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钿

24 一舞红袖惹高烛(上)


病酒目光深邃。。磨镜奏是G`L,因为两个人相对都是一样的就想镜子一样,笑啊笑,飘走。这章细节上有点小bug,病酒修改啦。人间二十年后,沈国嘉和八年初夏,皇宫后花园。
    “掬雪姐,你听说了吗?”一模样周正小巧的女子手里端着糕点,正和那同样托着托盘名唤掬雪相貌普通的女子靠着假山石窃窃私语,“小尚子说长公主从西郊带回一个绝世美人儿,虽然可惜是个瞎子,可一回宫直接就封了粉黛舞姬。现在正在殿里封赏呢。你说咱们长公主是不是有磨镜......唔。”
    掬雪捂住盏雨的嘴,眉毛蹙起,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这话岂是你能乱说的。莫要说是胡乱非议长公主,就是单那两个字,也够给你个秽乱宫闱的罪名了!”
    盏雨脸色一白,左右顾盼一周,见四下无人才舒了口气。
    “还好是和掬雪姐你一起。若是别人许就去告我的状了。”她摇摇掬雪的胳膊以示感谢。
    掬雪暗叹,这丫头迟早有一日是要惹祸的。她推着盏雨催道:“快走吧,把我拉到这说有什么大
    事,原就是这档子事。被嬷嬷逮着又落个摸鱼的埋怨。”
    两人推推搡搡,一前一后离了假山石。
    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子自假山石后缓缓走出,白皙如净瓷般的容颜上无甚表情,双眸色泽寡淡。绝世美人儿,她唇角笑意微哂。她本来在城郊守着双亲留下的薄产过清闲自在的日子,就因为她这张脸,那莫名其妙的长公主便非要携她入宫,念叨着什么先祖传说。
    莫非那长公主真如方才那宫女所言有特殊癖好?可她从宫中洒扫的婢女奈儿口中得知长公主不日就要与当朝将军练淮成婚,怎会......
    “秋凉!”
    她正娥眉轻蹙细想此事,身后就传来长公主沈景意轻快的声音。
    “秋凉你想什么呢?”沈景意已是及笄之年,按理该像个姑娘家了,性子却还像个孩子一般,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听她的声音再加上日来殿内他人的话语,秋凉想象沈景意当有张不算倾城的白净小脸。秋凉推翻
    推翻片刻前所有想法。她还完全是个孩子,不要说磨镜之事,恐怕连男女之事也还不大晓得。
    那这长公主到底为何带她进宫?天下若有十分颜色,八分便在这皇城之中,八分中更有六分在这
    皇宫之中。她难道就真只为了她这张脸?
    沈景意虽性子平和,但也不随意与婢女奴才抑或在宫中任职之人亲近。她待秋凉如此不同,确实
    另有原因。因为秋凉和先时容恪皇后留下的画像上据说是神仙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沈景意带着秋凉往宫内卧房走。路上遇见一众婢子施礼问好。秋凉因儿时横祸五日坏了眼,耳力
    极佳,除却不能视物,其实与常人无异。她听得出他们虽竭力佯装恭谨,话音里多少带着揣测和
    隐忍的笑意。
    也是,长公主带回宫的女子,信息量委实大些。
    于一处殿宇回角,秋凉停下脚步。
    “长公主。”她缓缓抬眼,做出直视沈景意的样子,道出连日来心中所惑,“秋凉不过一介民女,无德无才。不过略通舞技,怎得长公主青眼一举封为粉黛舞姬。秋凉自知卑微不足以深究臆测其中缘由,可还望长公主不要让秋凉一直糊涂下去。”
    口中说着“卑微”,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有哪里让人觉得她以为自己卑微呢?沈景意回眸一笑,眼里宛若池水清亮见底。
    “什么叫做略通舞技?”那日她见她于乡野晚间集会之时趁兴一舞,比皇宫里她见过的舞姬跳得都好,“若不是舞心舞仙只为皇嫂一人独舞,我便求了皇兄封你皇一品。的确,我带你回宫还有别的私心,可我不正要给你解释呢吗?”
    沈景意不由分说,再次拉上秋凉。
    卧房中,沈景意遣退了所有下人,自角落里的画篓中抽出两卷画。
    “我极爱丹青,父皇在时便允我任意进出藏画阁。如今皇兄在位,他无意于此,更是随我处置阁中画作。”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微微泛黄的画卷铺开在矮桌上,看向一旁的秋凉,“这是百年前我们沈国容恪太后的遗作。”
    秋凉的视线茫然落在桌上,那里应当有两卷画,使她的人生与从前截然不同的两卷画。
    “长公主知道,秋凉目不能视。”
    沈景意带过秋凉的手使她做出伸出一指的姿势。秋凉的手指细细摩挲于纸面,按着某种既定的轨迹移动。
    “这是?”
