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南安

7 七


破晓的那刻终究到来,让朵儿看见第一缕阳光的身影随之踏入。
    “朵儿?”一声低低的呼唤,仿佛隔了千万年,却又如此绵延流畅。朵儿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地狱走了一遭,彼岸花开,却在那奈河桥头看到了他,在这短短一夜,那么短,又那么长,短的好像可以忘记,长得,终于到了尽头。
    安宁抱起那个颤抖的小小身影时,只觉得手中的珍宝一夜之间破碎了,朵儿紫色的眼眸就那样看着他,没有惊慌,没有欢悦,只是如死水般平静。
    安宁知道自己来迟了,终究迟了,朵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淮南的水盗已经在一夜之间被血洗了一遍。当发现盗洞时,确定水盗为之,安宁动用了隐秘十八卫及一切淮南的力量搜捕了全城水盗,若有一字不对付,必将立即杀之。先剁其手脚,再挖其双目,最后割其头颅。三个问题,三个结果。
    问题只有三个:“此洞是否为尔掏之?”“此洞进过何物?”“若非尔,可知其他?”
    很多人,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就失了手脚,瞎了明目,掉了头颅。可是机会只有三次。
    狗三是在下半夜被擒住的,他是第二百零一个跪在那个少年脚下,即使月黑风高,淡淡的月光下底下流过的洱河还是透着猩红的血气与刺鼻的腥气。
    他看到唐唐首富最得意的儿子楼家四少竟然站在那个少年身后,长年江湖经验已知那少年非同寻常。他不知道为何如此谦谦如玉的少年会如此坦然的用如此血腥而又残酷的手法诛杀众人。当问道第一个问题时,他知道,此夜他做了此生最亏得一次买卖。输的是自己的性命,不,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不知道,安宁终归会找到朵儿,这种方法只是最快而已。
    安宁不相信朵儿已遭不测,若要她性命何须如此费劲周章挖洞俘虏。不管是谁做的,这种细长而带川凿的曲道在淮南只有水盗行之,而找到他们的雇主,必先找到他们。
    当楼四少看到狗三眼神里的绝望复又殷切时,心里终究落下了半着。轻轻唤了安宁一声“殿下。”
    楼四少虽然狗三惊愕抬头,殿下这称呼非帝族不可担当。虽远离帝都,可是,这非同寻常的称呼已让他如遭雷击。
    安宁毫无温度的眼神定定看着狗三:“我知道你或许不怕死,或许不怕分尸只刑,不知你怕不怕不生不死,生不如死。若你据实交代,或许,我可保你全尸......”
    安宁终究在破晓前找到了朵儿。
    可是他知道还是晚了。
    “朵儿,哥哥来了。”安宁再次低声呼唤。朵儿从怔重中转醒,看着抱着自己的人,那么的熟悉,那样的安心。
    委屈仿若泛滥的洪水决堤奔来。“安宁哥......"朵儿终于抓紧安宁的前襟,嚎啕大哭。这辈子的委屈也要在这一刻流尽,不再复来。
    安宁很恨自己,若非他私心不想惊动夜楼与帝君,若是他不是那样的想把朵儿留在身边,朵儿就不会如此悲伤,如此害怕,如此哭泣。
    这些痛哭,像是一把把钝刀,凌迟着自己的心肺。
    自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自己一口口饭喂养大的表妹,被人欺凌。
    “朵儿,别怕,哥哥来了。”
    朵儿哭累了,终于沉沉的睡去。
    安宁看着皱着修眉的朵儿,点了朵儿的胡灵穴,抱着朵儿走进了其爷居住的潇湘馆。
    安宁走进那间寝室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歇息底里的疯老头,在一圈人的包围下,红着眼怒斥众人。众人未走进,却也未散开。
    安宁坐在一张宽大的软榻椅上,皱眉问这楼玉箫“这是怎么回事。”
    楼玉箫看着安宁怀里已经昏睡沉沉的南宫小姐,低声回道:“殿下,这其人,有先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他虽知安宁必定恨此人入骨,也不敢妄动,见金牌如面圣。对金牌不敬,犹如对帝族辰氏不敬。毕竟太子爷也是姓辰的。这掂量不好,又惹主子生气。
    安宁冷嗤一声“哦?”随即看向那个疯老头。佝偻的身子,过于苍白的面庞。此刻哪还有平日的风光,嘴里无时无刻叫嚣“见金牌如圣上亲临,你们反了吗?跪下,全都跪下。”
