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应随风

打算去哪？”
  “我没，”否定的话刚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否定多么地苍白无力，于是决定坦白，“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早些出门，晚了就要赶不上车了。”
  陆承宇静静听完杜若的理由，将杯子随意地放在吧台上。然后朝着杜若的方向走来，路过客厅的沙发时，停下脚步，拿起前晚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面无表情地看向杜若，说：“走吧。”
  “你……”本想说的话被陆承宇回头一瞥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应该一夜未眠吧……
  两人走至停车场，坐上车。
  杜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你送我到XX墓园吧。”陆承宇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开启了汽车。
  车内的气氛很怪异，杜若想找些话由缓解，却在看到陆承宇冷峻的侧脸后，不复作声了。
  杜若的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头转向窗外。这时候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呢？
  陆承宇又是怎么了呢？
  当汽车飞驰过一家鲜花店时，杜若连忙喊停车。
  陆承宇熟练地将车子安全地停在了路边，停稳后，自然地把口袋里的钱包递给杜若，杜若笑着推脱着说：“我带钱了。”
  但陆承宇只是看着她，眼里并无波澜。杜若灿灿地只好接过钱包，跑下车去。
  陆承宇从后视镜看到杜若跟老板娘比划着什么，老板娘又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陆承宇看到杜若似与这家店的老板娘十分相熟，不免有些烦躁，随手打开了舒缓的音乐来平静自己。
  才得知短短几个星期，竟已来了这么多次……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杜若匆匆跑了回来，先将花放在后座，再坐到前面来。
  车子不急不慢地开到了杜若说的地点。
  杜若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但转头看到陆承宇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问道:“你不下车吗？”
  陆承宇没有看她，只是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杜若不由地低了头，抿了一下嘴唇。拿起后座的花，一个人朝着墓园走去。
  她独自一人走到一个已经有些陈旧的墓碑前，跪坐下来：“赵大哥，我今天又来看你。”她边摆弄着花，边淡淡地说道：“赵大哥，他也来了。”
  “赵大哥，你不要嫌我烦……你也不要和儒生两人偷偷说我的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
  “胡大哥他连……”杜若眼泪夺眶而出，“我也只能来叨扰你了。”
  “赵大哥，你曾经对我说过，释迦牟尼说过‘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所以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佛说的话，实在是太深奥了，我不懂。”
  “……不过我知道你和儒生都是我的恩人。……赵大哥，他们都说我走不出来。”
  “他们都骗我……”
  “赵大哥，他们不让我来看你，我之前还以为你还好好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赵大哥，说过的话我就不再说了……”杜若轻轻擦拭着赵棱的照片，“……你们都放心，我会好好的，静姝和歆姐也很好，她们也时常来看你吧！”
  杜若将之前的残花收拾至一边，仔细而缓慢地整理着，重复着单一的动作……
  陆承宇在车内闭目养神，他的确是一整晚都没睡。
  “啪嗒”一声车门开启，杜若坐了进来，随她进来的还有外面的寒气。
  陆承宇打了一个哆嗦，直起身子，他睁眼看向杜若，杜若也正笑吟吟地看向他。眉眼如故，笑靥如花。
  “怎么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累？”
  陆承宇一声不响地发动车子，杜若没有多想就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承宇，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去多久？”声音没有起伏。
  “我不太清楚……”
  陆承宇只是点了点头，杜若有些心虚。两人都保持沉默了一会。
  “我们结婚吧。”杜若突然说。
  陆承宇当即踩下刹车，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杜若。而杜若此时一脸平静，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知道啊！……怎么着，那不成你不想要娶我？嗯~！”杜若挑眉看着他。
  “不是……”
  “好啦，你不愿意娶我，我娶你总行了吧~”杜若轻笑着说。
  此刻陆承宇眯起了眼睛，杜若知趣地往车门方向缩了缩。
  这回她学乖了。
  她贴着车门，眼神飘忽不定，小心地说：“我不就是怕你担心吗？……你看，这样子，我就不会跑了拉！嘿嘿，你就娶了我把……”
  陆承宇一脸无语地将车停在路旁，对杜若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应该我来说，下次别这样了！”
  “保证没有下次了！”
  陆承宇还是败了，他无奈地叹口气。
  “来，给我抱下。”陆承宇朝杜若张开双手，杜若乖巧地扑进他的怀抱。
  不知何时，天开始飘起小雪，慢慢地落在了地上。今年的冬天貌似不似往年那般冷了。?
