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愁嫁

第65章


  “这你却不用担心,我既然做了这样的打算,自然有办法,只是要明白一件,日后我们一旦分家后,只怕遇到的艰难不会比在楚家少,你可能吃的那苦头。”
  楚隽鸣微微一笑,稚气的脸上,却出现了难与之匹配的成熟,“就算在家里,我们也没好日子过,不过是不知情的人觉得风光罢了。”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讲到,“我情愿面对外面的艰险,也不愿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到底自由些。”
  楚曼眯了眼,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只是还有话要提醒,“还有一点,按说我们是楚家的长房,这祖上的产业,九成会是我们的,但若是现在闹着分家,那么这些东西,只怕再到不了我们手中,弟弟你要想好了。”
  她问这话,却是在试探楚隽鸣。
  两人这些日子,虽相处的极好,到底没经过考验,许多人都是这样,将钱财看成世间最重要的东西,也不知楚隽鸣这方面的想法,若是楚隽鸣不愿,那说不得,只有再想办法了,要不就是设计多分家产,但那样的话,这个弟弟也不过一般情谊,反正这个家,她是要分定了。
  楚隽鸣的回答却没让楚曼失望,“钱财身外物,祖上既然能挣下这样一份家业,那我自然也能,我却不信,我竟然要靠祖辈的余荫方能度日,姐姐请尽量施展,无需顾虑这点。”
  楚曼这下是真的笑了。
  “你也别担心,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原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只是有时想要自由,自然要给些东西来交换,这也是折中的办法。”
  楚隽鸣看楚曼说的这般自信,到有些好奇起来,“祖母现在病着,二房倒也罢了,三房却最是狡猾的,姐姐竟有办法虎口夺食?” 
  楚曼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案几上,拿起两个雪白的信封来,“山人自有妙计,弟弟你自幼读书,却不闻三十六计中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说呼?我们在这基础上,再给他来个狐假虎威,如何?”
  楚隽鸣目光落到那两个信封上,慢慢看了半响,才转回楚曼面上,突然展颜一笑,“姐姐看来,果然是早有准备,这样我也就安心了,只是可有让我出力的地方?”
  楚曼白了他一眼,“你只要好好读书,就是最让我和母亲开心的事情了。”说罢,叫进来如月,将两个信封递给了她,“把这两封信寄出去。”
  如月目光落在了信封上,微微一滞,随即拿了过来,行礼去了。
  两姐弟又说了一会话,楚隽鸣才告辞而去。
  不多时,良儿掀帘进来了。
  “姑娘,三房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
  楚曼正在喝茶的手一凝,旋即问道,“怎么说?”
  “听说三太太本来不肯将三姑娘送出去的,后来好像那位侯公子发了话,三老爷就火了,责骂了三太太一通,这两日就已经在帮三姑娘准备嫁妆了,说是等侯公子回京的时候,就要一起送回去。”
  楚曼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看来三房最狠的,却是三老爷啊,三太太虽然也不算个好的,到底还晓得疼爱女儿,不舍得送出去受苦,没想到三老爷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然丝毫不考虑日后自己女儿的日子,着实太过心狠。
  侯远山那样的人,自然是眼高于顶精于算计的,自己看上弄到手的是一说,给他设局又蠢的陷进去,让他不得不受的,又是一说,日后楚竹的日子,可有的好瞧了,不过这些东西,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求仁得仁罢了,犯不着自己为她担心。
  “盯着吧,等日子定下来再给我说。”?
☆、第六十五章 流言
?  如此又过了几日,坊间却突然有流言传了开来,不过区区几日,竟已经是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你知道楚家吧?就是镇东口的那家,可了不得了,听说他们家有人在京中犯事了!听说是那位失踪了许多年的大老爷,冲撞了权贵,人都下了大狱,不日就要问罪的!”一个中年行商,口沫横飞的说着。
  一旁一人翻了个白眼,洋洋得意的说,“你说的是几天前的老黄历了吧,昨日我可听说了,那位楚家大老爷,不是冲撞了权贵,而是犯了不道之罪,还说是杀害了两三个人呢,这下只怕性命难保了。”
  另一个年青后生一头凑了过来,眼角眉梢都是戏,“两位大哥,你们这消息都不准,我听说啊,是这位大老爷前些年偷投靠了孟王,企图谋逆,只是孟王伏诛后,侥幸逃脱,在外流亡了多年,现在啊,可算被找到了,一个杀头的罪名只怕逃不了,就看要不要株连九族呢。”
  顿时满座哗然。
  “哎呀,若是这样,那楚府不就造孽了?她们阖家上下,足有五六十口呢,可怜哦。”
  这边这人的感叹还没完,就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老刘,你胡说些啥,这样谋逆的大罪,自然是要严惩的,若不然人人都这般无法无天,天下岂不乱套了?依我说,就算没了命,也是活该,今上这样励精图治,天下清明,是何等的明君啊,竟然有人还想作乱,着实该死!这样的乱臣贼子,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杀之而后快!”
