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南安

4 四


其都南郊外松山
    潺潺流水冲刷着巨大的水车,溪流所经种满了翠竹。大片大片高耸拥簇,直把天际遮盖。这一方入夏的方镜却也清凉。
    水车前的竹林内依稀掩了一座竹屋。
    往年这里的竹林并无茂盛,稀稀疏疏的。竹林里荡着银铃般的笑声。显然这一片天地也宁和快乐。
    “小青,小青等等我”随着一声娇唓,展翅的幼鹰从竹屋一线划到了天际,随意扑闪了两下健翅。回过身在出了竹屋的主人头上旋了两圈,慢慢朝山下滑翔。
    “安乐,别跑远了。“如眉跟着出来,只看见前面女孩愈加变小的背影。
    “知道了“远远回应后,女孩的身影已跑下山,再也瞧不见了。
    “随他去吧“如眉身后的女子含笑唤回如眉”到底孩子心性,安静不了片刻“。
    “干娘也纵了她,真是无法无天了。”如眉转身扶着宁子坐回软座。轻轻捏着宁子的肩膀。宁子拍拍如眉的手“幸苦你了“
    如眉听闻后眼睛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圈“如眉不苦”
    宁子把如眉拉到身旁坐着,“到底安宁也养那么大了,我看着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知道你这几年的心酸。”
    “是”
    宁子看着窗外正在溪水里捉鱼的道月,嘴角轻轻画起愉悦的幅度。道月穿得一身青色长衫,衣衫下摆束在腰间。裤管挽到膝盖专心致志的盯着溪水里的动静。
    只因刚才朵儿说了一句“祖父,我想吃你做的麻辣酱鱼。”他就满心欢喜的去捉鱼了。也不知那贪玩的孙女能不能按时回家吃饭。
    这是安乐来到竹屋的第四天了,按照与太子的约定,明日午时,朵儿回宫。
    朵儿是没有太多感觉的,反而觉得过短时间来看看祖父,祖母。那种心情就像是又到了游玩的机会,新鲜感与愉悦感让朵儿很满足。
    宁子与道月也因有孙女可以含饴弄乐,也是安慰。
    朵儿不明白,为何平时抬只脚都懒得动的小青,就算幸苦的替自己送了家书后也得好好犒劳它才罢休的小青今天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自己学的鸟语还没有学过海东青的鸟语,实在是听起来就桀桀两声。朵儿也没有心思去费力分辨它的声线粗细,声段长短。留着下次再来学。
    松山的山脚是依稀的几户农家。虽然朵儿知道山顶祖父与祖母居住方圆是有隐卫密密的保护。但是也没有圈禁。慢慢的山脚,山腰的农户就多了。甚至有钱人家也会在这置块地,修个别管。得空的时候来小住两日。
    小青今天猴急似得。频频振翅飞了一会又回飞在朵儿头上绕两圈,像是嫌弃朵儿跑得慢,不停的催促她。其实朵儿脚下是用了内力,提起气用了轻工的。奈何,人家是先天的有了翅膀能飞的。
    朵儿恨不得也长了翅膀,恨恨道“再闹腾,本姑娘回去把你炖了。“
    小青听完委委屈屈桀桀两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终于在一户农家前停下了。朵儿终于知道小青的猴急为何了。原来农舍的前面稻谷堆上,一直全身的雪白的小鹰正在闭目眼神,安静的晒着太阳。全身的毛色光亮无杂。一看就是极品。何况还是白鹰。小青停在白鹰身边,白鹰懒懒的抬了眼皮看它一眼,随即闭了眼再次入定。小青急的在它周围欢快的蹦达。
    朵儿嘴变成了圆形,难道小青它长大了,发情了。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只神女一般傲娇的白鹰。
    朵儿此时后悔,要是下点苦工把鹰语学会了,就知道小青此时桀桀的叫着是何意了。看别人的戏,朵儿一直都很有兴趣,何况看自己的鸟的戏。看人家小白,对小青的殷勤视若无睹。那叫一个端得起架子。但是朵儿皱眉了。怎么这白鹰会乖乖的停在一个农户家门口的草垛上。这个连院子都没有的农户会饲养一只白鹰?
    朵儿是知道鹰不但难寻更是难训。因为它认主,若是不合它眼缘的,那时宁死不屈的。难不成这小小的农户家里还有训鹰师?