    “此画上绘着一个女子,方才我带你描过一遍的是那女子的脸部轮廓。”沈景意握着秋凉手腕示意她摸摸脸,“你不妨感受一下,你的脸部线条与那画中女子可是相似?”
    秋凉无言照做,相似又如何,天下眉目相似的人何其多,遑论只是脸型罢了。
    可在沈景意带她将那女子五官一一描过,秋凉抚这自己唇际弧度的指尖微微颤抖。在她摸来,自己与那画中女子的容貌已是极其相似,想必沈景意看到的要更为相像吧。
    秋凉的颤抖尽数落入沈景意眼中。如此算是多少说服她些了。
    沈景意展颜一笑,描述其另一幅画:“另一幅画上绘着一个清冷的男子,真真妖孽。”
    清冷,妖孽。这些词语在秋凉耳边掠过,她心上一阵没由来地抽痛。想是入宫以来夙
    夜不安,没有歇息好?
    她舒缓气息,压下心痛,开口道:“长公主......带秋凉看这两幅画,不知有何深意?”
    沈景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娓娓道来:“容恪太后本是异国女子,因得当时在位的先祖沈尧钟
    爱才得后位,后为太后。未为皇后时,她为人所害离宫。幸得贵人相助才得以回宫。”
    “所以......”秋凉的目光流连到另一幅绘着一气质清冷男子的画上,心里莫名一阵抽痛,“你
    觉得我是那个所谓的贵人?”
    “相传容恪皇后能够通灵,兴许是神仙相助也未可知。也许你就是那个神仙,现在下凡历劫来了
    呢?”天真如沈景意,正经故事讲完便是如此猜想。
    可那又如何呢?且不说她根本不是什么神仙转世,即便是那个万中无一的不可能,她是,她现在
    也只是个凡人。秋凉叹气:“我便是神仙,此刻也不可能有什么仙法。长公主,你的盼望落空
    了。”
    若她是个神仙,此刻唯一要做便是逃出皇宫。皇宫虽好,只是人太多些,礼节太繁,人心又太
    乱。长公主虽是个靠山,却可惜在少不更事,心思看来变化得也快。说不定哪天长公主一个疏忽
    或者一个念头转变,她就真成了神仙了。
    她怎知她盼望的是什么。沈景意笑得精灵古怪:“你道我带你回宫是为着仙法吗?”
    “那长公主您是为了?”秋凉怎么说也比这长公主多活了五年,此时却是猜不透她的想法。皇家
    的人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抑或,这长公主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
    “我要你代我出嫁。”
    沈景意一言惊到了秋凉,嫁人?皇族和朝臣之间结亲也可以代嫁?她只知道酒后马车可以代驾。
    长公主不是没有想法,这简直太有想法了。一句话就想解决她双亲在世是最操心的她的婚姻大
    事。
    “那将军练淮我见过几次,相貌与这画中男子极其相似。又曾闻搭救容恪皇后的是一双眷侣,想
    必就是你与练淮了。”
    沈景意如此一言让秋凉明白她这是想看前世姻缘三生三世的好戏。长公主许是她命中大劫,她委
    实是惹上了大麻烦。不说百年前的事还传得这么详尽,委实贻害后世。单说眼前这位乱点鸳鸯谱
    的长公主,她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秋凉不说话,沈景意却是滔滔不觉。
    “藏画阁除我少有人去,自把你接进宫我就把这画收在房中。”她说得头头是道,“倘若你与练淮将军从前之事让旁人知晓了,定会横生枝节。所以我打算只将此事告诉皇兄。”
    沈景意一副“我都为你思虑周全”的模样让秋凉顿觉方寸淆乱灵台崩摧。从前之事,她与那素未
    谋面凭她这双盲眼以后也定不会谋面的将军哪来的从前之事?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答应很照顾她的隔壁大婶在集会上为乡亲一舞助兴的建议。若不是
    那一舞,哪来的这些破事儿。
    “长公主。”秋凉无力开口,“您这样照拂前世的我,我感激不尽。但您不稍稍考虑一下现世的
    我对此的想法吗?”
    “你无需担忧,最近我们沈国与北方蛮夷关系紧张,战事一触即发。”沈国女子可以参政,沈景
    意聪慧再加上自小耳濡目染,对社稷之事略知一二,“我算算半月后你出嫁,用不了几日皇兄便
    会派练淮出征。你若是不喜欢他,也有大把时间来做心理建设。”
    秋凉嘴角略有抽搐。长公主想得倒是周到......即便她不喜欢他,也只能做好心理建设接受他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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