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眼里

“若我看见那冷清寂寞的月光映照出的我的阴影
    我是否让他倾听我心中的诉说
    ……”
    听着顾莫颜曾经吟唱的歌曲，赵合德与方淮轩默默喝着咖啡，怀念着那个在舞台上迷倒万千少女的KimHyo。好一阵彼此都没有开口，都在酝酿怎么把话说出口吧！
    “我要走了！”还是方淮轩开了这口。
    赵合德一愣！，随即释然，是了，顾楠同她提过的。
    “想好去哪里了吗？”
    方淮轩轻笑，从包里拿出烟点上，吐出一个圈。赵合德第一次发现，原来方淮轩是那样一个妖娆极至的男子。她不知道方淮轩现在也抽上了烟，是因为顾莫颜吧！
    “第一站澳大利亚吧，我也不确定，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的，先去了再说。”不自觉的宠溺流露。
    赵合德搅了搅杯中黑白掺杂的液体，问：“什么时候？”
    “凌晨1点的飞机。”
    “这么晚？”
    方淮轩又吐了一个烟圈，“没办法，好歹里面那个曾经是个动不动上头条的明星啊。”
    赵合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顾总会去接你。”
    “哦，好的。”
    两人的气氛再度陷入僵局，赵合德专注地喝着咖啡，方淮轩专注地抽着烟，烟燃烧的速度很快，几乎燃到手指时，方淮轩才将烟捻灭。
    方淮轩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很轻的一句，真的很轻很轻，赵合德却听见了，而且听的十分清楚。
    为什么要抱歉呢？顾莫颜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吖，那样的喜悦，是即便她陪伴在顾莫颜身边也不能给予的呀。
    于是，她回道：“你们要幸福。”
    方淮轩又轻笑，那么苦涩的笑。
    “果然不该给你安排那么多傻白甜的角色的，现在说的话都一股小白味。我们当然会幸福，我会好好爱他。”他的灰色眼眸似乎欲滴出泪水。
    赵合德使劲的点头。
    “连你丢掉的那份也爱上。”
    赵合德红了眼眶，爱真的很伟大不是吗？
    耳畔是动人的歌词，顾莫颜深情唱着
    ——“如果我的痛苦记忆也可以像消逝的晚霞一般散掉
    是否我的心可以只留下快乐而回到怀念的从前
    那颗孤独的星星也许感受到了我的寂寞
    因此停留在那里不忍心让我一个人整晚在此独行
    ……”
    午夜时分，方淮轩打包好行李，顺便将迷迷糊糊的顾莫颜里三层外三层像包粽子似的包得严严实实。顾莫颜有点受刺激残留的后遗症，他的脚步虚浮，像是喝醉了酒般靠在顾莫颜身上，整个人神叨叨的，对于一个看起来极为陌生的地方非常的恐惧，紧紧的拽着方淮轩的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跳了起来，方淮轩不得不一边安抚他，一边拖着这个庞然大物前进。赵合德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身心疲惫，一向以暴脾气著称的方淮轩却依然对身边的人保持微笑。
    “乖乖跟着我。”方淮轩柔声叮嘱道。
    顾莫颜慎重的点点头，安分的跟在方淮轩的旁边。
    “还有，出去不准松开我的手。”
    继续点头。
    对于顾莫颜的保证方淮轩觉得没有任何的可信度，却也没有办法，替他穿戴好衣帽，便出了门。
    数九寒天，尤其是在深夜，庭院里黑色的风凌厉地刮着枝头的枯叶。它们当中有的耐不住冷，一溜烟也不留地被卷走了；剩下的，都紧紧地抓住干枯的树枝，像是要死死地抓住空中最后一抹的峥嵘。这个时间点这种天气，路边的行人已经绝迹了，飞鸟，走兽，消失的无影踪，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心灵。
    顾莫颜被冻的打了个激灵，魂魄也似乎因此归位，世界在眼前逐渐清晰了起来，他扭头，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栀，都这么晚了，我们怎么还在外面？”
    “对啊，你不说想去澳大利亚吗，我们现在就过去啊。”声音柔软得像棉花糖，望着顾莫颜的眼眸，浓情蜜意。
    顾莫颜眯着眼疑惑不解，“大晚上？”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带着钞票，你带着我。”方淮轩戏谑地摸摸顾莫颜柔软的短发。？
    “栀，你真好。”
    顾莫颜像个寂寞的孩子一样扑了上来，紧紧抱住方淮轩不放，笑容溢满了他美丽的面庞。望著男人无邪的笑脸，方淮轩觉得渐渐的慢慢的身体里好像什麽化开了一样，酸酸的软软的柔柔的。
    多么美满和谐的画面啊，为什么她要站在旁边啊。作为一个非常识时务的电灯泡，赵合德努力拉开与方淮轩和顾莫颜之间的距离，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然，好好的二人世界突然多了个女人，顾莫颜怎么会视若无睹。
