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仁强自稳住心绪,问元深:“此事你可有法子验证?”
“元深是我同门师弟”,云智代答道:“按门规,我的亲人他断不可起卦卜算,但若要求证,尚有他法。”
“哦?”
“胡将军接管宫中,定必知情,而那卫甫,既是他亲信,也当有所闻。他绝口不提,想是得胡将军所令,直接逼问,怕一无所获,但诈他一诈,或许有些用处。”
“如何诈?”
“这便要车太医出面了。”
“左将军,请随我前去偏帐。”
此时偏帐一角,已有兵士照车离吩咐,挂上一方帘幕,车离让云仁、云智、元深躲到帘后,自己则谴人去请卫甫前来。
“卫副将,可知我是何人?”车离端坐上首,拿足架势,问。
卫甫身为禁军副将,甚少出入内廷,更认不得车离,便摇头道:“卑职不知。”
“我便是皇上遗诏中指明的、除丞相车骖外的另一辅政--太医车离!”
“啊?!”卫甫大为惊愕,语无伦次道:“你,你不是……皇上曾下旨说经你医治后,病情加重,要召你入宫,你却先行潜逃,派侍卫去秦家庄追捕,未见你踪迹……你怎么……”
虽早料到秦家庄出事,又有云智所言,但乍听“侍卫追捕”,车离仍心中一紧。他稳了稳心神,又道:“皇上究竟是谁人所害,那一纸诏书又是真是假,胡将军心下当已有计较,否则不会寻府衙仵作、民间郎中等为皇上验身。但遗诏乃是皇上亲手交与胡将军,那上面白纸黑字写了命我为辅政之一,这可作不得假。”
“你说你是车离,可有凭证?”
“胡将军认得我。”
“可将军并不在此处。”
“无妨,我本也不是要和你说这事,我当不当得辅政,绝非你说得算。但另有一事--我在太医院多年,深得皇上信任,宫里自然也有些耳目。卫副将略去不报的消息,我清楚得很。我谅你没那胆量自作主张,那便是得胡将军所令了--如岑大将军身死这等大事,你等这番欺瞒,意欲何为?!”
卫甫冷汗直冒,还强辩道:“你说什么?卑职闻所未闻!”
“够了!”车离喝道:“岑大将军分明已死在狱中,你等竟隐瞒事实,以救父为饵,诱左将军入朝,居心何在?当日皇上问朝中众臣众将,哪个可堪托付,是我亲口举荐胡将军,我以为他公正无私,却不料他大奸似忠,与车骖勾结,害了大将军不够,还要连左将军也一并除掉!你们这班歹人,胆大包天,我这便去向左将军禀明,请他勿再迟疑,挥军直抵长安,将车骖、胡恪之流杀个干净!”
“大人且慢!”卫甫再顾不上追问车离身份,翻身跪倒,连连磕头:“胡将军确是嘱咐卑职瞒着左将军,但他此举绝无私心!他是怕左将军听闻噩耗乱了方寸、酿成大祸,这才叫卑职守口如瓶!大人,胡将军是想保住左将军免受义愤所激、犯下大逆不道之罪、遭天下人不齿啊!请大人明鉴!”
听到这里,云仁已知父亲离世,浑身颤抖,险些掀开帘幕,冲将出去,幸而云智同元深联手将他摁住,他浑没了统领众军、一呼百应的气魄,涕泪横流,惨不忍睹,元深也颇感恻然。
“起来说话”,车离对卫甫道:“陈清实情,我看与我所知是否一致,若还敢搪塞,莫说是你,便换了胡将军来,也难逃罪责!”
“是,是”,卫甫忙不迭道:“大人,岑大将军之死,与胡将军毫无相干。皇上在朝会时治他弑君大罪,命刑部严审,三日内便要定案。谁知不出两日,皇上病危,昏迷不醒,事情就耽搁了下来。岑大将军一直被关在天牢,十多天前,那江六郎忽然来报,说大将军夜里咬舌自尽……”
“真是自尽?!”
“胡将军事后查验过,确凿无误!”
“事已至此,左将军回朝与否,还需商议。你且下去,不可对任何人提及。”
“卑职明白!”
他走后,元深扶着云仁从帘后走出,云仁兀自流泪,喃喃道:“爹……孩儿已按您说的,举义旗、清君侧了,眼看大军势如破竹,直奔长安,您为何这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车离惶惶然不做声,云智淡然道:“大哥,父亲任镇夷大将军、兵部尚书数十年,宫内除车太医外,也必有其他眼线。他怕是听说了起兵等事,怕被车骖胁为人质,逼我们束手就擒,这才痛下决心,自行了断。逝者已矣,我们更当完成大业,不负他遗愿。”
“爹离开阳城时,曾留书给我,说为保岑家基业,必得有所牺牲……想来那时他就已料到会有这天了。是我等无能……”
“左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元深言辞恳切:“普天之下,为人父母者,莫不为儿女安危甘愿赴死,左将军无需自责。”
“尚有重任在身,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云仁叹道,“只是云义性子太烈,若知道爹……”他思忖片刻,摇头道:“不可,不可。都是爹的儿子,瞒谁也不能瞒他。我这就去他帐下。”
“可……”
“放心,即便他要发作,我这当大哥的也拦得住。”言至于此,他忽的心内一动,瞪大双眼:“云智,你方才叫我什么?”
“大哥。”云智又唤一声。
“好!好!”云仁又惊又喜,含泪道:“从前大哥眼睁睁看你出府,未能拦阻,始终于心有愧,难得你不计前嫌……”
“客套话不必多说。”云智板着脸道。
“哟,有人不好意思了!”元深打趣。
“正事要紧”,云仁替幼弟解围:“你我及云义,以后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待他走远,云智才回头对车离道:“车太医,我们与你合谋,留下我大哥之计已成,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打算了吧。”
“果然”,车离讪道:“瞒得了别人,却终究瞒不住你。不过对你而言,也不消我一五一十、啰里啰嗦。云智,你既有论断,又何须我说?”
“车太医这凡事都要激他人先开口、千方百计避免祸从口出的性子,真该改改了。也罢,你不说,我来说,”云智走近车离,逼视道:“你所作所为,从不是为了岑家。由始至终,你甘冒奇险、机关算尽,都只为一人--我大哥,岑,云,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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