    真寻思着,门口被打开了。朵儿再次惊呆了。因为走出门的是一个少年,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穿着月白的衣衫,广袖窄腰。墨黑的头发只在发顶用墨玉扣扣着。不留散发,剑眉星目,眼神冷冷淡淡。即使现在形色匆匆,也能感觉他周身散发的一众柔和,柔和中淡淡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是个温和的人,但绝对是个冷漠的人。
    可是他一说话,朵儿瞬间拍飞了自己的脑海中的人物。那少年一把抓起白鹰,往空中一丢“快,给老子找三七草回来,不在半个时辰赶回来,老子就把你丢在母鸡圈内。”
    朵儿瞬间风中凌乱了。母鸡圈?那刚那只不白鹰是公的了,那小青激动个什么,朵儿记得,小青可是个真真切切的男子汉。
    白鹰听到男子的话后,立马振翅高飞,瞬间消失在视野了。
    男子这才发现旁边的女孩,看着草垛上的另一只小鹰,皱着眉头道“追我家百灵的鸟很多,可是这次这只是最丑的。”
    朵儿听后,胸中蹭蹭的火苗往上冲,小青也听懂了男子的讥笑,飞起来狠狠朝男子头顶抓去。男子广袖一拂。小青顿了顿,继续俯冲下去。男子没有想到,眼前的海东青只是顿了顿,小小一只鹰竟也可以承受自己的力道,一时也有些怔怔,就在小青利爪即将抓上男子头顶一刻,朵儿突然唤到“小青,回来”。
    从刚才一拂,朵儿相信,哪怕小青即使抓到他的头发,不说他伤不伤,小青不一定能善了。
    听到主任的叫唤,小青瞬间折回身子,落到了朵儿的肩上,由于身形偏大,在了翅膀后,感觉都快有朵儿的一半大了。朵儿知道,即使这只肥鸟很重,但在外人面前,不能伤了自家傲娇的肥鸟面子。朵儿昂起尖尖的小下巴“你是谁?看起来这也不像是你这种人居住的地方。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在不知道敌方深浅的地方,朵儿知道要按兵不动。
    少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声紧身的浅绿色束装,窄袖上绣着繁复的金黄锦鲤,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领口微微立起,虽是女孩,但是却穿着一条紧身丝裤,腰间一条短短摆着硬裙,脚上不是绣花软布,倒是穿了一双草鞋,脚丫子大大咧咧的□□在外面。草鞋并非普通稻草,而是深绿色的半透明的一众藤条。衬得一双小脚白莹莹的粉嫩可爱。栗色的头发从额际开始辫起,一缕缕辫至发尾,轻巧的在右侧挽了个花样。头上无一个饰物。但是少年觉得阳光下的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很耀眼,此时她那紫色的眸子仅仅盯着他。自从帝国统一四海后,东望族人遍布全国。这种栗发紫眸已经不常见了。可是眼前的女孩,皮肤闪着淡淡的麦色。在那一身装束下,看起来很有活力。
    突然茵茵的哭泣身从门内传来,少年眉头一皱,不理会朵儿,进了屋。朵儿也忍不住跟着跨进了内屋。
    但是看到的情况让朵儿瞬间愤怒。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四肢绑在床帮上,一直在嘤嘤哭泣,身子不住的扭动着。“你们干什么,快放开她。”说完快不走上前就要替女孩解了禁锢。旁边一对农家夫妇看见冲过来的朵儿正要上前制止,少年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朵儿身前。冷冷斥道“多事”。
    朵儿从小在安宁的宠爱中长大,何时被人如此冷对。正要动手时男子突然让开了,皱着眉头“你要看,就看吧,不可轻易解开她的禁锢,否则,后果更不堪。”
    朵儿正思忖着这个少年如何变脸就变脸。上前仔细一看那女子。
    旁边妇人一看朵儿上前忍不住惊呼“姑娘,不要,那是天。。。。。。”
    她的话被少年一个刀眼深深顿住。朵儿闻声转首,询问的看着农妇。农妇已经默默的低下头,垂着泪。
    朵儿顿住了脚步,距离床头几尺开外,她可以看见女孩不住的周身蠕动,满脸都是长着泛红的疹子,里面微微透明,可见里面都有着毒水。朵儿未在上前“她是中毒了吗?”她是朝着少年问的。适才少年让白鹰去寻草药,怕是为了救治此女,刚才那农妇有意制止,朵儿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
    少年的瞳孔微微缩紧。
    “水,水,娘我口渴”朵儿身边桌子上刚好有个水壶,倒了杯水,端给旁边少年,她要喝水。
    少年接过水淡淡道“不是中毒,夏季燥热,起了痒疹罢了。”说完,将水端至床上女孩嘴边,女孩就着少年手里的力道喝完了整杯水。