    在顾莫颜恶狠狠的注视下，赵合德都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了，心想着千万别激动啊，别因为她再发病了，她承担不起这个罪过啊……
    “她是谁？”
    嘎？
    只见顾莫颜的脸颊阴霾如罗刹，现在的他，就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索命的恶鬼，一字一句的话语从牙缝中蹦出，恨不得撕碎眼前的女人：“她——是——谁！”
    又忘了她吗？因为是痛苦的部分，所以自动割除吗？
    被顾莫颜的这一怒吼，赵合德又纳闷又惊慌，与顾莫颜那双紫葡萄般美丽的眸子对上，她的心竟然因为里面的冰凉而停跳了一拍。
    好在方淮轩这段时间照顾顾莫颜已经照顾出经验，习惯了顾莫颜七秒钟的记忆，云淡风轻地回答：“她嘛，是我朋友的妻子，因为恰好与我们同一钟点航班，所以我朋友就拜托我送她一程。”
    缓过神来，赵合德迅速找到身为人妻的状态，优雅而端庄，对顾莫颜柔和的一笑，轻声的说道：“初次见面，一直听说方淮轩和恋人感情很好，如今看来不仅如此，你们简直是天生一对呢。”
    原本半信半疑的顾莫颜听了赵合德这话，彻底放下了心，还乐得眉开眼笑，“真的吗？栀，她说我们很配呢。”
    方淮轩眼光复杂的看著他。
    “咳～”赵合德恰当地轻声咳嗽。
    一双大大的纯净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眼中净是依恋，方淮轩终是臣服。
    “还用她说，我早知道了。”
    “不害臊。”撒娇似的，憨憨的笑著。
    对他的撒娇已经见怪不怪的方淮轩，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摸向他虽小却饱满的耳垂。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像迷上了把玩他那肉乎乎的小耳垂，轻轻的拨弄，他一动不动很乖巧的任自己把玩著。
    那完全信任的表情，莫名的让方淮轩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鉴于这样的情况下，赵合德自觉地婉拒了与方淮轩和顾莫颜同一部车的邀请，一个人上了后面的车子。不由感慨顾楠的细心，仿佛预见了她会遭遇这样的尴尬，特意派了两部车来接他们。
    方淮轩的车在前面开着，赵合德的车在后头跟著，车里除了赵合德，还有一个司机和一个保镖，今夜，注定不眠。
    尚未行驶三公里，车外面响起枪声，赵合德没有回头去看。
    枪声穿过车窗，再从车窗里射了出去，车子继续在开，坐在前面的一个保镖早已掏出枪对著外面扫射。
    混乱，人们拿著枪当玩具那样玩儿，子弹像是随手可得一样的射出，这个世界有光鲜的一面，也不乏黑暗的一面，和她的世界相隔千年，个体生命不同，善恶总量不变。
    “愿这世界如童话，抱着想像实现它，就凭摘星的手臂，为地球每夜放烟花……”
    是方淮轩的电话。
    “喂。”
    “顾静栀，你那边什么情况？”
    听得出来他很焦急。
    赵合德抬头，前面的车子平稳地开着，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兵分了两路，火力只对着赵合德的车子全开。
    “顾静栀？！”
    得不到回应的方淮轩愈加急切，感觉在得不到回应的话，他绝对会停车冲过来。
    “我没事。”耳畔是激烈的枪战，赵合德弯下腰，蹲在车里，接着前面座椅的遮挡，藏匿自己的踪迹，说，“我现在到了另一部车上，你们先走，我们机场见。”
    方淮轩明显没有那么好骗，“那你现在在哪里？”
    说谎是演员的初级功课，无疑赵合德是个优秀的演员。她“嘘”了一声，放轻声音，说：“我现在很安全，但不能和你说了，我们要偷偷调头，绕景北大桥那条路过去。”
    “栀，你为什么喊别人你的名字……”
    “那你注意安全。”
    也许是顾莫颜又在旁边闹了，方淮轩只好勉强相信赵合德的说辞，挂了电话。
    “赵小姐，我们还要去机场吗？”司机问道。
    “去。”不去不就露馅了吗，只不过，“从前面的十字路口拐过去，然后带他们多绕几圈。”
    “是。”
    于是，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车子右拐，与方淮轩和顾莫颜的那辆车南辕北辙。
    绕了将近大半个小时，赵合德估摸着航班已经起飞了的时候，才到达机场，结果那趟航班该死地delay了十分钟，她到时还在检票。
    机场里，人头耸动，人来人往间方淮轩和顾莫颜被保镖护在中心，保镖的手伸进暗袖拿着枪，准备伺机而动，工作人员也全都肃穆。
    不远处，有人跺着脚咬着牙，对着旁边的人喊：“不能放他走，要活抓，要活抓……”
    “顾莫颜……”后背有人在吼，枪指着快要进通道的数十道背影在喊。
    “砰！”
    赵合德见情况不妙，抢过保镖手里的枪，指天一响，大喊：“走！”
    机场里顿时尖叫连连，人群被吓得快速鸟散状。
    方淮轩脚步定了半秒，最终没有回头，揽住顾莫颜进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