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愁嫁

第64章


  “公子?”
  见侯远山半响不语,楚曼有些疑惑,探究的开口问询。
  “并没什么事,不过想看看,昨日能神鬼不知做下那些事情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侯远山有些想不通自己,便定义为好奇,此刻看着楚曼,笑吟吟的开口。
  楚曼心底咯噔一声。
  这人难道看出来了?或者说自己昨日的动作,竟然有什么纰漏不成?
  但楚曼瞬间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自己几人昨日做事可谓谨慎,且动的手脚,都是针对三房,并没有半点针对对方而去,既然连接触都没有,那么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且对方也是个厉害人物,说这话想来只是企图诈她一诈。
  她虽想了极多,但面上看来,不过只是微微一愕,“侯公子何处此言?恕小女子不明白。”
  见楚曼神态自然,侯远山却越发好奇起来。
  “姑娘承认与否,都不是重要的,不过若是我上门提亲,想要老夫人将姑娘许配于我,姑娘觉得,贵府老夫人可会答应?”
  他这一番话,极为唐突。
  旁边的如霞先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在大庭广众这般无礼,就不怕事情传扬出去,坏了定远侯府的名声?”
  室内一时冷凝。
  侯远山打量了一下如霞,又转向楚曼,“姑娘真是妙人,虽然足不出户,身边的一个丫鬟却能知道我是定远侯府的,难得难得。”
  他目中蕴含深意,楚曼心中有些乱,只是强自撑住,“公子这话于我说,却是错了,小女子的婚事,自有母亲做主。”
  这话的意思,却是告诉侯远山婉拒之意,这事情就算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也不见得能成,自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目前她父亲虽失踪不见,母亲却还是在的,就算老夫人,也越不过这一层去。
  也不知侯远山是否听了明白,冷冷笑了两声,“这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说罢也不管几人的神情,只笑着拱手,道了声告辞,就此转身出门而去。
  楚曼几人对望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自觉的感到心惊。
  “姑娘,他是什么意思?”
  良儿已经是看的呆了,刚才的局势,吓得她话都说不出来,此刻才觉得好些。
  楚曼也是一身疲累。
  那侯远山虽没做什么,但那股压迫人的气势,和话语中蕴含的意思,都让她觉得有些发冷。
  说起来,还是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咬了咬唇,楚曼将刚才的插曲先丢到一边,再怎么说,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做的,急也急不来,既然自己来食八方一趟也不算容易,那么,就还是将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
  她不回答良儿,只说到:“你去将赵山叫上来。”
  赵山一上来,就给楚曼跪了下来,“姑娘,刚才那位公子来了,我本来要上来报告的,却被他两个手下拦住了,姑娘恕罪。”
  侯远山那样的人,若有心做什么事,怎么是赵山能拦得住的,楚曼便只轻轻说道,“没什么,你起来罢,日后有事再机警点就是了。”
  赵山忙应了。
  楚曼便和他谈论起食八方发展的事情来。
  一旁如霞眼中却是神光闪动,看来晚些日子,又该往京城送信了,也不知世子得知了这边的动静,会如何安排,只是这些都是主子的事情,实在不用她这下人发言。
  想到这里,她不由打量了一下楚曼,见楚曼专注的神情,心中越发迷惑起来。
  这样一个女子,容颜虽出色,却也不算最顶尖的,她曾看过那位柳家姑娘,着实是冠绝群芳艳压天下,只是世子也从来都是不咸不淡的,要说身份,也拿不出手,昭华郡主那样的身份,世子也是不屑一顾的,但楚曼这样一个平常的乡绅女子,怎么就能让世子费了那样大的心力呢?竟然连自己这种暗藏的人,也派了过来,着实让人纳闷。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世子的吩咐高于一切,自己只需尽忠职守就是。
  回到楚府,楚曼先换了衣服用了膳,碧沁就上来汇报了。?
☆、第六十四章 善心
?  “姑娘,藕儿说了,原来是日前她从屋里偷了人参,却不知为何被三房的人知道了,派了人威胁她,因此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楚曼有些意外。
  当日院中人参丢失,孙嬷嬷还认真寻了一回,只是盘查了所有小丫头,都没寻出结果来,因为怕府中知道后作怪,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却没想到,竟然是藕儿做了那样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仔细一点。”
  碧沁叹了口气,“藕儿本不是家生子,是从外头买回来的,家里就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头,她们家情况很差,父亲没了,母亲独自带着三个弟妹,艰辛的不得了,若不是每个月藕儿的月钱,只怕早活不下去了,结果几个月前,她母亲重病了一场,大夫说非得要人参才能活命,她们家哪里吃的起,因此藕儿便偷了太太的人参给她母亲治病,但这事却不知道怎么被三房的人知道了,前些日子,便胁迫她做昨天的事情,若不然,不但要把她卖去青楼,还要让她们家人赔偿人参,这可是砸锅卖铁都陪不出来的,藕儿没办法,就答应了。”
  楚曼脸色阴沉,“没办法,就要害主子?”