    看着床上女孩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朵儿脸微微泛红了,她是太小心了。在这松山上无人认识她,恐怕除了帝宫中,外间也无人识得她,曾经除了父亲派出的人追捕过自己,怎会有人会惦记自己。朵儿顺手结果少年递给她的杯子,放在桌上。看着少年伸手探触女孩的额头。一副熟稔的样子。
    朵儿看出来了,少年怕是个郎中。
    此时一身轻枭,百灵已经抓着一大把三七草回来了。
    “把这三七草洗进加还在熬制的药理,半个时辰后取药。给她服下,七天后,必会痊愈,农家夫妻,终于虚了口气,”多谢公子相救。“
    女儿终于可以得以救治了。
    朵儿突然想起祖父的麻辣酱鱼,飞快的跑了出去。
    小青悬在百灵的身边,桀桀的叫了几声。不情愿的跟着朵儿飞走了。
    东宫御书房
    安宁终于批复完最后一本奏折,用手指揉着眉头,慵懒的向后靠着。懒懒问道“安乐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虚空中突然落下一抹淡淡的灰影“禀太子,安乐公主一直在松山上,并未下山,只是,今日无意中进了一间农舍。”
    “无意?”安宁声调微微扬起。
    底下的人把身子跪得更低。“安乐公主伸时出了竹屋,直奔农舍,宥时回的竹屋。公主在农舍留驻片刻。即刻回竹屋。”
    安宁听闻后轻轻招了招手,影卫膝行至安宁脚边。安宁伸出修长的手抬起隐卫的下巴,灰影人的脸在烛光下清晰的呈现。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到丢在人群也无人能注意的脸。安宁的声音淡淡在他耳边响起“本宫很欣赏你隐藏自己的本事,更喜欢你不揣测主子心意的自知,但是本宫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给自己找模糊的借口。”
    灰影不敢动弹,身后沁了一层冷汗。此刻他只觉得俯视自己的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仿若一座大山,压得自己毫无遁形。“属下知罪,殿下息怒。”
    辰安宁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是出自月楼,是我辰家自己□□的隐卫,不要给本宫丢人。”
    影卫将额头触地,一片冰冷“是”。
    “去给本宫查清楚,公主在农舍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为何会去农舍。”
    “是”灰影恭敬应下后消失在阴影中。
    辰安宁怒气未平,仔细想着灰影适才的话。一阵烦闷。他想掌控自己身边的一切,包括朵儿,但是他又不忍心让朵儿觉得自己被束缚。年少的自己,总想脱离。像那纸鸳,虽然高高的飞在空中,可是总有一根线是缠绕住她的。
    小门子轻轻推开了小御书房的房门,拂尘轻轻一甩弯腰低声禀道“殿下,有信到。”辰安宁慵懒的身体坐直了“拿过来吧”。能让小门子亲自奉上的信,辰安宁冷冷一笑,接过表面绘着五芒星的信封,仔细拆开。
    小门子静静侯在一旁。这信是过了自己手再落到太子手上,绝对万无一失。辰安宁读完上面的内容后,把信封往烛台上一丢,瞬间火舌覆盖了整张信纸。良久辰安宁起身“小门子,快四年了罢,也该会会了,走罢。”
    小门子听闻后,眼中闪过精光,隐隐有嗜血的光芒。“是“
    辰安宁路过守在门口的沙狼时,顿住脚步。“本宫的安危有劳沙狼了“
    沙狼看着辰安宁姣蝎的 ,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跟着。
    看着来人只随身带着两个人而来,软轿中的人轻哼了一声,随即咳嗽了两声。随着咳嗽,一只素手拉开轿帘“公子安好?”
    男子苍白的面容一片颓败的颜色,只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淡淡挥一挥手“无碍”。
    安宁携着沙狼和小门子停驻在轿旁。
    在这圆月下,荒郊的原野显得过于空旷,四个抬轿人静静侯在两边。轿中人单手支着下颚。脸色苍白显得唇色过于鲜红。轿旁一白衣女子,青丝毕钗轻挽,留下两缕随着夜风漂浮,年纪貌似不小,但也风姿灼灼。
    “殿下南行怎会一去三年,看来收获颇多啊”
    当年离宫,不只因为自己年少叛逆,更是因为此人一封绝密信告知自己杀害生母之人身于南合无庆山庄。
    自己是见到了那个久不在帝都的长帝女,自己的大姑姑辰安洒。看到大姑姑看向自己时眼神的坦荡和温和时,自己有了犹豫。
    杀母之仇听起来倒是不共戴天。可是辰安宁觉得仿佛自己面前有一团雾,前面的景色存在但又缥缈的不似它真实的样子。
    多年的调查,终是有了些许眉目,自己不过是个细作在父亲醉酒后的一次意外。多么可笑,多么的有意思。
    他想把每个人的面具都拿开,想看看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是什么样子。
    辰安宁冷笑一声“本宫收获什么与你何干?”
