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第181章


  夺魂使者剧颤,终于道:“我……认……认栽……”
  “在下只要手一带,你的脖子断不断?”
  “断,断……在下……”
  “你还去不去纪家堡?”
  “不……不去了……”
  青年人丢了鞭,挥手道:“带了你的同伴,滚!”
  “是,是……”
  “你们由何处来,便回何处去,不许停留,也不许回头。”
  “是,是……”
  “这次饶你,没有下次。记住,没有下次。”
  “是,是!”
  “在下柏青山,纪家堡的死对头。”
  夺魂使者大骇,惶恐地道:“老天!你……你是毁了不归谷炼狱寨的……的……”
  “我柏青山。”
  夺魂使者收回如意鞭,向坐骑奔去,吃力地爬上鞍,扭头一看,柏青山已不见了。
  四位仁兄一到光州,便传出消息,不怕丢人,将被挫辱的经过向外透露,把那些前来纪家堡助拳的好汉们,吓走一大半。
  柏青山从天马集侧方越野南行,绕至车谷山西麓,距山北面的纪家堡约八九里,小心翼翼地潜伏在一处草深及肩的平冈下。
  已经是未牌时分,这一天快过去了。
  等,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像一头伺鼠的猫,极有耐心地等候。
  终于,猎物来了!
  六名中年大汉出现在对面百步外的树林前,一看便知是搜山或巡逻的人。
  他坐在草中,拔剑出鞘,扣指弹剑,剑身发出清越的震鸣,随着弹剑的节奏,他唱道:“干戈动,日影斜,漫无风雨打残花,刀风砭骨,剑气出寒,惜命的人儿快回家,莫等到,斜阳西下,莫等到斜阳西下。”
  六个中年大汉,闻声不知警,互相用手势示意,展开轻功循声飞掠而来。
  蓦地,草丛中人影乍现。
  为首的大汉骇然止步在十步外,脱口叫:“柏青山!”
  “对,我,柏青山,山东柏青山。”
  为首的大汉瞥了同伴一眼,五个同伴已形成合围,剑已出鞘,立即胆气一壮,沉声问:“昨晚是你用火箭袭击本堡?”
  “不错,这叫做以牙还牙。”
  “你好大的胆子!”
  “胆不大就不会向天下第一堡讨公道。”
  “小辈你……”
  “不必斗口了,你们不是来逞口舌之能吧?”
  “你跟咱们回堡……”
  “呸!在下没空,相反的,在下要你们替在下传口信给堡主,从明日午刻起,柏某开始血洗贵堡。”
  “你小子狂得不像话,在下先擒下你再说。”
  “你们是不是一起上?”
  大汉冷哼一声,傲然地道:“对付你一个小辈,还用得着倚多为胜?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小辈,拔剑!”
  柏青山徐徐撤剑,若无其事地说:“拔剑就拔剑,只怕剑出鞘将有人剑锋沥血。既然阁下要坚持一比一单打独斗,在下保证你能留得性命回堡,你就上吧!”
  大汉后撤剑,先发招,一声暴叱,剑出“笑指天南”,抢制先机放手进攻,走中宫切入,朵朵剑花疾吐,剑气骤发,迅疾如电无畏地进袭。
  柏青山剑尖下垂,虎目中冷电四射,不转瞬地紧吸住对方的眼神,并未作接招封招的准备,仅冷哼一声,纹风不动屹立如山。
  大汉的剑已经及体,直指心坎。
  “咦!”旁观的五个人讶然叫,感到不可思议,这位柏青山难道疯了,想自杀不成?不然为何不闪不躲,睁着眼等死?
  “叮!”大汉的剑突然折断。
  “噗!”柏青山一脚踢在大汉小腹上。
  “哎……”大汉叫,丢了断剑抱着小腹,踉跄后退,脸色死灰,退了五六步,“砰”一声,一头栽倒在草中,“哎哟哟”怪叫起来。
  旁观的五个人,不约而同骇然惊叫,对方胸口中了一剑,部位且是心坎要害,可是仅胸前出现一个小孔而已,剑却被反震而断,怎不令他们吃惊?
  柏青山用剑向第二人一指,冷笑道:“你,动手上!”
  第二名大汉沉声道:“在下不与会妖术的人动手。”
  “在下如果会妖术,你不动手也得死!”
  “哼!”
