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南安

3 三


海天宫
    夜幕降临,其都帝宫,海天宫,曾经是定乾帝女辰萧逸所居住的宫殿,九年来从未开启。如今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海天宫仍是九年前的样子,只是新增了一些小儿玩的玩意儿。索尔整理好寝宫前殿杂乱的东西,手里提着夜明珠的盏等轻手轻脚的走道后殿。看着床上的小人睡的四仰八叉的,索尔无奈的微笑,很是温柔。小心的把小人不安分的手脚塞回被子。再认真的掖了边角,才放心的走进偏殿的里屋,与寝殿只有一墙之隔。
    南夜帝国收归北冰后,为了统一风化,将男女的成年从曾经的15岁提前到了14岁。帝家儿女奶娘曾经陪伴到10岁便可功成身退。
    索尔,是这个宫殿主人的现任奶娘。大大的桃花眼看着南宫朵儿溢满了慈爱。连朵儿都不明白,这个从小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婢子怎生对自己如此上心。亲娘也不过如此了。听辰安宁说,索尔姑姑是向父亲自请留宫终身照顾自己。安宁别无其他想法,也没有放到心上。但自从自己多次被这个面若桃花的女子挡在了宫门外后,安宁开始后悔了,但索尔是不同的,朵儿都会唤她一声姑姑,作为姑父从小的贴身侍婢。自己也不好给她甩脸子,当然索尔也从来未把太子爷的威压放心上。
    好几次太子爷处理完公务忽略了日落降临来找朵儿,这奶娘就会挡在宫外“殿下深夜造访,恐有不便,小姐已经入睡了”。太子爷明明听到里面娇儿银铃似的欢笑。奈何只得咬牙切齿的走开。好不容易在宵禁前来看望朵儿时,没呆上片刻这奶娘又会上前恭敬提醒“殿下已在海天宫驻足已久,恐有不妥”。太子爷内心咆哮“什么不妥,朵儿从小到大,老子喂她吃,给她洗澡,朝夕不离,她身上几根毫毛老子都清楚好吗?有什么不妥!”。但是太子爷不会自掘坟墓,作为会给远在南合的姑姑和姑父打报告的人,太子爷自然敬而远之。所以太子爷将那满腔怒火发泄在一旁雕架上正在吃肉的小青身上。以至于每次太子爷来到海天宫,小青会很识时务的扇扇翅膀吐掉嘴里叼的肉片一溜烟飞出了窗外,静待太子爷的离开。
    太子爷没有办法再去拔小青的毛后就会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在一旁玩的不亦悦乎的南宫小姐。奈何南宫小姐心思都在手里的东西上,仔细看去,都是一本本图册。有的画着草药,有的画着人体,有些甚至画着机械。脚边散落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绣了两针的蜀锦,类似木马的玩具,甚至还有些小刀小剑的。
    没办法,南宫小姐常年流落在外,如今才入学堂不到半年,以前在外流浪时,安宁是没有太多机会和心思教她读文识字的。所以朵儿认识的字有限。所以她的书藏大多都是画册。
    安宁不明白,姑父留下索尔照顾朵儿,可如今,索尔对朵儿简直就是不约束的放养模式,她想干嘛就干嘛。连他都无法窥测朵儿将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看到朵儿没太多心思了解自己的风情,太子爷无奈只得漠然离开。
    索尔许是不放心,没到一刻钟又从偏房探出身观望小姐,发现朵儿安安稳稳的睡在被窝里后,终是安心的睡下了。
    仿若春风微微拂面,沉睡中的朵儿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立在床头的人严重闪过光彩轻声唤道“爷爷”。
