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庸无道

    “你生在寒意瑟瑟的十一月，但你的名字却叫九月。
    你有着苒苒的目光，和最让人放不下的简单。
    江边又腾起一片雾茫茫，就如同最初我见你的模样。”
    经过某个商场的时候，里面传出来了这样的歌声。被妈妈温柔地一左一右的牵着的两个粉刁玉琢的小鬼头，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听，在听到“九月”的时候都兴奋地大叫起来。
    “妈妈，妈妈，歌，歌里面有妈妈的名字。”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说着，生怕少说一个字，就被对方抢去了妈妈的宠爱。
    霍九月看着他们争来争去，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不再计较这首歌或者歌词，到底有什么隐含的意义了。
    岁月静好，计较多了，徒增烦恼。
    地球另一端却有着和这边截然不同的氛围。
    “哟哟哟，你自己填的词还不敢署名？把这个名号往季宸头上扣？就季宸那两把刷子的中文？”陆青绮的话里透着一股莫名其妙酸味。她心里的确是有点不好过，季宸走都走了，还专门为霍九月写首曲子，贺谦还帮着把词填完发行了。
    现在国内的大街小巷都是那首歌，一想到这首歌是季宸写给别的女人的，那种酸劲儿就会不受控制地往外钻。
    贺谦倒是知道陆青绮这小心思，默默不说话，仍是认真地浇灌他精心培育的海棠。
    陆青绮在一旁站着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左一步又一步地无所适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维系就是季宸，而现在季宸已经不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显得那么浅薄了。
    张爱玲曾说过，平生最恨三件事，一恨鲫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高鹗篡改红楼梦。
    不过贺谦道不这么认为，有香气的话大多妖冶，倒还没有海棠这么讨人喜欢。
    “你再浇水就把它们浇死了，我和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恩，什么事儿？”贺谦缓缓地把头抬起来。
    “和我结婚。”陆青绮这才发现原来贺谦的瞳色不是黑色，而是咖啡色，和季宸几乎相近的颜色。“你和他像，又不想。”
    “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答应呢？”贺谦淡淡地问道，把目光瞬间移向霍九月前几天给她寄的茄子。
    “因为你是个很合适的对象，而且我不可能爱上别人了，你也不可能爱上别人了，我们两个互相当个挡箭牌，挺好的。”陆青绮的头微微低下，似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又补了一句，“以我们家来说我就算不和你结婚我也会和别人结婚的，倒不如是你，我还能找到一点儿他的影子。”
    贺谦觉得嘴角微微上扬，停在一个好看的弧度上。“可是陆小姐，这样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我没有被逼婚的困扰，而且我并不觉得两个不相爱的人去组建一个家庭有什么必要。”
    陆青绮完全没想到贺谦是这个反应，当时也是一愣。
    恍了一会儿神，过了一会儿狡黠地道。“不和我结婚我去告诉霍九月那首《九月》的歌词是你填的，她的表情该是多堂皇，是吧？”陆青绮想，贺谦看来还是不太了解她，她从来就不是走正道的人啊。“真的你有什么吃亏的，想娶我的人可以从卢旺达排到中国。”
    “我很想知道那些人怎么站在海上排队？”贺谦见着陆青绮煞有介事的样子也耐着性子和她开着玩笑。
    “一艘一艘地船排着在。”陆青绮看起来答得很认真。
    “不知道陆小姐愿不愿意让我插个队呢？”
    “额？”陆青绮刚刚低下的头又慢慢抬起，在阳光的映照下彰显出不一般的美丽。“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能确定我能不能照顾好你，更何况就像陆小姐说的那样，我可能真的不会爱上任何人了，这些都让我很顾虑，我没太做好组建一个家庭的准备。”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照顾陆小姐，虽然你现在是对我灿烂地笑着的，但你的眼睛里全是悲伤，我想试试能不能让陆小姐你幸福起来，也让自己幸福起来。”贺谦明白这并不是爱，这只是一种同情或者是关怀。可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需要爱情也能幸福，他们也可以的。
    陆青绮听完贺谦的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子外面走了。
    “陆小姐，去哪儿？”贺谦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陆青绮生气了，只能在后面追着喊。
    “收拾东西回国啊，你还要在这儿住一辈子啊？先说好啊，结婚以后理财什么的你来，我对那些头疼，还有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和你一条一条的说。”
    贺谦淡淡淡笑了笑，他们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幸福起来他不太确定，但至少，他们都不会再孤独。