    安宁将朵儿轻轻放在软榻上。楼四少轻叹,殿下现在是将南宫大小姐寸步不离的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他虽然不希望殿下因为南宫家有任何折损,可也不愿他为一人而露了破绽。
    安宁走近其爷,年仅十一的他身材已显修长。竟也能与其爷平视。
    其爷惊恐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少年,只觉得少年淡淡的紫眸中仿佛啐了冰,寒了剑,只剩一团死气。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别那少年一个巴掌甩到在地。
    安宁一脚踏在其爷的胸口之上,狠狠一拰。其爷觉得自己的心肺已经窒碎,痛苦尖声叫到“你敢踩杂家,杂家手里有免死金牌,你们这些逆贼,反了吗?诛九族。”
    安宁捏着他那只紧紧抓住金牌的手一折,那翘起小指的手一声脆响,已是断了。其爷凄厉一叫。
    安宁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等出去。“小楼,你也出去。”
    四少看了安宁一眼后,领着人退守在门外。
    安宁冷冷的看着其爷“你该觉得荣幸,成为我第一个亲手断送的人”随着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安宁已经将食指和拇指插入其爷的喉咙。安宁插的很有技巧,避过了主要的血管,两个指头精准的摸着其爷喉部的气管。“哦,人,你恐怕连人都称不上,一个宦奴而已。”安宁手指轻轻一捏,其爷觉得痛苦中一阵疼痛的窒息迫得他去抓绕安宁的手,奈何一只手被折断了,另一只手却被安宁用匕首定在了地上。
    在看到其爷的瞳孔渐渐放大的一瞬,安宁又松开了手指。
    微薄的气息进来胸腔,其爷不住咳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其爷相信眼前的少年绝对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之子,毫无怜悯,他的骨子里浸满了杀戮血腥。免死金牌让他在二十年来无往不利。眼前的人却视之如粪土。
    安宁手指摩挲着其爷的气管,并未回答他只轻轻问道“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其爷侧过头看到熟睡的朵儿,半响眼中显过疯狂“她竟然没有告诉你,哈哈,你是她什么人?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你说啊。”
    安宁问过那三个孩童,甚至问过那被囚禁的秋官。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只是听罗氏兄妹说到朵儿进了其爷的寝室只有短短两刻钟。到底朵儿有没有受辱?安宁不敢问朵儿。他不想看到朵儿绝望的眼睛。
    安宁看着脚下的人,看来自己遇到了疯子“本宫最喜欢硬骨头,咱们慢慢玩,玩到你想说。”语毕后,另一只手已经□□了其爷的眼睛。
    “本宫?哈哈哈。”其爷似乎忘了眼睛的剧痛,“你竟然是辰家的子孙,哦,那女孩是谁,辰家的女儿?哈哈哈哈老天开眼啊,你辰家辱我人伦,毁我身心,终是报应。哈哈哈哈...”
    他本是一个侍卫,一个普通的侍卫,只因一次值夜被帝君看到,那个昏庸的老头子,为了名正言顺的让他伺候在旁,他竟然亲人剁去了自己的根,为了讨好那个昏庸无能,残酷暴躁的帝王,他学会了床第间一切妙法,他尝尽了人世间一切人伦。每次,每次。
    安宁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指。
    其爷呼吸困难却狠狠拔出了被钉在地上的手,血淋淋的手抓住辰安宁:“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们痛苦,痛苦,尝尝我的痛苦......”
    安宁抱着朵儿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升。照亮了一切,温暖了一切。只是怀中的人过于冰凉。安宁越过众人抱着朵儿走出了那座腐烂奢靡的宅邸。
    他紧紧抱紧朵儿低声道:“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此生终不会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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