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言很无忌

孙眉以为躲在小店就万事大吉了，她悠哉的听别人说话，差不多快把高雅歌给忘了，哪怕孙丽把嘴翘半天高，她统统没看到。
    “孙眉？”如半夜的雷，孙眉被惊到了，她不信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高雅歌，还有高雅歌后面的，高雅歌的妈妈。“你怎么找到的？我，我。。。”脸一下子红了。
    高雅歌那委屈的脸，让孙眉很头疼，她脑中的话多了：不过一顿点心而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今天是她故意不去，不是还有以后吗？看看，这家伙现在有理了。
    高雅歌妈妈上前一步：“孙眉，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们都说好好的，我也做好了，你怎么可以不来吃呢？我家小雅可是天天想着盼着你能来我家吃饭，你说不吃午饭，她也依你，那你自己答应的，怎么可以又不。。。你看？”高雅歌妈妈手向下指：“为了找你，小雅跑的急，都摔破了裤子，不知道有没有摔破脚。你看在她这么想你来我家吃饭的份上，听话，走，去我家？”
    孙眉看到，高雅歌的裤子膝盖处有拳头大的破洞，里面看不清，反正，破的地方是整个破了。
    高雅歌：“孙眉。。。”
    孙丽在后面推了孙眉一把，孙眉才醒悟过来：“雅歌，我。。。”
    高雅歌妈妈一手孙眉，一手高雅歌，回头招呼孙丽：“孙丽，跟上。”看一眼孙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样多好，走啦，我们吃点心去啰。”
    高雅歌马上破涕为笑，从她妈妈后面绕过，冲孙眉直笑。
    孙眉红着脸：“雅歌。。。”
    今天的点心是肉丝年糕，现在的季节年糕是稀罕物。孙眉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年糕，一直以来，她认为，最好吃的年糕是外婆家的。
    而高雅歌，自孙眉孙丽和她一起吃点心开始，不是，是孙眉被她逮到后，一直傻笑着，如拣到了宝。
    点心后，孙眉心里的愧疚暂时消失了，她们接着玩闹。
    不知是谁，说，有上海客人来村子里了。
    上海，大城市呢，大城市的人来了，可是很稀罕的好不好。正在玩的小孩子人都冲向来上海客人的那户人家。
    孙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的记忆被重拾起，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那是袁蓓蓓外婆家，不知道的是，这个上海客人会不会是她。孙眉心里直打鼓，想着最好是袁蓓蓓，她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你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在上海好吗？听说，你爸爸当老板了，那你是老板家的女儿了吗？
    又想着，不是她最好，她才不要见她，这么气人的人也有，大家从小玩到大，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跑了呢。
    其他人都跑的飞快，孙眉的热情大打折扣。高雅歌和孙丽连连催她：快点，快点。好象慢点就会看不到一样。
    路有尽头。
    袁蓓蓓外婆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大人有，小孩有。孙眉她们到的时候，差不多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是觉得有人说话，是她们这的人，小声的说着。
    好在袁蓓蓓外婆家门口的弄堂很小，不过一米，再，他们对家的门口墙边有大石块。孙眉她们三人站在石块上，孙眉这才看清：是袁蓓芬。
    只见她坐在堂屋中间向外一点的椅子上，那穿着，一看就象城里人，只是，人看上去不怎么象城里人。怎么说呢，城里人有城里人的味道。
    只见袁蓓芬动了一下：“这么脏，小鸡怎么不拉洞洞里厢。”听得孙眉一懂也不懂，扭头看高雅歌一眼：里面的女人在说什么哦。
    孙眉再看袁蓓芬，人家一副小姐相，多斯文啊。
    静了会，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想起来了，是李孙村的，听说做老板了，做大了，现在成上海人了，看，人家穿的多好，说的也是上海腔，这个是老几，老大？老小？。。。
    由此，孙眉想起，那是她还小的时候吧，是六岁的时候，还是七岁的时候，她记不清了。反正袁蓓芬比袁蓓蓓大两岁，也就是说，比她大两岁。
    城里就算都不是有钱人，生活条件也比乡下好的多。袁蓓蓓家城里有亲戚，孙眉知道。不是那天，孙眉常规去袁蓓蓓家玩，才走进院门，看到一个穿着洋气的小姑娘背向她，那头发，梳成小辫状，那衣服，说明她是个城里人，那鞋子，高跟，有三四厘米，孙眉看着眼酸，觉得，城里的小姑娘就是和她们乡下的不一样，穿鞋的水平也不是一般人能比。
    听到了动静吧，孙眉认为的市里小姑娘转过身来，差点吓掉孙眉的眼睛，是袁蓓芬。后面看着挺好，正面不能看，血红的嘴巴，眼框描的黑黑的，衣服，大开领，夏天啊，再踩上大高跟，人小，跟高，好象踮着脚。
    袁蓓芬看到是孙眉，仍转回身。
    孙眉看的心惊，不过几步路，袁蓓芬如缠脚老太婆一样，身子走成抖抖状。
    孙眉问袁蓓蓓，门口那个妖怪是你二姐。
