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南安

8 八


其实,那天,朵儿醒过来了。
    朵儿的胡灵穴比常人偏了稍许,并未沉睡。进入那个房间的一刻,朵儿就醒过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安宁哥亲手杀人,那周身散逸的血腥成了温暖的漩涡将她拉入。只记得那个人用额头抵着自己的脸,轻轻呢喃:“不管你遇到什么,我此生终将不会弃你。”
    她贪恋他的庇护,他的温暖。他为她手染鲜血,她成了他心中最不愿触犯的逆鳞。
    至始至终,朵儿也没有告诉安宁那晚,她到底遭受了什么,她只是骗他,那两刻钟,那个宦人只是恐吓她,对于自己身体的乌青,朵儿说那是因为她要跑,在抓捕过程中拧上的。
    朵儿还是那个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的女孩,似乎那件事并未在她心里留下任何阴霾。
    朵儿从回忆中抽离,看着红了眼的索尔。歉然一笑:“索尔姑姑,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安宁哥,此生对她不离不弃,她愿做他心里的那刻朱砂痣,美好而又独有。
    天机子扶朵儿躺下,待索尔出去后,轻轻捏了朵儿鼻头一下。“傻孩子。”
    朵儿看着窗前空荡荡的铁架子,悠悠道:“爷爷,小青没有回来,安宁哥该收到我的信了吧。”
    朵儿痘症已有上旬之余,此时一辆古朴而又简单的马车从帝宫南侧偏门极速驶进。马车进了帝宫后宫门立即合闭。
    马车一路在宫殿前前行,毫无停滞。直至行至了海天宫门。
    车夫一身黑衣,只是腰间一条皮质腰带,腰带间憋了了一把马鞭。再看容貌,堪比九天而来的美人,却与那周身雌雄难辨,淡淡的紫眸看着宫门前的华袍之人,撤住了奔跑的马匹。
    “小九”从车厢里一声呼唤,玄衣男子跳下马车,轻轻拉开车帘,抬起臂肘。
    一双如青葱般象牙肤色的柔夷搭在上面,随后看见一袭浅蓝的裙摆,无任何饰物,如流光一泄,载着那嘴角含笑的倾城佳人。
    萧逸軠軠下了车后,看着宫门前的男子嫣然一笑:“三哥,我回来了。”
    辰帝水然已经多年未见萧逸,记忆中她还是那个飞扬跋扈,任性撒娇的幼妹。眼前的人退了青涩,多了份风情中的婉媚,岁月似乎忘记了她,她看起来仍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只是抬手投足间将那岁月的风情诠释得风华绝代。
    “逸儿...”辰帝有些敛然。他并没有照顾好朵儿,奈何为了不惊动镜若,只得秘密通信萧逸。
    萧逸快步走上台阶,拍拍兄长的肩头,安慰道:“我先去看看孩子。”
    辰帝听闻抬手拦住萧逸:“逸儿,不可,此症有传染性。”
    萧逸一笑:“我有办法,不会有事的。”随即拨开了辰帝的手,款款而入。
    若是前室的肉身,她是得过水痘的。萧逸微微叹口气,在那个世界不算病的病,在这个时空却成了不治之症,竟让自己的女儿也遭了难,还好朵儿是她的女儿。
    来其都的一路之上,萧逸一直和辰帝保持着联系,事态的发展,她早已清楚。行至寝殿时,萧逸只看见那朝思暮想的小不点奄奄的睡在床上。脸颊通红,手覆在胸口之处。她和镜若体内存有寒灵,特别是镜若,那是精纯的东望皇族的寒灵。朵儿是他们的孩子,从小惧热。这样烧着,对她简直就是折磨。
    萧逸将朵儿抱在怀中,心疼的微微红了眼。忍不住亲了幼女通红的小脸。朵儿感觉到动静悠悠转醒。看清来人时,将头埋入萧逸怀中柔柔唤了声“娘亲.”
    萧逸泪珠就滴了下来。“以后不住这了,什么破地方,娘带你回家。”
    即使朵儿与萧逸实在是没有多少相处的日子,但血缘亲情是多么奇妙,朵儿觉得在萧逸的怀中,就毋定自己肯定会好起来。
    “我......”朵儿来不及说话,嘴里就被萧逸塞了颗药丸,药丸微苦,后味清凉,入口即化。”朵儿立马感觉一片清凉如泉水般从口中散落到心口,全身都舒坦了。
    萧逸再次亲了亲小女儿。“你爹要是知道你这样子,非气死不可。”
    朵儿感觉自己精神多了“爹爹不知道?”