  “上!”柏青山冷叱。
  大汉一声怒啸,身剑合一疾冲而上,“飞星逐月”凶猛地扑到,剑吐千颗寒星,全力进搏。
  柏青山这次接招了,剑一起,龙吟虎啸声隐隐传出,但身形未动,信手挥洒,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接招,剑在柏青山的手中似乎毫无劲道发出,不像在与人拼命,倒像是鬼画符,形同儿戏。
  “铮铮!铮!”他架偏了对方形如疯狂的三剑,火星飞溅中,大汉剑向侧荡,人却向前冲,视若无睹地冲向他伸出的剑尖。
  “你要自杀?”他沉叱。
  大汉身不由已,胸口抵上了剑尖,但总算刹住了脚步,恐惧地注视着抵在心口的这把毫不起眼,而又形式古怪的辟邪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剑影一闪,“啪”一声脆响,柏青山用剑抽了大汉一耳光,喝道:“留下几颗大牙,滚蛋去吧!”
  大汉侧退八尺,“呸”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血水,里面有几颗牙,不知是不是大牙?
  这瞬间,其他四人互打手势,一声暴吼,四剑齐聚,剑山乍合,行雷霆一击,对手太强,不得不孤注一掷,寄望在倚众群殴上了。
  柏青山一声低啸,剑涌万丈波涛,在四方剑山聚合的前一刹那,用上了两仪神功御剑,辟邪剑无情地反击,剑影乍合。
  剑影漫天,剑气嘶啸声刺耳,五剑一合即分,聚合的四把长剑猛地一分,铿锵的金铁交鸣声同时传出。
  被剑气震折的草叶八方飞射,急骤闪动的人影倏然静止。
  四个人退回原地,一个丢了头巾并带走了一层头皮,一个左颊血流如注,一个右胸裂了一条三寸血缝,一个左大腿被刺了一孔。
  “喳!”柏青山掷剑入鞘,冷冷地道:“你们只是些巡逻小走狗,饶你们一次,下次杀无赦,快滚!记往,把话传到。”
  声落,身影倏动,去势如电射星飞。
  日落西山之前的一段短暂时光中,纪家堡派在外面巡逻的六组人,有五组受到并不致命,但极为凶狠的袭击。
  五组人共计三十名,全部受伤无一幸免。
  这些受伤的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不是小走狗,而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高手,因此,纪家堡人心惶惶,纪堡主又惊又骇。
  夜色苍茫,堡门紧闭,暗桩已撤至堡外围半里内,不敢远出了。
  “啊……”东南角传出了凄厉的狂号声,夜暗中显得更为刺耳,更为恐怖。
  不久,东北角惨号又起,动魄惊心如同狼嗥。
  大批高手分四方掩出,大搜堡外围四周。
  西北角,柏青山幽灵似的接近一株大树下,声息全无,像个无形鬼魅。
  树下躲了一处暗桩,树上也藏了个人,可是他们皆不知死神已接近。
  树上那人事实看不清树下的情景,只能凭耳力留心下面的响动,下面的人倚在树干上,耳目并用监视四周。
  柏青山并不知暗桩的确实位置,他逐段蛇行而进,凭他的经验与本能,来估料暗桩可能潜伏的处所。
  前面有几株大树,四周空荡荡,草高及腰,树下正是监视四周的好地方,如果有人走过,绝难逃过暗桩的耳目。
  他伏地蛇行,手脚小心轻灵地压草辟路,逐寸前移,向树下接近。
  接近至四五丈内,他拾起一团小泥,向侧方一抛。
  “唰唰”一阵草响,泥团落地。
  树下的暗桩可能心中恐惧,疑神疑鬼有点发虚,听到响声竟沉不住气,忘了暗桩只传警讯不可露迹的禁忌,急急移位,向响声传来处伸刀戒备,用目光搜寻可疑的响声来源。
  糟了!夜间最忌讳的事便是移位,人一动便暴露自己于对方耳目下。
  这位仁兄倒不含糊,无所发现,便向下一伏,以耳贴地留神倾听。
  仍然毫无声息,刚才的响声一定不是人。
  暗桩心中一宽,回到原位以指叩树三响,询问树上同伴,可有何发现?
  树上传回了叩击声,共叩二次,每次两声,表示没发现。
  柏青山已经逐寸接近,到了暗桩身后,手一抬,铁翎箭破空而出,无声无息地贯入树上那位暗桩的腰脊。
  枝叶噗簌簌怪响,有人向下坠落,“砰”一声,跌昏了。
  树下的暗桩大惊,千里火一晃,看清是树上同伴,赶忙伸手相扶急急低声道:“徐兄,你是怎么了?”
  肩后突搭上一只大手,有人在耳后道:“他死了,要找你垫棺材。”
  暗桩反应奇快,猛地一肘后攻。
  肘像被一只大铁钳夹住了,半身发麻。
  接着,肩关节被错开,背肋骨被指头徐徐拨动,耳后的声音直震耳膜:“叫吧!老兄。”
  暗桩怎能不叫?痛得冷汗彻体,委实受不了,受不了只好拼老命狂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