    立在床头的是一个老者,身形不大,样板偏小,满头白发,单脸上的肌肤并不多见皱纹。眼角带笑,一副慈爱的样子。他将食指放到嘴上示意朵儿再小声一些,用手指了指窗外,随后像一阵烟一飘,人已经立在窗外向朵儿招手。
    朵儿轻轻将被子抛开,纵身一跃,就地打了个滚,就到了老者身边。“朵儿,跟爷爷走”。老者悄声说后,放慢速度,朵儿紫色的琉璃眸子闪过兴奋的流光,像只小豹子一样,灵巧的几个起落,跟紧了老者。
    不到一会儿,朵儿跟着老者出了宫墙,网宫殿的后山跃去。
    好半天老者终于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了,朵儿也跟至,只是到的时候,满头大汗,不断踹着气。“爷爷,你跑太快了,爷爷。。。。。。”朵儿一下子扑进老者怀里。“爷爷,你都两个月没有来看朵儿了”
    老者哈哈大笑,抱着怀里的娇儿享受着天伦之乐。镜儿生了两个讨巧的乖宝宝,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暖心,想起南合的那个小包子一天板着个脸跟他父亲简直一个模子映出了的样,老者笑的更开怀了。“爷爷只是看看朵儿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进步”。
    不得不说天机子和镜若一样,比较偏爱幼儿,对锐儿比较严格。但是,他没有想到,朵儿天赋其高,忍不住亲传衣钵,就怕哪天被欺负了。当然他们祖孙的勾当是夜楼楼主和太子爷不知道的,谁也不知道。
    朵儿撒了娇,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天机子“爷爷今天教我什么?”。天机子揪了一下朵儿的小脸,“鬼丫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书名两个字朵儿时认识的“九式”。朵儿欢快的夺了书,就翻看了起来。
    这九式也和书名一样,真的就只有九章,每章一帧画,画中一套完整的一招。背后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朵儿看着那密密的字眉头就皱了,认不完,就代表学不透啊。何况爷爷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教她。
    天机子看着孙女皱起小眉头,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朵儿,你听爷爷说,这基本的就招爷爷会教你,后面的进益,你回去自己领悟,九九循环,连绵不绝”。
    “是,爷爷”朵儿立马跳开,扎开马步。瞬间进入了状态。
    “九一,凤归山林”
    “九二,凤首迎穹”
    “九三,凤心自束”
    “九四,凤吟九天”
    “九五,凤遇凰尊”
    “九六,凤展翔游”
    “九七,凤悔跌宕”
    “九八,凤潜隐重”
    “九九,凤浴火生”
    当朵儿学完完整的九式之后,并未停歇,仍然不断比划,又从记忆中从头到尾的练了一遍。天机子在旁边抚着胡须,慈爱的看着徒孙,眼中溢着满意的欢喜。“爷爷,爷爷,我感觉到了,这每一招都是前面那招的破招,第一招又是最后一招的破招。”
    “爷爷,爷爷,你看,如果我把第一招和第二招融合起来,第一招就没有破绽了。爷爷,爷爷如果我把第一招和第二招融合的一招,与第三招和第四招融合的一招再融合,这招的破绽在哪啊?该怎么解呢?......爷爷......”