  这样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也很快就传到了楚府。
  最开始,楚府众人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楚家大爷都失踪了快十年了,其间也没个只言片语,只怕是早就没了,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家人自然把这些话当成了传言,只是到了后来,这传言越发夸张起来,甚至影响到了楚府的生意,掌家的人,也就只能重视起来。
  说起来,掌家的事情,在上次三房出事后,还狠狠的挣过一次。
  二房指责三房教女不严,影响了楚府的声誉,让楚府在外人面前丢了脸,立身不正,三房自然没有权利再管理楚府,而三房则说是一个意外,且三房才是受害者,没准是有人陷害,就是要图谋管家的权力,一时两房闹了个不可开交,原本病刚好了一点的老太太,又被两房的争斗弄得病情加重起来,饶是如此,也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到底是三房先有了丢脸的事情,到最后,三太太被逼到没有办法,只能强压着怒火,将针线房和厨房交给了二房管理,二房虽觉得差强人意,到底也不算白折腾一场,也就认了,楚府的这场争斗,才勉强降下了战火。
  只是没想到,内忧刚平,外患又起,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就又惹来了这一出。
  “二太太,最近外面的流言,你可有听到?”三太太这日来拜访二太太,坐定后闲聊了两句,三太太就直接说上了来此的原因。
  妯娌两个暗地里将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
  二太太最近衣着华丽了许多,鬓边也插上了最新款的山茶花如意簪,指甲盖大小的碧玺正闪闪发光,此刻她正用茶杯盖轻轻拨弄着茶水,闻言只挑了挑眉,“我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去,三太太想是听到些什么,说给我听听如何?”
  流言自然是听到了的,不过又不干她的事情,她不过管着府内的针线和厨房,这两处自然不会受流言影响,至于外面的酒楼和油坊,就算生意一落千丈又如何,正好显得管理的人没有手段,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太太恨的牙痒痒的,二太太这样说,且不是讲她竟成日不顾体面,胡乱往外面转不成?她又不是长房那不要脸的阴毒小蹄子。
  那日只怕是入了瓮的事情,是后来三太太才想明白的,不过楚曼表面上做的滴水不漏,私底下那些腌臜手段,她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只能含血将后果吞了下去,私底下便将楚曼恨入骨髓,这些日子暗地也想过办法整治,不过楚曼新来的两丫鬟太过厉害,楚曼自己又有钱,她竟没占到半点便宜。
  等着罢,机会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三太太坐直了身子,“二太太说的也是,府中的事情人事简单,自然没有外面的竞争烦心,二太太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大不小的刺了二太太一下,三太太继续说,“外面现在传言,说是我们大伯在外面惹了事情,竟是杀头的罪过,这几日我们府在外面的生意竟受了极大的影响,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今年的盈余都要没有了呢,因此我才找二太太讨个主意,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
  二太太听她说的严重,却也不发表意见,只装作惊吓的样子说道,“竟然这样吓人?大伯不是多年没有音讯了么?怎么这会子突然就来来消息?那该如何办呢,我到底是没经过事的,不比三太太日常管理着铺子,眼光毒到,眼下却如何办才好?”
  三太太冷冷看了眼二太太,知道对方装模作样,便故意将话往厉害处讲,“二太太不知道,没有盈余也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穷点罢了,最多少用点下人,节衣缩食也就是了,可外面的传言说,甚至可能是抄家的罪名呢,这却着实吓到我了。”
  二太太顿时愣了。
  她虽然也收到了消息,不过那是最早的版本,不过是在冲撞权贵上面,远不到造反抄家的阶段,而今听了这话,才真的有些慌了起来。
  “那...那该如何?”她刚坐直了身子,就看到三太太嘴角的一丝笑意,顿时也冷静了下来,“即如此,只怕不是你我能拿主意的事情,要不我们先去问问老太太,如何?”
  因为要和三太太对抗,二太太装的冷静,心底却还是有些慌乱的。
  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若说是真,却要如何办,大伯可是楚家的嫡支啊,若真有事,那真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抄家灭族,自己一家人也逃不了去,但若说是假,却为何有人要这样宣扬,楚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也没有至死方休的仇家,怎么想,也没人会使这么大力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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