  碧沁又开口,“藕儿说,她没想到三房打的是那样的主意,只是告诉她,说是三姑娘讨厌姑娘,想让姑娘拉肚子病一场。”
  楚曼挑眉,“这话可信?”
  “可信不可信,倒不知情,不过藕儿却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一个劲的叩头,说是对不起姑娘,要打要卖要杀都随姑娘,只求姑娘不要告诉她的家人。”
  碧沁眼中有些不忍,到底也是共事了一段日子的姐妹,藕儿的性子她也知道,惯常是温柔不挑事的,却不知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想起当日人参丢失时,只少了用过的那段,另一只完整的却还在那里,楚曼眼睛闪了,“可回过太太了?太太怎么说?”
  碧沁正要回答,却听到门口孙嬷嬷的声音,“姑娘在屋里吗?”
  如月的声音随之响起,“在呢,嬷嬷稍等,我去看看姑娘收拾好没有。”
  楚曼早听到了,忙说道,“我好了,请嬷嬷进来吧。”
  如月便打起了帘子,孙嬷嬷走了进来见楚曼倚靠在炕上,忙笑道,“姑娘今日累不累?这是太太让给姑娘送过来的普洱茶,听说极是养胃的。”
  楚曼便让碧沁收了,又问,“太太今日可好?”
  孙嬷嬷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不大好,藕儿的事情告诉她了,伤心的很,连膳食都没用多少,眼下就去睡着了。”
  闻言楚曼也有些沉默。
  孙嬷嬷斟酌着开口,“太太的意思,是让姑娘看看,若是可以,尽量从轻发落吧,到底也是在眼前伺候了多年的人,她有些不忍心。”
  白氏就是这样的性子,最是心软,昨天还气恼藕儿竟然和三房联合起来害自己,今日见自己人没事了,却又开始觉得对方可怜起来。
  若是其他人,楚曼是万万不肯依的,只是藕儿她也是知道的,平日伺候白氏最是细心,也不是那挑事的人,若说是一时糊涂,她也是信的。
  只不过也不能不罚,她现在也不是孤身一人,周围还有其他丫鬟看着呢,若是这责罚一松,日后人人都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好管了。
  想了一想,楚曼说道,“母亲善心,也就罢了,藕儿或者有不得已的地方,但偷窃和背主两件事,却是再确定无疑的了,我这里不敢留她,不过看母亲面子,给她留情罢了,让她收拾了东西,以后远远的走开去,不要再在开阳地界出现了,只是对外,还要有一番说法,不然乱了人心,就不好管了。”
  说罢,附耳到孙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这事就劳烦嬷嬷去办,切要当心,不要漏了风声。”
  孙嬷嬷听了,不由叹息,“她运气好,遇到了太太和姑娘,若不然再几条命也没了,姑娘放心,我自办的妥当。”
  当晚,整个落秋院的人都知道了,伺候大太太的藕儿办事不谨慎,冲撞了大太太,被责打了十个板子,然后被人伢子卖到府外去了。
  一时整个落秋院,风气为之一肃。
  时间有条不紊的过着,天气转凉,楚曼却变得越发忙起来。
  好容易和白氏达成一致,那么分家的事情,便要忙起来动手,不过等到楚隽鸣休沐日时,楚曼还是将他拉到了屋子里,两姐弟好生聊了半日。
  自己与楚隽鸣,到底是不同的。
  对楚家,楚曼没有归宿感,一心想拉住白氏几人分家,也隐约有几个原因,首要当然是在白氏等人身上,感觉到了浓烈而不带修饰的亲情,另外也有恻隐之心在,若没有自己护着,只怕白氏很难等到楚隽鸣出人头地,就要被楚家这几口子折磨到病弱,最后一个原因,是楚曼自己心底隐隐的一个念头。
  自己在大安到底是举目无亲的,有这样一些家人在,那种飘零异世的孤寂感,却要淡泊许多,也因此,楚曼舍不下白氏等人。
  楚隽鸣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是难得的聪颖,他听了自己姐姐的说法,思索了半日才说道,“不瞒姐姐,我心底实在是盼着分家的,府中众人,对母亲和姐姐如何,我也是明白的,就算我自己,在书房读书,也不便宜,只是这分家一事,只怕不容易。”
  见楚隽鸣颇为认真,楚曼心中便欢喜了几分,到底这个兄弟不是糊涂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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