    天机子频频点头,有孙女如此,夫复何求啊,朵儿只有六岁,小小年纪,如此快就领略了九式的精髓,所谓九式,九九连绵,九九归一。很多人穷奇一身或许都发现不了。
    “爷爷,你看,这是章法,但是,我如果手中拿剑,就成了剑法了”朵儿说完,捡起一根枯枝,立即比划开来。
    天机子听闻,心里一突。九式原也是杀招,可是自己已经将其改化为一套防卫的近身招式,若是朵儿用剑,里面的杀气.....或许镜儿不一定想要朵儿手刃见血。这可如何是好。“朵儿,时间不早了,该回宫了”
    朵儿正练到兴起,听闻天机子的话后,立马奄奄,“嗯”。对自己敬重的爷爷面前,朵儿还是很听话的。
    东宫坐落于南夜帝宫的东部,寓意赵旭升腾,是希望与开始。规模恢宏,整整三年,耗费巨金,是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巍峨而宏大。这有类似帝君的上书房,有召见群臣的朝殿,有自己的后宫。更有门生居住的前殿。简而言之,就像是帝宫中的一个小帝宫。
    辰安宁对于自己的东宫有着莫名的异样感觉。一踏进东宫,就有一种铺面而来的束缚感,甚至此时到了休学时间,也感到甚是无聊。上学堂位于东宫前殿的西北角,远离后宫。辰安宁的后宫除了无数宫娥,一个主子也没有。当然,除了帝君,朝臣们也不是没有把自家女儿塞进太子后宫的想法。奈何,太子殿下在一切明示暗示的情况下,眨着他淡淡的紫眸。扮演着对人事的无知无畏。对于这个差两年就及冠的储君,群臣们的期待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奈何,辰安宁稳坐东宫九载了,也就前几天,帝君的后宫里才添了帝子,难成气候。
    上学房内,倒没有宫殿里的奢华精美。但也可以窥见里面的精致清新。学房坐落于一片贵妃竹林中,在这初夏里透着丝丝凉意,竹林里的鸟儿欢快的啼叫,全然没有帝宫的压抑感,辰安宁踏进上学院时,心里的那一丝压抑也消散了。
    太子爷抬手制止了门口太监的通传。望着窗内那小人仔细的低头写着什么,嘴角也不由得笑起。旁边太傅立在一旁,微微的点头。
    帝家太傅是有着优待的,虽也与天之骄子行君臣之礼,但为了约束太子的心性,帝君专门赐予他们可惩戒太子的职权。太子小的时候也就打打手心,罚文戒背,转眼三年后太子爷就变成即将及冠的天子之资。再也无法坦然处置。太傅们只得矜矜业业的多费口皮。此次太子回宫倒也勤学。曾经想方设法的叛逆如今也消散了,竟然会主动踏进上学房,虽也有迟到,但总比不到好。几位太傅甚至老泪纵横,直言国家之福。
    朵儿如今快七岁了,与太子一起在上学院内读书习字,因太傅对这位外姓公主没有多少要求,朵儿倒也自得其乐,反而学得异常的快。几位太傅都喜欢这位安乐公主。朵儿进宫第二月,辰帝就下诏赐封定乾帝女之女南宫朵儿为公主,封号安乐,虽未掌岫玉。倒也享帝家女儿的待遇。当今太子名讳为安宁,乃前帝长子定北将军辰水栾亲赐名讳。即使如今玉牒上辰安宁过继到当今辰帝辰水然名下为嫡长子,就是在朝上,太子也会叫辰帝为帝父。但辰帝也未改其名讳。将南宫朵儿赐封安乐。有心的人自会从二人封号中看出一点猫腻。奈何天子之心,无人感直言窥测,只能在心中默默揣测。安宁太子,安乐公主.....。
    “四大法相,相由心生,生自灭之,乃空念之.......”朵儿一边誊写着,一边濡糯的念着。甚是专心。
    “金刚经?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太傅一跳,转首看见来人,太傅立马行礼“参见殿下”。
    “太傅多礼”随即坐到自己位子上。单手支着下颚,偏头看着朵儿习字。到太傅为他讲学的时候,朵儿就会自己安静的看书习字,自得其乐。偶尔也与安宁一起听听那些对她来说相对深奥的教诲。但也有丢下书本跑出去玩的时候。