    萧逸眨了眨眼睛:“所以啊,娘治好你后,就得赶紧带你回家。”
    萧逸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可爱,粉嫩嫩的,多年不见的母爱泛滥开来,后悔自己怎么把那么可爱暖心的宝贝丢在外面那么多年。朵儿抬手止住了萧逸再次落下的亲亲。“娘亲,人家是大姑娘了。”
    萧逸放下朵儿,含笑应道:“小屁孩一个,你爷爷呢,我得亲自谢谢他吊着你的命,你吓死娘了。”
    南合距离其都上千里,萧逸收到辰帝的秘信后快马加鞭,这一折腾,半月有余,得知老爷子吊着朵儿后,心中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一半。
    朵儿看见母亲焦急的声色,心里被暖暖的包裹住,忍不住娇洒起来:“娘,我,我不想回家。”
    萧逸秀美闻声皱起,轻声哄劝:“朵儿,你也该回家了,快五年了。”
    朵儿拉住母亲的手轻摇:“娘亲,我喜欢这里,过几年我一定回家。”
    萧逸心里微微酸楚,安宁真把朵儿给框得不行,隐隐有了气愤:“朵儿,你当真自己没有父母兄长了?你不在我们身边,出了什么事,不是急死我们吗?”萧逸制止住朵儿想说出口的话“朵儿,你知道为什么你出事,你舅舅只告知我,不让你父亲知道,你要知道,你不仅仅是南夜帝国的安乐,更是南宫家的嫡出小姐,你父亲唯一的女儿,望族唯一的小姐。你的安危不只是简单的生死,更能影响帝国平衡的掣肘。夜族虽和望族姻亲,但毕竟是异族,这层关系都是你父亲的意愿,可续可破。”
    朵儿听闻,似懂非懂,迷惑的望着萧逸。萧逸板着的脸瞬间散去淡紫的琉璃目弯弯一笑,刮了朵儿巧鼻一下“就说你是小屁孩。你只要记住,你不能出现任何危险,而你呆在我和你父亲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朵儿崛起小嘴,心里继续盘算着。复又挪进萧逸怀里:“娘,你好香。”萧逸轻拍着女儿,不到一会,绵长的呼吸传来,朵儿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朵儿觉得睡的很舒服,身体里没有了那如火燎般的感觉。
    萧逸看着爱女睡熟后,轻轻走了出去,脸色适才的温婉消失,只剩一片冰冷,沙狼已在宫门外候着萧逸,看见萧逸出来后上前单膝下跪见礼:“夫人,帝君已在上书房,松山女孩已经送到。”
    萧逸点头,快步走向上书房。
    上书房内灯火通明,汉白玉的底板反着柔和的光芒,辰帝并未坐在上位,却坐在侧边一张靠椅上,白玉底板跪坐着一个跟朵儿一般大的小女孩,长得倒是清秀,却略显木讷。
    萧逸进来后,发现是个小女孩后微微皱了眉。当了母亲后自己内心变得愈加柔软。可是想着朵儿还是招了招手。
    那个美丽的唤作小九的男子男子从密封的铁箱子取出了一只透明的琉璃杯,将怀里的药粉散入里面。拉过那小女孩的手,寒光一闪,小女孩手腕处潺潺的血往琉璃杯里留。
    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哭泣。只觉得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也在渐渐枯萎。待琉璃杯即将盛满时,萧逸点点头,小九立即点穴止住小女孩的血,旁边立马有人替她包扎。
    琉璃杯里的血慢慢分离成了两层,上面清透如清水,下面沉着着乌红的血块。小九取出另一只被子,口径极小,他小心翼翼的将上面那层清透的水质倒入小口径杯子,并用琉璃盖密封好。
    萧逸松了口气,她和安洒前世都不是医药世家,对于药石治疗未知,但得过水痘之人的血浆能让人生出免疫的做法并不难。“送去小姐服用四分之一即可。”
    小九点头,随即离开。
    辰帝本是将萧逸招来,是为了做最坏的打算,萧逸虽是南宫家的媳妇,但毕竟是辰家的女儿,并未想到,萧逸有法解去朵儿之疾。
    萧逸呼出一口气“幸亏三哥封了松山,否则这个女子一失,后果不堪设想。”说完后萧逸缓缓走近那个小女孩:“我并不想害你性命,但是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就像今日一样,每日放你的血。你就会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恐怕就活不了了。”
    那日,定乾帝女与帝君在上书房里密谈了一夜,直到早朝前一个时辰,定乾帝女才走出了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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