☆、慌乱
?  “也不是我说你，之前还你说我房东他儿子呢！现在呢，你呀，唉！不要立flag，好不好！”静姝无奈地摇头对杜若说。
  杜若温和地笑着将头转向窗外。
  结婚，真的本来是件很遥远的事情。比如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哪里呢？
  杜若手肘撑在桌上，笑着对静姝说：“你看，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呢！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静姝看着阳光透过玻璃铺洒下来，覆盖杜若的发梢，她的睫毛，她那许久未见明媚的笑容，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而不是清冷疏离。
  不知为何，觉得她现在离自己很远呢？明明触手可及。
  杜若见静姝没有反应，伸手在静姝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突然发呆了？”温糯的声音，让静姝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
  杜若宝贝，千万不要！不要，不要……
  她连忙低下头遮掩自己此时的不自然。
  杜若注意到她的眼中的泪花，不过没有说出来。
  静姝……
  明年今日，她和陆承宇会怎样呢？
  杜若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一脸幸福地笑道。
  “怎么了，杜若，你不乖咯！”傅柔惠的声音从杜若身后响起。
  杜若惊喜地转头，娇嗔道：“怎么才来啊！”
  柔惠揉了揉她的脑袋，拉开她身旁那张椅子。
  她不慌不急地道歉道：“对不起啦！跟凌桓聊天聊到忘记时间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脸上明显地没有任何抱歉的迹象。
  此刻静姝已恢复常态，面对着两个都将幸福二字大大地写在脸上的女人，不禁气短。
  “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这里还坐着一个单身狗呢！”
  柔惠笑着点完了饮料，和杜若默契地回了一句：“哦。”
  傅柔惠奇怪地看向杜若，探究且幽深的眼神像是要在杜若脸上盯出个洞来。
  杜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安地问：“怎么了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傅柔惠向后靠出，用手指摇了摇说：“No！”
  “所以呢？”杜若摊开了手。
  杜若一脸莫名其妙地将视线在柔惠和静姝的脸上来回转移。
  回答无果。
  杜若眉头轻蹙，郁闷地咬着吸管。
  而静姝和傅柔惠彼此交换了一下担忧的眼神。
  你说若若宝贝会不会……
  应该不会。
  我不放心……
  没关系，等会再好好观察观察。
  柔惠吃着甜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要跟你们说件事！”
  静姝和杜若刷刷地看过去，两人嘴巴还在不停咀嚼着。
  “你们先猜猜！”
  “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但还是很配合的猜了起来。
  杜若率先说：“升官了！”
  “发财了！”静姝努力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说。
  傅柔惠闭起眼睛，傲娇地摇了摇头。
  “离婚了。”
  “被开除了！”杜若和技术争先恐后不负责任地瞎猜起来。
  傅柔惠一脸无奈，复而嘴角微微弯了起来，为增加气势地轻拍下桌子，“能不能说点好的！”
  杜若一脸无辜地眼巴巴地望着傅柔惠说：“我们说好的了啊！”
  静姝更是不耐烦地嫌弃地说：“快点说嘛，不要卖关子了！”
  傅柔惠咳了咳，坐直身子，笑眯眯地说：“我怀孕了！”
  杜若将果汁喷了出来，静姝则是更夸张地将手中的叉子掉到了地上。
  “咳咳，什么时候的事？”杜若边拿着纸边问道。
  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
  凌桓要做爸爸了！
  自己就要做姑姑了，真好！
  “也就这两天刚去医院检查出来的。”傅柔惠无所谓撇了撇嘴说。
  杜若突然紧张地一把拍掉傅柔惠的手里的叉子。傅柔惠眼睁睁地让到了嘴旁的蛋糕掉了，立马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看向杜若。
  “这些东西，孕妇能不能吃啊，你就往嘴里塞！”
  “孕妇又不是干嘛，不就是怀个孕嘛！怎么连蛋糕都吃不了了！”傅柔惠不在意地拿起被杜若拍掉的叉子，重新幸福地吃了起来。
  对面的静姝还保持着呆掉的状态，久久没有恢复。
  傅柔惠舔了舔嘴唇，悄悄地附耳问杜若：“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