    录弃额上繁复的血纹仿佛偷着红光,慢慢炽烈,“殿下今天赴约,不是想知道更多吗?”
    辰安宁微微一摆手,小门子立马躬身跪下,辰安宁慵懒的坐在躬身为凳的小门子背上,仿佛坐的不是个人,而真的只是把凳子。辰安宁习惯性的把玩着腰间的岫玉,岫玉沉澈,从里面淡淡印出个宁字。这是南夜帝族血裔的象征。掌岫玉之人要滴血认主。非帝族血裔无法现牒。“本宫夜半无聊,既然你愿意拖着病怏怏的身子给本宫说书,我也乐得听听故事。”
    “放肆!”抬轿中为首的一个轿夫低斥。
    “放肆?”辰安宁仿佛听到极好笑的事情,所以他真笑了,朗声笑后淡淡道“本宫放肆又如何?”
    轿夫一激,立马抽刀上前,辰安宁动也未动,沙狼脸色一沉,腰间长剑一抽,迎上轿夫,不过十招,轿夫已经惨死在一边,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一条深红的血迹,血液瞬间奔涌而出。
    安宁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包括身下的小门子稳若磐石。
    录弃抬手制止了身边要冲上去的众人。“殿下既有兴致听,我也有兴致说,和乐而不为呢?”
    辰安宁嘴角淡淡勾起,“洗耳恭听”。他要说的话,辰安宁是有兴趣听。
    “殿下既知道生母之逝而不为所动,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殿下的生父定北将军,先帝的嫡长子辰水栾之逝。。。。。。”录弃沉吟。旁边白衣女子微微皱眉。那个人的死,虽说当年杀害他的人是北冰轩辕千千,可是自己也参与了谋划,甚至利用。何况,兰玉儿已死,除了自己,谁还知道那个人的心境。莫非公子?
    辰水栾,这个名字无数次的在自己耳边响过,就连太傅也有不忌讳的以他为例教导自己文韬武略。可是这三个字从面前这个貌似病入膏肓,一身红衣的人口中说出来。辰安宁仿佛能听到录弃牙缝中的龃龉。有着淡淡的恨意与留念。录弃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面上浮起一抹红晕,稍显激动“他却是我平生遇到最好的对手,可惜,可惜那场旷世之战我也没有参与,他也没有参与。呵,真想不到我那无能的夫人竟然能。。。。”录弃停顿住。看着眼前恣意纵为的少年,少年的脸长得与他父亲如此肖像,除了那双眼睛,透着淡淡的紫色。然后辰水栾一双黑眸,望着你时那浓烈的杀意让人终生难忘。
    仿佛看呆了,辰安宁看着软轿中的人看着自己,仿佛又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不自在的垂下眼帘淡淡道“前北冰国祭祀大人的故事讲完了?”
    录弃自嘲般笑笑,“毕竟那人死了多年了,我还活着。”他想起另一个清风霁月的男子,他也好好活着,姣妻在侧儿女绕膝。他示意起轿。“一个下贱奴婢生的贱种,也配在本座面前撒野?”说毕,手心淬起一团火光,犹如一条火龙瞬间朝辰安宁迎面袭来。辰安宁直觉热浪瞬间覆盖全身。沙狼一咬牙用尽全身内里,凝结体内东望族人特有的寒气双手结印,一个气盾阻挡在辰安宁前。
    辰安宁起身以掌覆在沙狼肩上,沙狼只觉一股蓬勃的寒气顺着那只手汇聚在自己丹田,随后小门子如法炮制。身后暗夜中突然涌现出几十个黑衣人。只听辰安宁冷若冰霜的话“杀!”