    当口若悬河的太傅发现太子爷又开始神游太虚时,顺着太子爷的眼光发现他正在看着安乐公主,那眼光过于柔和。让太傅不由一怔,随即假咳几声“殿下,请殿下说说微臣刚才所提的看法”。辰安宁眼皮子轻抬,瞟了太傅一眼。太傅看着太子爷那神情瞬间紧张。但太子爷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所谓通鉴,乃天时,地利,人和共通之时,方有通鉴之基,先贤者之行可置于其时而论,今非昔比,何以为通,可鉴。自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太傅哑然,本想借机教诲太子爷一番,竟然想不到,太子爷娓娓道来,显然是刚才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这太子爷竟可以一心两用?心里惊讶后,太傅不敢过责,继续打起精神的开始讲学。
    朵儿誊写到最后一字后,在小册的最后认真写上安乐二字。小心的吹了吹未干的香墨,轻轻的合上。转首抬头看着身边太子爷,“安宁哥,我在外面等你哈。”
    安宁眉毛稍稍挑起,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虽说宫外流浪的日子朵儿是非常的粘自己的,可是回宫后,朵儿就像有做不完的事情一样,很少粘着自己。以往上学,朵儿等自己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要是在三年前,太子爷肯定立马起身,但如今也只有点点头,继续皱着眉头等着下学时间。
    并不是太子爷变得好学了,只是辰帝在自己回来后召见过自己,并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宁儿,你姑父已经答应孤为你做太傅一年,你可愿意?”辰安宁对这句话是不疑有他的。那妖孽定是为了自己女儿,肯屈就做自己太傅。他当然不愿意。入今,这未来丈人是自己心里的唯一阴影了。想起他就觉得全身都在疼。可叔父也问了他愿不愿意,这是可以选择的,但对于长期浸淫在辰帝洗礼中的安宁来说自然知道若是“不愿意”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就是让辰帝知道,他对目前的太傅很满意。可这满意,不是他说了算的,自然是这些太傅在向帝君复命时,对太子学业的陈述。
    于是太子爷变得勤学了,文武全方位发展。
    终于熬到下学。
    一出上学院,安宁就看到等在门外的朵儿,还有,朵儿的现任奶娘索尔姑姑。安宁上前,一把将朵儿抱在怀里,把玩着她卷曲的栗发。“朵儿等哥哥做什么?”。
    这拥抱的姿势,如此自然,如此流畅。索尔皱了皱眉,却也什么也没有说。安静的跟在两个主子身后。
    反而是朵儿,双手抵着安宁的胸口“安宁哥,放我下来”朵儿虽然以前习惯自己被安宁抱在怀里,但是现在已经不习惯被抱在怀里,还抱着走。在她心里,自己是大姑娘了。安宁此时恨不得朵儿不要长大。可是有时候,又恨不得朵儿赶紧长大,就像浴身在水与火的两端。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看到朵儿的抗拒,索尔上前一步冷冷道“殿下,小姐不愿意,请把小姐放下来”。安宁听后胸口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对于这个在帝宫里唯一敢跟他甩脸子的奴婢。安宁恨的牙痒痒。暮然想起曾经在海天宫的一幕,若有所思。随后从善如流的把朵儿放下后牵起她的小手再次问道“朵儿这是要带我去哪?”
    紫阳宫
    帝宫中除了海天宫之外,还有另一座禁宫,那就是紫阳宫。前长帝子定北将军的寝宫,紫阳宫。这座宫殿仿佛自从它初建以来,就很安静。虽然是先长帝子的寝宫,但宫中之人都知道,紫阳宫的主人甚少在帝宫中居住。那位传奇中的人物,幼年随父居于夜北都尉府邸,少年随天子入住帝宫,却也没几年就作为少年将领带领辰家军金戈铁马。相对起来,那夜北的都尉府邸仿佛才是那位天家帝子的归宿。
    如今紫阳宫虽然冷清,却也有人气。因为当今栾王妃尚在人世,就居住在紫阳宫内。
    紫阳宫的禁忌,后宫任何嫔妃非召不得入内。
    当然后宫佳丽三千自是知道。及时栾王妃身居后宫,但也几乎足不出户。也并非帝君的妃嫔。倒也相安无事。