    袁蓓蓓一脸不屑：不过是城里的几件旧衣服，她象宝一样的抢了，穿身上，在院子里站很久了，显摆，有毛病。
    孙眉一笑，是袁蓓芬，不是袁蓓蓓，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并没感到多少庆幸：她们都成上海人了。只是，唉，不想她了。
    袁蓓芬说了句惊天人的话后，只是一脸嫌弃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看周围，好象她从没来过她外婆家一样。
    而外面看热闹的人们，大都把她当真正的上海人，满眼的羡慕，羡慕她的穿着，羡慕她的说话腔调，羡慕她的有钱爸。
    后来，人家再没进一步的行动，再怎么好奇，再怎么羡慕，终是抵不过寂寞，各自散了，找自己的玩去。
    孙眉，孙丽和高雅歌又回到高雅歌家，玩她们自己好玩的。
    一直到太阳下山，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你来外婆家，一定要来我家玩。
    知道知道。
    来了要来我家吃饭。
    好的好的。
    好象她们今天才认识，好象她们明天不见面了。
    走前，孙眉挑了几根竹白，说，做风筝玩。
    说起风筝，孙眉可是老江湖了。
    从孙爱国给他们做的第一只风筝算起，没有十只，也该有九只了吧。
    那年，孙眉十岁，当春风吹起的时候，塘路上放风筝的人不少，那都是比孙眉大的小孩子。孙眉看的眼红的不行，站在路边上，差点流口水
    直站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满脸的悻悻，一脸的不高兴。
    管绿茶问她，怎么啦，学校里和同学闹别扭了还是和蓓蓓吵架了。管绿茶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一般，孙眉不高兴的时间很少，她很会自娱自乐。
    孙眉觉得自己很委屈：“路上有很多人在放风筝。”
    一句话就点明了中心。
    听到‘风筝’两字，其他两个小孩眼睛也放光了，谁没看到。孙伟不羡慕还是孙丽不羡慕。
    “这简单，爸爸给你们做一个，保你们放的比别人高。”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真的？”
    “肯定。别急，等我吃完饭，就给你们做。”
    管绿茶笑道：“你行吗？”
    喝的满脸通红的孙爱国嗓门也粗了起来：“怎么就不行了？”
    “我以为你是干粗活的，这种精细活，你行的消？”
    三小孩才不管大人们话里有多少料，只是催着：“爸爸快点，快点吃饭啊？爸爸，我给你盛饭？”
    “看到了没，待遇好了？”孙爱国笑自己。
    等到孙爱国吃完饭，孙眉他们把做风筝的材料备下了，白纸，毛竹，线。
    开始动工了。
    “我们做个蝴蝶的风筝，你们说好不好？”
    “好。”其实孙眉他们哪知道蝴蝶不蝴蝶风筝，只要是风筝，只要能放，其他的，再说。
    “这个折成半圆形，一共两个，是翅膀，合起来就成一只蝴蝶了，把线递给我，我扎起来，成了，这两根小竹棍是蝴蝶的触角。好了，框架我们打好了，现在糊纸，小伟，去饭篮里拿点饭粒来，粘纸用。呀，有胶水就好了，这饭粒份量，不知道对风筝起飞有没有影响，不过现在也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好。小眉帮下手，给我扶着，要不，歪了，会缺角。这里，别动。。。成了。还有，小伟，拿毛笔来，我们在背上画上它的眼睛。最后，这两细纸是风筝的尾巴？”
    孙丽扯着蝴蝶的尾巴：“爸爸，蝴蝶有尾巴吗？”好象幼儿园里的老师没说过呀。
    “这不是蝴蝶的尾巴，这是风筝的尾巴，起平衡作用的，当风筝往天上飞去的时候，有时，风从这边来，有时风从那边来，这时尾巴就发挥它的作用了，它飘啊飘，抑制不安定因子，那么，风筝就能飞的更好。走喽，我们放风筝去。”
    “哦哦，我们放风筝去了，我们放风筝去了。”三小孩高兴的喊着。
    孙爱国走最前面，孙眉他们跟后面，满满的是高兴。
    路上有人问：“阿国，你这是做什么去？”
    “爸爸和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抢答成功。
    “哈哈，阿国，看来还是你这个爸爸当的好啊？”
    “嘿，嘿，小孩想玩，我也正好会做，就，嘿嘿。”
    到的塘路，孙爱国站西边，孙伟站东边，举着风筝。孙眉孙丽站边上。
    孙爱国说道：“小伟，我说跑，我跑，你也跟着跑，我说放，你就放手，明白了没有？”
    “嗯。”一脸的跃跃试试。
    孙丽：“我来，我来举。”
    孙眉瞪了孙丽一眼，她也想举好不好，至少她比她高好不好，她，她爸爸都嫌她矮，你行吗？
    “跑！”父子俩开跑。孙眉她们在旁边跟着跑。
    可是让人失望的很，眼看着蝴蝶好象要冲天而去，不过才冲了一米，就摇摇欲坠。孙爱国不死心，一边跑一边扭头看，蝴蝶没再坚持多久，摔到地上，还被拖了一段。听着‘嚓嚓’声，孙眉觉得，蝴蝶会被摔坏，事实是，风筝比想象中坚固多了。
    孙伟捡起风筝，一脸的不信：“爸爸，怎么放不上去？”
    孙爱国也不信，明明看着很好的，怎么飞起来了还会掉呢，要说平衡什么的，他都调试了，没问题的。
    “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们跑的长一点.”
    “好。”
    可是，任孙爱国，孙伟跑的多起劲，不行还是不行，风筝就是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