    “是!”黑衣人应声后朝那顶轿追去。
    缥缈的声音慢慢传来“安宁太子,本座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马上就到了。“
    当火龙消散后,杀狼惊疑不定的看着辰安宁“殿下有无受伤?”适才他感受到的内力肯定不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该有的。那种充沛浑厚若至少也是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辰安宁脸色黑沉,并未回答沙狼的话。暗自走开。小门子迈着小步跺了一脚“太子,等等奴才。”像想起什么,他转身回到沙狼身边。“虽然您前是帝君的御前侍,可如今可是太子爷的。”沙狼听着小门子不阴不阳的口调,冷哼转头不看他“门公公,属下是从月楼出来的。知道怎么做。”
    小门子听了之后指着颤抖的手“你,你。。。。”在小御房的时候他肯定听到了,灰影是辰家自己□□出的影卫,也是自己手下出来的。小门子脸气得涨红心里暗骂,月楼了不起啊,不就是出的影卫各个优秀,合主子心意嘛。总有一天自己□□出来的人必会比月楼的人好。小门子一口气咽在胸口。再次跺了一脚“太子等等杂家”。
    沙狼微微叹了口气,默默的跟在两个极品身后。
    松山竹屋。
    朵儿睡得很安稳,只是觉得白天的余热渐渐袭来。把被子稍稍蹬开。突然一阵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多年的习惯让她眼睛也没有睁开“安宁哥,热”。意识昏昏沉沉的,安宁不管不顾的继续抱着怀里的小人,嗅着她的清香,仿佛这样才让自己的心里有了着落。不管怎样,那趟南行,自己确实收获了最好的东西。朵儿身体本身体温偏低,周身清凉,安宁抱着她虽然熟悉,但是却也觉得闷热。“安宁哥,我热。”说完手下意识的推着旁边的人。安宁轻轻拍着,就像她年幼时刚离开父母时自己哄她一般“乖朵儿,一会就不热了,乖朵儿,别闹了,哥哥很累,想睡。”说完下意识的用体内淡淡的寒灵散发着淡淡的温凉,不敢太多,害怕让怀里的小人贪凉伤风。朵儿慢慢觉得周身开始凉爽起来,乖巧的在安宁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落抱着安宁的腰睡熟了。安宁也渐渐睡熟了。
    门外两人一人满脸含笑,就像是自己得了糖一般,一人脸黑如碳。沙狼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到送上偷偷溜进安乐公主的小屋,并与之共眠。虽然太子是知道轻重的,不会轻薄小姐,呸,自己在想什么,小姐才七岁,什么轻薄不轻薄。于是沙狼黑着脸陷入了天人交战。自己虽然是楼主安排给南夜帝族的护卫,但自己正经主子只是楼主啊。楼主的心肝宝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太子轻慢,呸什么轻慢,小姐才七岁。可是男女三岁不同房,七岁不同坐,本朝风气相对开放。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啊,若是被楼主知道。。。。沙狼下定决心正要敲门时,手被小门子按住了,凉凉到。“沙狼,你时月楼出来的,当明白在未离开东宫时自己的主子只是里面的那位。主子们的事容得你我插手?”
    沙狼看着小门子猥琐的笑容,冷哼一身刷开小门子的手闷闷的到屋南侧守卫。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安宁很早就醒了,看着怀里沉睡的小人,心里变得软软的。虽然自己是把朵儿养得早熟了一点点,但是这样养大一只萌宝的感觉真的非常美妙。他轻轻抚过朵儿的小脸,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朵儿的额头。可是当碰触到朵儿的时候,安宁瞬间皱眉。伸手向朵儿颈下探去。眼瞳剧烈收缩。朵儿的温度高的吓人,不说朵儿平时体温清凉,就是常人这个温度也不正常。自己一夜竟然未发现。他轻轻唤了声“朵儿?”
    朵儿静静的没有何反应,他摇了摇朵儿,终于皱起眉头,“索尔姑姑,我困”。
    安宁立马把朵儿抱起来,向外怒吼“来人,来人,死哪去了,要作死吗?”
    一阵兵荒马乱,二老来不及想为何一大清早安宁就出现在松山,只知道,南宫朵儿生病了,焦急的伴驾回宫,因为宫里有最好的御医。安宁用最快的速度将朵儿移到宫里。朵儿已经醒过来了,这种高烧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受。全身像掉进火海里一样。海天宫寝宫里御医跪了一地。呐呐的交流着自己的看法。终于商量了一致的决定后医首弯腰行至前殿候听的辰帝与太子旁。“禀告帝君,公主病情急至,微臣们无法探测其因,此状倒像是高华国的一种疫症。”
    “疫症?”安宁站起身来,狠狠道“什么疫症?高华国距离我国隔海千里,怎会传来疫症?你要是敢信口开河,本宫就拿你喂狗。”
    医首吓的噗通跪下“太子息怒,微臣无能,实在是病因无法窥测,然发病现象颇像,微臣也只是推断,当年微臣有幸得一本高华国流入的医术,上述“逗疫名天花,多发于幼童,可传染,发病后高烧不止,继日出逗,遍周身。”
    “你胡说!朵儿无逗症于身,如何是痘疫?”安宁怒斥,抬步就要进房。
    辰帝皱眉沉沉喝到“宁儿!”转首问道:“若真是此病,何解?”