    曾有不长眼的妃子擅闯紫阳宫,即使前朝仍受帝君恩泽,却也在翌日被贬到太兴宫去福侍那些暮年垂垂的太妃。
    从此无人敢造次。何况,如今太子羽翼渐丰,作为太子生母,更无人敢从此无人敢触其逆鳞。
    “舅娘”
    一声清脆的呼唤,正在楠木金丝榻上小憩的女子,缓缓起身。女子并非长的多美,只是那一身清丽反倒掩去了岁月的风霜,竟也看不出多少年纪。只若芳华。
    “朵儿,快过来让舅娘看看”栾王妃如眉轻轻招手,朵儿飞快的跑到她身边。
    安宁进屋向栾王妃弯腰福身“母妃万福”
    “宁儿也一起来了”看见来人,如眉的眉眼笑开。
    其实安宁是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自己的生生母亲,三岁前,自己都是在和西宫随着太后。甚至很少见到除了和西宫外的其他人。不管外面帝宫中如何风云变起,自己在太后的疼爱下倒也安乐自在。三岁后,记忆中那年的秋天很凉,只是听闻帝国四海统一,但是却未在帝宫中看见任何人脸上有笑意。就是疼爱自己的祖母也在那年先去。后来,他被叔父带到紫阳宫,告诉自己眼前那个温婉的女子是自己的母亲。
    从此自己就有了母妃。
    母妃从小护他,爱他。养育之恩,不次身生。
    “舅娘,我为祖母誊写了一份金刚经,想亲自交予祖母”。
    如眉看着朵儿期待的大眼,食指轻轻一点她的额头。“你个小鬼头,难得你有心,恐怕不单单只是奉上金刚经吧”。
    朵儿摇着栾王妃的广袖“舅娘,我想学鸟语,您不是说,祖母最厉害嘛,让我去学几天,祖母很久没见我了,肯定很想我了。”
    如眉听着糯糯的声音,忍不住把朵儿抱在膝头“上个月不才去了几天嘛。”
    朵儿黛眉瞬间揪在一起,“一个月很久了,舅娘一个月不见安宁哥,是不是也会觉得很久,也会很想念吧。”
    如眉抱着朵儿嗤笑,看着立在一旁的安宁“你今天是带你安宁哥来贿赂我的?”
    朵儿乖巧的点点头“舅娘好些天没见安宁哥了,我带安宁哥和你一起用晚膳。呵呵”。
    “小鬼头,”如眉含笑看向安宁“宁儿,去向帝君请旨吧,明日,我随安乐去看望宁夫人”。
    安宁一怔“母妃也要去?”
    如眉顺着膝头上的朵儿的头发,含笑点点头,自己也许久未见干娘了,不知她老人家可还安好。
    乾坤宫,御书房
    沙狼今天非常不安,作为帝君的贴身护卫。他已经从隐卫的角色到了可见天日的御前一等护卫。今天在书房门口,预见了前年觐见的太子。那是太子爷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他。将自己从上到下大量一番后,对着自己温柔一笑。笑容里看得见一丝得意,一丝算计。这让长年在帝王权术中游走的沙狼感觉很不安。那笑容□□裸的叫“不怀好意”。
    沙狼只得皱着眉头跟着太子爷进了书房。贴身护卫,没有帝君的旨意是不得离开圣体半步的。
    安宁看到御桌后的辰帝款步上前“儿臣参见帝父。”玉牒里自己已经是他的嫡长子了,这叔父当然成了帝父。虽然全帝国的人或许都知道当今太子并非圣上所出,乃是帝君同母嫡兄所出。同属一脉,却也对此无甚异议。
    “太子请舰孤,有何事启奏?”
    安宁挑了挑眉,今天叔父璞倒是摆的很足。
    辰帝看着面前的太子爷,表情无一丝松动。太子很少觐见自己,作为长年父子斗智斗勇的经验,太子今天必然有事求他。这种情况是很少的。
    但太子爷下面的话,却让沙狼身形晃了一下。
    “儿臣请帝父将沙狼赐予儿臣”。
    两道视线同时射向沙狼,作为主子的护卫,沙狼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如果帝君首肯,那从此他的主子便是当朝太子。从私心上,沙狼自从出了月楼就跟着帝君,彼时帝君还是少年模样,如今已是睥睨天下的一国之君,主仆感情自是不同,沙狼是不愿意易主的。但他同时也明白一个合格的护卫,是要忠于主子的任何决定。
    “哦?”辰帝兴趣盎然“难道太子东宫内无人护得太子周全之人?孤人看那小门子很是不错啊?”
