个,都会问起另外一个。仿佛两个人理所应当就该在一起,所以哪个人说起不知道,或者许久不联系的时候,听到的人便做出惊讶的表情。
就有同学问过阴雨含:“你和君景年分手了?”
阴雨含愣了下,最后只是苦笑,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在君家吃的晚饭,之后两个人去楼上聊天。
阴雨含参观他的书房,发现还是变了很多。那些武侠和漫画多数被收起来了。剩下的只是那些君景年最钟爱的,被放在一个很小的格子里。其他的书目很杂,各种各样的,君景年算是个饱览群书的人。
“看一看不要紧吧?”
君景年坐到椅子上,淡淡一笑:“随便看。”
阴雨含背着手慢慢瞧。
这个书房里充满了许多回忆,想起来了,怎么都感觉跟老旧磨片一样,可是回放在脑子里很清析。阳光在君景年的白色衬衣上落下淡淡的影子,连发梢都爬满了。而他静静的思考问题,圆珠笔围着他的拇指微微打转。她坐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欢喜,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君景年一起复习工课的原因。
时间不早了,阴雨含要回去了。
君景年送她出去。
阴雨含这样自信的女人,没道理不勇敢。上车之前问他:“如今我们都回来了,又都是一个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在一起?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君景年挑了下眉:“别开玩笑了。”轻轻的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开车慢点儿。”
他在下逐客令。
阴雨含无奈的笑了声,上车离开。
事后顾媗刻意跟君景年提起这事:“景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君景年笑着安抚:“妈,现在我才接手公司,哪有时间考虑这事。等到工作稳定下来的,我一定给你找个满意的媳妇。”
“再忙也得结婚啊,这才是大事。要是因为工作太忙,耽误结婚,我可不会赞同。我看雨含就不错,漂亮,知性,跟咱们家门当户对。主要你们关系好,双方都了解,在一起真是不错。”
君景年撇清关系说:“妈,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想法。”
顾媗说不通他,便给君敏打电话,想让她劝一劝君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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