    医首身形一颤“回帝君,医术记载,此症药石罔顾,只得靠自身体质对抗,若体质强健,可自愈,且再不会得此症,若体质弱,”医首额头触地,不敢再言语。
    辰帝冷冷道:“弱会如何?”医首颤颤巍巍道:“命归天定,公主万福金安必会挺过这一关的。”
    “只要能将高烧褪去,是否就可安然?”安宁蹙眉问道。
    医首咬牙仔细道“这痘疫非热不能散,非热无法逼出痘毒浆液,固高烧不可退,且痘疫若出,浑身瘙痒难耐,若破损,则终生皮脂留坑。”
    辰安宁听后仿佛自己不知身处何方,怔怔不知何为。
    辰帝看着下首跪着的医首,神色阴绵,仿若风雨欲来“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
    至到安宁手被人架起才反应过来。“帝父?!“辰帝看着安宁的眼睛”你身为太子,传辰家血脉,身负社稷之重,不容闪失,若此症真是传染,孤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朵儿是孤的亲外甥,孤定当尽力。“
    随后不容有异,摆手示意将辰安宁带回东宫。随即下令“来人,将公主出宫几日所经之地全部隔离,不许任何人泄露而出,一经违反,格杀勿论。若有人死,立即焚烧。”
    随后看着满地跪首的太医。“海天宫至此隔离,众位御医就在此好好诊治公主,公主康复那日,就是你们走出海天宫那日。若是。。。。。辰帝冷冷瞟过众人,若是公主有恙,你们就陪她去吧。”
    辰帝回到上书房后一拳砸在御桌上,案几立马破碎,一桌的奏折毕妍洒满地。好个毒计,利用朵儿挑拨辰家和南宫家的和睦,若是朵儿无事,自然万事皆宜。若是朵儿有个好歹,胆敢利用辰家血脉。这天花自然是有心人引入南夜。
    上书房散着丝丝寒意,辰帝写完手中的最后一个字后冷冷道:“夜来”
    一蒙面黑衣人从上书房壁橱隔间而出,跪首于辰帝脚边。
    “好好看着东宫,不许一只苍蝇飞出来,另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传达给定乾帝女,只得传给帝女,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东宫
    “殿下,殿下”
    小门子赶紧推门进来,看着萎靡在软凳上的人眼中冒着酸气。“殿下,您看。”安宁这才看到小门子手上抱着小青。小青看见安宁习惯的瑟缩一下。终是将爪子里的东西丢给辰安宁。辰安宁一看是张纸立马就要打开,小门子赶忙跑上前去。用套着手套的手将纸打开。只见里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安宁哥,我没事。”看完后小门子立马将其烧了。安宁眼圈也不由红了。朵儿今年才七岁。从记事以来跟着自己流落在外。虽不是金尊玉贵,但也从未受过什么苦,就连小小的伤风感冒也是没有的。
    小门子的泪就流下来了“殿下宽心,公主既能写字,必定安好。”
    安宁心中的恐惧瞬间铺面而来,他自然知道这必定是录弃做的好事,这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大礼。朵儿是自己唯一致命的软肋,而这软肋已经被人知晓了?不,不会,或许只是挑衅,或许只是用来挑拨帝家与望族的阴谋。
    若是帝宫中存在敌人的眼线。若是自己对朵儿表现出过甚的关护,那朵儿将来必定生活在危难中,若是让敌人以为朵儿对南夜帝族可以舍弃,那朵儿的安全会提升。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在无用的人,也没有人愿意轻易招惹不能招惹的人。无论南夜皇族对朵儿何种心思。但朵儿是南宫家的小姐,对于现在的南宫家主,南宫木来说,无人敢轻易逆鳞。
    即使御医说药石罔顾,万一录弃有次症的解药呢?他又想从自己身上的到什么?难道叔父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漏出破绽或者与他可能的交易而圈禁东宫与海天宫?
    伴随着恐惧与愤怒,安宁倏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神色已是坚定,口中终是吐出二字“录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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