    安宁弯腰作揖“请帝父成全”。
    辰帝兴味的合上手里的奏折。“沙狼作为孤的贴身护卫十多载,对孤人来说,沙狼不仅是最好的属下,亦是生死之交。”
    沙狼听闻身形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上位之人。彼时在危机重重的帝宫,作为最不受瞩目的幼帝子,在所有人眼中的都是弱者之姿。沙狼是陪着他一步步岌岌为营,在先帝宾天后承受着压力与悲痛在风云诡谲的帝宫中长袖善舞。到如今,谁敢说他不是天生的王者。即使十年前的那场旷世之战他并未亲征,即使当年先帝属意之人并非幼子。但谁敢说如今在他治理下的南夜帝国不够强大,富强?
    作为当初从月楼,如今夜楼而出隐卫,跟了一个强大的主子是自己的夙愿,为主子出生入死是自己的职责。
    “沙狼,你可愿意?”良久,辰帝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沙狼的思绪。
    沙狼单膝跪地“沙狼愿意侍奉太子”。沙狼自是知道主子的心意,即使帝君如何宠爱太子,但是只要不愿意,太子爷也不会奈何。帝君既然问自己,是有意让自己护卫太子,并非对自己弃之如敝屣。沙狼相信,若自己拒绝,帝君必不会强求。但作为主子优秀的心腹,沙狼自然是揣测到帝君的深意。除去全了帝君对太子的请愿,更是希望自己能保护好太子。
    辰帝事宜沙狼起身后沉吟“宁儿,你虽协孤处理朝政,工部,礼部,户部已是能处理得意。虽并不完善,倒也差强人意,只是.......”
    辰安宁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何时让自己舒坦过了,给了一颗糖,必定有个巴掌。此时倒是不摆谱了,太子也不叫了,亲切的唤自己,哼,老狐狸。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打算,安宁摆顺了眉眼。“但请叔父吩咐”。
    辰帝望着下首的侄儿,眼中有淡淡的笑意,这小崽子,刚才还帝父,现在就叫叔父来膈应自己了。他虽然知道安宁讨厌束缚,但并非如他二叔一般对权力的淡薄。安宁从小在帝宫中万千宠爱中长大,对权力有着与生俱来归属感,他有着天生的王者的姿态,从他对政务的处理可见一斑。虽然生逢盛世,是在娇养中养成的上位者的任性,但也是他最骄傲的帝家子。
    辰帝顿了良久悠悠叹道“兵部的奏折,就让沙狼一起搬去东宫罢。”
    安宁忍不住在心中爆出口,靠,老子礼部,工部,户部,现在连兵部的都处理,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辰安宁咬着牙冷冷道“儿臣惶恐,从一品以上官员的奏折还请帝父定夺。”
    辰帝自知不能逼他太紧,向安宁微微招手“如此,就请太子为孤分类整理罢。”说完,起身欲走。
    完成了最重要的事,安宁从善如流的立刻上前为辰帝整理案几奏折。“儿臣还有事启奏”
    看得出来此时辰帝的心情甚好。“宁儿还有何事?”
    “安乐想去探望宁夫人,母妃欲与她一同前往。”
    辰帝起身,含笑看着安宁“有劳太子费心,定要护她们周全如是”。一个他将来的媳妇,一个他的母妃,辰帝倒是不担心安宁会掉以轻心。
    “是”
    安宁看着步出御书房的辰帝,转首看着留下的沙狼,如今沙狼是自己的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安宁温和的笑道“有劳沙狼为本宫整理好奏章,并送至东宫上书房,本宫在东宫等你。”随后悠哉的放下手中奏折,出了书房。留下了怔在书房的沙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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